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8-10 20:59:00

　　第 一章
　　空气也可以卖钱？你要说笑气可以卖钱倒有人信，小三哭兮兮撒娇的时候，可用笑气来逗她一笑，这笑气有实用价值。但空气无处不在，对大众来说没什么特别，也没什么实用价值，怎么能卖钱？
　　可偏偏空气就能卖钱。
　　一个美国人在游富士山时，看着日本妹妹漂亮的猫步，心猿意马之余，想出了一个发财的精妙点子。他把富士山的新鲜空气装进一个个小罐子里，然后推销到世界各大城市。
　　这些大城市里空气污浊，让市民苦不堪言。听说有富士山新鲜空气出售，市民竟争相购买。嗅一嗅罐子里的空气，就像远离早已生厌的市区，到了日本富士山，正看着东瀛女人手捧樱花在对自己微笑。

　　这事对白飞星影响极大。苹果让牛顿发明了万有引力定律，空气能卖钱让白飞星发明了赚钱的两大定律，一是结合律，二是交换律。结合律是点子结合着人民币，交换律就是点子能交换到美元和英镑。
　　不过卖空气这事有点投机取巧。白飞星虽然眼红那美国佬发了大财，但总觉得自己是学哲学的，好歹是个斯文人，要靠出点子为生的话，这会让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黑格尔几个同事小瞧，面子上过不去。不过在不久后，有一个伟人让他打消了这顾虑。
　　这个人就是毕加索。
　　现在毕加索的画家喻户晓，动则上亿，可他在年轻的时候，画却卖不出去，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曹雪芹再穷，还有绳床瓦灶，还能耍赖去赊酒，所以能安心写《红楼梦》。毕加索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怎么能静心做画？毕加索穷困潦倒之际，灵机一动，到每个卖画的地方去问：“有没毕加索的画卖？”回答自然是没有。“毕加索？世界上哪有这么个画家？”“只画家的画能卖。这人没听说过，没他的画。”“每个人都会画画，不是画家的画怎么能卖出去？我进货的时候才没那么傻。”

　　这早在毕加索的预料之中。他只不过想引起画店对“毕加索”这名字的注意，于是他隔三差五就到各个画店去问一次。
　　问的次数多了，店家们心里就犯嘀咕，莫非毕加索是新出名的画家？自己坐井观天不知道这事儿？于是就尝试着进毕加索的画。毕加索的画自然上乘，销售渠道一开，财源也就开了。老毕比曹雪芹富有了，也能安心做画了。
　　这点子够无耻的！有毕加索这伟人无耻在先，白飞星这小人就跟着无耻在后，再不怕被柏拉图、黑格尔等人嘲笑，于是成天想怎么出点子赚钱。这时他正在学校念书，几无社会经验，哪能凭空想出点子来？直到有一天看到一条报道，才让他茅塞顿开。
　　报道上说有人在卖美国领土！原来有一个美国商人买了一大片地，划分成很多小块出售。划分成的小块地一英寸半英尺不等，面积之小，绝不能建一个墓碑。这怎么能出售？这个美国人独辟蹊径，创造了一个概念，叫“出售美国领土”。他把这些“美国领土”向全世界高价销售。客户买了“美国领土”后，当然最在乎也仅仅在乎那张产权证，以示对那小片“美国领土”拥有“绝对主权”。被美国揍过的国家太多。这些国家的人，想你美国核武器多，我扁不过你，但我可以占有你的领土，你其奈我何？于是争相购买。

　　这事让白飞星明白了一个道理，点子的精髓在于，在看似平凡的表象上独辟蹊径。这是能产生精妙点子的唯一内在本质。白飞星明白这道理后，很快有了平生第一个点子。
　　他学校里有很多洗衣店，都很普通，学生们拿来衣服，你帮他洗，最后学生们来交钱取衣。白飞星想了想，另辟蹊径，开了家自助洗衣店。同学们拿来衣服，自带洗衣粉等添加剂，连着衣服放进洗衣机里。开完机器后，在规定的时间内回来取出即可。
　　这点子的新奇之处在于，学生只用洗衣机，到自助洗衣店就像到了家。收费跟寻常的洗衣店没多大差别，所以很受学生欢迎。尤其是很受女生欢迎。女生那些正扣反扣乱七八糟的胸罩哪愿让外人看见？更别说花花绿绿的内裤了，更不愿别人知道上面多了男朋友身上的什么色彩。这洗衣店开张后，生意出奇的好。一学期收回成本，第二学期就开始赢利。

