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读
|
杂谈
|
舞文
|
鬼话
|
情感
|
同行
|
奇幻
|
商道
|
军事
|
历史
|
全集
|
全部
|
排行榜
|
精品推荐
鸡头——每个小姐背后都有,或曾有个这样的男人
作者:
老实的棒槌
日期:2010-11-9 18:05:00
上世纪八十年代,小姐这个职业开始出现在人们视线中。
上世纪九十年代,鸡头这个职业在灰暗的社会背面衍生。
主人公乳猪从缀学少年,到成为一个鸡头,在海南,广东,北京,上海的经历为本文主线,从大时代开发海南,广东到开发上海浦东等大背景下,描写这个畸形行业的生长,壮大到变成有组织,产生管理等学问的庞大故事。最后到主角乳猪离开这个行业,完全脱离那种灰暗的生活为止的整个故事。
故事非常真实。原型为数十个真实的鸡头的亲身经历,当然,文学加工也比较多,虽然不是作者亲身经历,但对于这个社会阶层的描述应该有了一定深度。
并且,这是个完整的故事,不会太监,不会烂尾。时间跨度十五六年罢了。
引子
我是92年退学的。当时16岁,高一读了一半。原因很简单:父母离异,自己叛逆。到社会上家里没人管,所以我现在回想,可能我天生就是个坏胚,只是出生在市委大院罢了,然后发育完整了,能独立思维与行动了,便按宿命般一步步走上鸡头这条畸形的道路,一走,那阴暗,就陪伴了我十五年。回忆起这些时光,感怀最多的,就是对那些女人的亏欠。
我不想渲染太多我学坏的过程,喜欢看那种过程的随便找某些大文豪的黑道小说看看,情节可能和我那些经历有不同,但主干我相信都是一样。我当时跟的大混混叫母鸡哥,有点小钱,天天到处吃喝玩乐,处理纠纷。带着他的四个徒弟:二十七八岁的大海和益哥,二十岁的小李广,还有当时17岁的乳猪。
而我,就是母鸡哥手下的混混之一——乳猪,美其名曰徒弟。如果我要恬不知耻的说明自己的少年得志与叱咤风云——就像人家黑道小说里瞎吹的那种鼻子插大蒜,冒充大象的话,我可以骄傲的说,我是母鸡哥的关门弟子,因为我跟上他混的时候我才17,而我的一干师兄,随便一个都在小城混混里有点小小的名气。师父看港片也看得不少,对于这么群社会青年的管理上吸收了海外的先进经验。每天中午集中吃饭,下午爱那里胡混的自己去胡混,没地野的就跟母鸡哥找个包房唱卡拉,吼OK。还打打关牌和升级(那年代还没流行起斗地主)。晚上又统一吃饭。反正小城消费也不贵,母鸡哥一张脸就是几个常去的卡拉OK,饭店的VIP会员卡。那年,小城的步行街开业,街口打出了“北京王府井;上海南京路;X城古道街”的雷人标语,母鸡哥一个开心,领着我们过去,进他一个朋友的服装店,买了五套一模一样的深色西装,全部换上做制服。以前在港片里看一群人穿得比较整齐的黑西装觉得挺霸道的,真落实到我们师兄弟四个和母鸡哥五个人一穿上,感觉也没那么酷。当天跑出去吃饭,被母鸡哥一个兄弟瞅见,说我们是组织的小虎队,是不是准备排练个舞蹈迎国庆。
我十八岁恋爱了,对象是个和我一样的缀学思想落后的女孩,小名叫虾子,具体这个小名是叫瞎子还是虾子,我不是很清楚,估计问她自己也不知道。小名的由来有两点:一,她姓夏;二,她眼睛喜欢咪啊咪的。如果是第二个由来的话,那就应该叫瞎子了。不计较这个,反正我恋爱了。虾子就没事跟着我屁股后头了,师父组织吃饭,她也跟着吃饭,我们出去办事,虾子也自己安排自己去了。反正完全当做我们团伙家属看待的。那天师父开心,组织拍个全家福,师兄弟结婚了的都带老婆,师父师娘坐第一排,我领着虾子也有模有样的站后面,咧着嘴笑。那年代照相还不懂食指和中指叉开做可爱“耶”状,一干人就都把手伸到别人后脑勺,给人家竖两个牛角起来。“咔嚓”一个快门一按,为日后公安机关捣毁该流氓团伙提供了有利的参考资料。
