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陷——我在地底世界入口等你

作者: ysyye


日期:2010-10-10 20:01:10

  “你知道地底有什么吗?”
  “土壤?岩石?水?岩浆?”
  “不。地底有另一个世界。”
  “靠,阴间么?”
  “呵,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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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坑大慎入,提倡喂养。本人已完整填过一坑,坑品绝对有保证,各位尽可放心围观。

日期:2010-10-10 20:10:00

  第一章
  “在20世纪80年代,巴黎的报刊上曾大量地报道了巴黎地下许多稀奇古怪的奇闻轶事,有‘地下社交晚会’,也有‘古怪的仪式’,使得许多人认为巴黎的地下世界神秘又诡异,吸引了无数的年轻人前去探险,但其实早在17世纪,巴黎的地下世界就被逐步的建立了起来。”
  讲台上的郭胖丁儿滔滔不绝的讲着,我和健哥则抱着笔记本看小电影。之所以叫他胖丁,是因为郭老一讲课,大家就打呵,他的声音比任何的安眠药物都要来的高效,这在R大是公认的事实。不过,郭胖丁人很好,每次考试都体贴的为我们划出重点,只要是他划的,必考,他不划的,一个字也考不到,是个很值得尊敬的老师。因此,为了表示对老师的尊敬和喜爱,我们全体决定不能再在郭老的课上睡觉了!

  但胖丁的名字不是白叫的,他一说话是真让人犯困呀!于是,大家就自备工具,以达提神醒脑之功效,这也就造成了男生上课看都看XX片,女生上课都看偶像剧的奇景。一连四年,风雨无阻。
  健哥是我最好的哥们,爱好不多,但不能缺少的就是吃和女人。此时,是他最幸福的时刻,一边吃着牛肉干一边看着动作片儿,真是小霸王——其乐无穷呀。
  “余世,胖丁儿今天讲的挺有意思的,地下世界,听着就怪神乎的。”健哥边吃边看电脑屏幕边说。
  “你丫一心几用啊,吃着看着,耳朵还能听着,有点领导人的风范。”我赞许的拍了拍他的肩,顺便拿了块牛肉干。
  健哥立刻牛了起来:“这不是哥吹牛。我上高中时的事儿你不是不知道呀。”这话说的没错,健哥高一那阵有过一次壮举,他座位后边有两小情侣调情,左边一哥们拿半导体听广播,他就又听老师讲课,又听听小情侣调情,又听半导体里的广播。结果有一次,小情侣闹分手,女的说那男的没说过爱她,男的说说过。就这么吵吵起来了,健哥实在看不过去,就扭过头告诉那妞儿,‘你爷们真说过,我听见过好几回。有一次,正好广播里播《岳飞传》头一回,我记得特清楚。’就这么着,挽救了一对鸳鸯。

  我赶忙点头,承认健哥的牛B。此时,郭胖丁的课达到了高潮,因为他的声音变的大了起来:“现在有很多盗墓小说,我知道你们很喜欢看。但是,要我说,地下世界的神奇远盛于墓穴。因为墓穴里是死人,但地下世界里却住着活人。”
  健哥猛的一激灵,可能是被郭胖丁这句话吓了一跳,插在电脑上的耳机被他拽了下来,一时间,教室里传来了销魂的声音。
  我赶紧把电脑屏幕合上,声音这才消失。我的脸很红,觉得十分尴尬,但一看健哥,依旧淡定的吃着牛肉干,就像没事发生过一样,不仅十分佩服。
  “余世,你丫以后别在郭老师课上看黄片啊。”健哥大义凛然的说,一小粒牛肉残渣喷到了我的脸上。
  “吕思健你大爷的!”我咬着牙骂他,健哥嘿嘿奸笑。
  郭胖丁倒很大度,笑了笑说:“没什么,男孩子么,喜欢看这些很正常。我们年轻的时候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呀。”

  瞬时,教室内掌声雷动,大家对郭老师的尊敬又加深了一层,理解万岁呀!
  刚一下课,我就将健哥按倒在桌子上,逼迫他向我道歉并且将牛肉干悉数进贡给我,以资补偿。就当我快要胜利时,躺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关键我开了震动,而由于我身体姿态的扭曲,手机正好在我大腿上震个不停,很痒……无奈,我只得放开了健哥,接起了电话。
  “请问是余世先生么?”一个陌生的女声,态度也很是冷淡。
  “是我,您哪位?”
  “你家发现了一具尸体,请你尽快过来一下。”那女声的语气很平淡,就像说你家发现了一颗大白菜一样。