　　白飞星在大学里出了几个大大小小的点子，发了些小财。大学毕业后，这笔小钱无法创业。想咨询公司就是以前的点子公司，正合胃口，于是辗转进了百智咨询。
　　进了百智咨询后，白飞星跟对了一个师傅。这个师傅叫赵三博。赵三博见白飞星孺子可教，便把全身本领倾囊相授。不仅如此，赵三博还相授了掌上明珠赵嫣。白飞星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很快学到了一身本领。同时也在赵嫣身上学到了如何对付女人的阴招。在他眼里，这些阴招远比世上各大精妙点子实用得多。
　　到今年三十岁，白飞星成功挽救了五家濒临破产的中型企业，在咨询界有了小小名气。可这时师傅赵三博却出了问题。他为一家鞋厂公司做咨询，出的点子虽然让该公司发了笔大财，但在人事关系上却出现了重大问题。别人不管这点子有效无效，蛮横的找他算帐，说都是因他的点子引起。他本就有抑郁症，不堪心里重负，一病之下郁郁而终。女儿赵嫣痛不欲生，想人性险恶，做咨询得不偿失，便让白飞星离开咨询界。白飞星这时正交好运，师傅一死，领导位置腾了出来，他升了副总，从奴隶到将军，刚刚掌握大权，赵嫣的要求他焉能答应？于是两人闹翻。先冷战，后热战。后来不战了，板门店和平谈判，在北纬三十八度划清三八线，痛痛快快分了手。

　　当上副总可不一样，白飞星不单单负责咨询业务，还得兼着考虑市场。他脑瓜子虽聪明，但脸皮既薄且不会溜须拍马，哪能找到一单业务？当上副总三个月来，市场上没半点进展。
　　直到现在，天上才掉下了个林妹妹，让他看到了一丝曙光。这人叫林立文，是他大学校友。林立文不是妹妹，而是个爷们。只因他皮肤细嫩，说话低声细语，再加羞涩自闭，所以被叫成了林妹妹。林妹妹是龙川集团董事长的公子，一个标标准准的富二代。他说龙川有咨询需要，要找白飞星面谈。这让白飞星欣喜若狂。龙川集团有上亿身家，这种客户就像条大鲸鱼，能抓住就得抓住；抓不住的话，就和其它咨询公司合作，抓到尾巴分点鱗片也行。

　　林立文毕业后，并没去龙川集团上班，而是去了科分院。既然不是商人，就没有摆谱的恶习，他让白飞星随便找个楼下的早餐摊子碰头即可。于是白飞星一大早起来，到约定的街边等林立文。
　　白飞星坐在街边摊子上，边就着稀饭吃包子，边看报纸。很快看到一则报道，说又一个女明星嫁给了老外。上面还有两人的亲密照，一边是东方女人的小嘴，一边是西方男人浓浓的黑胡茬。白飞星看着看着，好像女人小嘴里塞满了又黑又粗的粉条，不禁有些恶心想吐。既如此，包子再吃不下。白飞星手轻轻一扬，把没吃完的包子甩到街边。天津的包子狗不理，这里的包子狗要理。白飞星的包子甫一甩出，几条狗，不管公的、母的、老的、少的，发了疯的抢上前去。

　　老板见白飞星扔了包子，怒目瞪向老板娘，意在责怪老板娘包子做得太差。白飞星见了，心里有些内疚，忙说：“其实包子做得挺好的，我只是吃饱了才丢了。”老板说：“真的？那为什么生意总是不好？”
　　白飞星左右看了一眼，见空荡荡的没几个客人，问老板：“你们的生意从来就这样？”老板叹道：“这周围上班的年轻人多。他们自称什么白色的衣领，穷讲究。觉得街边的包子不干净，所以都不大愿意来买。”白飞星说：“这些白领......这些白色的衣领，在外面西装革履的，家里却往往像猪圈狗窝。他们未必很讲究。这个估计不是主要原因。”

