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驴友的恐怖回忆:旅行诡异手记

作者: 时聿


日期:2010-10-21 21:44:30

  第一记荒村奇遇
  在夜幕即将降下之前,我及时赶到了一个落脚点。
  站在高坡上可以览得村庄整体,村子呈葫芦形,我前面正对着的是葫芦腰位置。低矮简陋的木板房向两边延伸变胖,形成葫芦的两端。
  我左右打量了一眼,这个村庄真有点怪,天黑了,竟几乎没有点灯。只有面前这座低矮的房屋里闪现着一丝火光,绿幽幽的,像是坟茔里的明火。我第一眼看到这个火光,竟不由自主猛地打了个寒颤,一丝诡异的感觉袭上心头。
  要说也是,周围净是荒山深林的,到这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村庄,要不是我有点地理知识知道这里有人居住的话,没准会想到丛林中的食人部落。

  看着中间亮着灯的房子,我硬着头皮走了上去,弯起二指扣门板。
  “噔噔噔”,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传出很远。
  半晌无人回应,我仿佛感到自己置身于一座荒芜的野外,眼前这些腐朽的掉渣的木屋都只是一种幻象。也许我闭上眼,再睁开,就一切都没有了。
  “吱嘎”一声打断了我的冥想,门板颤颤悠悠地向两边分开,夹缝里露出一颗黑森森的人头。
  “你是谁?”黑色脑袋说道。他操着很浓重的方言,所幸我能听得懂。
  “哦,我在林子里迷路了,看到这里有人烟就过来了。”说话间仔细打量对方,顿时汗毛直竖,强咬着牙才没跳起来。这是一张粗糙如树皮的脸,朝天鼻,扫把眉,眼袋耷拉着,真的让人难以相信是一张人脸。

  “这样啊,你是想借宿一晚是吧?”他眯着眼睛看我。
  “呃,这,这个。”我嘴巴发干,心怦怦乱跳。他这个样子确实太吓人,不过这里是唯一有光的地方,如果不借宿,真的没其他去处。我一咬牙说道:“是啊!我想借宿一晚。”
  他头缩回去,把门板又拉开一点空隙,正好只能容我一人通过。他急促喊道:“快进来!”
  我连忙进去,在我后脚跟刚跨进来,他一把关上门,牢牢地拴上。看他那样子,好像是害怕有什么东西跟着我进来一样。
  里面是一个小院落,靠墙随便堆了一些木柴之类的,旁边是一个简易的泥灶台。北面是一排木板房,分成三间,其中最靠东的一间里露出绿色的火光。


日期:2010-10-21 22:09:00

  他引我进了西面的那间房,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木板特有的腐朽味道,说起来我有个怪癖,就是喜欢闻这种味道。
  屋子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站在黑暗里压低声音对我说道:“在你的左手边有一张床,你今晚就睡在那吧。记住!不要大声说话!”说完,他就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我伸出两手慢慢向左边摸索,果然摸到一张床,上面不知道铺了什么东西。软绵绵的,比鸭毛垫还要软和。
  我浑身一松,直直倒了上去,赶了一天的路,又累又饿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好几遍了,那人也没说给我弄点吃的。我在背包里翻了一会,总算找到半包吃剩下的饼干,凑合着填了肚子。
  消灭掉饼干,打了一个并不十分饱的嗝,四肢成大字型舒服地躺下。便迷迷糊糊地进了梦乡。

  半夜里,我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弄醒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屋子里爬一样。可是等我立起上半身竖着耳朵仔细听时却又什么也听不到。我的手机早在半路就没电了,要不然也可以拿来照明用。
  这时我才发现门并没关上,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闪着稀疏几点星光的暗淡天空。我记得男主人走的时候把门关上了的,怎么又打开了。也没有起风,难道是有人进来了?想到这里,我不禁脸上冒出一层冷汗。莫非是那人要劫我钱财?
  敌暗我明,还是不动为好,我虽然依然躺着,可是全身的神经都调动起来了。右手里紧攥着一把小匕首,准备好应对即将发生的变数。
  过了大约一刻钟。又响起一阵索索声,夹杂着碰动门板的轻微声音,我清晰地看到一个低矮的黑影在门缝一闪而过。看那样子也就和一条狗差不多,不会是人。
  我提着匕首,摸黑爬起来,走出去,视线中一个小黑影窜进了最东面的那间亮着火光的房子。
  正当我打算过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忽然面前闪出一个人。冷冷地盯着我:“你要去哪里!”

