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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痕迹——我的苦难童年
作者:
岁月痕迹1954
日期:2010-6-25 21:45:00
年龄大了,却反而会常常想起童年。那座山里发生的事情,那时候的生活很苦,在大山里经常挨饿受冻,我一步步的走出了村子,走进了大城市,拥有了现在的幸福生活,但记忆最深刻的却是家乡:那些人、那些让人揪心的事,那些割不完的猪草,那些背不完的柴。
1962年,因为太饿,吃了生产队的一根苞米秆被追的到处打。
没有父母拥抱的温暖,因为为了生活,他们无法欢乐;没有快乐的童年,因为为了生活,我们要逆境求存,那种从艰苦走来的一幕幕,已成为我挥之不去的深刻记忆!
过了四十岁,我就经常产生想把自己成长、工作、生活和曾经奋斗的过程用回忆的方式写下来的这个念头,不知产生过千百次,但一次次都落了空。落空的原因有二个:一是认为写回忆录都是大人物和名人的专利,我是一位名不经传的草根小人物没资格写,二是没写过和没时间写,词不达意,工作太忙,思绪不能连贯,开头不知从那里开始。一晃十年己经过去,眼看自己今年己经五十二岁,可谓是年过华甲,现在己经退休快两年了,如果现在不抓紧时间写,将来恐怕想写又没有精力写。
五十多个春秋在历史的长河中真可谓是一眨眼的时间,所以我要力争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把这个年代人的生活、生存社会环境浓缩在我这五十年的回忆中。
每当我在夜深人静时,经常会想起那充满天真、活泼、苦难和无限希望的少年时代,想读书、 读书苦、读书累、没书读的学生年代,十六岁当兵到东北,二十二岁碰上部队百万大裁军到西北陕西,二十九岁随部队集体转业到广东支援深圳特区建设的当兵年代,转到地方的创业年代,以及到深圳后,因工作需要被组织派到当时还没有回归的香港工作了十五年。家庭、事业、爱情、亲情、友情,真好像是一部永远演不完的电视连续剧,真不知这部电视剧该叫它什么剧,应该叫它“大汇剧”吧。它充满了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充满了希望、失望、绝望,还有失败和成功,充满了危险、惊险、欺骗、险恶和突然。还有对亲情、爱情、友情的享受、奉献和判断。我这一生到目前为止,归纳起来,我个人认为只能用四个字,“奋斗”“幸运”。下面我将回忆这“奋斗的历程”和“幸运的由来”。
预告(接下来我将我生活的历程如实的记录下来,也许能唤起同龄人的共鸣!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日期:2010-06-25 21:49:26
少年的成长,好似磐石下的豆牙
我出生在全国解放后的五十年代初,排行老大,本来兄妹六人,一个弟弟一岁夭折。那个弟弟是因为出麻疹发高烧,没钱和药物治疗,当时就请本村的盲人算命先生给弄神驱鬼,在火坑边用没有消过毒的银针活活把我这个弟弟给扎死了。
