雨中的回忆[BL]

作者: bgaxp


日期:2010-7-10 17:08:00

  雨,又飘了起来。
  抽完最后一口烟,我环顾四周绿色的草坪,将烟头向空中远远地弹了出去。黄色的烟蒂划出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在草坪中央。
  明显地不讲公德,但偶尔也需要稍稍放纵。
  我又点燃一支烟,淡蓝色的烟雾在眼前的潮湿中升腾,慢慢飘散。
  我仿佛又看到那双眼睛,那双燃烧着火焰、闪亮的眼睛。


日期:2010-07-10 17:43:27

  昨天晚上,大雨滂沱。
  地铁站灯火通明。
  我站在雨檐下,抽出烟递给他,自己也叼了一支,然后点燃。
  他吐出一团烟雾,缓缓后退,黑暗中眼睛熠熠发亮。
  "我心里怎么想,你应该最清楚。"雨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淋湿了他的眼睛。
  "我清楚。"我注视着他的眼睛。

  "再过几天,我就要走了。"
  "走吧。"我摇摇头,"快进来吧,就快浇透了。"
  他皱皱眉头,继而又露出熟悉的、爽朗的笑容,向我靠近。
  "刚才没喝白酒,是想晚上回家继续干活,我走之前,总得把手里的活儿干完。"
  "嗯,别太累着。保存点儿体力,临走前,还有一场酒等着你呢。"

  "好啊,"他眼神发亮,"还有这待遇啊,我还怕有人骂我呢。"
  "懒得骂你,小心喝死你。"
  "喝死了正好,省得走了。"
  我的眼睛模糊了。

日期:2010-07-10 19:54:24

  我们在等婷婷。
  昨天的京城,一整天都是阴沉沉的,临近下班,雨终于下了起来。疾风伴着骤雨,透过敞开的窗户,把房间里的玻璃门吹得晃来晃去。我走到窗边,向外看去,街道上的人,蚂蚁一般,四处逃散。
  我把窗户关小了些,反身把门打开,用椅子倚住,探头向外喊,“全子,你把我的伞收到哪儿了?”
  “老大,在你壁橱里。”全子从工位上站起来。
  “噢。”目光所及,相邻工位的他看着我,眨了眨眼睛。
  我走回窗前,看着瓢泼大雨,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给A打电话,铃声刚响了两遍,电话就接通了。
  “你带伞了吗?”我问他。

  “我到家了。”
  我没听清,以为他说伞放在家里,就说,“我给你送把伞过去吧。”
  “我到家了。”他加重了语气。
  我知道这几天他正在跟一个项目。这两天他一直怪怪的,午饭也不欢而散,我隐约清楚为什么。
  “我下午去客户那儿了,”听我没吭气,A继续说,“办完事我就直接回家了。”
  “挨浇了吗?”

  “没有,”A停顿一下,“有事吗?”
  “没事儿。”我挂断电话。
  我一转身,他正倚在门旁,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日期:2010-07-10 20:18:40

  “我过来看看雨大不大。”
  我笑了笑,闪身离开了窗户。写字间是封闭的,只有单独的办公室才有窗户。
  “哇,不小啊。”他扒着窗沿向外看。
  “没带伞?”
  “没有。”他回过头,然后在我对面坐下来。

  我甩过去一支烟,他接住,点燃,我也为自己点了一根。
  “把门关上。”我对他说。
  他滑动椅子,关上玻璃门。按规定,公司里是不允许抽烟的,当然,我的办公室是唯一的例外。
  我们都像是满怀心事,默默相对,喷云吐雾。我打量着他,他皱皱眉,扭头看向窗外。
  在无数个一起抽烟的时刻,这是唯一一次我们相对无语。
  终于,我们都抽完了。他把烟蒂弹向窗外,站起来,“我回去了。”

  我点点头。
  走到门边,他停住了,问我,“门开着,还是关上?”
  “开着吧。”
  他把门打开,又用椅子倚好,我看着他的身影在我的视线里消失。
  办公桌上的小闹钟一点一点指向六点,一时我打不定主意下班后做什么。原打算和A一起去大悦城,但是他已经回家了,我只能作罢。
  “下班了,一周又结束了。”外面有人喊。

