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个不爱我的人说,爱你[GL]

作者: 风干无痕


日期:2010-04-22 14:52:10

  也许很多人都像我一样,从小到大,平淡无奇。没有学习的出类拔萃,没有外表的绚丽夺目,更没有才华的四处横溢,哪怕是扔在大街上,也跟蹲在角落里无异。我以为我的人生就这样开始,也这样结束。
  我不习惯跟别人交流我的感情,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自己的一个秘密,喜欢女生,喜欢亲近的感觉,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也没有真正追求过。我觉得我很闷,闷得可以让人忽略不计。
  二十二岁那年,我大学毕业,从外省回到了父母身边,回到了我离开许久的城市,父亲安排了我的工作,在一家大的制衣厂做副总经理助理的助理,叫协助。说起来这个职位有点滑稽,如果没有父亲的安排,我想在这个工厂,永远也不可能有这样一个职位诞生。就这样,我睁着一双还没有睡清醒的眼睛开始了我的职业生涯。
  我去的那天是一个叫SAMY的女孩带我入职,SAMY是个很健谈的女孩。她说公司很复杂,一个董事长下面七个副总,每个副总分管一个部门,部门有部门经理、副经理、助理,然后才是员工,我要进的部门副总是女的,29岁,两年前从伦敦毕业回国,董事长的亲戚、情人,反正都是外面的流言。但是我的直接上司不太好对付,出了名的刻薄,35岁的女人,给28岁的副总小姐端茶提包,偶尔有些心里失衡,尤其每个月的那几天。SAMY跟我说这些的时候不停在那笑,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笑,但是我没敢笑,只是默默地听着。

  第一天去没有见到副总,只有我的直接上司,艾姐,她看着远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恐怖。她说,“来了!?拿着这叠文件去文案室复印。会印吗?不会?把东西放上头,按那个最大的,圆形的键就可以了。”然后我的职业生涯就从复印文件开始了。不知道多少人从业的开始,有着跟我雷同经历,但我不失落,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别人想拥有星星、太阳、月亮,我只要看看就够了。无论怎么说,还是在心情紧张的状态下度过了,我就学会了一件事情,把文件放到复印板上,按圆键,复印。

  接下来的三天都是如此,直到第四天,我们的副总回来了,喊什么?徐总!对,徐总。艾姐领着我进去,就好像领着犯了错误的孩子,我一直低垂着头。
  “徐总,部门新来的员工,马晓宇,人事部安排在我们这做协助。”
  “徐总,您好!”
  也许是一种副总的威严,她没有回话,那两分钟的时间,我觉得很压抑,很漫长。
  我习惯政府领导的腔调,但不习惯公司领导的作风。我父亲在给我选择职业的时候,问我想进公司还是事业单位,我想公司吧,公司肯定不存在党派作风,不存在纪律严明,应该适合我的性格,那好,进公司吧。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火速去停车场取我的两轮摩托,一摸身上才发现车钥匙还在抽屉里,只好折回。真是越心急,电梯就越慢,终于等到,还没等里面的人出来,我就头脑一热地冲了进去,貌似撞到人了,走路低头的习惯真不好。
  “对,对不起。”
  “没关系。”

  她从我身边绕过,好淡好香的味道,让我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朝我礼貌地笑了,那笑,那笑好熟悉,是种久违了的笑。我正停留思索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关上。

日期:2010-04-22 15:08:26

  我在努力地想,努力地想这个人哪里遇到过,也许我们还认识。算了,回忆很费劲,不想了。我回到办公室取钥匙的时候,艾姐正打算离开。
  “哎,晓宇,你不会也是董事长的亲戚吧?”
  “不,不是,我……”
  “真不是?”
  “真不是!”

  我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了这话,管她呢,明天周末,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堕落,赶时间。
  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跟人一起聊天吃饭了,我没什么朋友,我最好的朋友是我父亲战友的儿子涛,他是个聒噪的小男人,比女人更喜欢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样一个闷的人,竟然跟他性格很搭。然后因为他有很多的朋友,我才有了交际这回事情。
  因为我有了工作,开始踏上了社会道路,所以这场堕落我买单。
  “哎,晓宇,工作好玩吗?公司有美女吗?”涛问。
  “很无聊的。不过今天遇到了一个人,很熟悉的感觉。”
  “错觉吧?从小到大你都这么神神叨叨的。”
  “不是,我觉得我认识她,但,想不起来。”