我不知道虾子是不是爱我,因为我多年来都没去计较一些事情的真相,只在乎过程。并且当时,我觉得我很爱虾子的,为了她,我可以杀人放火,流血牺牲之类的悲壮情怀。当然,在那日子之前我本来以为我会一生一世的暗恋我的初中同学短发妹的,后来和虾子互相摸了摸对方后,我才知道我之前的暗恋是小孩子的玩意,虾子才是我真实的最爱。并且我很高尚的认为,我和虾子身体深入的第一次要留到我们结婚那天,所以我一直很珍惜的留着。男孩没变成男人的话对于坐怀不乱一般还是能够自持的。到一年后我从看守所出来时听她说她被刘伟上了后,那一会我感觉我吃了泡大便,而且本来是干的大便,我还把它剥开,好好的吃了口里面软的。
虾子也和我一样有个比较荒唐的家庭,和奶奶住,有时候又回家住,可是她自己家没一个人,她说她这个家是爸爸的房子,奶奶家是妈妈的房子。奇怪的是奶奶家居然在聋哑工厂家属楼,于是我怀疑过是不是因为她妈妈是聋哑人,这个我没问过虾子。因为我爱她啊,所以就算她妈妈是超级赛亚人,她爸爸是变形金刚我都不会去计较。那时候单纯很多,现在这人找对象,都会旁敲侧听的了解对方家里几口人,父母有没有退休工资之类的。那年代很多东西就一个爱字可以覆盖一切。
接触大烟——也就白粉的第一次是和母鸡哥在一起。那天他鬼鬼祟祟的骑着摩托车载着我去他一个朋友家。他朋友据说是深圳刚回来。他们聊了一会,朋友就递了个小纸包给母鸡哥,说来一口吧。母鸡哥接着,说我从深圳回来两年了都没碰这个了。
朋友说:又不会死,我这货不错哦。
母鸡哥就咧嘴笑,点起了香烟上的锡皮纸。见我在旁边懂事的一声不吭,母鸡哥对我说:这个就是白粉,不要学的,看看就是了。我嗯了一声。
只见母鸡哥熟练的把锡皮纸点燃,烧掉了上面的纸,只剩下锡皮,然后用烟盒一折二折的,折成一个香烟粗细,大小的吸管。小心翼翼的开始了吸那点粉。我在旁边看着,没有感觉到什么很惊讶很意外之类的。相反的,我那一会感觉自己很世故很寻常的心态一样,心里的想法是:老坏蛋就是老坏蛋,什么坏你就来什么。而且我还为自己能在如此人身边依然抱着我高尚的情操没有把虾子办了这事在表扬自己:那真不是一般的出淤泥而不染。
母鸡哥云啊雾的很开心了。便往床上一躺,和他朋友两个打着呼噜睡了过去。我坐那抽着我的纸烟,吸收着尼古丁和焦油。小小的一个房间里,我第一次感觉我没有辜负我爸妈的教诲,到底是市政府大院长大的孩子。这种感觉,在之后的十几年里还有过好几次,最多的一次是整个房间里六男二女,全部碰头去了,舒服的发出轻微的鼾声,我一个人站窗边抽我的尼古丁加焦油纸烟。
一个多小时后,母鸡哥起来了,要我开着摩托车我们回我们的“总部”。半路上母鸡哥说停下停下。我刹车,母鸡哥蹲在路边,哇哇的吐了一地,边吐边骂娘,说到底好久没碰过了。然后吐得一张老脸发黄,接过我递上的矿泉水,漱口后,对我说了句我终身难忘的教诲。
“看到没,乳猪。这就是吸毒的下场。”
1994年农历大年二十九的晚上,母鸡哥组织吃团年饭。一干家属齐聚一堂。轰轰烈烈的吃饭喝酒,晚上卡拉OK。母鸡哥宣布放假。在宾馆包了四个房间,大家自己去报母鸡哥名头随便住,包括可以去组织家人看春节联欢晚会,组织非家人去聊儿女情长,兄弟情深之类的。到12点散了,本来要送虾子回家,虾子左右舍不得,就留在宾馆里,两个搂着过夜。只是摸摸,我又犯浑,要脱她裤子。虾子说冷静,不是说好我们要高尚点吗?我就真高尚起来,很做作的搂好虾子睡觉觉。一夜两个幼稚的脑袋说了一些幼稚的话,没有什么记忆。到第二天大早,就下大雪了。虾子说都大年三十了,今早要早点回去,便送她去坐公车。
印象中下得最大的雪就是那场雪了。我们站马路边等公车,我穿个白西装,喇叭牛仔裤,顶着一头郭富城的秀发。虾子把头伸在我衣服里,说好冷啊。我像个大公鸡一样搂着她,挺胸的在那风口浪尖任风吹雪打。虾子说真不想回了,我们站着等一辈子公车吧。我说好啊,我这样搂你一辈子。正都为这些幼稚的话互相感动中,公车就来了。虾子依依不舍的上车,我站那站了一会看公车走远,觉得这个过程很轰烈,头顶有热气在冒一般,脱了外套,就穿个衬衣里面光着,在大雪中大踏步前进。只是,大雪中的我,没有意识到的是,那天的分离,再见面是一年以后。虾子舍不得走,结果是那一走,我们高尚的约定,很轻易的被那场雪给盖过了.
