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9-14 15:03:00

　　“我明天早上就要走了，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悲伤。”出国前一夜我对女朋友说。
　　“有什么好悲伤的。”女朋友一脸无所谓。
　　“你不怕我在韩国移情别恋么？”
　　“那你就移情别恋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这句话一语成谶，到韩国短短一个多月，我就脱得赤条条地躺在夏倩的床上。静静地等候着外面的脚步声。

　　坐在东航的飞机上，望着窗外如烟云雾，思绪还没来得及蔓延开，就到了仁川机场。之前邮件联系，西江大说会派学生来接机。我在前来接机的人群面前来回看了两遍，映在我眼睛里的只有一张张冷漠的面孔和与我没有丝毫关系的接机牌。要么是之前联系时未考虑时差的问题，要么是我被放鸽子了。
　　顿时，我发现自己原来什么都没准备好，仿佛眨眼间就落在异国他乡。四周尽是看不懂的文字，周围都是听不懂的语言。
　　在仁川机场大厅里，身边人来人往，我拖着行李箱，不知何去何从。
　　几经周折，终于坐上一路机场大巴，在新村下车。同时下车的还有一位女孩，看样子也是外国人。
　　“中国人？”虽然我初步判断不是，但还是满心希望地问。
　　“日本。”她用不太熟练地韩语回答。果不出我所料。

　　“中国。”我指着自己说。
　　然后两个人会心一笑，一起在陌生地地方找归宿。我要去西江大，机场的人说在新村下车，但却没告诉我接下来往哪儿走。她是去延世大，朋友说在新村接她，结果也没找着。
　　我拖着行李箱边走边用断断续续的韩语问路。问到西江大的大概方向时才松了口气。走了几十米突然发现她跟在我后面。
　　我停下来，她也停下来。我开始走，她也跟着我走。
　　看着她一脸无助的表情，我这才意识到要帮她问一下延世大的方向。不料问的第一个人是一个日本人，她一听到日语脸上就露出了笑容，从后面快步迎上来。不知道是不是算重男亲女，女孩中间问了几个问题，他回答时却一直看着我。由于是用不熟练的韩语问的，他把我当成日本人了。

　　为了不打消他回答问题的积极性，他哇嘚哇嘚的时候，我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他，时不时地点头表示回应。等他说完，我来了句我是中国人。
　　找到学校后，我径直来到宿舍，由于之前预订过，后面的事情就很顺利了。管理员很是热情，帮我提行李，载指纹，设IP，忙了很久。茫茫然几个小时，现在才总算有了点归属感，在床上伸了几下懒腰就睡着了。
　　下午见到舍友刘，是位越南人，三十多岁，在国内是公安部的外事人员，也是和我申请的同一个项目。两个人聊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一个相见恨晚的感觉，很是投机。
　　他很热情，拿出越南特产给我吃。是一种蜜饯一类的东西，黄色透明，我原本以为吃上几颗就会腻掉，没想到味道很是特别，吃得我忘乎所以。
　　刘出去后带回来一位韩国人，进门的时候他对韩国人说：“我带了上次和你提过越南特产，很好吃，不信的话你吃了试试……”

　　话说到一半吃惊地看着我和我面前的空包装袋。
　　我作证，确实很好吃。我润了润喉咙，说，
　　不早说明白，我以为一袋全给我呢。突然想到大一时候的小乔。

日期：2010-09-14　15:06:36

　　第二天找到组织，结束了昨天游离的状态。这次KF的这个项目包括我中国一共来了4个人：北京来的孙亮，山东来的老陈，上海来的许妮。老陈是大学讲师，其他两个和我一样是小硕。和孙亮老陈是第一次见面，相互总要寒暄一阵，许妮我却没怎么搭理。
　　我和许妮之前在上海办签证的时候就认识。刚见面时我对于可以和美女一起出国感到很高兴，但随即便被她倨傲的态度搞得不爽。最后我还厚着脸皮说出发的时候我们一起坐飞机过去，谁知丫来了一句，你多大了还不敢一个人坐飞机。
　　虽然我对她有成见，但也不能否认她的美艳。身材凹凸有致那是没得说，穿衣打扮也似乎向性感方向靠拢，很像网上那些所谓的宅男女神。正是因为美丽的容貌，性感的身材和显著的学历，她在哪儿都表现出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
　　我不搭理她倒不是因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而是你搭理完，她也没有回应，何苦自讨没趣呢。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可惜孙亮和老陈是第一次见到她，比较兴奋，对她问长问短。
　　孙亮直夸说许妮肯定是西江大留学生乃至全首尔中国学生里的头号大美女。
　　老陈附和说说不定能把乐韩和奋韩网上经常讨论的传说中的西江大美女叫夏什么来着比下去。