　　老板娘忽然装模作样“咦”了一声，说：“你好像就是那个白飞星。听说你是咨询公司的老总，点子很多的，也给我们出一个？”白飞星吃了一惊：“你怎么会认识我？”老板娘说：“我们都是附近的人，总听人说起你。再加上你长这么帅，别人说过一两次后，我就有印像......”见老公恨恨的看了过来，赶紧住了嘴，手忙脚乱的去拿包子。包子很烫手，但老板娘却不知不觉，因为全身心已被帅哥占据，无暇去顾及生理上的疼痛。

　　白飞星正等林立文，一时没事可干，真去琢磨点子。抬头见天空颜色变暗，似要下起雨来。在天气预报节目中，广告很显眼，但该显眼的气象预报却尽是些小字，要用显微镜才能看清楚，白飞星因此从来不看，也不知道今天是雨是晴，是雾是霜。
　　白飞星想是否该回家带伞，刚站起身来，忽然脑子里灵光闪现，对老板说：“你去做个牌子，每天在上面张帖天气预报。时间一长，你的生意就能好起来。”老板将信将疑：“就这么简单？这能管用？”白飞星笑道：“管用不管用，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反正每天只打印一张纸，花不了多少钱。”
　　老板犹豫了会儿，起身去做牌子。老板娘待男人去后，向白飞星送了一个秋波，说：“你这点子肯定管用。”白飞星失笑道：“你怎么这么肯定？”老板娘说：“你出的点子要不管用，怎么能当官做老总？”白飞星苦笑了几声，想这老板娘太过纯朴。克林顿的官就够大的，难道他的点子就多？要他的点子够多的话，也不至于被莱温斯基逼得逃无可逃、躲无可躲了。

　　老板做回牌子后，在摊子边显眼处立着。今天的天气是小雨，西南风二到三级。立好后没多久，一个蓬松着头发的大姑娘急冲冲从路边走过，晃眼见了这天气预报，唉呀了一声，回头便往家里跑去。嘴里直嘟哝：“幸亏那死鬼多缠了老娘几分钟，才看到了这天气预报，不然今天会被雨淋成落汤鸡。”
　　老板见了大姑娘的狼狈样儿，笑道：“这女白色衣领正跟一个男的同居。男的暂时失业在家，估计在被窝里多缠了她几分钟......”这次轮到老板娘瞪眼。老板见了，笑着住了嘴。白飞星大笑不已，忽然觉得肚子有点饿。想再叫包子，突然想起刚才丢包子让老板娘受气，自顾自讪讪的一笑，没好意思再叫。
　　不一会儿，那姑娘带伞下楼。边挽头发，边向老板买了包子。那些上班的白色衣领们大多如此，见到这天气预报，赶紧回家取伞。返回时，投之以桃，报之以李，顺道到这里来照顾了老板的生意。
　　老板见这点子立竿见影，对白飞星笑道：“果然有两招！不过今天是有雨才这样。要没雨呢？那这天气预报就没用了。他们未必会来买我的东西。”白飞星说：“关键是要有服务意识。你要持之以恒的张帖天气预报。大伙儿见你不停的在免费替他们服务，更相信你包子的质量，自然会来买。这跟天晴下雨没关系。服务意识只要深入到别人心里......”说着，发现跟老板讲的道理太过深奥，便住了嘴。这事太小，又何必要上升到理论高度？那不是只要放了个屁，就得去谈二氧化硫的分子结构？

　　白飞星讪讪的看着老板，不知该怎么转移话题，背后忽然传来颇为熟悉的“娇嫩”的声音：“你跟以前完全一模一样，还是那么张狂，还是喜欢炫耀。”白飞星回过头来，见是林立文，大笑道：“臭小子！年纪越大，你的声音越来越嫩。过来让我看看，你那喉结还在不在？”
　　林立文走了过来，轻轻擂了白飞星一拳，说：“都好几年不见了，你的嘴还是那么贫。”白飞星笑道：“你是富二代，我是根红苗正的穷二十代，好像井水跟河水，沾不上什么边。约了你好几次，都没能把你约出来。”林立文神色黯然，说：“毕业后，我基本都没见什么朋友，又不单单只针对你。”白飞星笑道：“你一直都很自闭。人说你真是林妹妹，多愁善感的。说什么既然有聚，就必然有散。既然要散，又何必要聚。在大学里，就很少在聚会上看到过你。”