一个妹妹六岁夭折,那个妹妹是在我大概十二岁时夭折的,记不清是什么病,她是在我背上断气的。现在想起来应该是感冒,发高烧变成肺炎,没有钱和药物及时治疗,导致死亡。因这个妹妹前边还有一个妹妹,所以她和我的年龄相差较大,她特别的依赖我,人长的漂亮、聪明,嘴也很会说,我也非常痛爱她,我记得很清楚,她患病时应该是刚过完春节的正月,我和我妈妈翻山越岭去给四十里外山里的外公家拜年,我们也准备第二天回家的,这天一大早就有同村的一个邻居,稍话说,谁、谁、谁,赶快回家去,你那三女子病的不轻。我和我妈接到这个口信后,我们立即放下手中的活,我们啥话也说不出来,我们就一路往家里跑,我妈一路边走边哭,我当时也顾不了我妈妈,我一路小跑,先回到了家里,当时我婆婆和我爸爸还有我大妹子她、他们围在床上哭成一团,病危的这个妹妹她一眼就认出了我,我清楚的看见从她的眼睛里顿时冒出两串泪水,她用微弱而断续的声音哭着对我说,大哥你背我出去玩吧,你乍现在才回来呀,你和妈到那里去了,是不是不要我了,这时明显感到她是在说胡话,
我背着她从屋里走到屋外,屋外走到屋里,来回不停的走动,她就是不肯在屋里,她说屋里害怕,她说大哥你背我一起走吧。我当时背着她又不敢出声的哭,眼泪模湖了我的视线,眼泪好像是失去了控制,因为我是背着她,两只手都占着,空不出手来擦我的眼泪,任凭泪水顺着脸上往下淌,当时我从心里想,不能让她一个人就这样的死去,我真想陪着她一起上路。正月的天气外面还是很冷的,我记的院子里的猪圈和厕所旁边还堆了很多厚厚的积雪,加上她还在发高烧。这时我妈妈就回来了,她看见我背着小妹在屋里屋外的转圈,当时己经天快黑了,外面的天气也确实很冷。这时我妈妈就强行叫我回到屋里,不许我再背她出去,我妈就把她抱在怀里,坐在火坑边让她取暖,可她嘴里还是不断的说要大哥背她走,我妈不想让她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们也不想让她说这些话,可她就是要说,当时我妈就把火坑边用于钳火的铁钳子烧红往她嘴边放,说:“你再说,我就烫你的嘴”,吓呼她,她不敢说了,但她只是流泪,从她的眼神里看的出她还是想让我背她走,她那种可怜、无奈、无助、绝望和万般眷恋亲人的眼神在我的心中一直持续了大约有十年,下午天刚麻麻黑,我最后一次背她出去,从院子往回走时,她在我背上断了气。死后的第二天中午,外面下着很大的雪,我父亲用一床被子和一床草席包着她的遗体,我跟在后边,抱到一个山跟下,挖了一个坑,就这样埋了。当时我爬在小坟堆上哭了很久不肯走,心中老是想她没有死,为什么昨天她还叫我哥哥,今天就一个人孤独的呆在这冰冷的地底下,平时在家她都害怕,今晚上她就要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的地底下,我对我父亲说,我今晚就在这陪她过一夜,我爸爸含着眼泪叫着我的小名;谁谁,不要说俊话了,她己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回家吧,还是我爸爸强行把我拉回了家。(我是用泪水写完这一节的)六十年代,不知为什么,当地有那么多的狼,过了十多天,我去看的时候,发现那些被子和衣服被狼撕烂拉了出来,土堆旁边还留下了一个洞,没有发现其它的东西,我就回家取来铁铲从新把坑填上。
日期:2010-06-26 15:45:19
(续)说起狼,使我想起小时候很多关于狼的情景。著名作家贾平凹写的一本叫“怀念狼”的书,书中虽说有些夸张,但很多情节我认为还是真实的。比如、、、、、、。记的有一次我上山割柴,当我正在崖下捆柴时,一只大灰狼从我的头顶上窜了出来,好在山的对面还有很多一起上山割柴的其他小朋友,我大声的喊,打狼呀!打狼,他们回头看,也发现了这只狼,他们就一起大声喊打狼,由于山中的回音特别大,给狼的感觉是,有很多人,所以这只狼拼命的跑了。