  但我却十分惊讶,“什么?尸体?怎么进去的呀,我家门锁的好好的呀!”这么一嚷嚷,健哥也凑了过来,神情凝重的看着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才说到:“尸体是在院子里发现的,XX胡同21号,是你的房子吧。”
  我这才松了口气,那确实是我的房子,是我祖父辈传下来的。几经波折,被我唯一的叔叔在80年代初要了回来,之后他就一直住在那里。我父亲一早已经分到房子,因此,院子要回来后我们并没有搬回去。叔叔去世前指名要把房子传给我,还办好了手续,他没有子女,也从未结过婚,因此,我接受这座房子也算合理。
  如果说这个院子出了尸体,我丝毫不觉奇怪。它在附近都是出了名的鬼屋,这座标准的四合院,在我爷爷辈住的时候就不太平,总是出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最离谱的一次是从地底下冒鲜血。吓的我奶奶差点昏过去,后来请了道士和尚的一通折腾,还托人请过雍和宫的喇嘛,但都无济于事。
  50年代末期,房子被收走,别的人家都悲伤不已,唯独我们家欢天喜地。这鬼屋远近闻名,根本没人敢来住。到了60年代,一群火红的年轻人住了进去,作为XX司令部,扬言要破除迷信,结果第二天一早就吓的屁滚尿流的跑出来了,打死不再进去。
  直到我叔叔住进去后,这院子才算太平起来。他死后,我将院子出租,但每一个租客住不满一个月就要退租,搞的我很是狼狈,索性就空着不去管了。没想到,空屋居然也出事,凭空蹦出个尸体来!

  “房子是我的,我这就过去。”说完,我挂上了电话,将事情告诉了表情严肃健哥。谁知道丫一听,居然兴奋了起来。
  “天外飞尸呀!你要火了,等着记者们组团采访你吧。题目我都想好了‘古老四合院为何怪事频出,无故出现尸体到底是何原因?’”没等他说完,我就接了下句:“欢迎收看《走进科学》栏目。”
  又废了些话,我才离开学校往老屋奔去。刚到胡同口,一群大爷大妈叔叔阿姨就围住了我,争着给我说老屋的事儿。我喊了半天“淡定,淡定,”却没一点用,直到警察过来,才算帮我解了围。
  “余世,你们这院子赶紧拆了得了,老这么着我们受得了受不了呀!”
  “就是,警察同志,我那儿有白漆,您受累给他们家院墙写一拆字得了。”

  “没文化吧你,拆迁不归警察管,归房管局!”
  我听着身后的对话,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一旁的警察见我笑了,也咧着嘴笑了起来,我俩的距离一下就拉近了。
  “哥们儿,这是怎么回事儿呀?”一边往老屋走,我一边询问。
  警察嘿了一声,说:“这事儿也真新鲜。邻居说听见你家院子里‘嘭’的响了一声,以为是房子塌了或者天花板掉了,怕出事儿,就给派出所打电话,结果来人一看,院子里横躺着一个男的。走进才发现是个死人,当时就给我们刑警队叫来了。折腾了半天,估计着尸体是从房顶上扔下来的。”
  还真让健哥说着了,真是他妈天外飞尸呀。我愣了愣,浑身一阵发冷,而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老屋的门口。

日期:2010-10-10 20:26:00

  第二章
  朱漆的大门早已斑驳,上面贴着各种居委会通知和小广告,三辆警车停在一旁,警戒线拉着,小警察守着,我摇了摇头,走了过去。
  “你好,我是房主,余世。你们一个女警官给我打的电话,让我过来。”我对着守在门边的一个警察说。
  他看了看我,又和那个陪我走过来的警察打了个招呼,然后指向右侧一颗靠近院墙的树说:“去那儿,找戴警官。”我道了谢,走到了树旁。那是颗枣树,现在正是收枣的季节,因此树枝都被鲜枣压的有些下坠。
  我仰着头,看着那个双腿夹住树身,抻着脖子向树枝上张望的穿着警服的女人,轻声问:“请问,您是戴警官吗?”