　　许妮对这个话题表现出了难得的兴趣。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看美女的不是只有男人，还有美女。美女互相见到对方后总喜欢暗自将两个人的美貌比较一下。而不是我本科同学阿焦归纳的美女都有同性恋倾向的道理。
　　这个话题结束，孙亮尝到她的冷淡后，在她背后对我直吐舌头，我耸耸肩，做出“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他们三个人都住在西江大的留学生公寓里，就是那种one-room，厨房和卧室全在一间，只有洗手间单独隔出，面积比宿舍要大很多。孙亮和老陈一间，许妮不想和别人一起住，直接向财团申请一人一间，交双倍房租。我不会做饭，所以选的是管两顿饭的宿舍。
　　而后的几天是KF和西江大的欢迎会，聚餐之类的活动，认识了来自各个国家的朋友。一周后便开课，我由于没做功课，面试后被分在一级班，也就是从头开始学韩语。孙亮和老陈在二级班，许妮在三级班。于是许妮又多了一个藐视我们的理由。
　　老陈比我们仨要大将近十岁，许妮又自然是对我们爱理不理，所以我和孙亮渐渐地臭味相投起来。

　　由于我每天都要殷勤地打长途给女朋友，并且在财团发下奖学金的当天就跑到现代百货大包小包买了一堆化妆品寄给她。所以我在孙亮那儿得到一个“好男人”的称号，并且在各个场合都广为宣传。因为他曾经对我说过“男人对女人不能太好，太好反而没有吸引力”这样的话，所以我不知道他是在捧我还是损我。

日期：2010-09-14　15:09:18

　　上届的师姐即将回国，说走之前有些东西要留给我。她在高丽大，和西江大还有点距离，过去的时候中间转了一次地铁。过去后一看，锅碗瓢盆，油盐酱醋，满满的一大堆，说全是留给我的，我看着很无奈，因为我基本用不上。她还把手机给我，说这手机和号码已经在我们这个系统传了几代了，我看着手机，确实能感觉到年代久远。
　　师姐一个人住在考试院，环境很好，推开窗，阳光照进来，外面枝叶曼曼，很有江南的感觉。听说我最近因为顿顿吃辣的胃有点不舒服，师姐专门给我准备了炖鸡汤。在异国他乡能吃到这样的美味，很是受用。她准备午饭的时候，我在那儿看电视，韩国的娱乐节目，虽然听不懂，但还是被动作和夸张的表情逗笑。
　　在韩国的中国留学生大致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在国内高考结束来韩国先上语言班，然后读本科，也有少数在中国的大学读了半年或一年后再过来的，老陈说的传说中的西江大美女就是后者；第二类是在中国本科毕业后来韩国读研究生的，有韩语基础的在一般大学院（也就是国内的研究生院），没有韩语基础的申请的是英语授课的GSIS和MBA；第三类就是各类交换学生，短的半年长的一年或者更多。

　　我们四人属于其他类。当别人问起时，刚开始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后来听老陈回答说自己是以学者的身份来韩访问的，于是我和孙亮也厚着脸皮对别人说我们是学者。
　　孙亮来自北大，顶着名校的光环在第一类学生中（老陈形容在小孩子中间）很混得开；我住在宿舍，和第二类读研的留学生经常见面，所以互相较为熟悉；老陈是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经常很晚才回去，孙亮一度怀疑他在搞走私活动；许妮凭着姿色在三类人中知名度最高，却由于冷冰冰的态度，和大家的交流最少。开课不到一个礼拜，学校的中国男生似乎都知道西江大新来个冷艳美女，谈论的热度快赶上那个传说中的西江大美女。

