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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23封青春遗书——写给80后和其他青春将死的人们
作者:
坐桶观天
日期:2010-8-11 11:10:00
写在开头的话,关于青春将尽,关于一群平凡的80后。
我是个80后,今年28岁,各方面都很一般。
我有一些朋友,散落各地,一二三四线城市与县城之间,和我差不多,混得也挺一般。
现在,大家都在为工作、买房、结婚、生子奔波,话少了,事情多了,眼神不明亮了,笑得不清爽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我们的青春差不多到头了?
我们的青春,真的就这样平凡的过去了吗?是不是几十年后我们的人生也将如此平凡的过去??我们在青春里都做了些什么?似乎连件像样儿的青春事儿都还没怎么为青春做过,青春就结束了?青春还有没有可能再回来??
带着这些有关青春的疑问和情感,在这个青春或许到头的时候,我想为我们的青春写篇文字。我约了我的25个朋友,请他们就自己将逝的青春与现今的生活写一封信给我。就现在的情形看,我或许可以收到23封。
现在,我便把我的生活,我朋友们的生活,和这23封信整理成下面你即将看到的文字。
这段文字,没有香艳,没有暴力,没有秘闻,没有不和谐,只是一个个平凡80后在各自圈子里不同的生活与过往。我觉得这个帖子应该很难火,但我会尽量坚持着写下去,希望可以藉此纪念下我们的青春,也可以为青春以后的生活带来一些思考和帮助。
现在,我不太知道我能不能写出我想要的东西,我想描述的话题相对我的学识来说有点大;我也不清楚我会写多久,也可能还没有把青春写完,我就已经老了;我也不敢保证一定不太监,总之,未来的一切都不清楚,边写边看吧。
最后,如果你看了这个帖子,并有一点感动,我十分希望你可以和我联络,然后就你的青春过往和现在的生活写一封信给我,或许,我们可以在这篇文字里成为朋友。
日期:2010-08-11 11:22:36
一、第一封信,老顾。
很久没有能力在天亮前醒来,但今早我做到了,原因是一夜没睡。一夜没睡的原因是一只蚊子,上半夜它骚扰我,下半夜我就发誓要干掉它。对它的追杀一直持续到天亮,却没有成功,我只是看到了它两三眼在眼前飞过的样子。那是只非常巨大的蚊子,梭形的大肚子在半空中吊着飞舞,里面装着我的血。它很勤奋,比法国队勤奋多了,两三个钟,便和它的小弟们斩获颇丰,它应该有小弟,否则不可能在我身上留下差不多三十处痕迹。
电视差不多亮了三分之二个夜晚,其间断断续续看了两场世界杯,一支深夜档的直销广告,一个回合拳赛,小半场电影和两档录播的娱乐栏目,有美女主持和美女嘉宾,可是没有黑色丝袜。电脑也亮了三分之一个夜晚,逮蚊子逮得烦躁的时候,就玩儿植物大战僵尸。
不看电视不打僵尸的时候,就坐着等待或者站着寻找那只蚊子,然后就发呆,隔着阳台的门看窗外,想这天什么时候亮呵,然后,一不留神,就看到外面大亮的天空。
离上班时间还足有两个钟,百无聊赖。坐在椅子里闭目养神,居然睡着了,大半个钟后醒过来,跟隔壁的妻子说去吃早饭,她没反应,还在睡。
六月早上的六点三刻,街上人已经挺多了,大多是家长,和孩子在路边吃早饭送孩子上学然后自己上班。路边摊上要了三根油条一碗白粥,慢慢的吃好了,直起身看天空晴朗,空气温凉,觉得自己还很幸福。
到校七点半,办公室一个人还没有。先开电脑,趁开机的功夫洗杯子,倒一杯隔夜的水,转回来把博客、QQ、MSN都打开,走廊里人声渐渐多起来。
“老师,我们班主任来了吗?”“呼!”一下门开了。
“没有。”
“这么慢!还不来!”“砰!!”门关上了。
“Q!”老许来了,看起来今天精气神儿挺好的。
“好!”