日期:2010-07-10 20:49:47

  同事们陆续都回家了,我写完一封邮件,安排好周一的例会,起身去洗手间。我盘算着下两盘围棋,再去吃饭、回家。
  从洗手间回来,写字间里还坐着七、八个人,看样子都没有带雨具。我挨个和他们开着玩笑,顺便谈谈各自手中的工作。
  他却没有抬头,一直专注于电脑屏幕。
  “算了,都别回家了,”我忽生灵感,“咱们去吃涮肉吧,这天儿就应该喝酒。”
  众人轰然叫好,他仍没什么反应。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走,喝酒去。”

  “你们去吧,”他坐直身体,“我再加会儿班儿。”
  “你小子少废话,喝酒重要,还是加班重要?关电脑。”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他无奈地笑笑,关闭电脑。
  婷婷正在打电话,我指着她,说,“你快点。”
  “我老公的车马上就到楼下了。”她捂住话筒。
  “不许缺席,让他回去,”说完我觉得不妥,补充道,“不然让他和咱们一起吃饭。”
  “那还是算了吧,我让他回家。”
  十分钟后,我们齐聚楼下的火锅店。
  点了满桌子的菜,然后叫酒。我说,只能喝二锅头,而且是最便宜的那种。
  “我申请喝啤酒。”他举起手。
  我当然知道他的酒量,白了他一眼,他正笑眯眯地看着我。“随你,不过你小子不地道,一瓶啤酒就和我们这么多人喝的白酒一样贵,酒钱你自己出。”
  “没问题,”他点点头,“你们的白酒我也管了。”

日期:2010-07-10 22:56:14

  酒桌上的话题自然离不开世界杯。好不容易半决赛结束了,我们这些人可以喘息两天。几杯酒下肚,大家都轻松了许多,我才发现,他们居然都在赌球,只可惜运气太差。
  “不然我们也赌一赌吧,看看到底谁能得冠军。”我提议。
  大家七嘴八舌,赌荷兰的和西班牙的差不多。
  “行,周一早晨你收钱,”我指着他,“小心挨打啊。”
  满桌人哄堂大笑。
  “各位到时候高抬贵手啊。”他双手抱拳,典型地一副小品像。
  “这些天过的,就像打鸡血似地,”我看着大家,“高度亢奋,天气又炎热,肝火旺盛。我昨晚反思了一下,最近有点过分,经常发脾气。”
  “你要不发脾气,我们都不习惯了。”婷婷嘟囔着。

  “我可不是故意的,”我接过话来,“都是世界杯惹的祸,所以今天这杯酒就给大家赔罪了。”我端起酒杯,里面的酒八分满,大概不到二两,我一仰脖喝了下去。
  大家也都举起酒杯,我的余光看见他皱了皱眉。
  “你,好意思吗?”我冲他点点头。
  “是我不对。”他晃晃头,放下酒杯,拿起酒瓶,看了我一眼,对着瓶吹起来。
  酒桌上,我们只说了这两句话。
  九点半,我们结账离店,婷婷我们三个一路。
  雨还在下,我们只有一把伞,好在那是把大伞。我打着伞,婷婷和他在我的身边。
  “我得回趟办公室。”婷婷突然说。
  “必须回去吗?”我满嘴酒气。
  “必须回去。”
  “那好,”我把伞递给她,“我们在地铁站门口等你。”

  他和我紧跑几步,穿过马路,奔向地铁站。

日期:2010-07-11 00:04:16

  地铁站门口挤满了人,我把他拉到一边,拿出烟。
  点燃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然后直视着我,缓缓后退。失却了雨檐的遮挡,他暴露在夜雨中。
  “我心里怎么想,你应该最清楚。”黑夜中,他的眼睛熠熠发亮,就像燃烧着火焰。
  我叹了口气,呆呆地看着他,看着雨水淋湿他的头发,淋湿他的眼睛。“我清楚。”
  他垂下头,又抬起来,“再过几天,我就要走了。”

  “走吧。”我摇摇头,挤出一丝笑容。
  我们对视着,他在雨中,我在雨檐下;他在暗夜里,我在光明中。
  但是我们一直能看到彼此的眼睛。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像极了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
  “快进来吧,就快浇透了。”