　　西江大的语学堂教室大致分布在阿鲁配馆的8、9、10三层。学生以中国和日本人最多，甚至有专门的中国人班和日本人班。KF学生不管人数多少，单独成班。我所在的一级班一共7人，就我一个是亚洲人。哥伦比亚的Sarahio，话不多，头发总是用啫喱梳得很整齐；琳达来自阿根廷，那个“琳”小舌颤音实在难发，老师们也很无奈。我们交流比较多，也是几个人当中最早记住我名字的；马洛克，西班牙人，上课很认真，拿着个超大的笔记本在那儿做笔记。这三个人母语都是西班牙语，于是课间休息的时候就在那儿小团体；卡琳娜来自立陶宛，年龄估计是几个人当中最小的，特别喜欢笑。她还学过一些中文，下课的时候突然冲我来句“你好”，我竟然一时愣着没听出来，我在想韩语这发音啥意思。还有两位由于是后来的，所以一个名字没记住，一个国家不知道在那儿。没记住名字的是位俄罗斯女孩儿，韩语好像挺不错，上课时不时来这么几句。还有一位叫Andy，呵呵，刘德华。不过是女的，在国内是位音乐老师。

　　由于我们在平时上下课接触的中国人以上面第一类学生居多，所以孙亮在我们面前显得很有面子。不知道从何时起，他被那些学生冠以“大哥”的称呼，于是课间休息和中午下课回去的路上，他们总是大哥长大哥短的。让我和老陈很是耳馋，只得以“那群小孩子不懂事”来挽回一点面子。而许妮自是到哪儿都神气十足，经过的人总是不忘盯着看上几眼，但是很少有人敢上前搭讪，而搭讪的结果也无外乎灰头土脸。


日期：2010-09-14　15:14:03

　　这天晚上有个西江大中国学生聚会，在新村的一家烤肉店，由于是语言班的学生组织的，所以大部分都是比我们小五六岁的。许妮本来不愿意去，但孙亮强调那个西江大美女也会去，她才同意。这也再次证明了我前面说的那点。看来她心里肯定有一较高下的想法。我自从有了女朋友后，对于美女的兴趣已经大不如前，这次倒是有个借口可以多吃点肉，吃食堂吃了一个多星期，嘴里已经淡出个鸟来。

　　二十来个人面对面坐着，桌子正好排成一个长列。我们四个由于年龄原因，坐在中间，我、许妮、孙亮、老陈一字排开。孙亮自然是焦点人物，和大家谈笑风生。那边老陈倚老卖老，以老师的身份把几个学生唬得老老实实的，竟然还博得“陈老师”的称号。许妮虽然基本不说话，但我知道她在哪儿都是焦点。相比之下我就惨淡得多了，一边吃着肉一边和左手边的一个同学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正吃着，出现一阵小骚动，原来是那个什么传说美女来了。
　　“哇，师姐，你迟到了啊！”
　　“夏师姐，坐这儿！”
　　我向那边看过去，一个穿着白色外套，粉色羊毛针织衫的长发美女正在和大家打招呼。我承认，乍一看到她时我愣了几秒钟，筷子上的烤肉也掉到地上。确实很漂亮！许妮的美是那种性感、艳丽、咄咄逼人的美，而她则是一种纯纯的、可爱的、能够净化心灵的美。许妮的美容易勾起男人的欲望，而她的美则是让人砰然心动。许妮是盛夏艳极的玫瑰，她是初夏淡雅的兰花。

　　她坐在离门口最近的边上，正好和我差不多是对角线，距离比较远。
　　她一到来，气氛便明显活跃多了。她和许妮不一样，亲和力比较强，和大家有说有笑。众多男生大献殷勤。
　　我这时想到女朋友。切，我女朋友比你漂亮多了，有什么了不起，什么时候带过来给你们看看。想着，便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女朋友。
　　谁知女朋友劈头就是一句：“怎么现在打电话过来，正和朋友在吃饭呢。”
　　让我太不爽鸟。