  她没吱声,又看了一会儿,双腿分开用力一蹬树干,轻轻的落在了地上,边拍去手上的尘土边说:“我叫戴醒,负责这个案子,你是余世?多大了?”
  戴醒的样貌看起来很年轻,大大的眼睛,白净的皮肤,不高的个子,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刑警,要不是她穿了一身警服,我肯定会当她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听这样的一个人用长辈的口吻询问年龄,令我脆弱的自尊心饱受打击,很是不快的说:“21。”她看了看我,向院门走去。我跟在她身后,听到她小声说:“21就有一座四合院,富二代呀。”
  我不能忍了,快步走到她身边说:“说谁富二代呢?你才富二代呢,你们全家都富二代!”
  戴醒没想到我这么大反应,睁着大眼睛看着我说:“借您吉言,我要真是富二代就不用天天泡在各种各样的现场了。你不是富二代,怎么有这么个院子?现在北京一个好的四合院值多少钱你知道么?”
  我冷笑了一声:“姐姐,您也说是‘好’的四合院。就我这院子,附近没有人不知道的,从旧社会就开始闹鬼,都闹到21世纪了,谁买呀?”

  听我说老屋闹鬼,戴醒的表情一下就变了,她站住了脚步,转过身正对着我。此时,我们已经迈过了门槛,站在了门后的玄关处。
  “闹鬼?怎么个闹法?”戴醒问。我本以为邻居和居委会的人已经告诉过他们老屋闹鬼的事情了,没想到戴醒居然不知道。于是,我就将我所知道的事情都跟她说了一遍,包括我曾经亲身经历过的一件事。
  那是叔叔刚去世不久,我回来收拾房间,打算租出去赚钱。那时,我的父母和现在一样,都在国外,因此,收拾停当,天色也晚了,我就留在老屋住了下来。因为是独门独院,家里自建了个卫生间,比一般的平房要方便的多。我就去洗了个澡,然后对着镜子擦头发,想擦干就睡了。
  我拿了一条白色的毛巾,不停的擦着头发,头一直是低着的,无意中抬了一下眼皮,看到面前的镜子里似乎映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我赶忙抬起头,猛的回过头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再转过身看了看镜子,也没有什么,就当自己看花了眼,又擦了一会儿就回房间了。
  可是,一出卫生间的门,一只体型比寻常老鼠大三倍的黑老鼠正站在我的面前,瞪着两粒发着荧荧幽光的小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我。

  我吓了一跳,这么大个的老鼠现在可不常见了,刚刚在卫生间镜子里看到的黑影应该就是它。我挥动着手中的毛巾,嘴里发出“嚯嚯”的声音,企图把它吓跑。可是,他就那么看着我,怎么赶也不走。没办法,我只能拿起院子里放着的长把大扫帚,连打带扫,才把它弄了出去。第二天,邻居王大妈告诉我,昨天胡同里所有人家都闹了耗子,有在房顶里钻的,有在院子里跑的,还有一家耗子竟然跳进了炒菜锅里。我突然意识到,昨晚我赶走的那只会不会是鼠王?

  听我讲这些经历或传闻时,戴醒一直面无表情的听着,一度我认为她走神了,刚一放慢语速,她就会说“继续”,示意她听的很认真。
  “就这么多,从我爷爷那辈开始,一直到我经历的那次。反正这个院子从来就没安生过几天,总是出怪事。”我摇了摇头。
  戴醒看了看我,并没有说话,向院内走去。我只得跟上,随着她来到了院中。地上的尸体应该已经抬走了,只剩下一个白色粉笔画出来的人形,周围摆了很多标识牌,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认识这个人么?”戴醒拿出一个数码相机,将照片放给我看。
  “尸体?”我没看照片,而是问她。
  她乜斜着眼睛看了看我,冷笑道:“不敢看?照片而已,让你看尸体还不吓尿了。”

