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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系,关系 一个八零后科长的官场江湖
作者:
委婉地拒绝
日期:2010-9-12 13:06:00
八零后农村大学生为了自己的工作能和“官”沾上边,当了一个大学生村官,在鸟不拉屎的小山村一呆就是三年。正当他激情消怠,感觉人生无望时,突然得到贵人相助,进了市建设局。在错综复杂的官系网中,他是如何在夹缝中生存,最后果断选择阵营,依靠自己的实力和背后的关系平步青云。他是如何利用关系打开一个个困局,是如何在钱权交易中抉择,在亲情爱情良知被仕途前景绑架时,他是如何面对的,在内心最后一份理想主义和天真被打碎之后,他又是用一种什么方式来寻求人生的意义?他是怎么一步步脱变成一个自己曾经深恶痛绝的人?
这是一篇深度解析贪官堕落心路历程的小说,通过对一个单纯的农村大学生在现实残忍的官场中百炼成精,左右逢源,变成一个冷酷的,毫无人生理想的行尸走肉,最后成了为人唾弃的囚徒,对现代物质社会中某些官员经不起财色的诱惑,丧失为官的良知,起了警示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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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后农村大学生为了自己的工作能和“官”沾上边,当了一个大学生村官,在鸟不拉屎的小山村一呆就是三年。正当他激情消怠,感觉人生无望时,突然得到贵人相助,进了市建设局。在错综复杂的官系网中,他是如何在夹缝中生存,最后果断选择阵营,依靠自己的实力和背后的关系平步青云。他是如何利用关系打开一个个困局,是如何在钱权交易中抉择,在亲情爱情良知被仕途前景绑架时,他是如何面对的,在内心最后一份理想主义和天真被打碎之后,他又是用一种什么方式来寻求人生的意义?他是怎么一步步脱变成一个自己曾经深恶痛绝的人?
这是一篇深度解析贪官堕落心路历程的小说,通过对一个单纯的农村大学生在现实残忍的官场中百炼成精,左右逢源,变成一个冷酷的,毫无人生理想的行尸走肉,最后成了为人唾弃的囚徒,对现代物质社会中某些官员经不起财色的诱惑,丧失为官的良知,起了警示作用。
《官系,关系》,但愿我们这个社会,没有官系,做事凭本事,也不要凭关系。
日期:2010-09-12 19:21:27
老天爷在九月份了还忘不了拿人们开涮,秋老虎猛地发了一回威,骄阳似火,晒得路边的法国梧桐叶子发蔫,马路上热浪滚滚。
淅河自古以来靠淅河赐福,旱涝保收,从不看老天爷的脸色吃饭,所以淅河人对天也粗暴很多。这当头烈日,晒得人浑身哧溜哧溜冒汗,出门的人免不了抬头骂天:狗日的,闯鬼了,九月天还这么热。
热归热,淅河人永远是那么悠闲惬意,天热正好关起门来打麻将,或者把冷气开到最低,兄弟哥们围着吃火锅,喝冰冻啤酒,敞开肚皮吃得大汗淋漓。
建委会议室门外的椅子上,工工整整地坐着四个年轻人。他们衣着整洁,脸上按耐不住激动和紧张,不停地用手上的本子扇着风,实在热得忍不住,便把胸前的衬衣扣子解开两颗透透气。
三个人交头接耳,说个不停,相互交流着自己以往面试的经历。三个人中有一个考了四年的公务员,有五次在面试中被刷下来。百胜难虑敌,三折乃良医,其余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参加事业单位招考面试,虽然之前已经做足了准备,但是临阵再听一听前辈的失败经验,更加有利。
在三人聊得汗流浃背时,他们旁边一人,正襟危坐,闭目养神,双手展开平放在大腿上,一动不动。这叫心静自然凉。
这个人面色白皙,表情淡定,身材结实,穿着一件旧沓沓的白衬衣,有些泛黄,下身一条深褐色西裤,一双后跟磨缺了了一半的黑色皮鞋。
他有一个文绉绉的名字:魏儒飞。
他听到另外三个人的讨论声,心想这次建委办公室只招一个人,也就是说我们中间只能有一个人能留下,不能让对手过早知道自己的虚实。
这时楼道口刮来一阵清风,那风吹在他脸上,他嘴角微微一笑,随即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会议室的座钟轻轻响着,时间到了下午两点半,已经超过预定面试开始时间半个小时了,三个人等得有些不耐烦,开始站起来焦躁地在楼道里走动。
一个红光满面的中年人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满口酒气地问:“你们是来面试的吗?来,把面试通知书给我看看,跟我去抽签。”
中年人从腰上取下一大串钥匙,试了四五把才把会议室门打开。
四个人一人抽了一签,最后还剩了一支。中年男人拿在手里看了半天:“咦?怎么多了一支?”
