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带我去私奔

作者: guoxuan1976


日期:2010-10-29 14:22:00

  《谁能带我去私奔?》
  在都市里奔跑
  一个人,没有方向
  扑面而来的欲望
  微笑着啮噬残存的那点信仰

  单薄的爱情
  已被诺言流放
  秘密在白天的眼睛里深深埋藏
  城市的尖叫,扰乱了心跳的声音
  午夜开放的花朵,我的梦
  亲爱的,让我们去私奔

  去一个水晶的世界
  那里没有国王大臣,到处都是幸福的人
  那里不相信王子和公主的缘分
  那里不管前世,只说今生……
  —————————————————————————————

  第一章
  弱肉强食,是丛林生存法则,也是人类的生存法则。在充满了冷漠和血腥的城市,一张无形巨大的蛛网从天而降,邪恶的灵魂四处攀爬,吐丝、缚束,然后把冰冷的毒汁注射进每个人的胸膛。
  (1)
  所有不可思议的事情,注定都要发生。
  很久以前我的一位朋友说,故事的开始往往毫无征兆,命运伸出手来,把种子埋下,幽秘地笑着。你能做的,就是等待开花结果。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可跟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直到这个被我叫做卡卡的女孩出现在我的身边。

  我叫杨风,混西安这一片。
  如果在西安的策划圈顺口问起来,一定会有人说,“噢,那家伙。”口气可能是熟稔的、亲近的,抑或是轻蔑的、不屑的。但毫无疑问,知道我的同行不在少数。当然,这要归功于我们公司还算有一点声名。
  风向策划公司,是我和方向东一起创办的。我们都是从外地考学来到了这座城市,毕业后碰巧在同一家药品销售公司打工,认识后成了朋友。方向东学的是广告专业,而我喜欢摆弄文字,加上我们都自认智商不低,于是奋不顾身地双双辞职,投入了所谓的策划行当。
  感谢命运待我们不薄,风向策划从最初的四五个人,两三条枪,一路坎坷走来,总算露出了一点欣欣向荣的苗头。几年后随着风向策划名声渐起,公司业务急剧增长,我们不得不通过各种渠道招兵买马。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了卡卡。
  当然,她的名字不叫卡卡,卡卡是后来我给她取的名字。我只隐约记得她是甘肃天水人,姓仇,这个姓比较少见,发音和西安人称呼男性生殖器完全一样。她从大学刚毕业不久,拿着一份厚厚的自荐书,怯生生地敲我办公室的门。

  应该说她还算漂亮,但脸上毫无血色,身材削弱。我担心风一吹,她就会跌倒在地。当时她想应聘一份高级文案的职位,我翻来覆去看了看她的应聘表格,发现她所学的专业和做文案驴头不对马嘴,很抱歉地摇摇头。
  她显然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一再强调她有文字功底,在校刊上发表过很多诗歌,然后视若珍宝地给我展示着她的作品剪报。几篇小女人呻吟着才能写出的长短句,映入我的眼帘,绿肥红瘦、莺歌燕舞。
  不过,我最终还是表示了拒绝。主观点讲,她弱不禁风的样子,只让我感到了病态没有感到美;而客观地讲,像她这种白纸一样的应届毕业生,在踏进这个充满了竞争完全靠经验吃饭的行业,很长时间内都只能充当菜鸟的角色,根本不能为公司带来任何效益。
  但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仅仅半年后,我们竟然会再次相见,而且从此纠缠不休。
  那段时间,我们认识了一位客户,是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药贩子,在圈内颇有名头,外号叫二大头。听说这厮身价过千万,还有让人望而却步的黑社会背景,道上排行老二,所以,多数人见面后,都会恭敬地叫他一声二哥。
  二大头带着内蒙人的豪爽和匪气,进了我们的公司后,三下五除二介绍完他需要策划的前列腺药品,然后直言不讳地说,想体验一把声色犬马的西安夜生活。