　　白飞星还想玩笑，见林立文一脸愁容，轻声问道：“龙川出大事了？”林立文叹道：“银行停止贷款了，现在举步维艰。唉，总之一言难尽。你先过来帮我。至于咨询费的事儿，你不必担心，我会给你们公司的。”白飞星说：“合同还是要签......”林立文打断：“这个我来安排。咱俩是哥们，我不会亏了你。”
　　白飞星说：“我对龙川的情况还不太了解，龙川到底......”林立文打断：“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才华的人，所以我才来找你。龙川那些事，我相信你能很快理清。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白飞星问：“什么人？”林立文说：“我女朋友，钱紫。”白飞星失笑道：“我是个大老爷们，你是个妹妹。能喜欢你的女人，多半对我没兴趣。我见了她没戏唱，不见！”林立文说：“钱紫是龙川集团董事长助理，实力派人物。要想解决龙川的问题，必须得先摆平她。”

　　白飞星听到“摆平”二字，像是黑社会杀人似的，觉得古怪，问：“钱紫真是你女朋友？”林立文说：“是女朋友，不是老婆。”这话没任何玩笑的意思，白飞星见了，说：“钱紫是董事长助理。董事长应该是你老爸？”林立文点头说道：“所以必须得摆平钱紫。”白飞星聪明绝顶，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他连贪官都不是，自然不会再问，笑道：“钱紫，钱多得发紫。这人看来得见见，她一定会给我带来财运。”

　　不会成为老婆的女朋友，同时是老爸的助理。钱紫跟林立文是这种关系，按理白飞星唯恐避之不及。但林立文既然说非摆平钱紫不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白飞星为了咨询费，不论钱紫那里是刀山是火海，都必须得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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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8-12　13:56:50

　　钱紫今天请了假，因为她父亲“偶感风寒”。钱紫的父亲叫钱达，在火车站附近开了家小小的杯子店。因店子规模太小，所以没请帮手，一个人每天从早忙到晚。现在是三伏天，忙来忙去得了热感冒。钱达来自乡下，曾经教过小学，略通文字，称这热感冒为“偶感风寒”。钱紫是孝顺的乖乖女，父亲既这么说，她也以父亲“偶感风寒”为由告了假。

　　钱达坚持店门得开着。钱紫无奈，只得在店里陪着父亲。店子生意清淡，父女俩就有一搭没一搭在店内闲聊。从红薯聊到豆苗，从豆苗聊到玉米棒子，从玉米棒子聊到腊肉，从腊肉聊到元宵节玩龙灯。聊到玩龙灯时，父女俩不由相对泪下。原因无它，某年元宵之夜，钱紫的母亲去看龙灯，龙灯没看成，失足落了水，被龙王请去了东海。

　　钱紫正哭得伤心，忽然见到林立文带了个人过来。稍一怔，忙收住泪，把两人让进店里。钱紫瞥眼看了看白飞星，见白飞星帅气逼人，但贼笑贼笑的，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儿，让人心生几分厌烦。钱紫料白飞星是个不学无术的绣花枕头，心里稍稍一宽。
　　林立文向几人做了介绍，对钱紫说：“白飞星是点子专家。我见你们杯子店生意不好，所以把他给请了来。看他能不能给你们什么主意。”钱紫对着白飞星温婉一笑，说：“开了这个小小的杯子店，希望能发大财去买宝马别墅，却没想到生意会差成这样。早说要去找你们咨询公司的，立文却先了我一步。”开了个小小的杯子店，就奢望赚钱去买宝马别墅，这话是尼姑跟和尚在打机锋，白飞星如何不明，笑道：“我们百智咨询，是大小业务都接。别说杯子店了，连公共厕所如何广告我们都做。”

　　钱紫抿嘴一笑，对白飞星微一颔首，说：“我给你沏茶去。这里只有大红袍，不知道你喝得习惯不？”白飞星吃了一惊，大红袍来自武夷，母树仅存三颗，这茶昂贵无比，据说100克就能买下两室一厅再加两个卫生间和两个马桶，钱紫怎么会有？白飞星稍一怔后，想这话或许暗藏玄机，一时半刻哪理得清？只能先躲为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忙说：“我到这店子四周看看，先调研调研。”话一说完，赶快闪身出了店子。