日期:2010-11-09 18:17:31
1
年初二。母鸡哥在家里过年,中午一家人吃了饭,母鸡哥跑邻居在家开的棋牌室消磨时间,打打小麻将。一共开了三桌,每人出两块钱茶水钱,邻居负责帮你组织好人开好台,端茶倒水。因为都是些十几年的邻居,到过年这种日子,还送些什么瓜子花生之类,也很热闹的一个场景。
母鸡哥年轻时候混得不怎么样,有上顿没下顿的。但为人好,所以老邻居们也都喜欢他。到中年了,母鸡哥有了点钱,也没什么架子,对叔伯阿姨的都比较照顾,所以邻居们更加都夸他不错。住母鸡哥楼上有一户的孩子叫冯胜,比母鸡哥大几岁,小时候院子里一群孩子里,就他块头大点,做了十几年孩子王。工作也没好好工作过,学人承包工程,便也有了点小钱。
冯胜从小就看不惯母鸡哥,觉得母鸡哥鬼点子多,不是靠真本事吃饭。小时候打架,冯胜是正儿八经的靠块头扛,母鸡就是靠鬼点子在后面笑的那种。到都社会了,冯胜的钱是靠做工程辛辛苦苦赚的,而母鸡哥是靠领一群混混天天胡玩胡闹赚的。冯胜就更加看不起母鸡了。况且,母鸡有的关系是黑道里的一位表哥,冯胜有的关系是机关有人,便更加瞅冯胜就是个混混,看不顺眼。
到这天都回父母家过年,邻居家麻将了,两人就碰上了。先是都客套了两句,冯胜就故意说邻居家暖气不错,把衣领子松开,露出里面一条粗粗的黄链子,坐那打牌。母鸡哥也是个不示弱的人,就也把衣领子打开,露出条一样粗的链子来。冯胜就有点不爽,说母鸡啊,你这个链子吊的也是观音吧,男戴观音女带佛,你看看我这个坠子怎么样。冯胜从脖子里把链子的坠子拖出来,大概一两的金观音。母鸡哥就咧着嘴笑,说我没打观音啊,反正就是我徒弟给我去胡打了个这个。说完母鸡哥从脖子里提了个名片大小的金牌子上来,上面一个关公像。旁边的大妈就凑过来说:母鸡你不怕脖子断啊,关公是随便戴的吗?再说你这可不快有个半斤吧,你累不累啊。母鸡哥笑,说就是累死了,过了年让徒弟去给我也打个冯哥那种小的。
冯胜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堵嗓子眼里发射不出来。只好低下头来打牌。话说这打麻将就是打心态,你心里乱吧,就怎么打都是个错,拆这个来这个,拆那个来那个。碰上冯胜又是那种无论赌博大小,输钱就上火上脸的,这个麻将就被他打得惊天动地起来,骂娘骂得鬼喊鬼叫了。
终于有了把清一色,听二五八条了。冯胜上家打个二条,冯胜一想还这么早,没必要吃炮,便伸手摸牌,一摸也是个二条,正要倒牌,坐对面的母鸡哥喊碰二条。冯胜就不乐意了,说我都摸了你怎么喊碰啊。母鸡哥说你自己摸那么快怪谁呢。冯胜呼的站起来,冲母鸡哥吼上了:母鸡,你是存心和我闹上了对吧。
母鸡也急眼了,说老子就闹上你怎么样了。
冯胜便把桌子翻了,抄凳子砸母鸡哥头上,母鸡正要还手,边上的邻居们都上来了,几个拖一个拖开了,冯胜还在骂:母鸡你个小样,不要以为你混了两天社会就在我面前犯浑,我想打你好久了。
