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被蹂躏过的身体“脱缰的野马”

作者: 森森姜林


日期:2010-7-8 13:08:00

  这张照片是用鞭子抽打、用盐巴抹过的后留在背上的永远的伤痕,我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着笔了……一个有过三次自杀的人生在这里向社会娓娓道来,大家的顶贴是我继续写下去的动力,叩谢各位大哥大姐,弟弟妹妹!也希望我的故事能带给大家更多的思考。
  我11岁开始离家流浪,
  在流浪过程中,
  我痛失了很多:青春、生命、包括处男贞操……
  我还在时常做恶梦。

  梦见拳脚下的江湖岁月,
  梦见自己的种种恶疾,
  虽然我今天已经停止流浪的脚步,
  但我流浪的心却不能归来!
  我偷过东西,抢过人,也被人抢过,也沦陷过黑社会;
  我看过黄色录像,在夜总会当过领班,也在监狱坐过牢;

  我被老头非礼过,也被老板娘潜规则过;
  我还有过同性恋的变态情节……
  我的人生就这样被扭曲了,
  虽然已经原谅社会,成为媒体关注的公益人士;
  虽然在利益纷争下被谩骂成骗子;

  虽然也可以发表文章到知名杂志;
  虽然还去各大高校做演讲报告……
  别人说我的经历就是财富,我淡笑一声,如果命运允许我重来,我宁愿选择一个爱我的爸爸妈妈和一个温暖的家。我就像水一样迸出了耀眼夺目的浪花,付出的却是粉身碎骨的代价!
  非常明显的伤痕

日期:2010-07-08 13:25:00

  第一章畸形的家庭关系
  我身份证上的名字叫姜林,由于是众多同名同姓中最离奇的一个,我在这里以森森姜林自居。我已经活了28年,在维系生命的过程中,我从反抗到自杀,再从自杀到报复,何以能实现原谅的最高境界?今天的原谅,让我选择了一个“疯狂”的事业——森森孤学院,足以诠释梦幻与现实之间的距离,是降临在这个时代的“怪胎”。
  我出生在闻名遐迩的大巴山上——四川省通江县胜利乡。我居住的茅草棚可以算是通江海拔最高的一户人家。我的祖辈是农民出身,我的爷爷继承了农民的光荣使命,只可惜死得太早,去世的那一刻,我的爸爸只有13岁。爸爸是家里的长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男人应该当家做主,爸爸13岁起就开始承担起一个家的重担,供弟弟——我的幺爸读书。我的幺爸只比我爸爸多读了两年书,命运却截然不同——幺爸当上了县农业局长,而爸爸却只能继承祖辈的使命。爸爸为什么会不甘心呢?难道他也有梦想,也有追求?难道是因为爷爷早逝?难道爸爸早已认命?13岁就开始挑起一个家庭重担的爸爸在责任中练就了一身武艺,爸爸将主见变为武断,也将执着变成固执,将坚强的个性变为暴躁。

  通江是一个知青聚集地,知青下乡的历史把我的妈妈从城市送到了爸爸身边,妈妈是家里唯一的女儿,比爸爸多读了两年书,但不会务农。和爸爸结婚后,大量的农活和生活的担子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没多久,我的第一个姐姐出生了,但不久又意外的死亡。过了两年,我现在的大姐出生了;两年后,我现在的二姐也出生了。但爸爸和婆婆不满足,传统观念促使他们不得不希望生一个儿子,也顾不了计划生育政策的不允许,1981年的腊月,我终于降生了。

  我是个男孩,爸爸和婆婆都视为心肝宝贝。我的降生却害苦了妈妈,据说难产,再加上爸爸在妈妈身上施加的暴力,不堪忍受之下,妈妈在我不满50天的时候就跑了,使我成了无娘儿。爸爸在千方百计把我养大的同时对我要求也特别高,希望我长大了能成才、能当官,希望我去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只有婆婆最疼我,每当被爸爸痛打过后,婆婆都会来安慰我,婆婆把最好吃的都留给了我,对两个姐姐来说,这是绝对不公平的。