  他声音洪亮地宣称,自己有一个宏伟的目标,就是“日遍全中国!”
  在南大街的一个慢摇吧,灯光闪烁迷离,功率极高的音响像重锤一样,一下下敲击着我们的听觉神经。正中央玻璃搭成的舞台上,几个身材火爆妙曼的长发女子,忘情地扭动着腰肢,被闪烁的灯光映衬得妖媚至极。
  台下一群寻欢的男男女女疯狂大叫、扭动身体,借着酒精的麻醉,宣泄着过剩的青春和欲望,同时在幽幽暗暗中瞪大眼睛,搜寻着自己的猎物。烟味、汗水、酒精和一种暧昧激情的味道,慢慢升腾,弥散在每一个角落。所有不安分的人们,在夜里恣意挑逗着这座城市的神经。
  我看到其中有一个肥胖的男人,从背后抱着一个女人,半眯着眼睛,脑袋拨浪鼓一样左右摇摆,下身紧贴着女人的屁股蹭来蹭去,很陶醉很享受的样子。
  起初我并没有认出那个女人就是卡卡,只是觉得他们搭配在一起的样子比较滑稽,很容易让人想到美女与野兽,所以只是多看了几眼而已,并没有忘记今晚我们来这里的主要任务。

  我和公司几个人众星捧月一样,一直围着二大头喝酒嬉闹、大声划拳,听着他在震耳欲聋的音响中一口一个“爷”地炫耀着发家的辉煌历史。公司的客户经理徐丽丽像一个骚狐狸一样依偎在二大头身上,点烟、灌酒、阿谀奉承,乳房三分之二裸露在外,气势磅礴,无坚不摧。
  我心里暗暗发笑,如果不出意外,二大头已经在劫难逃,我们等待的,就是在他难忘今宵之后,明天把一份策划协议书放在他的面前。
  就在这个时候,卡卡出现了,浓妆艳抹、穿着暴露,在夜场昏暗变幻的灯光下,性感非常。她大概是要去洗手间,在经过我身旁的时候,我们对视了几秒钟,互相才有了一点印象。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愣了一下,笑着给她打了个招呼,可心里还是没法把现在和半年前的她合并归一。
  “你不要我,我还能去哪里?”她眉毛一挑,也笑了,露出了漂亮的牙齿。
  这句话的意思比较含混,不明就里的,还以为我始乱终弃,把一个清纯少女恣意蹂躏后一脚踹开,结果沦落到了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

  “美女,坐下来一起喝酒!”我身边的几个狐朋狗友见状,开始起哄。
  卡卡全然没有我第一次见到时的那种拘谨,紧挨着坐在我身边,从桌上烟盒中抽出一根555,放在嘴边点燃。不过她抽烟的样子很不老练,第一口就被呛着了,咔咔地咳个不停,眼泪都咳出来了。
  二大头来了兴趣,问我:“你朋友?”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点点头。
  二大头穷追不舍:“美女,叫什么?”

  卡卡还在那儿咔咔地猛咳,我开玩笑说:“就叫卡卡。”
  大家哄堂大笑,卡卡也笑了:“我做酒水推广,今天特价优惠,要不要来一打试试看?”
  我指着二大头说:“这是呼市来的二哥,他说了算。”
  二大头无比豪爽:“直接来两打吧,一打怎么够,别忘了爷是内蒙来的!”
  要了两打酒,卡卡不好意思走开了,一直陪着大家摇骰赌点,喝酒耍疯。我根本没法相信,半年前那个怯生生病叽叽的她转眼成了这个样子。这中间我还看见,刚才和她在一起的那个胖男人,几次三番朝这边看,脸吊得跟苦瓜一样。

  我问卡卡那人是谁,一个劲儿看你呢。
  卡卡摆摆手说:“喝酒,别管他!”
  于是大家继续喝酒,跟着音乐鼓点摇头晃脑,互相趴在耳边兴高采烈地说着笑话。中途二大头拉着我去了厕所,在厕所小便池前叉开双腿,满嘴酒气地冲我一笑。
  “兄弟,你那朋友不错,给说说,二哥今晚带走。”