打完预备铃,同事断断续续来的差不多了,“你早上吃饭了吗?”姜蕊蕊提着电水壶,颤颤乎乎的插上电,转回来趴在桌子边上吃早饭。五六个煎包,摊在方便兜里,蕊蕊和我斜对桌,从我这里可以看到方便兜上亮闪闪的油光。
“吃了。”
“噢,想把包子分你两个吃呢,买多了。”
她两只手臂靠在桌子上,捧着一只煎包,吃一口包子,喝一口咸汤。汤用方便兜兜着,盛在一只白色的快餐杯里,那杯子有年数了,印着大红字,九城职业技术学院,2000-0217,那应该是蕊蕊大学入校时学校发的。每咀嚼五六下,她就把头伸到杯子前面,“噗。。。噗。。。噗噗”杯子里的汤就下去一点。
一边听蕊蕊喝汤,一边逐个翻看邮箱,有一封mail,在昨晚发到我的qq邮箱,是老顾的。
日期:2010-08-11 11:24:38
你好。
秃子,我是你大学下铺。现在我工作很忙,不太想写这个东西,但考虑你还算我哥们,给你对付一下吧。
毕业5年几乎天天处于忙碌中。但偶尔还会想起你,是为数不多的我还能想起并且有点感觉的人吧,也可能是长期拔罐结下的情谊吧。呵呵。现在想来颇为可笑,居然每天都拔罐,实际纯粹心理作用把自己定义为了病人。我也很佩服你,你居然能坚持帮我拔了一年有余,或者两年,我记不清了,谢谢啊。。。。
我工作很忙,很累,并且也不知道做的是否是自己喜欢的事情,虽然收入不高但够糊口的,所以就这么坚持做了下来,和我同时进入该部门的10余个大学生皆已辞职或者调岗,只有我始终坚挺,也曾无数次动摇过,但还是顶住了,5年也就这么过去了。期间历经了整个部门的数次大的变迁,熬走了6个部门经理,从一个小科员开始,到现在虽然还不是经理,准确说才是个助理,但我在公司大小也算个中层了。现在这个偌大的企业的传播工作我是直接负责人,手下有10几号兵,百无聊赖中只能拿这点事情聊以自慰吧。回头想想,原来坚韧也是一种能力。
每日在各大娱乐栏目、选秀活动看到自己参与策划的内容在播出,多少还有点成就感,虽然仅仅就是一闪念,因为过程的艰辛实在郁闷!我讨厌伺候人,我不喜欢与人过多交往,但目前我的工作反而就是与各色媒体记者混迹一起,虽然我不喝酒不抽烟,但依然在做公关。并且据我领导说,我做的还不错,或者暂时还说得过去。
记得大学时在课堂上老范会说“那天中午我在新闻大厦吃自助之类。。。”,感觉确实挺牛,他居然在新闻大厦吃饭了,并且还是自助,现在因工作缘故经常有机会混迹吃住于星级酒店,发现原来不过如此。而老由每次的轻松道来想必也是源乎于此吧!那次去新闻大厦,也吃了自助,顺便想了想老范,想了想大憨(作者注:大憨是老范养的狗,他常常在上课时和我们提起),不过没碰上他。
我有了老婆,大学时就谈着,还是高中同学,因为不在一个城市,当时爱的死去活来,毕业后我也把她弄进了同一家单位,天天在一起后来也没啥特殊感觉,就这样结婚,就这样生了孩子,孩子居然是儿子,老爸老妈很高兴。我只看着儿子的小鸡鸡像蚕蛹,不像大象,儿子能跑后应该可以陪我玩诸如用水枪互滋之类的把戏吧。
老爸没钱,虽然他工作很努力,所以小时候很多愿望都没能实现,小时候为了买台电视家里卖了一年的余粮,还凑了老爸几个月的薪水才买了一台17寸大黑白电视。至于后来人家的VCD,卡拉OK之类,没有过,很羡慕,尤其羡慕人家有影碟机可以看动画片,想看猫和老鼠就看猫和老鼠,想看机器猫就看机器猫。现在我依然没有几个钱,但手头比原来老爸要宽裕一点,我买了一个液晶电视,还买了碟机,音响,以及猫和老鼠,机器猫、蜡笔小新。。。。。。。但却发现好像并不是很好看,一个季度音响也用不了一次,多是为了怕返潮而通电预热一会儿,现在有儿子了,他怕吵,所以更不用音箱了。
对了,以前人家有冰箱,俺家没有,我寻思有个冰箱应该可以天天吃冰糕,现在我买了,发现原来冰箱不是用来冻冰糕的。人家有洗衣机,俺家没有,现在可以有了,但几乎没有用。