  我在一天天长大,爸爸也在一天天的给我诉说妈妈的不是,更是不停息的灌输出人头地、当大官的思想。在我读一年级的时候,幺爸就当上了副区长,幺爸的成长正勾起了爸爸的自卑和无奈,也就越发的暴躁和责怪妈妈,对我的要求也就越发的苛刻和严厉。妈妈其实很舍不得我们三姊妹,她也会经常回家来看我们,但每次都会和爸爸吵架,甚至是打架。爸爸把妈妈打跑过后,有时候也会感到孤单,于是,我们三姊妹就成了出气筒。我们不能怪爸爸,爸爸手中的黄荆条打在我们身上的难道不正是寂寞吗?爸爸长时间对妈妈的责怪和怨恨使得我们三姊妹也仇恨妈妈,这对于妈妈来说,也是很不公平的。

  被打出家门的妈妈渴了饿了,就顺路在邻居的菜地里拔了几个萝卜充饥,没想到被邻居发现,一传十,十传百,邻里村外、乡间学校都有了妈妈偷东西的恶名,我们的家也就成了小偷之家。我们从小就得被人吐口水,被人欺负,这也使得我们三姊妹更加憎恨妈妈,然而妈妈却依然爱我们三姊妹。记得有一次,妈妈为我们三姊妹煮了一顿南瓜炖肉,简直太好吃了!我们三姊妹吃得乐呵呵的,妈妈看见我们在笑,就找了一根扁担,让我们三姊妹跪在一排,狠狠地打了一顿。为什么么呀?我们不能理解,可现在想通了,妈妈对我们是既爱又恨——爱我们是她的儿女,恨是因为爱自己儿女的时候,得不到儿女爱的回报。

  我们绝对没有任何理由去责怪爸爸,他是很不容易的,一个人带着我们三姊妹,供我们吃穿用,还要送我们读书,就算能帮爸爸分担一点的婆婆当时也已经70多岁。爸爸也是个男人,也需要爱情的滋润,不知道爸爸一个人有多么孤单?我当时又怎么能理解呢?爸爸似乎也消极过,自杀过,把唯一活下来的希望全寄托在我这个儿子身上,要把我培育成一个全能天才。爸爸要求我读书的成绩必须是第一名,否则就要挨打;规定我在学校不能和任何人打架,也不能有零花钱。在家里,爸爸更是要逼着六岁的我挖地,8岁的我耕地,9岁的我耕田……我在家里成了主要劳动力。在这种被逼迫的环境下,我讨厌没有电灯照明的黑夜,讨厌每次回家的背上、肩上都要挑柴;我讨厌烧柴的火坑,煮饭的铁罐……最难以面对的是爸爸冷漠的表情和没有欢笑的家庭氛围,我想逃避。

  婆婆在我九岁的时侯就去世了,死的那一刻,紧紧握住我的手,婆婆最疼我了。“婆婆,你为什么不能多活几年啊!”婆婆是我被爸爸暴打过后唯一的安慰,也是我在学校受了欺负过后唯一的倾诉。婆婆走了,婆婆应该带上我一起走的,不应该为我留下无助与孤独。在学校读书,由于自己天生尿床,我受到了几乎所有同学的歧视。我根本就不可能有一个好朋友,同桌的学生都会因为我身上散发出来的尿骚味而捏着鼻子,下课后也都躲着我,说我身上臭。我特别痛恨罪恶,害怕班上有同学丢东西,他们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他们首先就认定是我偷的,因为妈妈偷过东西,连老师都这样认为;我还特别不能接受没有零花钱的现实,其他孩子都有人爱、有人疼,有钱买乒乓球,而我说什么也没有。我每次放学回家都走在最后,不像其他同学高高兴兴地往家赶,我慢腾腾的摇着步子,偶尔在石板坡上睡睡大觉,我不想回家。

  我迷惑,爸爸既然要我做成人一样多的农活,使我上课经常迟到,为什么还要我有数一数二的成绩?在夜深人静的冬天,必须点着煤油灯学习的无奈现状使我不得不开始讨厌学习,讨厌学校,讨厌这个家的一切。我又对什么都好奇,我第一次接触了诈金花、玩扑克,我也参与过赌博,趁爸爸住院的期间,把家里的香菇卖掉,打金花输得精光。就算我知道免不了要被爸爸狠狠地打一顿,我也不怕了。顿顿都是酸菜汤的日子里,我特别想吃肉;在沉闷孤独的环境里,我又特别喜欢热闹的地方;我会独自一人悄然跑到村里办酒席的家中去大吃几顿,大不了因为没送礼金丢了爸爸的脸挨顿饱打;我喜欢把老师或其他随便什么人都带回家,我渴望家里有客人,哪怕有一次,我带老师回家,半路上被一个家庭条件比好的家长抢走了;虽然我哭了半天,在老师回学校路上的一块石板上写了发自肺腑的打油诗;虽然老师在回学校的途中真的看见了,并骗我说今后会成为一名诗人……我没有在意,我宁愿生活在叛逆中。