如果是我一个人,那后果就不甚设想。我记的可能有连续三、四年的时间,我家在屋外猪圈里喂的猪,每年长到六七十斤重的时候,就被狼给叼走吃掉了。有一天晚上半夜里,我爸爸好像听到猪在哼哼,赶快穿衣出去看,结果发现狼己经把猪叼在嘴里,拖出了好远,我爸爸就亦手跟在后面拼命追,因为是月底,天上没有月亮,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沿着声音追,这时我爸看到山上边有一家的一个男人夜晚拿着手电起夜尿尿,我爸爸就喊他助威壮胆,他用手电往这边照,可是胆大的狼,仅然旁若无人,嘴里咬着猪的脖子,靠着坟坎上的一棵大柿子树根上,不换口也不放下,和我父亲对峙着,好在狼没有机会换口,听说狼叼着东西,只要一换口,必死无疑。那时我爸爸三十刚出头,正是年轻力壮,胆也大,因为有人壮胆他就上前用两只手死死的抱住猪的屁股展开了狼口夺猪的争夺,这样狼还是不肯松口,我爸爸就站稳左脚,狠命的用右脚踹狼的头,由于狼也在使劲的往后争夺,加上我爸爸用力的一踹,狼一下滚到石坎的下边去了,(事后听我爸爸叙述的)这时我妈和我还有村上的其他人都出来帮忙,我们迎到村头时,我爸爸就抱着猪己经往回走了。我们用手电一照,看到猪的脖子上被咬了一个洞,还在流血。回家后我妈用芝麻打成芝麻湖,敷在猪的脖子上,过几天猪也好了。
从那以后我们家把一头猪和二头羊都养在家里边,我们家总共一间半土墙石板房,还有一间堂屋是和邻居家合用的。我爸妈还有我大妹小弟弟四个人住一小间,我和我婆婆还有一头猪二头羊住一大间,还包括做饭的灶房,羊和猪都是用草绳绑在插在地上的木桩上,如果不是这样,我怀疑晚上羊都会上到我的坑上。刚开始非常不习惯,猪、羊屎尿、猪食、羊草,这些味道搅混在一起,真是难闻及了,特别是猪或者是羊,它们在刚拉屎或尿尿时,那个热气臭味充满着整个房间,冬天还好一点,到了热天,这间房子就和厕所没什么两样,还有蚊子和苍蝇。
记的有一次其中一只母羊在屋里下小羊仔,一次下了两只,当时下的时候也是满屋充满了血醒味,血水流到做饭的灶台后和我们睡觉的火坑墙根上,我爸爸就在外面挑了好多新鲜黄土,盖住那些血水和羊羔的胎盘,等来年春天,这些东西腐烂,变成糞土和羊屎羊尿一起挖出去晒干做肥料,上到地里。小羊出生一袋烟功夫,就可以站立起来了,因为它很小没法绑它,只能由着它满屋子跑,有一天不知道怎么搞的,它尽然跳到做饭的灶台上,当时有一只大锅正在给猪煮食,它就落在了这只锅里,好在灶堂里的火刚开始点着,猪食锅里还没有温度,否则它就自愿变成猪的美食一命呜呼了。
由于家中连年出事不顺,三年中,家中死了三个人,其中最残、最可怜的要数我二十一岁的小叔,他是父辈排行中最小的一个,他天生瘦弱内向胆小和怕事,他是准备正月结婚的,但在腊月二十几,他就因病早逝。以前娶媳妇,是要讲条件给多少东西的,给东西的多少是取决于男方家中的各方面条件的好坏,条件好,要的东西少,条件不好反而要的东西更多。我们算中等条件,所以要的东西也算是一般。但定婚前当着媒人的面,讲好的多少匹布,多少斤棉花,多少身衣服,多少斗粮食,多少双鞋和袜子,还有相应的银制品,这是必须在结婚前要给清的。况且他是在正月就要结婚,所以以上的那些东西己经全部给清,家中的酒肉粮食和其它结婚用的东西,可以说是基本上都备齐了。他这一走,对我们家中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经济上,都是毁灭性的。第一年我弟弟夭折,第二年我妹妹夭折,第三年我小叔又早逝,家中喂的猪也是连续几年被狼吃,我记得有一天我爸、妈还有我,在地里干活,我妈座在地头一块石头上,哭着似呼是用绝望的口气对我爸说:“福无双降、祸无单行”,我们家到底还有多少祸呀?