我小时候特想要一个三轮车,小新骑的那种,当时价值10元钱,我尝试努力哭了一下午,但没有成功,我要提前给我儿子买个三轮,可以是蓝猫的。
想过跳槽,但不知道跳槽之后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所以也就偶而想想,但至今未跳。有时想有个养猪场、养鱼池或者养鸡场之类,觉得挺有意思,但到目前还是在想。也可以有个小店,比较有特色的那种,整条街上都还没有的那种,谁要买这个东西必须来找我,不过至今我还不知道人家要买什么。
有时看着一些人水平较次的人乱晃比自己混得好,挣钱比我多,干得比我少也不太平衡。我手下有个小伙,在我的部下中顶多算2、3流水平,搞个材料我不修改3-5遍是不合用的,但人家亲戚是领导,于是摇身一变就成为当地电视台的编导了。某小弟在公司不被待见,最后只好辞职,现在开着雷克萨斯,跟着老爸开手机连锁,日进斗金。。。。。。
生活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至少我比自己过去要幸福,很多原来不能实现的现在可以实现了,因为随时我可以看机器猫。对了,忘了说了,我还买了电脑,刚上大学时我不会开关机呢,现在会了,并且专门叮嘱装机的人给我装上CS、魔兽,我自己想办法弄上了拳皇。但发现CS不能玩,人家说要下载机器人,我不懂,那就卸载了吧。魔兽自己跟电脑打,还好,长时间摸索后,虽然胜少败多,但毕竟是魔兽,顺便想起了一个叫常彬的舍友,他喜欢喝着牛奶打魔兽,连他的动作都能想象得出,使劲把牛奶包挤瘪,一个腿圈着蹬着床沿。还有个大水,每到周末都会闯入我们宿舍用声嘶力竭沙哑有余的嗓音叫“顾哥,魔兽去吧?!!”虽然他知道我肯定不去,但礼貌还是有的。秃子据说到现在都不会打,他还只是打拳皇,我现在拳皇八神想发大招就发大招,可惜没法揍秃子,这个东西没法联网,不揍他揍电脑太没劲了,所以一般不玩。
我也在想是不是秃子是为了寻找心理平衡才捣鼓这么一出事情啊,看看大家都不如他过得好或者最起码不比他过的好于是也就幸福了!若是如此,这个人不太地道,混账东西!!
老顾
2010年6月1日
日期:2010-08-11 11:39:38
二、怀念强暴症。
当人开始怀念过去的时候,就意味着青春已逝。我今年28岁,两年前起,就开始怀念过去的日子,过去的人。怀念,不停的怀念,这是一种戒不掉的瘾,在家发作,在办公室发作,在白天发作,在夜里发作,在妈妈怀里发作,在妻子身边发作,在一群无趣的人中间发作。怀念,是病,唯有幸福、理想或者空想可以治愈。我想,我的青春该是短命的那种。
青春逝去,是一个问题,另一个问题,是如何度过青春死后的日子。我的日子,一个字是“混”,两个字是“混沌”。在混沌的环境里混生活,就是我的生活,有一点可耻,但是我有许多同伴,比如,我身周好多可爱的亲戚熟人同事们。
但现在还不是介绍那些可爱人们的时候,因为他们的青春已经死去了太久。我要说的是,在一个深夜,是这样一个深夜,半小时前刚刚和结婚半年、三月身孕的妻子暂停了一场战争,我躺在床上,她躺在隔壁房间的另一张床上,房间里寂静和黑暗交合,所有我能看到的光亮,是电视开关蓝色的荧光,和对面楼上的灯光。立刻睡不着觉,那我能做些什么?呃,或者你猜到了,我这个重度怀念强暴症患者(对,你没有看错,是“怀念强暴症”不是“怀念强迫症”,有时我真的感觉,我被怀念给干了),在这个看不到星光,听不到虫鸣的夜房间,我能做的,还是怀念。
怀念过去,是因为现在不如过去精彩。如果以后某个夜晚我搂着绝色女子翻来倒去,我可能不会怀念今夜的安静,如果现在我正搂着另一个绝色女子翻来倒去,我也不会有心思码字怀念过去的日子。