　　店外已下起了雨，白飞星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头下意识一抬，雨点打在了睫毛上，不由自主一个哆嗦，隐隐觉得冷。白飞星苦笑了声，三伏天里，居然还有这般感受，莫非是让六月下雪的窦娥的冤魂在作祟？
　　管它窦鹅还是窦鸭，白飞星很快排开杂念，认真开始想起点子来。不管钱紫是什么人，不管钱紫跟林立文关系如何，认真做事总是没错。天道酬勤，虽然农民工最苦，但总不至饿死。
　　白飞星在四周开始闲转。这是火车站附近，垃圾多，噪声多，骗子多，小偷多，野鸡多，票贩子多，店子也多。但店子大多卖水果、零食、饮料，卖杯子的却没一家。白飞星想杯子店生意不好，跟竞争无关，得去找扩大消费群的路子。
　　琢磨了好一会儿，没什么眉目，便转身往回走。碰巧遇到几个外地人，他们在向路人打听到哪里能买到地图。路人欺生，说到八宝山公墓能买到。外地人不敢发火，讪讪的走开了。
　　白飞星暗暗觉得好笑。这里人的粗鲁天下闻名，但这人居然粗鲁得颇有雅士风范，让别人到公墓里去买地图。那些外地人也是，这里是火车站，卖地图的店子比比皆是，何须要去问路人，平白无故遭抢白一通，这是没事找抽。

　　白飞星笑了一通，稍一思索，有了个点子。这里人南来北往，对地图比较关心，何不把地图蚀刻在杯子上？这样一来，顾客既买到了杯子，方便在火车上使用，又同时免费拥有了地图，一举两得。处于买或不买杯子的顾客，在有地图的诱惑下，多半就买了，这样客源就扩大了。
　　林立文跟钱紫在店里打机锋，表面都围绕着白飞星会想出什么点子来的问题做文章，实则含沙射影另有所指。未曾想白飞星真很快想了个点子出来。林立文听了白飞星的点子，连声叫妙。钱达问：“在杯子上刻地图，那不是要把杯子刻破？”白飞星失笑道：“很多杯子上本来就有花纹的，那也是蚀刻上去的。”钱达问：“什么叫石刻？用石头刻的？奇怪了，石头那么硬，居然没把杯子刻烂。”林立文笑道：“或许是白飞星搞错了，这个或许不叫蚀刻。管它的，杯子厂商知道怎么做，我们何必去操这个心。”钱达兀自有些不放心，钱紫微笑着安慰：“石头把杯子刻得再脆，里面装的水是软的，杯子破不了。”钱达被女儿逗乐了，挽住女儿的肩笑个不停。

　　林立文问白飞星：“你看刻全国地图好还是本地地图好？”白飞星说：“来这里的，需要本地地图。从这里到外面去的，需要全国地图。我看部分杯子刻全国地图，部分杯子刻本地地图，让顾客各取所需。另外，杯子太小，全国地图我们只刻交通图，标明重要地点即可。本地地图除了提示交通外，还得注明重要景点。”林立文说：“对！外地人很多是来旅游的，那些重要景点得刻上，比如五代十国的......”白飞星笑着打断：“你要不提五代十国，我还真不知道你是历史系毕业的；你要不捏剪刀，我还真不知道你是屠夫；你要不开口，我还真不知道你是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钱紫笑道：“原来屠夫是用剪刀杀猪的。白飞星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今儿个总算见识了。”

　　钱达听不懂这些玩笑，对白飞星说：“这样一来，我们要造地图，你会不会？”白飞星笑道：“我在地图出版社有朋友，刚给了电话，让他想办法。”钱紫未曾想白飞星对这小事这么上心，看了白飞星一眼，再看了林立文一眼，侧头往街外的虚无望去。
　　林立文盯着钱紫的侧身，问：“我觉得这点子不错，要不要试试？”钱紫并不回头，继续看着街外的虚无，悠悠说道：“点子大王就是点子大王，眨眼间功夫就有了个妙点子。以前有个人叫何阳，也是个点子大王。他写了两本书，一本叫《何阳的点子》，一本叫《点遍中国》，写得很好。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他被抓进了监狱。白飞星，你知道这人吗？”白飞星听到“抓进监狱”几字，心里微微有些不爽，说：“他不是被抓进监狱，而是设了个点子进了监狱。监狱的饭是白吃的，水是白喝的。白吃白喝的事，点子大王自然愿意做。”