见母鸡不吭声,瞪着自己,冯胜更加来劲:瞪什么瞪,整不明白我让你整枪子去,迟早严打把你们两兄弟给毙了。
冯胜就给邻居这样拖回去了。母鸡哥出了门,打个摩的到宾馆,当时只有大海搂着个女的在。母鸡哥一进门就吼上了:把这婊子给我赶走,给你师兄弟打电话,电话找不到的给我去街上拎,全部给我找回来。(那年代BB机都还没几个)
大海没见过这架势,立马跑出去找个电话亭给哥几个打电话,就打回来一个小李广。益哥和我都没联系上。两个人又跑街面上去找我俩。到晚饭时候找到了益哥。我在我姨妈家没被他们找着。
于是,母鸡哥阴着脸带大海,小李广和益哥去吃饭,路上要小李广去买了三把斧头,三个徒弟一人腰上挂一把。到饭店叫上菜拿上酒就吃。都不敢问母鸡哥什么情况。到吃到一半,母鸡哥才说今天去灭个门看看,都给我机灵点,胆子放大点,心细点,等会去到人家家里,见男人都给我见红。
母鸡哥的心细点意思就是照着不死人,不残废的打。可能母鸡哥也觉得几十年的老邻居,真要废人家手脚也说不过去。主要目的就是把威风弄出来,出口恶气就可以了。
于是,本来那天就没我什么事了——找不到人啊。偏偏小李广只比我大两岁,刚20,和我关系很不错,他就惦记着做完事和我跑去哪个舞厅转转。吃完喝完他说我去看看乳猪回来没,一溜小跑找电话给我家打电话。电话响那一会,我在家看健美操,几个女的在那里蹦来蹦去,看得很开心的,电话就进来了,一接上,小李广在电话那边说你还在家啊,赶紧出来到齿轮厂家属院来,我们在这里办事。
我一听就急了,领导集结,哪里容我多想,那一会八点多吧,下起了小雨,等摩的等了一会,到摩的停在家属院外面,上个坡就是大门口。我才想起没吃饭,旁边一个红薯摊,我就去买了个烤红薯往上走,还一边正准备啃。就瞅见小雨中母鸡哥和我那三师兄弟从坡上跑下来。都一身的血,看见我在发呆,大海吼,跑啊。我抱着红薯不知所以然的忙跟着跑。跑了有四百米吧,母鸡哥往边上个僻静的小坡上跑去了。到小坡上,母鸡哥咧开嘴笑,说都给我长脸了,没白疼你们,就乳猪个小子还吭红薯。
我还捧着我的烤红薯,忙解释说:小李广压根就没和我说什么事,就说你找我过来。
李广说找你等会去跳舞啊。
大海说这舞厅是去不成了,都要回家换衣服,可惜我这新的夹克,都是血了。
母鸡哥说全部扔球,明天咱好好选套制服去。
我见气氛好像也不是很紧张,终于抱起我的红薯吭上了。
真甜。
日期:2010-11-09 18:25:31
2
因为益哥受伤了,所以他们这次心细点的活,是在医院里我听小李广说的。整个过程是这样的。
一干人冲到冯胜自己盖的那小碉堡楼下派了益哥在那喊冯胜,冯胜。因为益哥长得像收电费水费的。里面就下来人跑院子里说谁啊。益哥说我是旁边邻居家里的,让我过来找你们借个火锅炉。里面的女人就开了门。母鸡哥带领大家冲进了冯胜家。大海负责断后,把门给关上,把开门的女人肩上来了一斧头,然后抓小鸡子一样抓上二楼。二楼冯胜一家五口人正围着吃火锅。母鸡哥冲进去,一把掀翻饭桌,指着冯胜说叫你小子还在这吃火锅。益哥就很懂事并且很心细的上去一斧头在冯胜的眉心上砍了下去,冯胜立马一脸血,益哥的伤也是那一会挂上去的——被火锅烫了一脚。冯胜媳妇冲到阳台对外面喊:救命啊救命。小李广便上前拖她进来,媳妇发扬了泼妇风格,抓着阳台门继续喊救命。小李广便一斧头给她把手臂上了色。媳妇立马老实下来。其他几个人就都老实下来,就冯胜还在破口大骂,大海抓着他衣领很实在的一拳一拳往那老脸上捶。