　　“我想你啊。”我玩肉麻。
　　“有什么好想的，昨天不是刚打过么。”
　　“我每天听不到你的声音就吃不下饭。”说着，夹了块烤肉吃。呵呵，说吃不下饭，没说吃不下肉。
　　“那现在听到了可以吃下去了吧。”
　　“嗯，不过……”
　　“我在吃饭呢，有什么事你晚点再打吧。”说完电话就挂了。
　　我悻悻地收起手机，发现孙亮正在谈论我。主要内容还是离不开我是“好男人”这一点，还添油加醋说我对女朋友多好多殷勤。可惜我女朋友不在，在的话肯定要被感动了。不过吃饭的这群人显然不吃这一套，这些80末90后的女生们对于没事儿装装酷，经常喜欢大声吼两句的“坏男人”更感兴趣，要不诸如什么《痞子英雄》之类的电视剧就不会这么火了。而周围的同年龄段男生们也正以此为目标前进着。

　　所以大家听完孙亮的吹牛最多也就口头称赞我两句，然后各聊各的。
　　我对面一小女孩直接来了句：“其实你长得还算挺好的，可惜一点都不酷，而且有点土。”
　　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没想到很快焦点就转移到我身上来。
　　我左边的学生用手臂捅了捅我，说：“嘿，学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大美女正在盯着你看。”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真传说中的美女正盯着我。我看过去后，她竟然不回避。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一直看着我。我竟被她看得心砰砰砰地跳，一种鼻血呼之欲出的感觉。K，想不到我一大把年纪，而且是有家室的人，竟然这么把持不住。
　　我把眼神收回来，心理默念两遍女朋友的名字后开始吃八爪鱼。随即心想，奇怪，她为什么看我？难道我外表如此玉树临风。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想吐。那是为什么？难道是觉得我才识渊博，有内涵？不可能，虽然我常常厚着脸皮自认为是这样，那她也不可能从外表看出来。难道是……
　　心里还在盘算着时，她竟然拿着筷子，端起酒杯径直向我走来。

日期：2010-09-14　15:17:37

　　她走到我的对面，和我对面的女生换了下位置。坐下来，又用右手托着下巴端详我。
　　我的老脸竟然为之一红。想想自从上了研究生，和一群酒朋肉友胡吃海喝，谈风论月磨练了一段日子后，自己的脸还从来没红过。想不到这次竟然没抵抗得住，如果国内的那些同学知道，肯定要笑话我一番。
　　周围的人也对她的举动感到很奇怪。老陈和孙亮更是张大嘴巴看着我。心里肯定在想，这小子怎么认识的。
　　“你是李萧凌？”她终于说话了。
　　“嗯。”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做过自我介绍，她即使来晚了跟旁边人问问，自己就知道了。不稀奇。
　　“你知道我是谁么？”
　　“知道。”
　　突然发现自己成为焦点，右边坐着许妮，面前又是这姓夏的丫头，酒席上的两大美女竟然都围绕在我身边。自己的虚荣心不禁得到极大地满足。气场也不觉得强大起来。
　　“那你说我是谁。”她似乎有点惊讶。
　　“你姓美，单名一个女字，叫美女对吧。”
　　“说真的。你真的不认识我了？你再仔细看看。”

　　大家看到了啊，不是我要看的。是美女主动让我看她的。
　　我开始明目张胆仔细地打量她。她为了让我看清楚，竟然将脸又往我面前凑了凑。距离只有不到30CM，要在两年前我肯定会哇的一声，呕血而死。自从有了女朋友后，我淡定多了。
　　她是谁呢？我以前有认识么？光艳白皙的皮肤，弯弯细细的双眉，水灵灵的大眼睛，会是谁呢？难道是18年前济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么？
　　“我是夏倩，你不记得了么？”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我真不忍心说不认识。
　　夏倩，我在脑海里急速搜索着这个名字。夏倩……姓夏的美女我倒是有认识，但不叫夏倩啊，唉，难道是幼儿园的时候，我曾经救过一个女孩，我虽然忘了这件事，但她一直记着我这个救命恩人？
　　“难道是我幼儿园同学？”我还真敢把这种离谱的想法拿出来说。

