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诡奇谈—林海谜踪——湮没在历史长河下的惊天秘密

作者: 一笑颜一


日期:2010-8-3 13:26:00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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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人民解放军序列中,曾经有一支极为特殊的部队,他是全世界第一支,也是迄今唯一一支专业“寻宝部队”,神秘的面纱几乎从未被揭开过,这就是黄金部队!
  一九七八年底,中越边境摩擦日益激烈,眼看大战在即,热血沸腾的我毫不犹豫地报名参军,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手握钢枪、冲锋陷阵,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人生会因为这个决定而彻底改变……
  这一年我十七岁,高中毕业,阴差阳错地成为了新中国第一批黄金兵。

  黄金部队的前身是一九六六年成立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基建工程兵黄金指挥部所属部队,为加强黄金的勘探开采,满足改革开放需要,党中央决定将其扩编,这就是黄金指挥部最初的第五十一、五十二、五十三支队。
  一九八五年一月一日起,基建工程兵黄金指挥部列入武警序列,不过这已经是我退伍之后的事了。
  等我弄清楚黄金部队的真正含义时,已经是培训过后了,手上的武器从梦想中的钢枪变成了地质锤……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将近五年的黄金兵生涯,从藏北的无人区到冰封雪覆的阿尔金山,从青海的可可西里到广袤无垠的兴安岭林区,我们的足迹走遍了祖国的大半山河,经历了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危难艰险,忍受了无法形容的清苦和寂寞……
  然而最终促使我作出退伍决定的却是八四年可可西里勘探行动,那次匪夷所思、诡异莫名的恐怖经历完全是一场灾难,二十二人的队伍最终只有四个人侥幸生还,这就是被上级列为“绝密级”的罕为人知的“八.一二事故”。

  这一次几乎让我丧命的遭遇彻底颠覆了我对世界的认知,当我们以征服者的姿态傲然地将大地踩在脚下时,这个世界究竟还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退伍后,我回到了故乡黑龙江,当时改革春风正如火如荼,我加入了“倒爷”大军中,小打小闹地干起了边境贸易。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将近两年,后来回头想一想,那两年虽然忙碌纷乱但却是我一生中难得的平静时光。

日期:2010-8-3 13:27:00

  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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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八六年七月九号,即便已事隔多年,我依旧清晰地记得,那天的天空阴沉,从一大早就下起了雾一样的毛毛细雨。
  我窝在房檐下的椅子里,摆弄着那架跟了我好几年的收音机,这是在部队时养成的爱好,发现大矿的地点大都是交通偏僻、通信不便的穷乡僻壤,工作之余唯一的消遣也就是读书和听广播了。
  “程功,在家吗?”刘老六破锣一样的嗓子在大门外响起,两扇早已经破旧不堪的木门被砸得吱呀作响,随时都有光荣牺牲的可能。

  刘老六在黑河差不多是最早干起倒买倒卖生意的,这人胆子大、路子野,他爹是个不小的官,这几年着实没少赚钱,说起来我干边贸他还帮了不少忙,当时我刚刚退伍回乡,碰巧遇上他被一群人追打,我虽不是作战部队出身,可自小跟着父亲进山打猎,手脚灵活,反应迅速,在部队也没有放松锻炼,寻常对上三两个普通人并不吃亏,见几个人打一个,看不过眼出手将他救了下来,由此结识,我俩年纪相仿,脾气相投,一来二去熟悉起来。

  刘老六为人义气,听说我生计还没着落,自告奋勇地带着我跑了两趟满洲里和莫斯科,算是带我入了行。
  “不在家!”我听出是他的声音便捏着嗓子和他开了个玩笑。
  “我说你小子别闹!”门不摇了,刘老六隔着门大叫:“有人找你!”
  我听他说得认真,便趿拉着鞋子去给他打开了门,微微愣了下,刘老六的身后果真站着两个陌生男子,其中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看年纪五十多岁的年纪,另外一个大概三十不到的样子,这两人从穿着上看很普通,可我一眼就从那个年轻人标枪一样笔直的脊背和冷峻的面容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您二位是……”我看着这两人不苟言笑的面庞,暗暗有些忐忑,中年人我看不出来,但那个年轻人我敢打赌不是军人就是公安,我忍不住瞟了眼刘老六,我倒腾的货大都是从他那里进的,我也知道这家伙进货的路子不怎么光明正大,较起真来绝对够得上“投机倒把”,难不成这家伙把我出卖了?