没有预料到的是,一家六口人里(楼上五个,楼下开门一个),就两男的,一个是冯胜,另外个半大小伙估计是冯胜儿子,穿套警服站那给吓得不敢动了。到把一干人全部招呼老实了,母鸡哥指着冯胜边抽耳光边骂时,他儿子上来掏出个警官证来,说母鸡叔,算了吧,我都是公安了。母鸡哥说公安又怎么样,打的就是你们公安。说归说,母鸡哥还是没真的打公安,可大海就给误会了,以为是真要打公安了,一下把公安压地上冲脸上就是几拳头上去,边打边骂:不就个实习吗?整一个扣扣挂肩上以为我就怕你了。
就是母鸡哥这句“公安又怎么样,打的就是你们公安。”让我们后来上了报纸,成为了公众人物。但都还不至于后来让母鸡哥差点吃枪子,最严重的情节就是母鸡哥当时抽冯胜抽得人家衣领又开了,露出里面那条黄链子来。母鸡哥一看就气,一把扯了下来说,整个这破链子就牛吗?明天我给我这几徒弟一人都添一个。顺手就把这条黄链子给了益哥。于是,到最后定刑给我们定了个抢劫。如果只是单纯的打了人,最多个故意伤害,没出人命,没有残疾,最惨的也就冯胜额头要缝七八针。虽然气焰嚣张,终究不用上中院的案子。可现在好了,伤人伤了四个,入室抢劫金链子一条,而且还加了“公安又怎么样,打的就是你们公安”这么句十恶不赦的口号。一时间这个案子轰动了小城。
年初五。母鸡哥在自己家里落网。
年初六,大海和益哥在宾馆落网。
年初七,小李广在马路上瞎逛落网。
年初八,我在我家落网。
所以说那年代抓犯罪分子容易很多,都没个联系工具,就住宅电话,一天抓一个。一天一个不见了,其他人居然都还不知道,都安心在过年,就因为母鸡哥说了:是他冯胜先打我的,难道他还敢报案抓我不成,我是正当防卫。
事实证明了,虽然母鸡哥懂的东西不少,脑子也挺好用;又虽然母鸡哥不是个文盲,但终究是个法盲。抓他时他正拿着我们师兄弟几个的那张全家福在看着,冯胜她媳妇领着警察就把母鸡哥给抓了。冯胜媳妇一瞅那相片,说就这几个小子都是去了的。警察就指着相片一个个问母鸡哥这个是谁那个是谁。母鸡哥说我全部都只是认识,只知道他们小名分别叫大明二明,大风小风。警察见这是个老油条,就懒得问他,直接在街上叫两个特勤(公安对线人的书面称呼)回来问,然后在宾馆把大海和益哥给抓了。小李广和我都年纪小,那两特勤说这俩小的只见过,没怎么留意都叫啥。大海和益哥也都没说出同伙情况,都是乱说,指着相片说这个叫牛青山,和毛爷爷指定枪毙的那个贪官一个名字;又说那个叫周润头,是香港人,回台湾了之类的。反正都是老油条了,胡说了警察也拿他们没办法,你咋呼他们,他们立马撞墙喊:警察打人了,救命啊!