　　“去！我是夏璇的妹妹。”
　　“夏璇……”我差点没一口清酒喷在她脸上。真太巧合了！
　　我把酒强行咽下去，没想到灌进了气管，咳嗽不止。夏璇，这个名字似乎很久没有人提起，在我心中既亲切又遥远。有几年没见了吧。夏璇的妹妹，哦，就是在酒吧遇到的那个长发女生，后来好像还一起爬过山。可是有这么漂亮么，我应该会有印象啊。回忆那时候她的样子，竟然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是一个长头发的可爱美女。对了，那时候她高三，得受多大的压迫，多大的美女那时候都成了普通女，普通女成了丑女。亏那时候她还能给我留下美女的印象。想想自己高三那时候的形象，要多猥琐有多猥琐，简直就是一个被通缉的QJ犯。

　　“你变漂亮了。”
　　“哼，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色啊。”
　　算是故人相遇，大家一起干了一杯。孙亮和老陈对于我和这样的美女是故人而艳羡不已。其他男生见我和夏倩攀上了旧，有的眼红，有的心里气。
　　夏倩转而和许妮你一句我一句聊起来，估计两人对对方是早有耳闻。
　　我突然有种让大家投票，让夏倩和许妮PK，分出第一美女第二美女的想法。但想想，自己现在已在风口浪尖，就不要再强出头了。
　　谁料我没说出来，夏倩已经以年龄大小为由称许妮为大美女，说自己是小美女了。把许妮哄得很开心。
　　晕，不谦虚，小美女也是美女，虽然是但不要说出来好不好。就像我是帅哥，但自己从来不说出来（遗憾的是别人也不说。）
　　“你是大美女，怎么和这样一个丑男坐在一起。”夏倩对许妮说。手指确指向我。
　　“没办法，这次我们一起来的全是丑男。”许妮一副无奈的表情。这句话让我是又气又喜。气好理解，喜的是她把水搅浑，把孙亮和老陈也拉了进来，让我避免成为唯一受攻击的对象。

　　果然老陈首先老脸挂不住：“男人嘛，外貌不重要，重要的内涵和能力。”
　　他这话一出，那些小女生立马反对声一片，最后只得用一句：“你们还小，你们不懂，以后你们会明白的。”来解围。
　　老陈在那边说话的同时，这边夏倩接着许妮的话往下说：“他很色吧。”“他”自然是我。
　　“嗯，第一次见面，他就死乞白赖地说要和我一起搭飞机来韩国。”许妮和她一唱一和。
　　胡扯，我就问了一次好不好。算了，我原谅你，男人的胸怀像大海一样宽广。

　　“嗯，我以前就知道，”夏倩又面向我：“你说你现在有女朋友对吧。”
　　“嗯。可漂亮……”
　　“是李彦舒吧。”
　　李彦舒，好久没有人在我面前提到她了吧。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说出“李彦舒”三个字，我的耳边似乎回荡起卡农的钢琴乐。
　　“不是。”我咂了一口酒。

　　“那是叫……嗯……思思，对吧。”晕，她怎么能知道这么多呢。
　　“不是。”我的回忆似乎回到了几年前。
　　“哦，都不是。那你真的挺花啊，不知道认识了多少女生哪。骗了她们感情后就甩掉对吧。”
　　我陷在大学的回忆当中，也懒得和她争辩。
　　“你说你有女朋友了，怎么还坐在美女旁边，还主动说要和别人一起乘飞机。动机不纯吧。嗯，我想想，说你每天打电话回去给女朋友，应该是不同的人吧。说你是好男人，我看是装出来的吧。”
　　看着夏倩说话的表情，我琢磨不透，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当真。
　　我没有说话，因为夏倩的话让我想起大学四年的种种，想起那段只差一步的爱情。或许人喝了酒后，思维就容易变得飘渺。
　　“不说话就承认了。其实我早看出来了。”许妮在旁边冷不丁来了一句。

　　周围那群男生见夏倩许妮两大美女同时鄙视我，都开心起来。我就这样一个跟头从天堂摔到地狱。
　　一个男生说：“是啊。男人年纪越大越虚伪。”
　　笨蛋，话都不会说，你也是男人。按你的话，我们只是虚伪的强度不同。没见你对面还有个高强度的老陈呢。打击面太宽了。
　　“喝酒喝酒，玩笑适度开开就可以了。小李是个很讲义气的朋友，不会乱来的，这点我坚信。”又是老陈出来帮我。
　　老陈，我爱你。