“估计是还有个人没来?”
“哦,对了,还有个人没来。就凭这种态度,他就不适合在单位工作,拖拖沓沓的,超过规定时间这么久了还没到。”
听那个中年人说,面试考官记错了日期,今天出去钓鱼了,刚打过电话,正在赶回来。
四个人吹着空调,喝着水,又等了半个小时,中年人听到楼下有车子进院子的声音,从窗户望下去:“他们到了,你们出去准备一下。”
日期:2010-09-13 08:54:21
建委大院里停着一辆黑色的本田商务车,从车上下来了四个人,三个中年人和一个穿着嘻哈风格衣服的年轻人。四个人有说有笑,从电梯里出来。
领头那个秃顶的中年人一看参加面试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回头对那年轻人笑着说:“你今天也要来面试,你怎么都忘了?还跑去钓鱼!”
“杨叔,我们就是走个形式嘛,你从小看着我长大,知根知底的,还面试个啥?”
“公归公,私归私,即便是过场你也得走走,别明目张胆,注意影响,你看看别人在那边等了很久了。”
三位考官走过楼道,坐在椅子上的四人齐刷刷站起来,面带微笑行着注目礼,目光随着三位考官的移动而移动。
跟着他们身后的那个年轻人站在四人面前,看着他们神经过敏的样子,笑着问:“你们来面试的吗?”
“嗯。”
四个人同时看着他脖子上的金项链,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香水味。
他不屑地看着他们手上拿的资料袋说道:“来得这么准时,结果你们还不只能是陪练?”
“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们白辛苦一场,建委这种部门,大家削尖了脑袋拼命想挤进去,恨不得把八代祖宗的关系都找出来活动活动。”
“我相信最终还是得凭实力才能进去。”
“呵呵,是啊,靠实力,我也不否认这一点。但是你们知道吗?关系,后台,它本来也算得上是一种实力。”
四人哑口无言。
“你们想想,为什么这次建委招办公室科员只招一个,而且还限制专业,限制工作年限?这分明就是为我量身订做的职位。”
他说完,潇洒地推门进了会议室。
四人面面相觑,想起刚才他和三个面试官一起从车里走出来的场景,更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额上直冒虚汗。
“草,这他妈算什么?拿我们当猴耍?”
“认了吧,你以为金饭碗真那么好端?既然来了,好呆去碰碰运气,不去试,永远也不会有机会。”
魏儒飞是第五个进去面试的。前面一个人进去面试完后从另一个门出去等着,后面的接着进去。
等了莫约一个小时,轮到魏儒飞了。
会议室门口有人开门叫他的名字,他应了一声,最后一次掏出一张湿巾,仔细把脸上的汗擦干,揉了揉紧绷的面部肌肉,尝试着做微笑的动作,力图进场后给面试官留下最好的印象。
日期:2010-09-13 16:35:53
门口那人有些不耐烦,十秒钟内两次催促:“快点,快点。”
魏儒飞把资料夹夹在腋下,匆匆埋头往会议室里钻,皮鞋绊在地毯边上,突然往前一个趔趄,差点扑在地上。
当他狼狈地站直了腰,见三个考官齐齐地看着自己,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心想这下完了,第一印象搞砸了,再想弥补难度就打大。
坐正之后,他平视着三位考官,脸上露出机械性地微笑。
三位考官齐皱眉头,感觉他笑得实在勉强,嘴里像含着黄连一样。
按照面试流程,考官让他抽试题,然后告诉他有五分钟时间现场构思,五分钟后针对材料商的问题做论述回答。
试题内容是关于新农村建设和城乡差距的,魏儒飞有三年农村基层工作经验,援引政策条文并结合农村实际,论述回答得有条有理。
考官似乎对他的回答不尽如意,在自由式问答中故意刁难:“以你的看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有什么区别?”