日期:2010-06-27 22:46:16
当时家里除了爸妈和婆婆外,就剩我和一个常年拿药当饭吃的大妹子,因为那个年代缺衣少吃,我们家经常是让我多吃,加上我大妹子本来身体就不好,又缺乏营养,所以她到三岁时还站不起来,经常是尿、屎都拉在裤子里。当时社会上有一种说法,如果担心自己的孩子出事,把男孩当女孩养,把女孩当男孩养,还有就是在孩子出生时马上把孩子的手指咬掉一根,这样成活的机会就多,所以我妈就在我的左边耳朵上打了一个耳洞,还给我配上了一个耳环。有时还有意给我穿上几件花衣服。
后来在生我现在这个弟弟时,我妈真的咬掉了我弟弟的小拇指,我记的很清楚。那是一个下午,当时生的时候是在家里,我婆婆为我妈接生,好像还有点难产,生了很久都生不出来,血水从小房子的门帘下边流了出来,味道特别的血醒,我婆婆还用担水的篇担用力压我妈妈的肚子,想把孩子从肚子里往外压,只听到我妈痛的死去活来的喊,过了不长时间,就听到孩子的哭声,那是一种正常的哭声,有时还停了下来,突然间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悲惨和凄凉,后来我听我的婆婆讲是因为咬掉了我弟弟的小手指。
那时候农村生孩子,多数都是在各家里自己或者是自己的家婆协助接生的,碰到难产的时候才去找接生婆,因为请接生婆是要付报酬的。记得有一次我的一个邻居他老婆生孩子难产,真是太惨了:开始她也是想让自己的家婆接生算了,没想到这是一次罕见的难产,从早晨一至持续到下午都生不下来,孩子和大人都非常危险。这时他们家就赶快去把接生婆找来,接生婆来一看,孩子是立着下来的,一般孩子出世都是头先下来,这个孩子是先下来了一只脚,另外一只脚还在大人肚子里,并且这个孩子己经死了,现在首要的是把大人救活。听说接生婆后来就拿剪子和铗子,用农村自已酿制的柿子白酒简单的擦摸消毒,先刮断婴儿伸出来的这只脚,再伸进产妇的肚子里,一块、一块的把产妇肚子里的孩子刮碎取出来,取完整整装了一大盆。
说起我那小叔,真是无法形容他的可怜和悲惨。他非常喜欢我和爱我,好吃的东西总是让我先吃和多吃。我也是一样,有了好吃的总是记住他,记得有一次我白天不知从那里弄来了半根麻花,我不舍得吃,放到晚上睡觉时我才拿出来,以前睡觉是土坑上分二头睡,我在这边咯咯的吃出响声,他问我,谁、谁、你吃舍,我说吃麻花,我问他你吃不吃,他说吃嘛,我就在这头把麻花扮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放在他臭脚牙子的大拇指和二拇指中间,让他自己夹过去吃,就这样半载麻花大部分都是他吃了。我小叔为了护我,还打过我的妈妈;我妈脾气不好,加上生活的压力,她常常拿孩子出气,打孩子出了名的手重,有一次我妈用树条子打我妹妹时,打的满脸满身都是血,为这事我爸爸和我妈大吵了一架。
我小叔打我妈是因为有一天下午,我妈在外面织布,我打完几双草鞋后,就准备到屋里去睡觉,因为人小上床要踩上别的东西才可以上坑,我当时偷赖,上床没有去搬一条凳子,就直接踩着床头边上装粮食的木桶上坑。结果把这个装粮食的木桶给踩翻了,粮食倒了满地,我就赶紧用手往桶里捧,这时被我的邻居发现了,他给我妈说你那谁、谁、谁,好像把什么东西给打倒了,我妈听说后放下手中的活,进屋一看,左手抓住我,右手就到床边的灶台后取树条子打我,我一看今天这顿包打是轻不了,己经是无计可施,三十六计,唯一的办法就是一个字“逃”。由于她是一只手拉住我,我就凭着全身的力气,挣脱跑掉了,这一跑,后果就更加严重,我在前边跑,我妈在后边追,我一看她追来了,我就跑的更快,头也不回,一直往山上跑,跑到山上又从山上往山下跑,再往山下跑,就是正在发洪水的河,挡住了我的去路,当时还下着小雨,我是光着脚,我爸爸在外工作没在家。
我妈当时就不想再打我了,她是怕我出事,她在后边哭着、拼命的喊,水子你别跑了,妈再不打你了,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向你爸爸交待。我听见她说的话,我当时心想,你骗我,我才不听你的,真是逢沟跳沟,逢坎跳坎,不管它有多深、多高,我都坚决的往下跳,眼看就要跑到发洪水的河边,我妈当时紧张和害怕死了,(我爷爷在我爸爸九岁时就是因为发洪水在河边捞柴时被洪水冲走的)其实我不知道我小叔一直在后边没出声的追我,就在我跳下一个有两层楼高的石坎时,我有好长时间起不来,这时我小叔就从上边纵身一跳,把我抱住,他哭着对我说,不要再跑了,有小叔在,你妈不会把你怎样,我们回家吧。