  我非常羡慕大姐,婆婆去世的时候,就到街上去读初中了,就不用经常回家面对冷冷清清;我又特别可怜二姐,婆婆去世后就得放弃学习在家当农妇,二姐当时还十一岁不到。我是被爸爸逼着读书的,我讨厌被逼的感觉,我开始逃学,我向往属于自己的那份自由。我终于鼓足勇气一个人跑了,跑去菜园子摘西瓜,跑到一叔叔家里躲了起来,只是没几天就被叔叔出卖了——叔叔背着我通知爸爸把我接了回去。我深刻的记得爸爸接我回家的时候,我是多么绝望的在哭泣,爸爸当时还保证从此以后不再打我,可回家的当天就被毒打了一顿。爸爸每次打我都要准备10多根柔软的树鞭,直到每根打断为止。爸爸打我,我又不能还手,连挡一下都不敢,我只能哭,哭的声音,可以震荡几座山,回音至今都在回响。

  为了掩饰贫穷和尿骚味,我又特别喜欢打扮,希望有独特的发型,希望也能得到哪位女同学的亲密。校园里面已经有同学谈恋爱。我特别记得,老师教我们唱了一首《牵手》,唱得全班同学脸红,并传为佳话。我也特别向往去河里和同学们一起游泳,只因为同学们都嫌弃我,说我身上脏,这种脏包括了他们认为的灵魂的肮脏。我每次都是一个人独游,游的难道不也是寂寞?还有的时候,我知道是几个同学在故意整我,我还是傻乎乎的和他们玩,玩的也是寂寞。


日期:2010-07-08 13:26:57

  第二章每把麻花赚6分钱
  忍耐是有极限的,特别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又怎么能忍成人之忍?我不能再忍了,12岁那年,我第二次悄然离家,离开了生我养我的故乡,流浪到了县城。在县城,我找到了同样在流浪的妈妈,妈妈已经变得有些疯疯癫癫,只能靠捡破烂维持生计。显然,经常被人欺负的妈妈是照顾不了我的。
  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县城,投奔妈妈的希望破灭后,我只能一个人唉声叹气的坐在街边的石梯上,饿了渴了也只能呆呆的坐着,只有上厕所的时候才离开片刻,晚上也不例外。我迷惘了三天三夜,我欲哭无泪,我想起了自己的家,想起的都是泪花。我没想过回家,哪怕是回家的瞬间意识都没有,就算是饥饿和孤独也没能迫使我有回家的念头。饥饿让我有流不尽的眼泪,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掺杂着恐惧和孤独。饥饿使我想起吃的就吞口水,使我闻到一点油烟味就得陶醉,而夜晚的孤独却让我更是向往白昼和光明。饥饿的人见到伸手莫及的食物只会更加饥饿,真是讨厌,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每天都要端起筲箕在我面前叫卖麻花,炫耀食物,勾起我的饥饿之苦,还要克制住抢占食物的冲动。诱惑加欲望搅得我心里特别难受,在忍耐中,诱惑跟欲望有时候也能带给人们力量,特别是求生本能的推动。想起比我矮小的女孩都可以拥有食物和掌握食物的命运,并能通过自己的劳动换取金钱价值,我感到惭愧。我只有用意识去通俗的想象,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像小女孩一样去卖麻花?我已经按耐不住,有去向小女孩请教的冲动。我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跟小女孩交流,就像背后有人推我一样,我鼓足勇气畏畏缩缩的到了小女孩面前,小女孩微笑着问我要买几把麻花?小女孩把我问蒙了,想好的台词也全没了,怎么办?心急之下,只有结结巴巴的勉强陈述自己很饿,也想卖麻花……小女孩亲切的询问我为什么不回家,还送了一把麻花给我吃。原来小女孩已经14岁了,因为妈妈生病,爸爸意外去世,才一个人出来卖麻花挣钱。同病相怜的人相遇,总会触动内心脆弱的神经。小女孩跟我谈得很投机,还愿意试着带我去见麻花老板。