  他皱皱眉头,继而又露出我早已熟悉的爽朗的笑容,走了过来。
  “刚才没喝白酒,是想晚上回家继续干活,我走之前,总得把手里的活儿干完。”
  “嗯,别太累着,”我笑了,“保存点儿体力,临走前,还有一场酒等着你呢。”
  “好啊。”他眼神发亮,“还有这待遇啊?我还怕有人骂我呢。”
  “懒得骂你,”我学着他平常的样子眨眨眼睛,“小心喝死你。”
  “喝死了正好,”他停顿一下,“省得走了。”
  我的心一颤,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我的眼前一片模糊。


日期:2010-07-11 00:41:17

  我背过身,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然后取出手机上网。
  “又看你的帖子?”他凑过来。
  “嗯。”我快速翻动着网页,看网友的留言。“这些天都没怎么写,静不下心。”
  他笑笑,没说话。
  我发现一个署名为“于珊”的网友的留言,夸了我半天,不禁小有得意。我把手机递给他,“你看看。”

  他接过去,仔细地读了一遍,笑着说,“真搞。”
  我摇头苦笑,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我在写帖子。我注视着他的笑容,视线停留在他精心修剪过的看起来乱七八糟的胡子,还有酒窝处那道浅浅的疤痕。
  “不然,我写写你吧。”我心中一动。
  “写我?”
  “是啊,我写得可不错啊。”

  “但是,写什么呢?”他又皱起眉头。
  “写我们啊,你和我。”
  他不说话,淡淡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些许笑意。
  “你们俩干啥呢?”婷婷打着伞,闯了过来。
  我心中暗叹。
  “等你啊,还能干啥?”他甩了甩头发上的水。

  “那赶紧走吧。”婷婷看看我,又看看他。

日期:2010-07-11 16:45:40

  晚班四号线地铁上没多少人,我们靠着里侧的车门,随着车厢摇晃着。
  "什么时间去?"他突然开口。
  我楞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再过一段吧,天太热了。"我想了想,补充道,"九月吧。"
  "好,就这么定了,我等你。"
  "你们打什么哑迷?要去哪儿?"婷婷一脸不解。


日期:2010-07-11 19:14:33

  婷婷心直口快,没多少心机,再加上在法国混过几年,酒量不错,很投我的脾气。
  他没理会婷婷,眯缝着眼看着我,我转向婷婷,说,“我们要一起学车。”
  “这样啊,那现在是太热。”婷婷恍然。
  其实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开车了,之所以要和他一起学车,只不过因为那是我们的约定。
  我打量着他们,说,“你们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婷婷问。
  “我在想,我们今年的年会谁主持呢?”
  “也是啊,再找个人,又得重新磨合。”婷婷不无惋惜。

  “我可以回来啊,年会时我当嘉宾主持,你要不要?”他微笑着看向我。
  “不要。”我摇摇头。
  “你看,不是我不想回来,是老B不让啊,这就没辙了。”
  “他装呢,你还看不出来?”婷婷忍住笑,“你看看他怎么对待小春他们,你就知道了。”
  我心里苦笑。没错,我的确很恋旧,和所有曾经的同事都保持着很好的关系,但问题是,他和他们能一样吗?

  去年的年会,我指定他和婷婷做主持,没想到他们一鸣惊人,俨然是公司里的绝配,年会大获成功,给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谁知道呢?”他淡淡地说。
  “对了,老B,”婷婷像想起什么,“他马上就走了,你怎么还不招人啊?我看人事部倒一直张罗呢。”
  “我知道他们在面试,不过我一个也没看。”
  “为什么啊?总得有人接他的活儿啊?”