日期:2010-06-29 18:59:07
(续)这时我就跟着她回家了,一回家,我妈就把门关上,并且把门反插上,还是一手拉住我,一手开始解她身上的裤带,想把我用裤带绑在旁边的楼梯上,其实当时她还没有开始打我,我就大声的哭喊,给外面人的感觉,好像我妈正在活剥我的皮一样。外面我的婆婆,我的小叔和邻居都在外面劝我妈不要打孩子了,我妈还是企图把我绑在楼梯上,现在想起来我妈也真是想的简单,一个人要解裤带,又要绑我,还要顾她没有裤带的裤子,等她还没有把裤带解下来,我就己经顺着楼梯爬到楼上了,这时我小叔就从一个我妈忘了反插的一个窗子上爬了进来,他抓住我妈的衣领,狠狠的打了我妈一个耳光,这一耳光打的我妈眼冒金星,我妈也不打我了,只是爬在楼梯上,呜呜的大声的哭。现在想起来真可怕,要不是我小叔追上我,不知道我当时会发生什么事。
我小叔病危的时候,我正在我的小姑那里,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特别不吉利的梦,(社会上传说梦见掉上牙就要死丈辈的亲人,如果是下牙就要死晚辈的亲人,如果在家唱戏,梦是反的,说明在你家要出现悲事)梦见我的上牙掉了一颗,好像还有好多人在我家演戏。可能这个梦还没有做完,天还没有亮,就有人专门来送信给我小姑和我,让赶快回家,说我的小叔人己经不行了。说起梦这个现象,到现在也无法找到科学理论的支持,但我相信梦,很多时候,梦在我身上都得到了验证,在下面的很多章节里都有关于梦的情景。等我们赶回家时,我爸爸在坑上把我的小叔抱在怀里,请来的医生己经准备收拾东西离开,那时我小叔也是乱说话,说胡话,一会说有人用火烧他,一会说有人用刀割他,大概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人就断了气。
我从小就是和我婆婆一起睡,还有我的小叔,我婆婆对我特别好,对我小叔又特别的狠,我小叔因为身体不好,十八、九岁还经常尿床,有时尿的多了,都印到我睡的这边来了。只要尿床,我婆婆不问理由,我小叔可能还在做梦,我婆婆就揭开他的被子,用树条子狠命的打他,以前的人,睡觉一般都不穿任何衣服的,打的他在坑上左石跳,因为没穿衣服又不敢往外边跑,每次打我小叔的时候,都是我抱住我婆婆的腿,劝我婆婆不要再打了,他不是有意的,我婆婆也就收手了。我小叔特别爱我和护我,可能与我每次他被打,我护他有一定的关系。其实他这么大还尿床,那是一种病,应该去看医生才对,当时人们不太懂,总认为那是自己的事情。现在我才理解人们常说隔代亲的这一现象,小时候我婆婆从来不打我也不骂我,只要我妈打我她都会护我。有时我被我妈冤枉,挨打我哭到伤心处,她常拉着我的手陪我一起哭。
几年来家中出了那么多事,到底是什么问题?我妈就开始到处找人,给家里每个人都算命,还请看风水的阴阳先生看我们家的风水是否有问题。当时听我妈在和我父亲交谈这个问题时,我妈哭着对我父亲说:人家看风水的阴阳先生说,我们家的房子杀气太重,可能还会威胁到你的大娃子。(就是我)虽说我父亲不相信迷信,还说你不要听他们瞎说,但看得出我父亲也非常紧张,整天心神不定。
日期:2010-06-29 19:04:59
后来全家人就商量做出决定,无论多大困难都要从新找地方盖新房子,搬家。在六十年代未,全国的人民都是非常困难,物资极度匮乏,又是文化大革命,学校、工业、农业都处在停顿和倒退状态,三年困难时期刚过,全国不知饿死多少人,在这个时候盖房,谈何容易。首先是申请报上级机关审批,其次就是准备足够的粮食、肉和酒,以供请人干活时吃,还要准备大量的木料。盖三间房,主梁、次梁、楼梁、楼板,以及准备大量的地基用的石头和墙筋。就这样,在一个极不具备盖房条件和盖房时间的情况下,我们家庭开始了一项浩大的盖新房和搬家工程。