日期:2010-11-01 08:55:39

  (2)
  我不是多善良,但我也不像有些人那么坏,特别是一些为富不仁的人。这么说并不是我有仇富心理,事实上,人越有钱似乎就越有为所欲为的资本,所以才愈发显得飞扬跋扈,二大头现在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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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他凑到我跟前,淫笑着问:“觉得怎么样?”
  我顺着他叼着香烟的嘴角,看见不远处徐丽丽高声浪笑着正给客户打电话,娇声嗲气,到了忘情处全身花枝乱颤,万种风骚抖落一地,绝对摄魂蚀骨,杀人于无形。
  “漂亮,相当漂亮。身材性感火爆,风情冠绝巾帼,鄙人有先奸再奸之欲望!”
  我言语夸张,毕恭毕敬地配合着方向东的骄傲情绪。
  “这就对了,每个客户,也都这么想。”方向东笑得更得意了。
  我半夸半损地说:“还是方总你牛逼,祭出女人法宝,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方向东摆摆手,故作谦虚地说:“还是那句话,一定要有差异化。差异就是卖点,差异才是制胜的关键!”
  好吧,我姑且同意他的观点,徐丽丽就是我们风向策划最大的差异点,是我们最具杀伤力的人肉炸弹。我不知道,其他同行有没有使用过这样的差异化武器,不过按照方向东的观点,一个公司要想生存发展,没有差异化,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日期:2010-11-03 08:46:44

  (4)
  现在,方向东和徐丽丽就坐在我的对面,恨不得用眼光将我击毙。
  方向东太阳穴青筋凸爆,咬牙切齿;徐丽丽眼神冷若冰霜,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讥讽和嘲弄,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香烟,娇艳的嘴巴正在吞云吐雾。
  这让我想起私下传言,徐丽丽身怀三大绝技:一对巨乳让男人眼球暴跌、床上功夫花样百出、口活更是出类拔萃!我相信这些都是真的,这也正是当初我和方向东力邀她加盟风向策划的根本原因,我们甚至每人拿出了15%的股份,作为邀请的最大诚意。
  我的两个合作伙伴,现在显然把我认作仇人。方向东依然在怒视,而徐丽丽已经不屑于正眼看我。他们对我的愤怒,完全因为我对公司的利益毫无作为。
  说得再清楚一点,就是他们以为卡卡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二大头,这其中多多少少有我中途拂袖离去的原因。
  “妈的,分明是个鸡还要装正经!”方向东说。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不咸不淡地回答。
  “还说没关系,没想到夜场小姐也唯你命是从了!了不起啊杨风,什么时候成了鸡头了?”方向东连挖苦带嘲讽。
  我摸了下鼻尖,不置可否地嗤笑了一声。
  我的笑声仿佛是往火上浇油,方向东顿时有点气急败坏,开始大声地数落我的不是。
  “二大头生气了,知道不知道?三十多万的单子眼看着就要泡汤啦!三十多万呢,杨风你懂不懂,绝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他越说越狂躁,双手拍着桌子,挺像条狗怒吠时的样子。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问。
  “你现在就打电话给那个女人,今天必须把事情搞定!”方向东给我下了道死命令。

  “只要花钱,女人遍地都是,二大头这个蠢货,干嘛要照一棵树上撞死?”我说。
  “别净说没用的,你就问她干不干,要多钱才干。”方向东敲着桌子督促我。
  “要多钱?每个人想法不一样,可能人家压根儿就不是卖的……”
  话说了一半,徐丽丽冷不丁白了我一眼,我赶紧收声,心中对自己暗骂不已。徐丽丽用她的方法,一直维护着风向策划蒸蒸日上的业务。谁都知道,这种方法和卖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但谁也不会把话说穿。而我口无遮拦这么一下,就像当众扒光了她的衣服,还外加了一记耳光,不让她心里滴血才怪!还好,徐丽丽没有发作,只是脸色陡然一沉,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定定地看墙上的标语。那是我们刚刚开过月度总结大会留下来的,写着“一切为了客户,为了客户一切”,红底儿白字,挂在墙上非常醒目。