  “你看谁都眼熟。”
  “也许……”

日期:2010-04-22 15:39:00

  2、
  再上班的时候,那个一瞬间出现在我眼前的笑容已经完全遗忘。日子跟我人一样,过得有些没心没肺。天知道,上了一个星期多的班,我竟然只会复印文件,艾姐跟我的关系处得有点小心翼翼,生怕我又是董事长的亲戚。她说皇亲国戚难伺候,她要尽快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然后永远离开这个工作岗位。35岁还没有嫁人,听得我有点震惊。

  我们的办公厅有20来个卡位,副总和经理各单独一间办公室。徐总几乎不出现,只有经理,偶尔背着手在办公区巡视下。闲的时候,大家会在座位上发表下八卦言论。比如猜猜徐总的身份背景,比如关心下徐总的婚姻大事。最终得出一个答案,有钱人过日子总比穷人要容易开心些。比如大家在为一套房子愁白了头发,可人家有钱人,高兴的时候想在哪买房就在哪买房。我们穷人奢侈点就打个的,有钱的人自己有车,想打的,只能打飞的。我的工作就是这样,听别人风风雨雨,然后复印文件。下班就像放学一样,我拿着包飞冲停车场,别人停的是四个轮子,我的,只有两个轮子。看电影里头,人家开摩托车飙车的感觉特别棒。我又开始开小差了,没想到意外就这样发生了。

  车拐出厂区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注意到前面有辆车往里面开,“哐”一声,摩托车就这样撞到了车头上,由于惯性,我被甩了出去。不知道距离有多远,等到我有意识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地上,手很疼,脑袋上有股暖暖的东西流下来。我坐了起来,很茫然,然后看到保安,看到轿车里的人都向我跑来。没两分钟他们把我抱上了另一辆车,我有意识,但那种意识不完整。

  “不会脑震荡了吧。”我听到有人在说。
  我知道脑震荡是很严重的事情,通俗点说就是脑子坏了,我很害怕,我怕我脑子了坏了,以后没有辨别的能力,所以,我撑着眼睛,不能睡着。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我以为我失忆了,我只记得我被送到了急症室,然后医生替我检查,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很紧张,我按铃,喊了护士,我说“医生,我是不是脑震荡了,我是不是脑震荡了?”那个护士小姐捧腹大笑,“你别这么紧张,医生说你没事,只不过你入院的时候,身体太紧张了,没法扎针,所以给你打了麻药,你就睡着了,还睡得很香。


日期:2010-04-22 16:21:15

  如释重担的感觉,我还是正常人,真好。我安静地坐回床上,这个时候我才看到旁边坐着人,我又看到她的笑了,她的笑还是让我那么熟悉,但回忆不起在哪里见过。
  “我撞了你的车?”
  她点头。
  “对,对不起!你没被我撞伤吧,车子,车子我会赔的。”
  “嗯,你先休息吧。我走了。”
  “我……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你?”

  她转身,朝我笑笑,并没有回答我的意思。
  没多久,父亲赶到了医院,跟医生了解下情况,就开始训斥我,估计开摩托车兜风的日子从此会从我的生活中消失,我想我会变得更沉闷的。
  我,没什么大碍,只是头磕破了,只是左手软组织挫伤了,连骨头都没碎,不知道该失望还是该庆幸,失望的是我明天就得出院,然后回公司继续我的复印生涯。
  SAMY是第一个看到我这副狼狈样出现在公司的熟人,其实算不上熟,只是认识。她很关心地问我,怎么不请假休息等等。然后就是艾姐了,我渐渐发现她确实有些刻薄,她竟然很无视我的撞车事件,还拉着我去厂区下车间。她说,这是上头的意思。对,上头的意思,上头是不知道我开车走神的。我思想容易走神,这也是我为什么不买四个轮子的原因,四个轮子绝对会成为马路杀手,两个轮子就算出事,正常害的也是自己。得了,我又纠结在车子上了。

  我纯粹就是艾姐的跟班,走在她后头,然后低头。她让我听她跟生产经理的谈话,我仍然还纠结在车子上,我开始去想那个熟悉的笑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丢给了我一句话,“你怎么跟梦游似的。”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办公室。
  “徐总说,要分一点事情来给你做,公司不可能养闲人,你这种状态怎么跟她做事?”
  “啊?哦,我……”
  “好了,回自己位置上,好好考虑,如果你觉得做不来事情,趁早提出来,我还怕你到时候做错事情,我来善后呢。”