  我一把抢过戴醒手中的相机,仔仔细细的看了那张照片。一个身穿黑色外衣的男人,脸向下趴在地上,口鼻处皆是鲜血,脸上有多处擦伤,看样子应该是从高处摔下来的。
  “真不认识,”我将相机还给她,一脸诚恳的说。
  戴醒点了点头,将相机收好,指了指门外示意我出去。我跟着她走了出去,此时,门外的警车已经少了一辆,邻居们也都站在警戒线外继续围观,见我出来,围观群众情绪稳定——他们早在胡同口就激情澎湃过了。
  我看了看戴醒,说:“没事儿我就走了。”她给了我一张名片,要我有事就联系她,想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也要联系她。我胡乱应了几声,就快步离开了老屋,拿出手机给健哥播了个电话。
  听我讲述了大概的情况,健哥的想法和我一样:“靠,真是天外飞尸呀。 还是你叔在的时候安稳,只闹活人,不闹死人。”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叔叔还在的时候,家里曾经闹过一次飞贼。之所以叫飞贼,全因他是从房顶上下来的。以前院子里常年立着一个铁梯子,房顶上开拓了一小片平地,叔叔喜欢坐在上头看看云彩喝喝茶。那飞贼就是夜里顺着铁梯子下来的,奇怪的是,他什么都没偷,独独把叔叔挂在北屋门口的外衣里的身份证掏走了。叔叔去派出所挂了失,没说是被偷走的,怕麻烦。从此,晚上睡觉前叔叔都会撤了铁梯子,然后将一根胳膊粗细的木棍放在床头,随时准备擒贼,但自此再无贼踪。

  刚刚我只顾了琢磨闹鬼的事儿,忽略了这件事,经健哥这么一提醒,我才记了起来。此时,我刚刚走到离胡同口不远处,但也懒得向回走,就按照戴醒给的名片上的电话打了过去,将事情和她说明。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嗯嗯啊啊的应着,我听到了电话旁有人在说话,似乎在说‘通缉’之类的,也没当回事。
  大四已经课程不多了,闲来无事,我就从老屋回到了自家。父母皆在国外工作,只我一人倒也自由自在。在网上晃悠了一下午,不到十点钟,就困的睁不开眼睛,草草洗漱就上床睡觉了。
  由于出奇的困,头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但奇怪的是,我的大脑似乎仍旧在运转着,不停的思考着今天老屋发生的怪事。那久违的院子,那骇人的尸体,那猩红的血迹,一一在我脑海里飘过。死去的是何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院子里?从脸上的擦伤来看,应该是被人从高处推下来的,那么又为什么将他推进我的院子里呢?
  这些问题不停的在我的脑海里转动着,一些匪夷所思毫无逻辑的答案不停的飞来飞去,我知道自己应该是处于睡梦中,只是睡的比较浅罢了。
  忽然那张尸体的照片在我的眼前浮现出来。他的脸向下趴在地上,和照片中的一样,只能看到半个身子。黑色的衣服上满是血迹,他的口鼻处也都是已经凝固的发黑色的血块。突然,他的眼睛睁开了,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青色地砖,嘴巴一开一合的似乎在说着什么。

  我吓的从床上弹了起来,双手不停的在身前挥动着,想要将那尸体从面前推开。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冷静下来,全身已经被冷汗浸透。此时已是十月份的深秋天气,我不断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却又将棉被紧紧的抱在怀里,久久不能平静。

日期:2010-10-11 8:59:00

  第三章
  这一晚我过的很纠结,一闭上眼睛,就会见到那具尸体,眼睛睁的死死的,嘴巴一开一合犹如一只濒死的金鱼。无奈之下,我只有打开房间内的所有电灯,抱着电脑坐在床上,看《生活大爆炸》来缓解我紧张的神经。
  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房间时,我就拉开了窗帘,热情的拥抱了朝阳。快速洗漱后,拎着书包就跑去了学校。路过食堂门口时,我见到了健哥。当时,我就像见到了久违的亲人,内心感慨万千。
  我热情的邀请健哥一起共进早餐,还很是体贴的为他多买了一个油饼。
  “怎么了你这是?昨天看见天外飞尸给吓傻了吧。”健哥一边吃着油饼一边问。我将梦境叙述给了健哥听,那尸体的模样又一次浮现在我的眼前。