  “他是想把我压榨干。”他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等他走了,我再招,”我沉吟了一下,“他不走,我不招,你知道吗?”这话我是说给婷婷听的,但是我却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日期:2010-07-12 17:18:24

  到了西单,我们换乘一号线,长长的换乘通道里,人行如梭。他走在我的前面,沉默不语,婷婷则一直为了调动工作的事和我喋喋不休。
  走下楼梯,我们抵达一号线站台,他像往常一样,向我挥了挥手,转身向左,我和婷婷则向右。
  我们站在同一个原点,但是方向不同,他向东,我们向西。
  他住在高碑店,要在四惠换乘八通线。
  有很多次,望着他的背影,我想起整整两年往返八通线的生活。
  可惜,那时四号线还没开通,我每天要挤公车,在木樨地换地铁。

  可惜,那时我还不认识他。
  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唯一一次和他一起换乘东行的地铁,还是在上周,我去新东安看电影。那天,他侧过身和我挥手,我却摇摇头,说,“我和你一路。”
  “嗯?你去哪儿?”
  “我去王府井。”
  “约了人?”

  “嗯,和朋友吃饭、看电影。”
  “日子不错。”他嘿嘿一笑。
  上了地铁,他继续看书,他看的是《史记》。他不像我读书很杂,印象中,下班的路上,他只读过两本书,一本是《三国演义》,一本就是《史记》。
  “我最喜欢春秋、战国这一段了,”一边看书,他一边说,“波澜壮阔,不是吗?可惜就是总也记不住。”
  “没错,我也喜欢,”我笑笑,“不过对那段历史我是相当地熟,哪儿不明白,问我。”
  他笑笑,继续看书,我看报纸,到了王府井,我拍拍他的肩膀,闪身下车,走上扶梯,列车启动的瞬间,我回头望去,却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

  人生,总是有很多缺憾。
  我和婷婷出了地铁,大雨如注,我猛然想起他没带伞,一会儿出了地铁,他是否会被浇成落汤鸡?
  “你怎么不撑伞啊?”婷婷在一边催促我。
  “啊。”我回过神来,却怎么也打不开伞。
  “你是不是没用过伞啊?”婷婷埋怨着,接过伞去,一下就打开了。

  “嗯,我很少用伞。”想象着他被雨淋的模样,我的脸上浮出笑意。

日期:2010-07-13 16:03:10

  看完世界杯决赛,我亢奋得不能入睡,不只是兴奋,的确是亢奋。整整一个月,从长沙开始,除了在张家界山上的那几天,我几乎没错过任何一场比赛,小组赛的最后一场,我更是同时收看两场比赛。
  对世界杯的热爱,源于八二年,那一届中国队差点出线,那时候我们也开始玩命地踢球。墨西哥世界杯和意大利之夏,我还没有毕业,是我看球的黄金时期,当然,少不了八八年的欧洲杯。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看球的心也渐渐淡了下来,只是偶尔作为心情的调剂。原打算带着儿子每周去看球,但一来他住宿,时间很难赶;二来尽管在北京生活了这么多年,多半也算个北京人,然而内心深处,我却从未把任何一支北京球队视为我的主队,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可是这个夏季,我却着魔于世界杯,连我自己都很难理解。
  或许,这是一种寄托吧。
  我看看表,离出门上班的时间还有两小时。我洗了个温水澡,又为自己做了顿早餐,然后打开电脑,回复邮件。

  我提醒自己,今天是周一,早晨要开例会。
  还有,这周是他在公司的最后一周。
  九点不到,我走进公司。过了前台,我习惯性地看向他的座位,那儿空着。
  不知从哪一天起,一进门向右看,就成为了我的习惯。
  九点二十,我离开办公室去会议室开会,他还没到。

  十点一刻,我返回办公室,他正坐在座位上和楠楠谈论着什么。
  楠楠是项目管理,我估计他们正在商议有关项目的事。他手上还有三个项目,离职前他必须交接完。
  我径直走回办公室,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争吵声,我一听就是他的声音。我走到门口,看见他正和管项目的副总争吵,像是项目评审的事儿。我想了想,走过去,说,“西班牙赢了,你怎么不收钱去?”
  “你不是让婷婷收钱吗?”他缓和了语气。
  “婷婷呢?你们俩的事儿,快去收。”
  “行,那咱们就周五评审。”副总看看我,转身走了。

  我走向门外,他在后边跟了出来,我们走到楼梯间,那是平时大家吸烟的地方。
  我拿出烟,他为我们点着了。
  “我刚才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他问我。
  “我才懒得管你们的事呢。”我没好气地说。
  “不是——”