日期:2010-04-22 16:53:04

  考虑?考虑什么?我不知道什么是我会的,什么是我不会的,我可以怎样考虑。我就觉得有点压抑,神经很紧张,我想我不适合在公司做,或者只是不适合在这家公司做。然后我有了念头,想辞职。我又想这样不对,这是父亲给我安排的工作,复印文件一个月都能拿好几千的工资呢……纠结。就这样熬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像艾姐说我那样,我像梦游一样,游到了食堂,我不知道我坐在了谁的对面,但人生总是充满意外的。

  我遇见她几次,她都穿得那么职业化,很有距离感,但是那种笑,那种笑真的很熟悉,现在看来还带有一丝温暖。
  “你打算来赔我的车子了?”她问。
  “嗯……车子的钱,我打你银行卡里吧。”
  “我跟你开玩笑的。”
  “不,我是认真的,要不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哪个部门的,不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不知道怎么赔给你。”

  “我的车子全额保险的。”
  “那我也要赔部分吧?”
  “以后再说吧,你慢吃,我走了。”她起身走了,几秒钟后我才有反应。
  “那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可能我的声音太大了,朝我看的人好像不单她一个。
  “我叫余珊。”
  “哪个部门?”
  没有回应,也许她没有听到。

  吃完饭,好像没有那种郁闷的感觉了,那就这样决定吧,回去告诉艾姐,我打算接受任务,关键是,关键是我想弄清楚这个余珊是不是我曾经认识的人,好像很神秘一样。

日期:2010-04-22 22:46:57

  我回办公室的时候,艾姐正捧着电话在那轻声细语,比如她正在用很嗲的声音问,“你觉得我好吗?”哇……差点午饭都回上来了,估计其他的哥哥姐姐也是这样的感受。
  其实艾姐这人性子很直,有人说她有点搭错线,总之她有什么事情,都是在大众的眼皮底下进行,所以别人说她不会做人,35岁还是别人的秘书、助理,在我们集团公司做了整整十年的助理,不知道伺候了多少经理,绝对的元老级人物。
  艾姐接完电话后,貌似心情很好,她以前习惯性称我为“小马”,这个时候她正很顺口地叫我“晓宇”,我不禁打了个激灵。
  “晓宇,昨天下午徐总打电话来,说我们部门要临时搞个品牌策划组,要和他们市场部那边对接,你要担当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负责好我们两个部门之间的所有文件对接。”
  什么?文件对接?跑腿?这就是上午说的要分点事情给我?简直不敢相信,没有社会经验果然需要磨练。好吧,好吧,我负责文件对接。
  “千万,千万,不要把文件搞到医院去了。”艾姐似乎对我撞车游神的事件很不满意。
  很快下午上班的时间到了,我今天除了要完成正常的复印工作,还要去市场部买一些市场调研资料。那么好吧,去拿吧。上班的时候出来走走,总要比看着艾姐数皱纹有意思多了。

  市场部跟我们不在一栋楼里,所以我得从厂区地图上去寻找市场部的位置,尽管艾姐跟我说过,“穿过这个楼,转到那个楼,再从那个楼的左边过去,还有一个楼,五楼就是市场部。”这个地理位置你听明白了吗?没明白?那么好吧,我也没明白,我竟然在厂区里迷路了。不想求助问人,我说了我很闷,我宁可冒着满头大汗一栋栋的楼找过去。

  “马晓宇!”
  谁?谁叫我?心里其实反应很大的,但是我就不喜欢在外在表达,于是缓缓地转身。
  “马晓宇,上班时间溜达什么呢?”是SAMY。
  “嗯,我找市场部。”
  “市场部?你不认识啊?”
  “嗯。”
  “我带你去啊!我做人事助理的,做最多的事情就是每天在各个部门里跑来跑去的。我每个星期都下部门去做内训的,哦,对了,下个礼拜就轮到去你们部门了。”
  “哦。”
  “你知道吗,我们公司有七个副总。”
  “刚来那天你就跟我说了。”