  正是怪脸男主人!
  我忙把右手的匕首塞进口袋里,被发现的话可就有理说不清了,“哦,我尿急想去趟厕所。”不知怎么想的,我竟然撒了谎。
  他一指院落一个角落:“在那里。”在我小跑过去的时候,他在背后加了一句“没事夜间不要乱跑!”
  这回回去我把门找板凳死死地顶住,然后才去睡觉,心里还在琢磨着那个黑影,看身影八成是一条野狗夜里出来觅食的。可是它是怎么进来的呢?院门被怪脸主人拴得死死的,周围也都是严密的木板墙。连只老鼠都不见得能进来。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日期:2010-10-21 22:27:00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感到不舒服,可能是夜里没睡好的缘故。
  地面上有许多泥渍干了之后留下的痕迹,我蹲在地上仔细查看,想证实昨晚那是不是一条野狗。不看不要紧,看完之后,我的魂魄七窍已经失了六窍!
  地上那明显就是人的手掌印!五指狭长分开,长度和七八岁的孩童相近,后肢的痕迹则就像是膝盖骨大的一块泥印,再后面还有脚趾蹬地留下的样子。
  昨夜是一个小孩爬进了屋里,我突然联想到咒怨里面的一些场景,不由后背一阵发凉。莫非那是一个被冤屈的魂魄?不可能!我是一个无鬼论者,从来不相信自然界存在什么鬼魂之类的东西。
  正巧怪脸主人进来叫我去吃饭,肚子也凑巧咕咕得叫个不停,我不好意思但是脚步坚定地跟着他走向中间那间大屋。

  刚进屋,就看到一个瘦弱女人站在桌子前,用黑巾严实地包裹住头脸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的。男人一看到她顿时脚跺地吼道:“快进屋去!”说着还扬了扬拳头,瞪着眼睛以示威胁。
  那个女人刺溜一下就钻进了旁边的房间里,就像是兔子一样快。她临进房之前看了我一眼。那种眼神怎么描述呢,是充满了悲伤和乞求的,就好像是一个掉入陷阱的狐狸哀怨的看着路过的你一样。
  我心里暗暗纳闷,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不过我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我表面装作无动于衷和他寒暄了几句,然后坐下吃饭,他也不谈刚才的事。
  吃完了,我便告辞离去。

  这个村子真的很小,没几步就走到头了。奇怪的是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灰黑色的门板已经腐烂,而且不时有几条白白胖胖的虫子从一个小孔里爬出来,抬头张望一番,又钻到另一个里面。透过门缝看进去,院落里长满了厚厚的草,看来荒芜好久了。
  就在我正趴在门缝偷窥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我慌忙转过脸。一张扭曲变形的脸庞正与我在一指之外相互对视。
  终于他开口了:“你怎么还不走?”
  还是那个怪脸男人,透过朝天的鼻孔能清晰看到里面黏黏糊糊的黑色物质,原本树皮一样的脸此时也拧曲着,我猜应该是我们正常人耷拉着脸的动作。
  他可能生气了。我忙辩解道:“我的干粮没了,刚才忘记向你借。不想再回去打扰你了,所以,想再找家借一点。”