  “周五评审?亏你想得出来。你还走不走了?”我吐出一口烟,“算了,你自己安排吧。”
  他皱皱眉,一副无辜的样子。
  “对了,周五晚上喝酒,庆贺你滚蛋。”
  “好啊,”他笑了,“一醉方休。”
  下午,他拿着烟,探头探脑走进我的办公室。我正在接电话,努努嘴,示意他随便坐。他在我对面坐下,点着烟,随意地看着我。想起早晨他发火的样子,我心里一阵好笑。

  我在谈一个项目,一直没顾上和他说话。他抽完烟,看我还在通电话,用手比划了一下,向我点点头,出去了。
  我有些懊悔,这样的时刻,不会再有几次了。
  忙了一下午,转眼就到了下班的时间。我约了A,收拾东西向外走。刚出门,就遇到了他的目光。
  “走吗?”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他。
  “不走。”他缩在座位上。

  也许他还要加班吧,我想,但是他的语气让我有点不舒服。换作平时,他应该会说,“我还有事,你先走吧。”
  正想着,A的电话进来了,“我到地铁站了,你快点。”
  “知道了。”我挂断电话。

日期:2010-07-13 23:59:13

  第一次看见他,是去年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
  那时我刚做完手术不久。
  春节假期,得知我住院,A母和A一起回到北京。我习惯了一个人,婉拒了她要照顾我的好意,只是每天晚上过去吃晚饭。
  那些天我和A很平静,但是我的心却很痛。尽管我已经决定要离开A,但是生活的惯性却让我内心纠结。
  我无心工作,每天在家里静养,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光盘事件》的创作中。那个虚幻的世界,是我精神的寄托。
  好景不长,随着A母的离开,我们很快又陷入新的冷战。每当我强忍那无形的泪水,我的心底都愈发地冰冷。
  那是我最难熬的一段时光。

  休息了两周,我觉得身无大碍,决定上班,工作也是解脱的方法。
  上班的第一天,我碰到了他。
  那天我到得稍晚,到公司后,先是到财务部了解点情况,出来后,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正站在人事部门口。
  “你找哪位?”我打量着他。他背着一个双肩背包,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
  “哦,我来报道上班。”他有些随意,痞痞地,说着一口略带东北腔的普通话。

  “新员工?”
  “是。”
  我隐约记得人事部的邮件里提到过招聘的事,恰巧主任从门里走了出来,见到我,他忙说,“这是咱们新招的员工,正办入职手续呢。”主任又向他介绍我,“这是B总。”
  “B总。”他和我打招呼,稍稍收拢了两腿。
  “嗯,来了就好好干。”我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顺着走廊回办公室的路上,我回想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和壮实的身体,不禁露出了笑意。又是一个让女人无法拒绝的男人,就像小春一样,我想。

日期:2010-07-14 19:06:19

  周二。
  世界杯后遗症终于开始显现。头一个晚上,翻来覆去,我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到凌晨,我才迷糊了一会儿。
  结果,我上班迟到了,十点半才到公司。
  我一进入办公室,他就跟了进来。
  “我那个项目需要付款。”他边说边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烟。
  “你找全子吧,我已经批过了。”他那几件事我都放在心里。
  “得嘞。”他笑笑,坐在对面。刚抽了几口烟,他就咳嗽起来。

  “怎么,昨晚又没睡好?”我打量着他。
  “还行吧,十二点睡的,活儿都干得差不多了。”
  “都干完了?”
  “你没看周六周日我累成啥样,”他用手比划着,“整整两天,我就没离开过电脑,到晚上九点,实在不行了,洗澡、睡觉。”
  “你怪谁啊,还不是自己瞎折腾?”
  “还不是因为你,没有你,我早就甩手不干了,还用这么费劲?你看公司其他人离职,都那么痛快。”
  “你不用为了我,现在也可以甩手啊。”
  他嘿嘿一笑,“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敢。”
  中午,他和全子在楼下接货,我叫上他们和我一起去吃午饭。我给A打了电话,让他多点两个菜。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举报
© CopyRight 2019 yiduik.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