  “那只是基础知识,我们厂区有七栋大楼,是按照北斗七星的阵势建的,据说在风水上是很有学问的,尤其是市场部那栋……。”
  SAMY的话好多,多得我都替她觉得口干,终于到市场部楼下,不然我不知道她会跟我八卦到什么时候。但,无论如何,她给我带了路,我得说谢谢。
  SAMY很喜欢笑,很讨人喜欢的那种笑,她有酒窝,也有虎牙,我觉得很多男人喜欢这种类型的,只要不开口说话,基本上属于清纯可爱。对了,笑……
  “SAMY,你知道哪个部门有个叫余珊的?瘦瘦高高的,长头发,瓜子脸,脸型偏瘦,笑起来很好看。”
  “谁?带人入职的时候从来没听过,不过公司上千个人,管理层有好几百个,我也记不过来,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吗?回去我给你翻人事档案去。”
  “重要?不,不是重要,我撞了她的车,我得赔她。”貌似这个理由足够正当。


日期:2010-04-23 15:12:08

  SAMY的办事效率比我想象得高,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正好接到她打来的情报反馈电话,“马晓宇,公司没有这个人哦。”
  公司没有这个人?好疑惑,会在公司出现,关键在公司食堂出现的人,竟然不是公司的人?那么名字,名字是假的咯?想想,突然觉得好没劲,一个长得那么好看,笑起来那么温馨的人,竟然会撒谎,好没意思。
  艾姐说我,是个脸皮很厚的人,没事情喜欢趴桌子上,即不看报,也不上网,更不会讨活干,绝对不讨领导喜欢。
  那么艾姐,我应该干点啥呢?我心里默念道。思考其实是件很费力的事情,我觉得这种日子虽然无聊,但是很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听到同事在八卦小LUCAS是不是谢霆锋儿子的事情,突然之间变得没声了?
  “张柏芝很爱谢霆锋的,爱就不会有背叛的。”我是不是语出惊人了,那么多双眼睛都惊讶地看着我,接着又集体将目光投向了徐总的门。我顺势望去,徐总正在开门进办公室。于是,我又趴回了我的桌子,他们好像都很怕徐总哦,这是公司哦,要像政府部门那样对领导毕恭毕敬吗?搞不懂。不管怎么样,我又熬到下班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那么幸运地遇到她,余珊。不对,不能盼着遇到她,坚决不跟不诚实的人发生往来。可是我要赔她的车啊!那么好吧,我今天要抬头走路,多看看别人,然后努力从人群中发现她。关键是,我应该理直气壮地问她,怎么可以给我一个假名字?

  已经是夏末了,不过阳光还是有些刺眼,火热的太阳,红彤彤的天,真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想起我那退伍的小摩托,才想起自己头上还裹着纱布,才想起我的手原来那么疼。像竹竿一样杵在车站, 偶遇有时候要比等待来得更快些。在公司没有如愿地见到余珊,但是那种笑,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我无法释怀。不要错误地理解为一见钟情,只是我很喜欢那样的感觉,因为熟悉,很熟悉。

  “喂,小姐,想搭车吗?”是涛的声音。
  “找死啊,别加小姐两个字好不好,你不知道我名字啊。”
  “哟,要不是看你那老弱病残的样子,我还懒得搭理呢。你爸跟我说你撞车了,原来还是真的呀,开小摩托的时候想谁去了,想我了吧?”
  沉默,拒绝回答。“开车,回家。”
  “今天不回家,去我家吃饭,我还要去接个人,一个女人,嘿嘿。”
  “谁啊,你的新女朋友啊?”

  “秘密。”
  涛的小车穿过了工业区,开到了商业街,在一家服装店门口停了下来,服装店的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还有涛带出来的那个女人,更熟悉,我的妈呀,余珊?!震惊。她是涛的新女友。
  “我女朋友漂亮吧?”涛指着余珊说。
  “嗯,漂亮。”我好像心情在一瞬间有了一种叫“失落”的感觉。

日期:2010-04-23 22:25:42

  一路上我都保持着沉默的状态,没有讲话的心情,更没有话题可以讲。我让涛把车里的音响开大声点,突然很想听王菲的歌,那声音很销魂,很动听,也很伤感。
  下班的高峰期,车子行驶的速度有点慢。其实我很希望涛,或者余珊能说点什么。我变得好动起来,不停地张望,不停地开关手机盖(翻盖手机)。
  “你今天有点不耐烦呢。”涛说。
  “没,车太慢,饿了,我能不能不去你家了?”回答得有些勉强。
  “干嘛?我妈可是做了一桌子好菜哦,再说了,你爸妈都在我家,你一个人还打算去哪?”
  一个人其实是哪里都可以去的。