今晚的怀念与以往有一些不同,因为在为青春不快乐的黑暗里,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或许我可以为青春做点什么,为我,也为我的朋友,当然,这里面也可能有你的影子。
“青春,从懵懂冲动开始,至遗憾回忆结束。”手机发送完这条微博,我睡着了。
日期:2010-08-11 11:57:22
三、25个人的作业。
你好:
现在,你看到的是一封半公开的来信,接下来,我希望你也可以写一封信给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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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抱歉,在这里我省略了一些字。)
现在,于工作,于情感,于地域,仍时常纠结,怀念与幻想,不舍和不甘,于是,我试着想写一篇文字,关于我,和我的朋友们,不舍的青春,平凡的生活。
我有一些朋友,是我觉得在用心生活的人,或者是有趣的人,或者是两者皆是。大家散落各地,见面过或者无有见面过,有的在外,有的在家,有的在北上广,也有在二线城市或者县城,我整理了下,有二十五个。
现在,我把这封信写给我的这二十五个朋友,我想我的这二十五个朋友每人回一封信给我。写什么都可以,只要发乎内心的情感,有关自己的生活,从想到之处写起,至忘记之时结束。
你可以在洗手间的时候整理自己的思绪,在房间里等待的时候发mail给我;在地铁或者的士上,你也可以灵光突现,然后随手找个纸头写一些寄给我。或许你们也很久没有写信了吧?会不会觉得有趣,又或许,觉得非常自然,只是在做一件曾经忘记又刚刚记起的事情?
我非常希望可以快些收到你的来信,最好在明天午饭后,或者后天晚饭前我就可以看到。
我希望藉一封信可以镜像你的一些生活,可以使我文字中你的形象更加的真实、深刻。
我希望,你可以同意我把信件原文或者整理后的文字署名或者化名放进我的文字中,当然你也可以告诉我你不喜欢这样,这由你自己决定。
我希望,如果你对我有建议,你就可以告诉我。
我希望,你可以发mail给我,当然,我更希望,你可以使用更传统的方式邮寄给我。
我希望二十五封来信,和我自己的经历、想法,可以帮我完成这篇文字,关于我们这些人,这些人,已不再年轻。
我的mail:… …
来信请寄:山东省九城市九延路九城中等专业学校计算机组桶收
… …
我的其它联络方式:msn:… …
qq: … …
谢谢。
桶
2010 5 28
第二天是周五,用了半个上午和整个中午,我写了这封信,然后从qq、msn、新浪博客好友和脑子里挑选了25个朋友(不完全是我的朋友,也有的是我愿意成为朋友的人)。等到下午下班,这25个家伙就都收到了我的mail和邀请。他们都不是大人物,但他们几乎都是大忙人,好了,现在他们都有事情做了。
做好这一切,久未有过的踏实痛快。认真做事的时候越来越少,认真做有意义的事情的时候越来越少,我觉得,我现在做的可能是一件既有意义又有意思的事情,如果我认真做好,那我就会有一点快乐。
日期:2010-08-11 13:05:16
四、老婆孩子热炕头。
十分不想把老顾放在这么靠前的位置,因为我不想你才读到这里就睡过去。25个人里,老顾是第一稳妥的,他的生活是一条笔直的路,你从这条路的任何位置看过去,都是笔直的,看到头,是他的坟。把老顾放在这里,有一个原因是老顾的回信,那是我收到的第二封回信,他的速度远超乎我的预期。毕业后,极少与他联络,这些年,能确定的只是他在青岛,做宣传工作,前年结婚,去年生子,还有,我最能确定的就是,他一直很忙。可现在距我发信给他,却只有两天又十三个钟头。
日期:2010-08-11 13:08:07
老顾的忙,应该是命。