  他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浑浊的眼睛从我身上移开。走近我刚才偷窥的这家院门,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选出一把打开了院门。然后拎着一个半满的口袋走了进去。
  从气味中我闻出来那是一包狼肉干,就是他早上招待我的东西。想到狼肉干,我不禁差点口水流出来。
  他为什么要给这家送干粮呢?难道里面还有活人吗?
  这个村子有太多的谜团了,昨夜的那个不明爬行者,头脸被严实裹住的神秘女人,还有这些看似荒芜其实里面还有活人的房子。
  我的好奇心促使我得留在这里解决这一个个的谜团。
  男人拎着空口袋回来了,小心谨慎地锁上门。然后埋着头往自己家赶去。
  我追上去,和他并排走。
  “你们村里的人怎么都把自己锁住啊?”
  他蓦地停住脚步,两眼直勾勾看着我,看的我心里发毛。不就问了一个问题嘛,值得这样瞪我吗。
  他看我了几秒,突然叹了口气,在旁边的一根倒下的树干上坐了下去。掏出旱烟杆来,填上干叶子,点燃吸起来。

  我一看有门。看来能问出一些东西,忙在他身旁坐下。
  他叹了口气,开口了,“你知道我们在这里居住了多少年了吗?”
  “不知道。”我实话实说。妄加猜测有时会引起别人的反感,还是直说比较好。
  “我也不知道。”
  呃。我顿时被雷到,他不会是耍我吧。不过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在耍人。姑且再听听吧。

  他说:“我的父辈是40年代为躲避战火举村迁到这里的,之后我们就一直在这里,打猎为生,与外界失去了所有的联系。我们就像是桃花源里的那群人一样。嘿嘿。”他笑了几下,不过笑起来比不笑还要恐怖,我忙转脸不去看他。
  他可能察觉到我的心理:“我知道自己长得很吓人。嘿,我在这个丛林中没有时间观念地过着,我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根本就没法记录时间,浑浑噩噩地凑合苟活着。不过我这几十年的苟存,却证明了一个道理。”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那就是桃花源生活并不是美好的!相反却是残酷而丑陋的!你看看我的模样,有多吓人。给你说吧,我还是村里相貌最端正的人。由于近亲繁衍,我们村里绝大多数人都得了怪病,有的眼睛成了一个黑窟窿,有的没有鼻子,露出了白垩色的骨头。有的胳膊扭曲成了麻花,五个手指粘连在一起,无法拿筷子,吃饭只能用两只满是痈疽的手捧着吃。”

  “他们的饮食起居都是我负责的,你看到我刚才送干粮的那家没有,那里面有个没有手没有腿的男人,整个人就像一个腐烂的肉球一样,随时都会裂开。但是我们都死不了,嘴巴裂成一个大洞的,吃饭时只能把肉干砸碎成末然后和着水直接往喉咙里倒。我们非但死不了,反而生命力很顽强,都能活到八九十岁。就像蟑螂一样,身体被一脚踩得肚肠崩裂,可是依然还拖着肠子逃命。可是我们这样活着,简直就是在油锅里煎熬啊!”

  他又抽了几口烟,我听得目瞪口呆,脑袋乱蒙蒙的。
  他看我一眼,又露出那种瘆人的笑,“我几十年没和人痛快地说话了,感觉好痛快啊!走,我给你准备好干粮,天不早了,你该上路了。”说完把烟袋在树干上磕了磕,站起来就走。
  我从神游中慢慢回过神来,真的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悲惨的事情,一直很向往桃花源的,到现在是打死我也不会再有向往的想法。眼睛是个窟窿,嘴巴裂开能直接看到食道,越想越瘆得慌,更别说看了。看着眼前这个矮小强壮的男人,我不禁从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与这么多的怪物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丛林里,而且还要打猎照顾他们的饮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


日期:2010-10-21 23:10:00

  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让我准备好干粮就离开这里,不行,我得想个法子呆在这里,还有许多谜团没有解开。
  脑海中闪现出一个计策,我便跟在怪脸男人身后,在已经看到他家的时候,我突然“哎哟”一下子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上,他回过头来,看着我:“怎么了?”
  我心中窃喜,脸上却作出失望的表情:“脚崴了。哎呦。”
  他一只手扶起我,我扶着他的肩膀,将身体的一部分重量放在他身上,靠的如此之近,以至于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体里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怪味。
  进屋之后,他找了点草药帮我敷在伤处,我的确是扭到脚了,尽管我是故意这样做的。
  我瞅着他敷药的空,装作好奇地问道:“你这里夜里怎么不点灯啊?”