魏儒飞回答道:“区别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中,城里像资本主义,农村像社会主义。”
“这位考生,我提醒一点,资本主义制度是一种落后的社会制度。”
“资本主义作为资本社会积累的一种方式,是从封建社会过渡到社会主义的必经阶段,盲目地想跨越它都是不符合社会发展规律的。”
这是魏儒飞才进入状态,回答得很干脆。
考官仍不依不饶:“你大学里上的什么专业?”
“市场营销。”
“谈过恋爱吗?”
“没有。”
考官微微一笑:“你作为一个市场营销的学生,四年居然都没有学会本专业的基本技能,把你自己推销出来,你不觉得是一种失败吗?”
“感情不是简单的买卖关系,更不是需要通过虚夸来来博得对方的好感。”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做市场营销的就是通过虚夸来诱导顾客接受你的产品或服务吗?”
“这。”
魏儒飞头脑发昏,不知道如何回答。
考官们见他垂下头,舒了口气:“好吧,面试结束,请你出去等成绩。”
魏儒飞懊恼不已,心想这下彻底没戏了,起身正要离开。
只见会议室的前门开了,一个戴银边眼镜的年轻人朝考官走过去,在中间那个主考官的耳边悄悄地说着什么。他们一边说,一边抬头看了看魏儒飞,神情怪异。
魏儒飞吓得一身冷汗,心想莫非是要暗定他出局。
主考官脸色一沉,有些为难的样子。
年轻人手里递过一张纸条给主考官。主考官展开看了后,皱着眉头点头轻声道:“好吧,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日期:2010-09-14 10:11:25
在休息室里等成绩时,五个人毫不拘束地聊开了。
三个人都抱怨着考官问的问题变态,一脸沮丧,只有那个金项链男眉开眼笑,把嚼完的口香糖啪地吐在墙上:“现在做啥都要像妓女睡觉----上面要有人,等着吧,待会看了分数,晚饭我请,也不枉你们辛苦跑一趟。”
魏儒飞看着他浑身躁动不停的样子,憋屈极了,欲哭无泪。
他从小想重振祖上的事业,做生意发大财,捐钱把大佛寺重新修起来。
解放前他祖上是当地的盐商,拥有良田千亩,家财万贯,凭一家之力捐了五万两银子修了大佛寺。一时魏家名声远播,十分风光。
解放后,斗地主,打土豪,他家被革了命,一下子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文革的时候他爷爷两个兄弟饿死了,到他爸这辈仍是穷得抬不起头。
他妈算是看透了荣辱兴衰,坚决不让他做生意,说你再有钱,说不准一夜之间全没了,那时你就得喝西北风,全不如当官来得稳当,旱涝保收,衣食无忧。
他八岁那年,他弟弟才两岁。本来一年到头就他爸一个人给人家打石头挣钱,老老小小一大窝子,开销很大,过年钱,来年小孩的学费,肥料种子钱等一算下来,竟连给孩子逢件新衣服的钱都没有。
腊月十五,他妈准备把他爸那件旧毛衣拆了,用拆下的旧毛线给他重新织一件过年的衣服。他见邻居二狗他妈给他扯了几尺蓝布,在裁缝那里做一套小西装,哭闹着死活也要喊他妈给他缝一套。
他妈抽出织毛衣的钎子就打了他一顿,自己也心酸得包着眼泪哭。
“怎么这么没出息,比啥不行,偏和那些好吃懒做的人比吃比穿,好好读书,以后啥都有。”
这时前边院子里一阵喧闹声,同院子的二嫂子哭着去找魏老师借钱。
魏老师是村里的小学老师,是院子里唯一一个吃公粮拿工资的人,院子里的人时常手头周转不过,第一个就想到的是找魏老师借来垫着,等下个月肥猪出栏了,或者卖了玉米再还他。
魏老师先把钱借给她,再问她借钱干嘛。她哭着骂着:“还不是镇上那个挨千刀的计划生育站的王胖子,怕是没过年钱了,又想着来收我家二妹的超生罚款,还带了两个治安室的人跟着,不给就要牵猪赶羊。”
“二嫂子,那些人在哪里,我去看看。”
他听到有热闹看,马上拭干了眼泪鼻涕。
“看你妈个球,收完了我家的,你家还逃得掉吗?”