  刘老六咳嗽一声,朝我挤咕下眼睛,微不可查地摇了下头:“这两位同志找八四年退伍的程功,打听到我店子里去了,我记得你就是八四年退伍的吧?”
  我听懂了他的暗示,心里稍稍安稳了些,转念又感到奇怪,我离开部队都已经快两年了,他们是什么人?找我干嘛?
  “你就是程功同志?”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出了我当年的部队番号,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虽不知他们的身份和来意,但显然他们要找的人的确就是我。

日期:2010-8-3 13:30:00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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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还是进去说吧!”中山装说,客气却不容反对,朝身旁的年轻人微微点了点头,不经意间便流露出几分领导的气势。
  年轻人冷冷地对想要跟进来的刘老六说了声谢谢,身体却挡在了门前,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刘老六惯在社会上行走,自然也瞧得出这两人来路不凡,讪讪地应了句不客气,一步三回头地挪动着脚步,临走时担忧地看了我一眼,让我很有些感动。

  “程功同志你好!我们是……”关上门,落座后,年轻人神色严肃地说出了一个并不为普通人所熟悉的名字,我当年听老兵说过一件往事,据说珍宝岛战役中,我军缴获了一辆T—62坦克,苏联曾数次秘遣特务试图炸毁坦克的核心部件,正是这个神秘的反特部门大发神威,让苏联间谍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我心说该不会是我与对岸常打交道,被他们当作敌特分子了吧?不过怎么看刘老六那家伙都应该比我嫌疑大才对……
  从年轻人出示的证件上得知他的名叫李爱国,不比我大几岁,可人家已经是连职干部了,我不禁有些感叹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啊,我离开部队时才熬上了个排长。
  那位中年男子姓陈,我的感觉没有错,他的确是位大领导,在确定了两人身份后,我的心情反而安稳了下来,能劳动陈处长这个级别的领导亲自出马,怎么也得是“1078”那种等级的大案子,不过也正因如此,我对他们的来意更加好奇。
  没有客套委婉,陈处长发扬了军人作风,直接了当地问:“你认识马涛吧?”

  “小广东马涛?”我的确有一个叫马涛的战友,他也是“八.一二事故”中四名幸存者之一,我们同批退伍,不过那以后没有再见过面,开始通过几封信,后来就没了消息,听说是出国了。
  陈处长点头,对李爱国说:“你给程功同志说一说马涛的情况。”
  马涛的确出了国,而且是偷渡的形式,出国后便销声匿迹,但是就在前不久发现他在青海的格尔木出现过,随后不知去向。
  格尔木的位置极为特殊,西接新疆、南邻西藏,从格尔木越过昆仑山口便进入了可可西里……
  当李爱国说出格尔木时,我的心头猛地一震,生出一个让我心跳加速的大胆猜测,我觉得马涛去了藏北,去了“八.一二事故”事发地点!
  “马涛在美国已经获得了永久的居留权,也就是说他已具有合法的身份,但奇怪的,我们并没有查到马涛入境记录。”李爱国瞟了我一眼,面色古怪地说:“显然他是非法偷偷入境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此刻也是心乱如麻,听见李爱国的问话不禁苦笑,不过我想的完全是另外的问题:马涛为何要回去那个噩梦一样的地方?

日期:2010-8-3 13:31:00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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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很安静,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程功,你……没事吧?”李爱国看我的眼神很锐利,我摇了摇头,“我没事。”
  “关于马涛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他最近有没有联系过你?”李爱国的视线针一样紧紧地盯着我,审讯般的口吻让我大为反感。
  李爱国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瞅了半晌才又开口,十二天前,大兴安岭林区的工人在山中发现了一个疯癫的青年,经过确认,这个精神错乱的人正是马涛。
  我更加迷糊,马涛他进兴安岭干什么去了?

  “在部队他和你的关系最好,他来黑龙江居然没有找你?”李爱国的目光冰冷,流露出不掩饰的怀疑,我心头腾地窜起一股怒火,毫不退让地瞪着他,“不相信我你们可以调查!”
  “程功同志,你误会了!”陈处长咳嗽一声,淡淡地瞥了眼李爱国说:“小李,你回避一下,我和程功同志单独说几句话。”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自从退伍后我从来没有和马涛见过面,我们只是在退伍后通过几封信,再后来就断绝了联系。”不等陈处长说话,我竹筒倒豆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自己摘干净。
  “我知道!”陈处长的笑容给我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他俯身靠近我,压低了声音说:“我们推测马涛出现在格尔木极有可能与两年前的八.一二事故有关,你觉得呢?”
  “事故调查的结论是什么?”这是两年来一直卡在我心头的刺,但是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我当过兵,很明白这种问题是绝对不应该提出来的。