  “省油。”他头也不抬。
  “那你最东边那间屋里怎么有灯光?”
  他手中的动作忽然停住,看着我,缓缓地说:“你千万不要到那间屋里去。”
  我惊讶问道:“为什么?”
  “因为有恶灵。”
  我头脑有点晕,昨夜里我看到的那个黑影就是消失在那间屋里,难道它就是所谓的恶灵?

  我为了岔开话题,仓促说道:“看来这村子里,也就你们夫妇二人正常了。”
  他反问道:“是吗?你又没见过她,怎么知道她很正常呢?”声音冷冷地不带任何情感。
  “呃,早上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有病的。”
  他忽然笑起来,颇有几分苍凉之意,“我给你说吧,这个村子里最可怕的其实就是我的婆娘。”
  我有点诧异,感觉他在开玩笑,我早上看到她的眼睛是那么的轻灵明澈,怎么可能有怪病。
  他见我不相信,说道:“你没看她是用黑巾把头整个都给包起来了吗?其实她的整张脸都烂掉了,只剩下一双眼睛。其他的部位可以清晰地看到白森森的骨头。她的胳膊和腿也都凝成了麻花状,每天都得我帮她拧成正常样子。不信,我把她叫出来你看看。”
  我连连摆手,没有脸那不成了鬼了吗,看一眼估计就会吓得够呛。真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是那样一副容貌。
  然后他把我扶到最西边的那屋,让我躺在床上,吩咐道:“这样看来你今天走不了了,那你就再留住一天。嗯,等会我得去林子里打猎,你不要乱跑!等我晚上回来,咱们再聊!”说罢,一笑,这回我看他的笑脸不是感到很恐怖了。
  我从门缝里看到他提着一柄老式的火枪走了出去,便从床上下来,悄悄地走向最东边那间屋子。
  呆在这里不要乱跑?笑话!我留下来就是要弄清心中的疑团的,怎么可能不乱跑。

日期:2010-10-21 23:35:00

  一瘸一拐地路过中间那间屋子,从窗户里看到那个女背对着自己坐在床沿上,此时黑巾已经被取下来了,从后面只能看见油黑的长发,男人说她的面部腐烂掉了,真的是那样吗。我此时既希望她能突然转过脸来,让我看一下她的真面目,又不忍心看。在窗前踟蹰了一会儿,我便继续往东走。
  来到角落里的这间小屋面前,门只是虚掩了一下,并没有锁上。我轻而易举地进去了。
  里面空落落的只有一张床和一张高木桌,床上和我昨晚睡得那个一样,上面洒满了动物的软毛。一只动物,只取其胸腹上的少量软毛,铺这样一张大床,估计得需要捕杀不下二十个动物。
  我目光又转向桌子,上面摆着一盏油灯,发出绿幽幽的火光,由于是白天,亮光很微弱。如果不是我仔细观察,就可能注意不到。
  不知道这盏灯到底有什么用,白天还要燃着,而且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油,火苗竟然是绿色的。如果在夜间看的话,肯定会认为是鬼火无疑。
  除了桌子和床,就没有其它东西了。

  忽然小腿部感到凉飕飕的,好像是有风吹过一样。可是这间屋里并没有通风口啊,怎么会有风进来呢?
  昨晚那个神秘怪物就是消失在这间屋里的,会不会屋里有什么暗道之类的。
  正当我要检查墙板时,火苗飘忽了一下,有熄灭之势,是里面的燃油快燃尽了。
  就在这时,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我慌忙转脸看去,正是那个包着黑巾的女子。