  健哥吃了一大口,喝了点豆浆顺了顺,才说:“你这个属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老想着尸体的事儿,自然就会梦到它老人家。破案是警察叔叔的工作,你这种大牲口还是歇了吧。”
  我点了点头,浑然没有注意到健哥挤兑我。一晚上没睡好,导致我一上课就睡着了,足足睡了一个上午。刚吃完午饭,戴醒的电话又打来,让我去看看老屋有没有丢东西。
  那院子已经荒废了一段时间了,除了一两个旧货市场买来的家具之外没有任何物件,不用看也知道丢不了。我是不想再回去了,只琢磨着怎么能把这个破院子卖了,好让我早点脱离苦海。
  听了我这个想法,健哥表示强烈的赞同。“你终于想明白了,就那破院子,能卖就趁早给它卖了。现在四合院这行情,卖个几百万不成问题。”
  健哥胸有成竹的样子,我想他肯定有什么门道,就故意道:“那是远近闻名的鬼屋,还几百万……在那儿开个寿衣花圈店倒是合适。”
  果然,健哥莫测的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再远近闻名,它也不能驰名全国吧,也不能远播海外吧。你卖给外地的不知情的人不就完了么!你要是觉得坑害同胞于心不忍,哥哥我给你介绍一日本人去,咱卖给丫,还告诉他,这院子最适合居住了!”
  我听的哈哈大笑,当即批准了他的提议。健哥家世代倒房,以前叫房虫,现在叫炒楼,这方面的事交给他准没错。解开了一大心结,我顿时哈屁了起来,高声吆喝着请客喝酒去。
  这一号召,群起响应,几乎全班男生都跟着我们出去了。健哥想看看那院子,就特意找了家离老屋近的饭馆。哥几个吃饱喝足,就先一步回宿舍了,我和健哥则相伴夜探老屋。
  说是夜探,也没有多晚,8点多钟,天色已经全黑了。我俩都喝了酒,一路哼着歌到了院门口。警戒线还拉着,不过门口却没有警察了。估计是去了厕所,我左右张望,平日里坐在自家门口的爷爷奶奶们都回屋歇着去了。秋风萧瑟,吹来吹去的还真有点冷。我俩缩着脖子,轻手轻脚的进了院子。

日期:2010-10-11 9:02:00

  健哥四下环顾,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不错,你这院子真不错。好好收拾收拾,我再帮你忽悠忽悠,卖个7、8百万不成问题。”
  我心里这个乐呀,等咱有了钱,买四辆宝马,并排拴好后面拉一南瓜车,这叫复古范儿!
  正规化美好未来呢,我就听见房顶上的瓦片发出叮咣的声音,赶忙抬头向上看,只见一个黑影正站在东屋房顶上,似乎一直盯着我们看!
  我心里一惊,脱口就喊:“谁呀!”那黑影见被我发现,毫不停顿的就跑了开去,也不知他怎么行动,“嗖嗖”几个跳跃就跑的没了踪影。
  健哥是听见我的喊声后才看见那黑影的,此时说:“是人么?怎么在房顶上跳的这么利索?”

  这话我也深有同感,老屋这片的平房,多是尖顶的屋顶,瓦片斜放,一般我们上房,都会站在叔叔开辟的那方小平顶上。其他房顶是轻易不去的,因为弄不好就有危险。
  至于邻居院子的屋顶,则是一水儿的尖顶,站在上面还凑合,想要连跳好几个那是绝对困难的。
  “没准是什么古老门派的小偷,”我颇为深沉的说:“你看,电视上演的老北京飞贼,不都是从屋顶上走么?”
  健哥看了我一眼,满脸的悲悯:“这孩子,跟你说多少回了,少看电视剧,本来智商就不高,还一个劲儿的给自己降。老北京飞贼,不说当年被打死的有多少,即便它真的流传下来了,人家不去偷那些独立别墅,金领公寓什么的,没事儿跟你这个小破院子较什么劲?你们这胡同里,哪家生活水平奔了小康了?飞贼偷这块?还不够受忆苦思甜教育的呢。”