  可让我意外的是陈处长居然给出了回答:“没有结论……”他线条硬朗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怪异的表情,像是感到极度的不可思议,沉默了片刻,他挥了挥手,把话题转回到马涛的身上:“我们还查到马涛在格尔木故了两个牧民向导,不过那两人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随着陈处长的陈述,一个更大的谜团浮现出来。
  马涛出现在格尔木的时间是在一个月前,然而从格尔木到“八.一二事故”事发地点,就算是昼夜不休、马不停蹄地赶路也至少要十五天的时间,也就是说如果马涛当初真的到达过八.一二事故现场,那么他从藏北赶到大兴安岭最多只用了三天!
  这不是扯淡么,就算再借他两条腿三天的时间他也奔不出可可西里啊!
  可是话说回来,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处长果然不愧是经验丰富的反特工作者,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心事,笑了笑说:“其实我这次来找你,主要是潘国忠教授的意思,他希望你能够去见一见他!”

  “潘师!”我猛地抬起头,急切地问道:“他怎么了?”
  在我从一个懵懂的新兵成长为合格的黄金兵的过程中,潘师的作用是不可或缺的,新兵培训时他就是我的教员,当时他在国内的勘探界已经名声响亮,后来又成为了我的领导,带领新组建的黄金部队发现了数个储量庞大的金矿。
  在八.一二事故中如果不是危急时刻潘师奋不顾身相救,我想此时我应该也和那些牺牲的战友一样,被永远埋在冰冷阴暗的地下。
  “八.一二事故”后,潘师被调入北京地质学院任教,他对我的退伍十分惋惜,甚至提出推荐我进入大学深造,但当时我只想彻底离开勘探工作,很坚决拒绝了他的好意,至今想来仍有些内疚,这也是我极少主动与他联络的原因。
  潘师的身体一向不是很好,陈处长的话让我生出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潘教授他很好。”陈处长对我的激烈反应似乎有些惊讶,笑了笑说:“他希望能你能去北京和他见一面。”
  “我去!”不等他说完,我脱口而出。

日期:2010-8-3 13:34:00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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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让我后悔终生的决定,当时我想到了潘师见我的原因很可能与“八.一二事故”有关,虽然我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但随后所经历的种种诡秘离奇和凶险恐怖仍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
  “那你准备一下,我们尽快出发。”陈处长站起身,“哦,对了”他看起来很随意地问道:“据你所知马涛对玉器之类的古董有研究吗?”
  研究古董?我连连摇头,马涛那小子平时连扑克牌都不玩,要说爱好,除了看书就是无线电了,看的也都是无线电、电码解密之类的书籍,据说是受了电影《永不消失的电波》的影响。

  “永不消失的电波?”陈处长笑了笑,意味深长。
  陈处长收敛了笑容,很郑重地对我说:“程功同志,关于保密制度我想不需要再多强调了吧?”
  我严肃地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他的意思,他所说的保密制度是基于黄金、情报等部队特殊部门的性质所施行的保密要求,远比后来为人熟知,通行全军的保密条例更加严格。
  这也正是马涛出国和回国只能偷渡的原因,李爱国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这家伙八成是和犯罪分子打交道打出职业病了,啥时候都不忘斗智斗勇。
  我是孤家寡人一个,也没什么人需要交待,托付刘老六帮我照看一阵房子,当天便跟随陈处长与李爱国赶往北京。

  “放心吧,家里的事有我帮你照看着!”刘老六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你自己在外面要小心……”他少见地认真嘱咐道,我暗感欣慰,别看这胖子平时没正形,关键时候还是挺会暖人心窝的,谁知我刚转身就听见他小声嘀咕了一句:“要是再也不回来就好了!”
  我猛地想起来这家伙最近刚谈了个对象,俩人正是如胶似漆的阶段,这厮巴不得我回不来,连新房都有现成的了!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我正往陈处长他们的小轿车里钻,听见刘老六扯着嗓子唱起前两年风靡一时的电影《戴手铐的旅客》插曲《驼铃》,我的动作一滞,真恨不得奔过去给他那白花花的大肚腩上印上两个鞋印。
  “路漫漫,雾茫茫,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车子开出了老远,刘老六那杀猪般的嚎叫还若隐若现,“亲爱的兄弟……一路多保重”。