日期:2010-09-15 09:54:33
他妈一听吓坏了,可不是吗?她家二妹和自己家二娃是同一年生的,同一年罚的款。她赶紧把毛线抱回屋去,找到他弟弟,锁上门,抱着他弟弟往村子外面躲去。
一会儿,王胖子带着两个治安室的人气势汹汹地来到他家门前,见他家门关得严严实实的,问这家人去哪里了。
乡亲们都说不知道。
可是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这个娃儿是他家老大。”
王胖子鼓着眼要他去叫他妈回来。
他不肯。
王胖子指着身后两个人对他说:“你看到没,他们是公安局的,不听话就把你抓回去,赶快去喊你妈回来。”
“不去,你想罚我们的款。”
“求日的,你还啥都晓得啊?给你说,不喊你妈回来,老子就要牵你家的猪走。”
“就不。”
魏儒飞临危不惧,看到王胖子圆滚滚的肚皮,想起了小兵张嘎里的那个日本翻译官。
王胖子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指挥身后两个人去拆魏儒飞家的门。
魏儒飞见他们想去拆自己家的门,上前阻拦,死死地拽着其中一个人的手腕不放。
那个人顺手一甩,想把他甩开,没想到他死也不肯松手,反而抱着手背就是一口。
那个人大叫了一声,另一只手过来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打掉了他两颗牙齿。
在惊天动地地哭吼声中,治安室的人拆了他家的门,把圈里的两只肥猪赶到院子里,猪冲出人群,一阵狂奔,跑到外面的庄稼地里去了。
人群又跟着涌向庄稼地。
他妈听到他的哭声,心痛不过,抱着他弟弟又回来了。
她回来看到家里的门被拆了,大儿子满口是血,肥猪也被赶走了,呼天抢地地哭骂着王胖子的十八代祖宗。
王胖子被骂疼了,抬手一推把他妈推坐到地上。
他妈抱着他和他弟弟,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哭。
王胖子不管这些,说哭死都没用,不给钱就要牵猪赶羊。
正在这时,他爸回来了,一听说娘儿三个被欺负,拿了把手锤就跑了过来。
见到苦作一团不成人样的妻儿三个和在一边腆着肚皮作威作福的王胖子,他爸怒气冲天,抡着手锤就要来锤王胖子。
王胖子一看吓得半死,连忙往后退,不料脚下一滑,一头栽到河沟里去了。
日期:2010-09-16 18:51:06
这一摔,王胖子住了半个月的院。公安局来把魏儒飞他爸抓回去,以妨碍公务和故意伤害罪关了半年。
经过这事,他妈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想起那件事,她就咬牙切齿地对两兄弟说,你们长大了一定要当官,你们看到没,即便是他妈芝麻那么大的一个官,也可以在老百姓面前像皇帝老爷一样。
所以魏儒飞大学毕业后就当了村官,而且一当就是三年。
想当初,他们学校去全省各地当村官的,多达二三十人,临走时校长还亲自送行,勉励大家发扬艰苦朴素的精神,扎根农村,为新农村建设做贡献。
魏儒飞坐着火车充满无限期待地以走马上任的心情到了淅河市,再坐着中巴车迷茫地以上沙场生死未卜的心情到了淅河镇,再坐着村支书亲自开的手扶拖拉机面无表情地到沿着一条土公路颠簸了半个多小时,由于山洪冲毁了土路,他们只好下车背着行李再走半个小时,最后到了淅河源村的村委会办公室。
他满头大汗地坐在由旧学校校舍改成的村委会办公室里,看着墙上新刷的白灰,和屋檐下燕子的旧巢,脑中一片空白。
不多时,门外的小操场上站满了人,人们咧嘴笑着,踮着脚往办公室里看,说想看看村子里来的第一个大学生村官长什么样子。那表情,特像在看耍猴戏。
正当五个人叽喳议论不停时,会议室门开了,中年男人拿着一张纸念着面试第一名的名字:“第一名,90分,魏儒飞。”
所有人都以为听错了。
中年人又念了一遍:“魏儒飞。”
“怎么会这样?”