小李广是横过马路时被抓的,他在某舞厅楼下买烟,烟摊说这个烟涨价了,要三块八。小李广说你胡扯,我上午在对面还是买的三块五。烟摊说那你去对面买包三块五的给我看看,小李广就赌气去对面买,结果也是三块八。只好三块八买了,往回走的时候把个警车给拦了,警车差点撞上他,小李广又赌气站那不动,看你们拿我怎么样?我一个良民,你们胡开车差点撞上我还不道歉,我就站着不走了。结果警车上警察下来道歉了,直接一副扣子把这小李广带走了。还说了句:真人比相片里面的帅。
日期:2010-11-09 18:47:05
3
我就冤死了。烤红薯的说他们几个中放风的在他摊上还买了个红薯,后来犯罪分子出来,放风的便跟着一起跑。于是,警察认定我是放风的。到我家里抓我是小李广被唬住了,说只知道乳猪叫乳猪,住在电影院那一块。留了半截让警察自己想办法,也算对警察有了半个交代,对我留了半个义气。警察拿着相片到居委会,大妈一眼就认出这是谁家的孩子,带着警察来逮我。那天我们楼楼下电表被人一把火烧了,全楼停电,我躺在家里老觉得心里发毛,有什么情况要发生。肚子就疼了,跑走廊的公厕拉上了。(那种跑马楼一楼住六户,共用两个厕所,一男一女)公厕门上有条缝,蹲那可以看见我家大门。黑暗中,我看见一个大妈领个老警察上我家敲门,叫我妈的名字。我就没吭声,反正家里就我一个人在。敲了一气,我又觉得自己没犯啥事怕什么,便喊,谁啊?
大妈见声音从后面发来,便转头过来说:是乳猪吧。你们楼下电表烧了,你小子经常在楼下逛,警察来找你了解看你发现啥不对没? 我便处理了屁股,提起裤子出去。手离开皮带才十几秒,警察就抓着我皮带把它给下了,从此一年里我都没见过皮带了。楼梯口都没电,黑乎乎的里面又出来俩警察,把我给归案了。
刚进派出所要我跪下,我说我凭什么跪下?我又没犯法。
警察说你个小兔崽子还挺横啊,一把踹我。
我闪开了,嚷嚷上了:我没犯法干嘛打我。
旁边科室里就过来三警察,四个人把我一顿狠抽(九十年代警察叔叔对付坏人没现在这么仁慈)。我像个球一样被打来打去,被击打中我悟出个问题,我没犯法我就配合他们得了,等会就放我回去的。于是老实下来,跪在地上。警察还抽了我个耳光。说知道你犯什么事吗?
我说不知道。
不知道你好好想想。
我说我真不知道。
警察又作势要打我,我忙说我知道知道了。
警察说那你自己说说什么事。
我说不会是倩倩失踪了你们以为是我拐走了吧。(某小太妹当时失踪了,社会影响很大,我和她认识。)
警察就发飙了,说你小小年纪不学好还学人玩女孩子?那样子是动了真怒,竟往身后拿胶皮棍了。
我慌了,忙说干部叔叔,我真没玩过女孩子。
随后我说了一句我这辈子都觉得说得最傻帽的话。
我带着哭腔的说:我还是个处男。
在场的俩警察哗一下笑了,说站起来吧,你个放风的,谅你也没那么大胆子,前几天齿轮厂家属院的事情不用我提醒了吧。
我反而松了口气,反正我没参与。警察估计在其他几个人口供里也已提前知道我就个最后跑去起哄的角色,随便审了审我,就扔黑屋里关着了。
我进黑屋子时候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坐那地上娘们一样在哭,见有同伴来作伴了,就问:你什么事进来的。我觉得我应该显得狠一点,回答他说杀人啊。娘们就忙不吭声了,坐那继续发愣。我也一屁股坐下,寻思着怎么就把我当犯人关了,我不过就过去买了个红薯啃啊。想着想着,心里就很乱,觉得自己才18岁,就进了派出所,也真的坏得蛮厉害。想着想着,又想起母鸡哥他们几个不知道都怎么样了。
旁边那娘们一样的男人居然又哭上了。我冲他吼:哭什么哭。娘们就住嘴了。
迷迷糊糊,就过了一宿。
第二天警察给我吃了俩泡面。到晚上把我叫出去,要给我带手铐。旁边个胖警察说你快点啊。干部就没给我上铐,直接抓我手往车上推。我寻思着这是哪出啊,又见没铐我。我便忙说:警察叔叔,我不用你们送,我自己走回去吧,这里到我家不远。警察说还是送你吧,你自己不知道去。啪的把我给铐上了。
稀里糊涂的,我给扔进了X城第二看守所。在那鬼地方一呆呆了一年。
日期:2010-11-09 19:11:12
4
提意见或您需要哪些图书的全集整理?
目录
下一页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9 yiduik.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