  批发麻花的老板起初很不愿意接受我,他认为有家不回,有学不上的孩子都是坏孩子,是小妹妹跪着为我担保求情,老板才勉强同意留下我的。老板为我提供了一个筲箕,折价5元钱,每次给我30把麻花,卖完了把本钱拿回去才能第二次领取。每把麻花的批发价是2角4分钱,卖给别人是3角,虽然利润很薄,但我每天卖100余把麻花,也可以赚取6元钱。刚开始叫卖麻花的时候,我特别卖劲,我不分天晴下雨,从县城的东门走到西门,再走回来,每天要轮回好几次。我有时候也会到批发市场和录像馆去叫卖,我的口号是:麻花又香又脆,吃了不打瞌睡。

  小妹妹年龄比我大,就天天嚷着要我喊姐姐,可我始终觉得她个子瘦小,就坚决叫妹妹了。我和妹妹相处其实是很和谐的,我们每天都要同时去老板那里领取麻花,出来后就分开去卖,卖完了就在指定地点等着,好一起去领取麻花。小妹妹卖到下午就回家去给妈妈煮饭了,我一个人会多卖一会儿,因为吃麻辣串的姐姐们总喜欢把麻花放在锅里烫。晚上,我会拿两元钱去住四人间的小旅店,里面还有电视,还可以洗脸洗澡。只是,我会经常尿床打湿床单,每当尿床后,我就会很早起来偷偷地溜掉,第二天再换一家旅馆,像做贼一样。卖麻花的时候也要绕着走,生怕被旅馆的人发现。

  小妹妹有时还会找一些旧衣服给我换洗,还把家里一些好吃的带给我吃。我一般都是吃麻花,偶尔吃一碗面条或者几个馒头。可我哪里知道,关心我的小妹妹几乎每天回家都要被妈妈咒骂。我偶然一次见到小妹妹在偷偷地流着眼泪,忍不住过去安慰她,同时也刨根问底。小妹妹说自己不能再跟我一起卖麻花了,是妈妈要让她去亲戚家打工,妈妈每天都在咒骂她贪玩不孝,说她卖的钱少了,还说了好多难听的话。是啊!小妹妹哪里想到,一条街上多一个人卖麻花,她每天就会少卖。这些都是成人的生意头脑,我又怎么能想得到自己就是那个抢生意的人呢?小妹妹最后还是走了,还是和我失去了联系。

  我按照小妹妹的叮嘱继续叫卖麻花,虽然卖的数量增加了,却始终觉得少了一点什么?卖完麻花也不再急着去领取了,而是跑到学校门口去打望同学们课后的娱乐或四处游荡。面对同龄孩子们花枝招展的衣服和背上的新书包,我羡慕又嫉妒,心想自己如果出生在城市该有多好啊!我也会跟着放学的队伍把目光转移到电子游戏室去,我被里面的欢声笑语深深地吸引着。来自大山里的我不知道电子游戏机是什么玩艺,好奇心使我有一股冲动。从发呆到强烈的渴望,从没胆量到试探性的深入,我太想进去和他们一起玩乐,虽然他们会骂我是土包子。我把卖麻花赚来的钱用来讨好他们,希望他们教教我怎么玩游戏,我渐渐地学会了,也渐渐的迷恋上了。我喜欢关羽大刀阔斧的霸气,也追求枪林弹雨炮轰飞机的刺激……我忘记了自己流浪的处境,也把吃饭睡觉这些赖以生存的必须过程抛掷脑后,我已经不能自拔,我把卖麻花的筲箕用来换取了游戏币,也因此失去了卖麻花的机会。

  没有麻花卖,就等于没有了稳定的生活,可我的大脑怎么还残留着游戏机里面的刺激?我已经有几顿没吃饭了,晚上睡露天又被蚊虫叮咬,这个时侯,我想起了捡垃圾的妈妈,妈妈又怎么忍心让我饿着?我给妈妈讲了自己卖麻花的经历,妈妈就想自己炸麻花让我去卖。我亲眼目睹了妈妈走进医院卖血的场景,把换取的150元钱用来买锅买面。妈妈哪里会炸麻花?炸出来的麻花难看又难吃,根本就卖不出去。随后,我就跟妈妈一起露宿街头,一起捡破烂,一起在菜市场批发一些小菜卖。