  看来今天的晚餐有点隆重,是涛带女朋友见家长吧!唉,我这是怎么了,我应该高兴,毕竟涛有女朋友了,而且看起来很不错的女友。
  车子终于开到了涛家,我父亲和涛的父亲正在那激烈讨论着什么,看涛带着余珊进去,家里的人都出来迎接了。
  “柏涛他妈,看谁来了。”涛的父亲朝正在厨房的涛伯母喊道。
  “哟,是珊珊,比照片上漂亮多了。”
  “哪里,舅妈,你别取笑我了。”余珊道。
  “啊,舅妈?”无比强烈的感叹句。
  “嘿嘿,晓宇,你不记得,小时候的姗姗姐姐,你跟柏涛最喜欢跟在人家屁股后头学跳皮筋了。不过你们读三年级的时候,姗姗就去英国了,也难怪不认识了。”涛伯母解释着。
  “钟柏涛,余珊不是你的女朋友啊?”

  “嘿嘿,逗你玩的,不过你搞错名字了,我姐叫雨珊,夏雨珊。”
  “啊?难怪……”
  “难怪什么?快叫姐姐。”雨珊道。
  难怪那样熟悉,那样亲切,原来我们真的认识,原来记忆深处是有这么一个人的,只怪记忆跟人一样会老去,一样会痴呆。
  这顿晚饭是对雨珊的欢迎宴,雨珊的父母还在国外,没有随同回来,涛一家是她在国内最亲的人。至于,我们家被邀请,还是那句话,我父亲和涛的父亲是战友,真正的战友,一起参加过79年的中越自卫反击战,也可以说是共患难的生死之交。

  3、
  黄石路、泥水坑……一个扎着马尾的大女孩拉着一个小女孩的手走着。因为刚刚下过雨,车子开过,可以溅人一身泥土。小女孩摔倒了,头仰着天嗷嗷大哭。然后一个又瘦又小的男孩从后面跑了过来,把已经占满了泥土的毛绒玩具递给小女孩。“晓宇不哭,晓宇要比涛涛更坚强。”大女孩很有耐心地在安慰她。
  这个场景不管在我的梦里,还是在现实里,曾经都无数地出现。只是后来,随着成长而被遗忘。
  长大,不是一件能让我快乐的事情,它剥夺了我很多年幼的记忆,曾经的那些美好,好像都不再属于我。
  “马晓宇,你就不能有一刻钟的时间不灵魂出窍吗?”

  “艾姐,我……”
  “去设计部,拿他们为新品牌设计的所有样板来,马上,立刻,把你的灵魂一起带上。”

日期:2010-04-23 23:18:29

  去设计部,设计部在哪栋楼?A楼,B楼,C楼……?
  问艾姐吧,算了,免得她老人家发飙。对了,问SAMY,或者她还能给我带路。
  打完电话,下楼的时候SAMY已经在我们办公楼下等着了,有点小后悔,她说话就像机关枪一样扫射,管你爱不爱听呢。
  “马晓宇,你是不是很有来头,不然总助下面干嘛还设个协助?”
  说着话时,她已经双手挽在了我的手臂上,好不自在。
  “别挽我,天热,会捂出痱子的。”

  “挽着不好吗?”
  “不好。”
  “你,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的?伤心……”
  “我不是男人,这套留着给你男朋友用。”
  SAMY很有意见的甩开了我的手,“上去,三楼,设计部。”她气呼呼地扭头走了。
  设计部的办公区不比我们那些,没有卡位,只有桌子,画板,涂料,看着有点零乱,但又好像叫做‘错落美’,呵呵。
  “晓宇!”
  “雨……珊……珊姐姐!”脸红,心跳,怎么在这里遇上了。

  “你来拿资料的?”
  “嗯……”小鸡啄米一样地快速点头。
  “我本来想去找你们徐总的时候顺道拿过去的,没想到你过来了。到我办公室坐坐吧,怎么我发现你好像有点害羞?对了,是害怕吧?怕我让你赔车子。”
  “啊?额……”
  虽然那天在涛家一起吃了饭,可我们一句话都没聊,连小时候的事情都没有聊起过,除了她的笑容很熟悉,站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我们很有距离,比不知道她的身份时更有距离。

  “我认识的晓宇,应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假小子。”
  “嗯……”
  “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在田埂上抓蛇的事情,那条水蛇爬到了我的脚上,我和柏涛都吓得脸白了,你二话没说就冲上来,抓起蛇尾巴就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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