金项链男脸一下黑了,推门要进去:“我找杨叔问一下,怎么会这样。”
中年男人拦住了他:“杨局长已经走了。”
魏儒飞半天没回过神来,他疑惑不已,心想自己莫非是天上什么星宿下凡,暗地里有神人相助。
从市里回镇上的班车六点收班,魏儒飞面试结束后,去市一中给村支书的儿子带了两百块的生活费,回头又去农资市场打听了一下下一季种子化肥的价格,搭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到车站时,最后一班回淅河镇的车已经出发了。
他站在路边上等了大半个小时,好不容易等到一辆拉砖的拖拉机碰巧要回淅河,给司机说了半天好话才肯让他搭便车。
回到淅河镇自己那间背靠着淅河的昏暗小屋,已是晚上十一点了。
打开窗户,月光下的淅河婉如一条玉带,缓缓流淌着,清风微徐,令他心情大好。再过几天,他就是真正吃皇粮的国家工作人员了,虽然这不是自己的理想,但是这个消息足以让他妈感到宽慰了。
简单地洗漱过后,上床去把蚊帐里的蚊子捉干净,从枕头底下拿出那本翻了足足三年的《冰鉴》,看着看着便想起自己就快成为名副其实吃皇粮的人这件事,越想越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第二天一早,他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妈。
他妈高兴异常,整个上午见人就不厌其烦地给村里的人讲,村里人听得嘴里说话都是酸溜溜的:“那你就要享福啦,过两天你大小子就会把你接到城里去享福。”
村支书听到他妈龙飞凤舞地说着这个好消息,不以为然:“听他吹吧,大学毕业时就说他当了什么官,结果是个什么官呢?”
原来三年前魏儒飞当了村官,因为带了个官字,他妈高兴得手舞足蹈的。村支书一听也高兴,忙托人到魏儒飞家说媒,要把自己的二女儿嫁给他。他二女儿当时还在南方打工,被他紧急叫回来要和魏儒飞谈婚论嫁。结果,乡上也给他配了一个大学生村官,他这才知道魏儒飞这个官到底是什么货色,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妈一看他不信,就把魏儒飞这次考入的单位名字也告诉了他。
他仍然半信半疑。
日期:2010-09-18 16:37:30
两天后,他收到了一份淅河市组织部的政审函,认真读了两遍后,终于相信魏家的大小子这回真是吃上皇粮了。
他赶紧给他二女儿打电话,叫她赶紧回来。他二女儿不肯。
“这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幸福,魏儒飞这回是真的要当官了,你们从小不是青梅竹马吗?你以前不是说非他不嫁吗?”
他二丫头和魏儒飞是小学同学,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一直很好,初中毕业那年,魏儒飞要去上高中,二丫头要去上职高,两个人要分开时,甚至有山盟海誓。
村支书是个势利的人,他把大女儿嫁给了乡长的儿子,乡长的儿子现在当了副乡长,他现在走到哪里人家都不叫他书记,都叫他乡长的老丈人。二丫头长得漂亮,在全乡都是数一数二的,所以他得让她攀得更高点。他希望以后能当上县长局长的老丈人。
二丫头说他已经在外面有男朋友了。
“哪里的?家里条件好不好?”
“河南的,农村的,我只看人,不看家里条件。”
他劈头盖脸地把二丫头骂了一通,气得她狠狠挂掉了电话。
第一天去建设局报到,为了不失公务员的档次,魏儒飞特意把他那个用了六七年的帆布行李包换成了一只一百块的行李箱。
建设局大门十分气派,左右各一尊雌雄的大石狮,十分威严。大门高约五米,宽十余米,门虽大,进去却很不容易。
门卫查验了证件让他从侧门进去。
迎头是一栋二十层高的大楼,全玻璃幕墙,看起来庄严而炫目。据说这是这个贫困县里第三高的大楼,第一高是二十二层的市政府大楼,第二高是二十一层的国税局大楼。
魏儒飞拖着行李在停满小车的院子里四处张望,不知道该从哪个门进去。正在这时,从一根大柱子后面窜出一条棕黄色的大狗,呲牙咧嘴狂叫着向他扑来。他大叫一声,扔了箱子回头就跑。由于这狗来势汹汹,他吓得两腿无力,一下子软在地上。幸好那狗的脖子上拴着一条粗铁链子,眼看那狗就要啃到他的屁股了,被铁链子一勒,前爪在半空中刨着,汪汪乱叫。
卫门闻讯跑了过来,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忘了告诉你,这狗是局长养的。”
“把狗养在单位院子里干吗?见人就咬,这还了得?”