  我隔着黑巾想象到那里面是白森森的骨头,心里不禁有些发毛,而她则一直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打破了寂静,“我,想随便走走的。哎,对了,这灯油快没了。”
  她看着我一语不发,快步走向桌子,右手里提着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的满满的油,她小心地给灯加着油。其间还不时的回头看我。
  “我回屋了。”说完我绕过他,也不顾脚痛了,快步走回了屋子。
  在床上躺下,才大大舒了一口气。
  一切还都没有头绪啊。那个爬行怪物似乎只会夜间才会出现,今晚一定要捉住它,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那个女人总给人一种有隐情的感觉,真想不到有着那样一双眼睛的人会拥有一张烂得只剩骨头的脸。
  由于昨晚没睡好,我很快就进入梦乡。
  晚上是被男人叫醒的,他打猎收获颇丰,捕了三只兔子外加一只狐狸。一边给我炫耀成果,又一边抱怨着没逮到狼。狼肉确实好吃,我早上吃了一次现在还能记得入口时的那种芳香。

  晚上吃了烤兔肉,自然我和那个男人有免不了一通闲聊。女人没有出房,在房里吃的。
  聊到差不多很晚了,我们才分别回房。
  我本来外表显得睡意朦胧,一进屋顿时换了个样,全身都紧张起来。我和衣躺下,右手里紧紧握着匕首,眼睛盯着虚掩的门。静静地等待着它的到来。
  就这样苦等了约摸一个小时,我都有点睁不开眼了,突然门轻微地吱嘎一声,缓缓打开。借着外面的光,可以看到一个黑影爬进来了。

日期:2010-10-22 0:40:00

  我屏气凝神,身子缩成一副随时出击的姿态。眼睛牢牢地瞪着那团黑影。
  它自从爬进来,就一直在我床前不远处潜伏着,一动不动,也弄不清它到底想干什么。
  我又耐着性子等了约摸十分钟,它还是毫无动静,如果不是我一直注视着门口没有影子爬出,我肯定会以为它早已不在那个地方了。
  我忍不住了,还是先抓住它再说,我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扑向它,一拳朝着黑影打过去。
  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它身上,它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

  这分明是狼嚎的声音,我经常在野外,听到过几次狼嚎的,所以我确定无疑。我霎时呆愣住。面前的这个竟然是一匹狼!
  它在我愣神的空隙,飞奔出去,不料着急之间撞在了门上,伴随着几声痛哼重重地反弹了回来。
  电光石火般,我联想到昨天早上在地上看到的孩童爬行的痕迹,恍然想到眼前这个所谓的怪物应该是一只狼孩。
  既然是狼孩,那就用不得刀子了,我把刀子扔在床下。向着倒在地上的狼孩再度冲上去,两只手死命地按住它。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肯定是怪脸男人听到动静过来了。
  手下按着的狼孩听到声音挣扎得更加猛烈了,它张嘴对着我的手腕死命咬了一口,我一吃痛,松了手。他见机翻身从门缝快速窜了出去。
  我连忙跑出去,迎面看到男人。他一脸茫然:“刚才一个黑影从我身边闪过去了。”

  我顾不上和他说话,跑向最东面的那间屋子。不顾他在背后的大声反对,直接破门而入。
  这间屋里亮着绿莹莹的光芒,大体可以照亮整个屋子。我看了下桌子下边,没有。
  又伏在地上,检查床下,床下面也是空无一物。
  正当我要起身的时候,一阵风迎面吹了过来。
  风!我心中豁然开朗,探身进去床底,挨个推动木墙板。
  果然有一块是虚的,手用力一推,就给推开了。外面是岑寂的树林,一阵夜风拂面而过。

  我这时脑袋完全处于兴奋状态,什么都顾不上了。缩着身子钻了出去。
  天上只有几点星光,隐约照亮了地面。前面不远处就是黑森森的林子,近处是一片荒草丛生横了许多伐倒的树木的空地。
  他就在我前边跑出去没多长时间,不可能跑进林子里。一定还藏身在眼前的某个地方。
  我蹑手蹑脚地一点点往前走,眼神犀利地扫视着周围的地面。
  忽然在我左手处传来了一股急促的喘息声,我悄悄俯身摸过去。
  一棵横木的后边伏着一个不断耸动的黑影,正是那只狼孩。我又靠近了一点,他还没发觉到。我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两只手猛地分别抓住他的两只手腕,把他给制服了。
  他起初还嘶吼着,咬我,但是在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后,便停止了反抗。乖乖地不再做任何反抗。
  借着星光,我仔细地打量他,他也就是十一二岁的样子,面孔奇丑无比,脸上长着短而坚硬的毛。两只眼睛肿得很大,嘴巴上一道深深的裂痕一直延伸到耳朵处。由于长期爬行地缘故,他的膝盖已经不能伸直。