  “你这话什么意思?”方向东阴着脸问。
  “没什么意思,我打个电话先问问人家什么意思。”
  我虚晃一枪,赶紧从会议室逃了出去,能感觉到身背后有两道眼光追着我的影子,炽热毒辣,犹如万道芒刺穿皮透骨,刺啦作响。
  我拨通卡卡的手机,自报了家门,突然又产生了心理障碍,拐弯抹角说了半天也没把话挑明。
  卡卡接过了话头说:“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让我陪人上床么?”
  她说得这么直接,反倒把我弄得一愣,暗骂自己之前杞人忧天、自作多情!
  “那多少钱?”既然已经抹开了脸皮,我说话就没有任何顾虑了。

  “随便吧。”卡卡顿了一下,好像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
  “随便是多少?是一百?一千?还是一万?”我打心眼里有点看不起这个女人了,说话也轻佻起来。
  “你看着办吧。”卡卡根本不以为意,说完后就挂了电话。一阵盲音在我耳边回荡,刺痛着耳膜。
  放下电话,我感到非常虚落,脑子里一片混乱,眼前交替闪现着我前后两次见到卡卡的情景,一会的她脸色煞白,削弱地像张白纸,风一吹就能飞走。一会儿又变得浓妆艳抹、轻浮放浪,从头到脚浸透了风尘气息。
  才半年时间,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假如当初我接收了她,她会不会像个小白领一样,朝九晚五、兢兢业业?那么,还会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呢?我想人的命运真是奇怪,本来谁跟谁都互不相干,可就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你的一个举动,就能改变另一个人的命运。

  我推开窗户,窗外的天空灰蒙蒙一片,一群信鸽带着哨音,在天空拼命地划着圆圈飞翔。可能飞翔,就是它们的梦想,哪怕空气已经被污染的如此肮脏。其实我们何尝不是这样呢,每个人的心中,都暗揣着着一个又一个的梦想,金钱、情感、肉体、欺凌的快乐,还有嗜血的欲望……一旦钻进这个冷漠而残酷的城市魔方,都会费尽心机,跌趴滚打。套用一句现成的话说,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青泥,只有处在食物链的最顶端,才会最安全,而占据那个位置的,都是肉食动物!

  第二天一早,二大头来到我们公司。这厮意气风发、满脸含笑,一颗硕大滚圆的猪头通红发亮,一进门声若洪钟地喊:“杨兄弟呢?杨兄弟,没生二哥气吧?都是爷们吧,哈哈!咱们这就把合同签了,二哥认准你们这班兄弟啦,你们干活我放心!”
  他说着话快步走到我身边,亲密无间地揽着我的肩膀,使劲地摇了摇,好像真的跟我在交流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方向东和徐丽丽听见了二大头的声音,相继迎出来打招呼。方向东满面笑容,徐丽丽则满目含情、风韵款款。
  我们在会议室坐定后,方向东有意卖了个关子:“二哥你考虑好了?”
  二大头朗声回答:“有甚考虑的,我还能信不过你们!”

  方向东不失时机地拿出协议书,递了过去:“二哥你看看。”
  “看个球,别婆婆妈妈了,我这就签。”
  二大头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抓起桌上的笔,在协议书上开始签名。
  签完名后,二大头歪着脑袋端详了一下自己歪歪扭扭的笔迹,开心地笑了:“二哥没上过学,就会写自己名字,比不上你们都是大学生啊!”
  徐丽丽谄媚地说:“二哥你损我们呢,上没上过学有什么关系,我们这些大学生还不照样给你打工卖命!”
  这个马屁让二大头舒服无比,抖着一身肥肉哈哈大笑。方向东跟着一起大笑,流露着捕获猎物后的喜悦。我嘴角咧了咧,很想附和他们一起笑笑,可是干巴巴的,很勉强。

  谈完正事,二大头喝了一口茶水,把身子往后仰了仰,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咂吧着肥厚的嘴唇回味了半天。
  “二哥你想什么呢?”方向东很巴结地给二大头续满茶水。
  “兄弟啊,西安姑娘……啧啧,一个字,水!”他竖了竖大拇指。
  “水?什么意思?”方向东色迷迷地笑了,却佯装不解其意的样子。
  “操,少在你二哥跟前装傻卖憨!”二大头哈哈大笑,然后暧昧地看着徐丽丽,意味深长地说,“妹子,你告诉他,什么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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