“这狗日的长眼睛的,坐车进来的人它不咬,专咬走路进来的。”
魏儒飞悻悻地起身去捡起箱子,恨了那狗一眼,心里真想狠狠揍它一顿,可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啊,它可是局长的狗。
他暗下决心,有朝一日,他要把这狗日的烤了吃。
日期:2010-09-21 08:12:25
进了大厅,大厅里那个扫地阿姨见他一身土不拉几的打扮,直勾勾地上下打量着他,以为他是走错地方了。
“请问阿姨,组织部杨部长办公室在几楼?”
“你干什么?”
“我是新来报到的!”
魏儒飞见她不信,掏出报到通知书给她看。她似乎不识字,但是看到了末尾那个圆圆的公章,态度一下子和蔼了许多,笑着道:“组织部啊?十七楼。”
“谢谢。”
他拖着箱子在电梯口按了一下上键。他从墙面的瓷砖上看到那个阿姨仍然从身后盯着他看,就像在看一只怪物。他转身过去:“阿姨?有事吗?”
“哦,没事,你待会进门之前要把鞋子上的泥巴擦干净。”
第一次乘电梯到十七层楼,魏儒飞感觉到有点头昏,只听电梯呼呼往上,他突然觉得这是好兆头,想起了一个成语:平步青云。
楼道里铺着猩红地毯,墙上挂着世界各地著名建筑的大幅照片和简介,一个贫困县的建设局,居然也有全球性眼光,可谓前途无量啊。
他走到组织人事处的办公室门前。房门虚掩着,他侧耳去听,里面非常安静。
笃笃笃。
他抬手轻轻敲着房门,里面有个声音隐约传来:“进来。”
可是那声音太小,他没听见,所以继续敲。
“谁啊?谁啊?”里面那人不耐烦地吼了两声,他这才听清了,轻轻地推开门,正和一个戴眼镜中年人差点撞在一起。
那人打量了他一番,抬眼没好气道:“找错了,办公室在二楼。”
“我是新来报到的,我叫魏儒飞!”
“你就是魏儒飞?”
那人将信将疑,最后查验了他的证件,态度立马180度大转弯:“你就是办公室新来的小魏啊?听说你今天来报到,没想到你来这么早,来来,快进来,坐着先喝口水。”
魏儒飞顾不上喝水,也不肯在沙发上坐:“处长,能不能先帮我办了手续,安排好住宿,我想上午就开始上班。”
“哎,我不是处长,我姓谢,你以后就叫我老谢好了。急什么呢,办公室王主任都给我打过电话了,现在那边还没给你安排好座位,等他下周一从海南回来你再过去。”
“那我这几天需要做什么吗?”
“做什么?”
老谢一脸茫然,看着自己电脑屏幕上暂停的泡泡龙游戏的画面,他不能告诉这个新来的年轻人在建设局坐班基本上打打游戏上上网看看电影。为了应付他的积极性,老谢从文件柜里抱了一大叠文件扔到他面前:“你可以在会议室里好好看一下这些文件,或者到街上去走走,既然是建设局,外面那些高楼大厦都是我们的工作成果。”
老谢的办事效率实在让人受不了,在电脑上输魏儒飞的名字,竟然趴在键盘上翘着中指找着键位。他对魏儒飞的来头很感兴趣:“小魏啊,你也是哪位亲戚在当领导呢?”
魏儒飞不太懂他这话的意思:“没有啊。”
老谢很诧异:“没有?那你怎么能被分到办公室去?”
“我考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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