老顾是我大学同班,大学四年,一直睡在我下面。从我见到他的第一个月起,他就是我们宿舍最忙的两个人之一,另一个是骆平(关于他,很遗憾,你在这篇文字里看不到他的来信,因为我找不到他。不过,我也不想找他,虽然没有他的信我的确很遗憾,相信我,他比老顾好玩儿多了,因为即使找到他他也不会写信给我,因为我想他现在应该还是很忙)。骆平的忙,是因为理想,他的理想是当老板,越大越好,他从大一就开始忙着打工,他越忙越兴奋;老顾的忙,是因为紧张,他紧张是因为怕挂科,怕因为挂科毕不了业,他从大一就开始忙着学习好不挂科,他越忙越紧张。终于有了一点可笑的地方,那就是老顾的成绩从高考入校分数到毕业答辩分数,一直没出过班里的前五名,但他就是紧张,他是真怕自己因为挂科毕不了业。我觉得他有点“紧张强暴症”,就像我的“怀念强暴症”。
五年没有见过老顾了,现在回想起他,第一就是他看书的样子。他似乎从未打算过考研,但一直到大三,他几乎每晚都上自习,赶上白天没课在宿舍里的时候,他也是忙着看书。他看的书都是课本,从大一的马正经、毛概、高数、英语、《传播学》、《西方经济学》,到大二、大三的《公共关系》(我现在还记得是一本红皮的厚书)、《新闻学》、《广告学》和《中国广告史》(我现在也记得,中国物价出版社的,厚度和内容极不成正比的两本教材)、《管理学》、《组织行为学》、《市场营销学》、《媒介通论》等等等等,我不知道每本书他具体看了几遍,但毕业时候卖课本,他的每本课本都被他看厚了,书页都铺铺囊囊、黑乎乎的,人家骆平的书就不,都是崭新,比新娘子还新。
第二就是他拔罐的样子,这个事情估计老顾自己也是印象鲜明。老顾的紧张,不仅在自己的学业上,还体现在自己的身体上,他一直觉得自己身体不是特别好,依据是他冬天经常感冒,抵抗力有点差。当时有一种产品,叫“孟氏中药拔罐”,大概是一位孟姓大夫根据中国传统拔罐发明、量产、兜售的拔罐改装版。这种拔罐最大的优点是非常非常非常容易使用,它的广告语我至今印象深刻,结尾是这么说的,“孟氏中药拔罐儿,会拧水管就会拧拔罐儿,孟氏中药拔罐儿。”那时每天晚上只要打开收音机,随便山东的哪个频道,都能听到它的广告,在济南,抑或是整个山东,很流行了一阵子。一般说,像拔罐这种东西,年轻人可能关注的比较少,但老顾对它却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行动力。我记得特别清楚,那是零二年的七月,一个阳光含混的下午,刚刚考完期末考试,再一两天就可以回家了,宿舍里只有我和老顾两个。老顾坐在他的床上,背对着窗,脸上蒙着一层影子,看不太清楚,我却分明感受到他的决心。
“我想了,我还是得买套拔罐儿。”他已经对那个罐罐儿持续关注了一个多月了,对它的感情已经到了无法割舍的地步。
“你现在买?干嘛不放完假回来买?”
“带回去,爹妈也能用。”
“你还有那么多钱啊?”那套拔罐好像最便宜的也得接近二百,老顾家庭条件一般,而且已经到了学期最后的时候,大家几乎都没有钱了。
“跟茗杨借。”
大学四年,我印象里这是老顾唯一一次借钱,他花钱非常节制有度,是班里极个别学期结束还能剩点生活费的几个人之一,我很喜欢他这一点,因为几乎每个学期末他都可以借两三百块钱给我。可是,现在,他要借钱了,因为他紧张,他觉得自己身体不好。他也只能从茗杨那里借到钱了,茗杨是我们的指导员,大学里我最喜欢的老师,大我两岁,如阳光般阳光,却比阳光还可爱的可爱美女。
十分钟后,老顾跟茗杨打完电话回来了;第二天一早,茗杨把钱带来了;当天下午,老顾背着他的拔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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