　　钱紫回过头来，对白飞星笑道：“这几天我父亲身体不大好。这事看来得你去张罗。”白飞星笑道：“愿为公主殿下效劳。”钱紫微笑道：“你的嘴有点贫。林山岳是个很严肃的人。你以后见了他，得收敛点。”白飞星问：“林山岳是谁？”林立文接话道：“我老爸。”白飞星心里一喜，钱紫这么说，似乎钱紫这关已过。不管钱紫出于什么原因答应这事，龙川这单子拿到手再说。人民币嘛，没干净肮脏之分，能赚则赚。

　　接下来几天，白飞星为钱达的事四处奔波。先去地图出版社拷贝了个U盘，里面装的不知道是数据还是软件，但估计跟比尔盖茨无关，也没去细究。造杯子的厂商幸而很顺利的用上了这数据，让白飞星少跑了几趟冤枉路。
　　钱紫只偶尔去去公司，大多时间在店里陪着父亲，跟白飞星常见面，两人渐渐熟了起来。白飞星外向，钱紫内敛，凹凸互补，处得倒比较融洽。钱紫偶尔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白飞星不明龙川底细，只巧妙的贫嘴搪塞过去。
　　在杯子上刻上地图后，钱达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发了“横财”后，再不喝散酒，而装起款爷喝起五元的尖庄。钱达没别的朋友，动不动请白飞星喝酒。一老一少很快成了忘年交。钱达对白飞星知无不谈，大小事都会跟白飞星提起，大小事都去找白飞星帮忙。白飞星却没得到预料中该得的单子，又不便去追问钱紫和林立文。

日期：2010-08-13　13:28:34

　　七夕情人节这天下午，白飞星接到前女友赵嫣的电话。赵嫣说白飞星欠她钱，让赶快还。白飞星就奇怪了，吃饭看电影都是我掏腰包，连你上公共厕所花的钱都找我报销，我怎么欠你了？赵嫣说损失了几年青春，让白飞星赔青春损失费。白飞星当然不买帐，我跟你认识了一年后，你才假装淑女羞答答的让我亲了脸。还只是亲脸，嘴都没碰到。我比你损失的青春还多一年，你得倒赔。两人吵得飞沙走石，日月无光。除了浪费电话费外，没任何结果。

　　白飞星跟赵嫣吵了一通，气粗粗挂了电话。大骂贾宝玉胡说八道，女人哪是水做的！上善若水，水是善的，女人如果是水做的，怎么会这般无耻？
　　白飞星正恼火，电话又响起。白飞星接起电话，叫道：“既然已经分手了，就别来找我！”对方稍顿了顿，笑道：“今天是情人节，你居然被甩了，难怪今天太阳很红。”声音甜美无比，却不是赵嫣。白飞星听了，全身发软，瞬间觉贾宝玉更是在大放狗屁，女人不可能是水做的，而是糖做的。白飞星问：“你是谁？”对方笑道：“林灵，林立文的堂妹。”白飞星一怔，想龙川的单子有戏，心内大喜，忙问：“什么事？”林灵说：“找你签约。”白飞星问：“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个权利？”林灵笑道：“董事长林山岳是我大伯，我是他的秘书。”白飞星有点糊涂：“林立文怎么不来找我？”林灵说：“他没空。现在成天扎在科分院里，正研究曹植的《洛神赋》，看曹植是不是真偷了袁绍的儿媳妇。”白飞星哈哈大笑：“袁绍的那个叫甄什么的漂亮儿媳妇，是被曹丕抢了的。林立文这个老色鬼，不学无术，连这个都不知道。”

　　这个玩笑，让白飞星明白了一件事，林立文已不便出面，扎在他那科分院里，似乎在回避什么。林灵肯定是林立文的人，以后得跟这长得像甘蔗的女人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