日期：2010-09-14　15:41:24

　　回去后，心里总好像有什么不能化解，于是想和女朋友聊聊天，说说话。可是手机、QQ、msn总联系不上。刘正和国内的妻子和女儿聊天，我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午夜的时候，女朋友在QQ里回了一句“今天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算是让我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对，来韩国之前怎么计划来着，来韩国学点韩语，交些朋友，旅旅游，快快乐乐过个一年半，然后回国毕业，找工作，和女朋友结婚。哪来这么多烦心事儿呢，睡觉。

　　我住的宿舍和西江大后来新建成的gongzaga宿舍比起来显得很小，而且是男女混住。2到5楼住女生，往上全是男生宿舍。刚来第一天发的宿舍须知里面就规定，平时男女生不得随便到对方楼层去。食堂在负一楼，每周的食谱都会提前公布，并且标明热量。一楼是值班室、管理室和健身房。健身房平时人很少，我和刘落得个清净，晚饭后休息一阵子便去健身房舞两把。不过健身房有个规定，八点到九点是女生专用时间。这让我们很是郁闷，每次舞得正开心的时候，八点到了。有这么两三天，我们走得比较迟，发现并没有女生过来，于是就越来越迟，迟到九点的时候，我们就习惯了将这个规定抛在脑后。于是，每天八点到九点女生专用时间里，就看见我和刘在里面嘿哧嘿哧练得起劲。

　　终于有一天有个女生走了进来。我正在跑步机上嘿嗦嘿嗦，背后出来一个声音：“现在是女生专用时间，你在这里干嘛？”
　　说的是中文，那肯定是对我说了。而听声音猜的没错的话是夏倩。
　　“你们女生又不用，闲着多可惜。”我边跑边说。从面前的玻璃看到夏倩拿着几本书正俏生生地站在我背后。
　　她穿着短牛仔裤和高筒靴，显然不是来锻炼的，而是来找茬儿的。
　　“天气这么凉，你就穿短裤啊。”

　　“你可真色，直接看下面，”她走到我身边，书放在跑步机的扶手旁边：“你住在这儿？”
　　“是啊。”我跑得很欢。不知是不是我跑步的姿势吸引了她，她盯着我看了几秒钟，脸上露出笑容。总感觉笑得有阴谋的样子。
　　“我也住在这儿。”
　　“不能啊，你要住这儿，这么多天肯定在食堂遇见你了。”
　　“我不在宿舍食堂吃的。我要不住这儿，这么晚还过来干嘛，”见我没立刻回答，又来一句：“你这人疑心病怎么这么重，我骗你干嘛。”
　　“行，行，我信，你说你住哪儿就住哪儿。”

　　“你住几楼？”问了你又不能过来。
　　“6楼。不过男女有别，你过不来。”
　　“切，谁要过去。我在四楼，最里面的房间。”
　　“嗯。”
　　“最里面的房间，千万记住啦！”她反复强调。
　　“记住了。”记住了也没用。

　　“我走了。”
　　她拿书走的时候，手指拼命在屏幕上按了几下。只见跑步机越来越快，我还没反应过来，先是摔倒跪在机器上，然后从跑步机上滑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用行这么大礼吧。”她扬长而去。
　　我坐在地上郁闷得不行。

日期：2010-09-14　17:51:02

　　在国内的时候我也学过韩语，只不过后来几个月没有看，所以刚来的时候面试发挥不好，被贬到一级班。教科书发下来的当日我就把它全学完了——知识点和单词以前其实全学过，只算是复习而已。学校进度太慢，于是我开始在网上找材料自己学习。
　　这天中午下课回来，感觉很累，躺在床上正睡午觉的时候，手机响了。
　　“喂。”我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
　　“我是夏倩！”声音很大。
　　“嗯。”我有气无力。

　　“快来我宿舍！有急事！”她的声音很急促，似乎还伴着大声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