日期:2010-8-3 13:35:00

  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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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李爱国和司机轮班驾驶,真可以说是马不停蹄,第二天午后就到了北京,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立即赶到潘师现在所在的单位,这时我才知道潘师已不再继续任教,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理论研究方面。
  从外表看潘师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仍旧是身形单薄,衣着朴素,鼻梁上架着那幅从我认识他就不曾见他须臾离身的厚厚的近视镜,脸上挂着熟悉亲切的平易笑容。
  分别两年再见,重逢的激动冲淡了旅程的疲劳,潘师给了我一个有力的拥抱,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这个小兔崽子把我给忘了呢!”
  我真切地感受到潘师发自内心的喜悦,脸皮有些发烫,既惭愧又内疚,嘿笑两声,“潘师,您还是那么精神抖擞啊!”我小小地拍了个马屁,相处五年,我早把他的脾气摸了个透,很清楚他最喜欢听什么话。

  果然,潘师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我说:“你这小子一点没变,还这么油嘴滑舌的会哄人!”
  微笑着看我和潘师叙旧的陈处长忽地扭头对李爱国耳语了几句,也不知吩咐了些什么,后者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
  我憋了一肚子疑问需要潘师解惑,可陈处长佛一般笑眯眯地坐在我俩之间也不说话,明摆着就是监视,我偷偷地撇了下嘴角,没想到被潘师看了个正着,他咳嗽了一声,扫了眼陈处长:“是不是先给程功介绍一下目前的情况?”
  “我看还是等人都到齐了再说吧?”陈处长淡淡地笑着说,看了看腕上的梅花手表:“应该很快……”顿了下,心平气和地又补充了一句:“这也是对大家负责嘛!”
  潘师脸色不善地哼了一声,不过并没有出言反对,我一眼就看出陈处长与潘师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当时我压根没想过造成他们分歧的原因居然是因为我,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八.一二事故”档案外泄,在陈处长的眼里,与苏俄人接触密切的我是有嫌疑的,若非潘师激烈的反应和担保,他们找上我时绝对不会那么客气。

  来北京的路上我已经感觉到他们对我的态度有些不太对劲,潘师要找我只需一个电话或是一封电报就足够了,哪里需要两位反特专家亲自上门“邀请”?
  “潘师,我听陈处长说小广东的情形好像不太好?”在部队时马涛因为性格内向,平时寡言少语,所以人缘并不太好,倒是我俩因为同寝的关系,关系还算是比较亲近。
  正午灿烂的阳光透窗而入,我清楚地在潘师的眼中看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惊惧,他张了张嘴,显然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叹息,过了片刻才说:“很糟糕,不亲眼看到你绝对无法想象……”
  潘师说出这句话后,陈处长的表情也变得说不出的古怪,跟着说了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然后两个人就一齐沉默,谁也不说马涛的情况究竟有多糟糕。


日期:2010-8-3 13:37:00

  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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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李爱国离开到他回来也就半个小时左右,不过这三十分钟实在难熬,陈处长有言在先,我和潘师只能小心地避开敏感话题,到了最后索性大眼瞪小眼默默对坐。
  李爱国回来时提着一只黑色的密码箱,在陈处长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转身又出了门,陈处长在听完李爱国的耳语后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似水,仔细检查了一遍箱子,快速地按了几下,密码锁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箱盖轻轻一弹。
  此时我的好奇心已经被调动了极点,潘师也盯住了箱子,显然他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等陈处长打开箱子我才看清里面是一台放像机和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几十盒录像带,我的心头一跳:每盒的标签都有“马涛”的名字和“绝密”字样的印章,下面是一行数字,从“84.7.5—1”排到“84.7.12—6”,我立刻意识到这些数字应该代表着日期序号,难道这些录像带里记录的都是马涛?一个神经错乱的病人?
  这得是多高的待遇啊!我不禁暗暗咂舌。
  陈处长的目光从潘师的脸上扫过,注视着我沉声说:“从我们发现马涛出现了难以理解的变化后,我们就对他进行了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观察和录像。”