  我这人有个特点,只要别人理直气壮的说出观点,我就觉得是对的。我刚要附和健哥的想法,又突然想到叔叔在时就曾被偷过一次,不过没有偷走任何值钱的东西,只偷走了身份证。
  听我用这件事反驳他,健哥也没话说,只是一个劲儿的说怪事怪事。我俩也不好在院子里久留,趁着没人就赶紧跑了出来。
  一连三天,警察都没有再骚扰我,我也不知道老屋的情况如何,每天都发白日梦,琢磨着房子卖了之后,那笔钱我该怎么花。
  中午吃饭时,食堂门口摆了一排桌子,一个个大姑娘小伙子站在桌子里,见路过的人就上去递小广告,然后面带微笑的说:“XX社招新,有兴趣可以来看一下。”这是每年十月都要上演的一幕,社团招新,新生选社团。总之,场面热火朝天,但和我们几个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有的同学长的面嫩,大三大四年级了,经过桌子前还会被递广告,被比自己还小的孩子当作新生招揽。但是,我们几个这一脸沧桑苦大仇深的模样,是断然不会被社团小妹青睐的。

  因此,当我们几个正扯着淡走过那一排桌子时,一只突然伸出的手吓了我一大跳。
  “同学,有兴趣加入我们这个组织么?请你看一下。”我看着眼前这个至少有三十岁的男人一脸期盼的将一张小广告塞到我的手里,也就接了下来。我看了看广告上的内容,很简洁,只有一行黑色字体——每个城市都一个地底世界的入口。
  “这是我的名片,有时间我们联系一下。”男人又给我一张名片,上面只写了一个电话号码,还是固话。我正低着头发愣,健哥就扯着我向宿舍走去,语重心长的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该找个女朋友了。你这样对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发愣,哥很心疼呀。”
  “少废话!”我踢了他一脚,笑骂了两句,但脑海里一直不断闪现着那句话——每个城市都有一个地底世界的入口。

日期:2010-10-11 14:01:00

  第四章
  回到宿舍后,我一直在看那张传单,虽然上面只有那一行字,但却引发了我无限的猜想。地底世界的入口?每个城市都有?在哪儿呢?地底世界又是什么样子?
  见我对着传单发呆,健哥端着茶杯坐到了我的身旁。“琢磨什么呢?这小广告一看就是骗人的,还地底世界。山西小煤窑招小工都招到R大里了。”
  我无语凝噎,和健哥斗嘴是不明智的,他有个花名:斗嘴中的战斗机,简称斗鸡。
  正贫着,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在我清静了三天后,警察姐姐终于骚扰了我。

  “尸体的身份我们已经查实了,”电话那头的戴醒依旧是一副懒懒散散的语气,似乎查实的不是尸体的身份而是大白菜的产地。
  “哦,”我也随意应了一声,控制自己不去回想尸体的模样,免得又做噩梦。我俩对着电话半天没有吭声,最终还是她打破了沉默。
  “是个文物贩子,曾经因盗墓被抓了个现形,刚放出来没多久。”戴醒说完,我依旧应了一声,他是盗墓的也好,贩卖人口的也罢,跟我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院子解封了,你可以继续使用了,有什么新情况打电话告诉我。”这次她没有给我应一声的机会,就把电话挂了。
  我将老屋解封的消息告诉了健哥,令他速速寻找买家,将此凶宅脱手变现。对于这件事,健哥比我还急,早就让他爸发动关系放出消息,现在已经有人感兴趣了。
  “那还等什么呀,麻利儿的,咱今天就让他看房去呀!”我激动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挥舞着手臂眼冒金光。健哥和我的想法相同,快刀斩乱麻,免得拖的久了多变故。当即就给他爸打了电话,想安排今天看房。
  吕叔也是急脾气,不到半个小时就给我们回电,约好了晚上七点老屋看房。一般来讲,晚上看房也不是没有,但大多是楼房,而且都是第二次、第三次去看了,为的是多了解房屋的情况。大晚上看平房的,还真是不多见。不过现在院子里还通电,也有灯,倒并不影响什么。

  我和健哥早早的吃了晚饭,背着小书包颠颠儿的跑到了老屋等着买主光临。我俩还特意打扫了一下院子,地上的血迹早就没有了,不知道是不是警察帮忙冲干净的。健哥比我想的多,他说晚上看房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容易碰到周围邻居。万一哪位大爷大妈一时嘴快,有意无意的说出这院子不堪回首的往事,这笔买卖可就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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