  我押着他回到了男人的家。尽量对这个可怜的孩子和蔼一些。虽然我之前对他动拳脚了,那只是为了制服他。
  虽然我并不知道这只狼孩是谁,可是我断定他一定与怪脸男人一家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而这种关系也就是为什么狼孩经常会在夜晚来临的原因。
  我们回去的时候,怪脸男人站在院子里来回得踱步,女人在屋子里只把头伸了出来。
  男人看到我,刚要说话,忽然间注意到我前面有个东西,便低下头去看。
  狼孩一直低垂着头缓缓地抬了起来,与男人对视。

  良久。院子里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到。
  男人首先反应过来,大叫一声,“鬼啊”,踉跄退了好几步。这时一直静静地呆在屋子里的女人仿佛着魔般,愣愣地向着地上趴伏的狼孩走过去。
  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双手捧起他的脸,忽然一把揽进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这时,我已经约摸明白了几分。

日期:2010-10-22 8:39:00

  这个狼孩是这对夫妇的孩子,不过不知道怎么沦落成为了狼孩。
  缓过神的男人急冲而至,疯了一般照着女人挥拳就打,女人也不反抗,依然抱着自己的孩子一动不动地忍受着如雨点的拳头。
  正当我看不下去了,要去拦住男人的时候,变故又起。
  狼孩嚎叫一声,猛地挣脱女人的怀抱,扑向男人。他因为毫无防范,一下子被扑倒在地。狼孩对着他怒吼着照喉咙咬了下去。
  一声惨嚎响遍夜空,我这时反应过来,一把推开狼孩。倒在地上的男人喉咙破了一个洞,不断地有暗色的血液流出。他已说不出话了,挣扎了几下就断气了。
  变故起的太突然,谁都没有想到。
  女人在一边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我放下男人的尸体,走过去,沉重地拍拍她的肩膀。
  正当我寻找狼孩时才发现它已经不见了,夜色清冷,一阵阵的风穿院而过。院子里,一具新死的尸体横着。
  我找着语言安慰这个女人,她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仿佛有点不敢相信,走上前亲眼确定了尸体就是男人。

  她看了看我,忽然一把扯下一直作为面具一般的黑巾,露出一副中年妇女的容颜。眉眼正常,面容清隽。我眼珠子差点掉下来砸到脚跟,不是没见过女人,而是因为我远远没想到身处怪病肆虐之地的她竟然是一副正常人模样。
  她的眉目里透露着深深的愁绪,张口说道:“一切真的仿佛噩梦一般。”
  声音婉转动听,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说话,本来我还以为她是个哑巴呢。
  忽然她发觉到了什么,四周一看,惊声道:“我的孩子呢?”
  说着急冲出去,我也跟在她后面。外面一片寂静,他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日期:2010-10-22 8:40:00

  我安慰她:“他还会自己出来的。”
  她叹了一口气,在一块石头上坐下,仰脸问我“你愿意听一个故事吗?”
  “嗯,好啊!”
  下面就是她讲叙的故事,为了保证故事的完整性,我把自己中间的答话全省略掉了。
  “我是十五年前迷路了,误走到了这里。那时我才二十出头,却开始了一场永远无法觉醒的噩梦。他(即指怪脸男人)刚开始对我很好,很热情,可是我一说走,他就发火。最后竟然直接把我软禁了,把我关在一件黑屋子里,不准出去。就这样过了半年,他强娶了我。那时我也被逼的差不多疯掉了,无心再进行反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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