  潘师紧紧地抿着嘴唇,神色复杂,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惊讶,显然他是知晓陈处长所说的发生在马涛身上的“难以理解的变化”。
  这时我也听出些端倪来,马涛绝对不可能只是疯了这么简单,不过看样子陈处长他们似乎也不准备对我继续隐瞒下去了。
  这期间,李爱国不知道从哪里又搬进来了一台彩色电视机,熟练地将放像机连接调试好,将一切都准备妥当,这一次他没有离开,默默地在陈处长的身侧坐下。
  潘师办公室里的窗帘十分厚重,隔光效果好得出奇,电视机屏幕闪动的幽光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很有点电影院的气氛。
  录像带一共是四十八盒,要从头看到尾至少需要八天八夜,他们大老远地把我接到这里总不会是请我看录像来了吧。

  事实上陈处长只播放了三盒录像带中的片段,时间统共不超过一个小时,然而就是在这短短的一个小时里,我看到了让我至今回忆起来都毛骨悚然的诡秘影像。
  播放的第一盒录像带上面的序号是“84.7.5—1”,这应该是对马涛进行录像的开始,也就是马涛异常变化的开端。
  画面上的雪花点跳动了几下,出现了一个很古怪的房间,与其说是房间不用密封的大箱形容更加恰当,不仅没有窗户,我甚至连门在哪里都没看到。
  拍摄的角度应该是从上方斜下,房间里除了一个背对画面盘坐在地的身影外,再没有任何的物件,没有床、椅子,我连灯都没看见……
  “咦,换了房间?”潘师奇怪地看了眼陈处长,后者沉着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怎么可能是马涛!”我抑制不住发出一声惊叫,画面里的那个人头发花白稀少,马涛可不是少白头。
  “他的确是马涛!”潘师的声音很沉重,“他的头发在极短的时间里白化并大量脱落,而且这种不正常的变化只是开始!”
  “多长时间?”我使劲地咽了口唾沫。
  陈处长听懂了我这句没头没脑的问题,“最多不超过三个小时!”他说,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老侦查员,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沉稳。
  我倒是听说过伍子胥过昭关,一夜急白头的传说,可好歹人家的头发还是长在脑袋上的,何况传说毕竟有夸张的成分,然而不管我觉得多么不可思议,但是陈处长、潘师实在没有欺骗我的理由。
  幽暗中,屏幕里那颗白发苍苍的头颅格外刺眼,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日期:2010-8-3 23:02:00

  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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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足足有五分钟,那个背影长居然一动也没有动,如果不是屏幕的右下角显示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动,我简直都要怀疑是不是放像机出现了问题。
  “从我们发现马涛到录像前,他表现得极其暴躁,三天里一直都没有休息过,甚至连镇定剂都没有效果……”李爱国充当了旁白的角色,“五号清晨,巡房的医生发现他的异常变化。”
  这时画面里的背影动了下,李爱国立刻停止了讲解,我瞪大了眼睛,屏息看着这人双手支地缓缓转过身来。
  他转身的整个过程里一直都深深地低着头,我能清楚地看见他前额和两鬓已经完全没有了毛发,裸露的头皮却不是正常的肤色,似乎是严重的瘀伤。

  我吸了口冷气:这家伙的头发该不会是他自己生生拔掉的吧?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潘师既然说是“脱落”,那么马涛这种情况应该不是他自己造成的。
  画面出现了短暂的轻微抖动,镜头快速拉近,我浑身的汗毛腾地炸立,我清楚地看到这人的头皮上布满了无数深褐色虫卵一样的细小颗粒,因为数量实在太多,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离远了看去就像重击后出现的大面积淤青。
  这些颗粒紧紧地附着在皮肤上,从外形看起来极像了一种林区人尽皆知的吸血寄生虫“草爬子”。
  “草爬子”的学名叫“蜱”,据说这玩意儿和蜘蛛是亲戚,但是无论长相还是习性却是大相径庭,我自小生活在山区,深知这种小虫子的麻烦和危险,它寻到宿主后便会深深地刺入宿主肌肤吸血,极难处理,尤其是它还传染疾病,严重者甚至能危及生命。
  难道这家伙掉进了草爬子窝里去了?
  等到下一刻他抬起头时,我就知道了自己错得有多离谱,那张脸与他的头皮一样满是小米粒一样的红褐颗粒,下巴和脸颊已经出现了局部腐烂,他身上的那些小米大小肉瘤似的颗粒显然不是草爬子。
  炎热的盛夏午后,我却遍体生寒,从这张惨不忍睹的面孔上我依稀辨认出了马涛的模样。
  从正面看去,马涛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全都出现了相同的状况,只是还没有像他的脸上那样发生溃烂。

  从马涛转过身后,他的眼神就一直死死地盯着房间里的某处,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压根看不见自己身体上恐怖的变化,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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