那时我好像才十五岁左石,正在上初中一年级和升二年级,上学己经是有名无实了。在学校不正常上课,开会、学习老三篇,学毛选,搞批斗,搞生产,还有就是到处撒宣单、乱宣传,批权、批官、批地主。放学上山挖野菜,回家天天吃红薯。我好像得了恐红薯症,不想听红薯这二个字,更不想吃红薯,实在是吃怕了。红薯汤、红薯片、红薯纠、红薯粉、红薯渣、红薯泡、红薯油漠、红薯丸子、(这是用油炸的,最好吃也是难吃到的,只有过年才可以吃)红薯干,还有就是生红薯、煮红薯、烧红薯和烙红薯,最困难的时候红薯腾、红薯根、红薯叶和用红薯叶淹制的酸菜,全都吃过。吃红薯胃泛酸水,经常使我吐酸水吐的直不起腰,实在不行了就吃几口生萝卜。
我记得实在不行了,我就给我父亲说,我受不了,有没有药?我父亲说,忍一忍吧,大家都这样,后来我也就不说了。五八年大跃进和大炼钢铁,把整个山上的树都给砍完了,只乘下树根和在树根上每年长出的树条子,我们还要走很远的山路才能砍上几捆柴,早晨看着星星出门,晚上看着星星回家,从早到晚就是靠这两个在家烧好的红薯。
到了十冬腊月,一场大雪把地里长出的麦子青苗,一下子给盖了一大半,露出青色的麦苗尖尖在外边,整个山坡、房子、山上的羊肠小道,全都给盖的严严实实。这个时候是捡牛糞的最好时机。只要是知道到头天晚上下雪的人家,第二天一早都会起早到麦地里去捡牛糞。因为牛糞它的保温性很好,大雪在牛糞上边很快就会熔化,熔化以后的牛糞是黑色的,在绿色的麦田里很远就可以一眼看到。因为我父亲他从不睡懒觉,所以只要头天晚上下大雪,没有我父亲他不提前知道的,只要他知道,我们就会早早的起床,一人带上一只糞蒌子到麦地里去捡牛糞。
为了盖房,我们全家几乎是把肉、酒、米、面和好吃的东西全留住盖房用,我父亲就更是十分幸苦。他当时任生产队长,在那个公有制计划经济的年代,当好一名生产队长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全队上千号人,上千亩山坡地,土地又十分凌乱,每年春、夏、秋、冬的四季都要统一安排好玉米、麦子、黄豆、红薯、土豆、早种、晚种、插种、各种粮食品种的比例,还要想好那种地适合那种农作物,更为重要的是要管好全队的男女老少,每天根据他、她们各自的不同能力、水平来安排不同的工作,到了各种农作物开始收获之前,还要评产。
日期:2010-07-01 21:13:46
评产这项工作十分繁重,他不能马虎,它是往上报产量,上级给你这个队下达上交公粮的依据,也是队上每位社员进行各种粮食产品合理分配的依据。所以这项工作通常都是在队长的带领下,由生产队会计主导,开始评估。
评估的方法是: 在每块地的不同位置,取十株下来看它每株的平均产量,然后根据这个平均产量,来乘以每亩的大概总株数,再用这个总株数乘以每珠的平均产量,就是这亩地的总产量,最后用每亩地的总产量来乘以全队土地的总亩数,这就评出全队的总产量。这些数据出来之后,就由会计来制定分配方案。当时的分配原则通常是“人七、劳三”,就是说全队应分粮食的总数,除去上激公粮、公积粮、五保护口粮、其它的机动粮以外,乘下的拿70%安人口分,拿30%安劳动日的工分来分。如果谁家的人口多、劳动力少,分的粮食肯定很多,家中劳动力多人口少,肯定粮食就不够吃。
不够吃,就得想办法,总不能饿死。我记得我们家为了想办法多弄点能吃的东西,大人就把玉米粒拨掉后的苞米芯子,苞米芯子通常都是烧火用的,我们就用人力踏的那种像是现在用于踏大蒜用的那种石头做的石锤,只是大的很多,用三米长左右的木头,中间部位有一个支点,前边一条类以踏大蒜的大石锤,向下镶在最前端,后边的一个人在那里用脚狠劲的往下踩,然后突然放下,利用前边石锤自然下垂的力量,砸碎石窝里边的包米芯,用这些砸碎的苞米芯,加上少许的柿子皮,(晒柿饼铇下来的柿皮)再用萝网把它萝出到很细,就加一点玉米面,蒸出来给我们吃,难吃的很,吃下去也很难排的出来。一次我婆婆她在前边,用手翻石窝里边的包米芯,一不小心,她的整只右手掌,给石锤砸的五个指头都能见到白白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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