  游荡的时候,我看见路边有一算命先生正在帮别人化解灾难,心想自己的处境是不是也可以求得算命先生的改变?我把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归咎于命运,我大胆的求助于算命先生,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一道符上,以为美好的生活可以从天而降。在等待的过程中,我不知不觉地失去了斗志,也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堕落和慵懒。望着那道符,我可以不吃不喝,我也不再怕蚊子叮咬,就算身体一天天消瘦下去,也没有任何感觉,直到我流着鼻血瘫倒在地上。妈妈本来给我买过药吃,但没见好转,而且是越流越凶。妈妈用纸巾给我塞住鼻孔,血就从口里往外涌。妈妈一边哭着一边为我拍着后颈,妈妈的哭声引来了围观的市民,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我们。是好心人把我送到医院的,束手无策的妈妈面对昂贵的医疗费用,只有想办法联系幺爸,也联系上了爸爸。

  我不想见爸爸,他一定会强行把我带回家读书,可我的挣扎无效,等我反映过来,他们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反而妈妈消失得没了踪影,妈妈肯定是怕爸爸责怪她没有照顾好我。爸爸把我接到幺爸家里,希望我暂住在幺爸家里读教学质量高一点的中学。我这次逃跑,已经错过了小学毕业考试。幺爸拒绝对我的关照,他们同样嫌弃我的尿床和我的不听话。爸爸没有强求,拉着我气冲冲的回了家,奇怪的是我这一次没有挨打。爸爸通过各种关系才让我读进了邻乡的中学,报名时,爸爸意味深长的拉着我的手说:“三娃,你读初中了,应该叫姜林了,等你念高中的时候再给你加一木,念大学的时候再加一木,直到姜森森。”小学的时候,是一位大学生表哥为我取的名字:姜木,意思是希望我像树儿一样茁壮成长,越来越茂盛。


日期:2010-07-08 13:28:27

  第三章除了流浪还是流浪
  新民乡中学离我的家需要走上大半天,我这种对回家有抵触情绪的就得走上一整天。胜利乡是通江县最偏远的一个乡,靠近大巴山的原始森林。新民乡靠城市近一小步,也就要繁华一小步,胜利乡的贫穷还不足以筹办一所初中学校。虽说新民乡到胜利乡的公路已经凹凸不平的修建成,也只一个摆设,还没有一辆客运车辆在公路上行驶,只有货车、摩托车和官车勉强行驶过。陡峭的公路和悬崖随时都可能夺走一条人命,遇到雨天,滑坡更是危险。这条路成了我读初中时的必经之路,而到了胜利乡,我还得走20多里的山路才能到家。我每周六都要急匆匆的往家赶,星期天的上午又要急匆匆的往学校赶去,我就这样徘徊在学校与茅草屋之间。

  我的家很小,一间茅草屋,两间瓦房,其中一间为堂屋,另一间用木板相隔成两层,楼上和楼下分别放一张床,堂屋放一张床。茅草屋就是我们的厨房,里面有一个大火坑,火坑外围放了四根一米多长的木板凳,火坑正中间悬挂着一根铁钩,可以上下移动,用来挂铁罐煮饭或挂铁锅炒菜。茅草屋放了一张木桌和四根长板凳,挨着高处有一些柜子用来装碗筷,旁边还有一个大木桶,木桶上有一根胶管与水井相连,我们喝的水就是从桶里舀起来的。茅草屋也分两层,是用竹子编制而成,用来烘烤粮食,特别是玉米。紧邻茅草屋的侧面还有一个茅草棚,用来做猪圈和厕所,厕所的门也是竹子编制的,太阳照进来,蹲在里面解手有种被霓虹灯闪烁的感觉。

  家虽小,但我却希望高朋满座;大山虽荒漠,进进出出的人却很复杂。我喜欢家里来很多客人,哪怕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哪怕跟表哥表姐挤在一张床上;我也喜欢跟复杂的人聊天,喜欢听他们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哪怕这些故事中含有色情和暴力。通江是银耳之乡,大山的树木虽然不能运往城市建设高楼大厦,却能生长出可口的木耳和香菇,有些投机商看到商机,就专门带上精湛的技术隐藏到山里来,要么合作,要么承包几座山,找足了钱就离去。形形色色的人群既为我的乡村带来了财富,同时也带来了奸诈和污秽的东西,为我灌输了很多不良思想。

  我以复杂的心情再次回到学校后,除了膨胀的邪念和内心思想的变化以外,还是没有零花钱,还是受到同学们的歧视和冷落。虽然我不希望在新同学的心目中继续留下肮脏;虽然我总是要添油加醋的炫耀自己流浪的见闻和从商人那里听到的邪恶故事以此获得同学们的拥戴;虽然我也会主动地去跟女同学接触,心里还有了淫欲……只怪我的尿床和小学遗留下来的臭名还是使同学们对我指手画脚和避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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