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2-28 10:41:00
　　淡入
　　旁白：我们真的纯洁过么？………………
　　淡出
　　外80年代初期的东北某村小操场上午

　　晚春初夏的北方天空，蓝中扫着几缕更显晴朗的白云丝；围绕操场的双行植白杨树，微风吹得树叶哗啦哗啦响，阳光从树叶的缝隙筛下晃眼睛的金子；
　　有小学生在上体育课，体育老师和大家一起围绕着沙坑旁看同学们排队跳鞍马箱。
　　透过一扇开着的窗户可以看见一间教室的情景
　　4个男孩子站着，其他同学像军人拔军姿一样直挺挺靠着双人学生桌椅的背儿僵座着。大家都戴着红领巾。
　　一个靠墙的女孩子眼睛哭得像烂桃子，左眼睛似乎还更红些——她的身边墙上挂着一幅书法立轴：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deng xiao ping
　　一个中年女教师，双手按着讲桌的两边，眼睛冷峻的在站着的4个男孩子身上扫视：古月明，你是大队长，你带个头——你们昨天放学干什么啦？

　　站着的男孩子里面一个左臂挂着“三道杠”的，吞吞吐吐：我们，我们把马莲和尹丽拦住了
　　老师：不是拦住了，是截住了，截道！你们4个——号称什么“四大金刚”吧——截她们俩干什么呀
　　古月明：我们没干什么
　　一个女孩子举着手插嘴：老师刘晓峰要抱马莲——他还啃肿了她左眼睛呢
　　同学们哄笑

　　老师：你瞧瞧你古月明，身为大队长，和几个什么东西搅和在一起——刘晓峰，你为什么要抱马莲？
　　刘晓峰的回答保持了一贯懵懂的直率：我觉着她长的好看——她的脸粉的噜地，像冯程程，还像《香港地恩仇记》里的蛙女
　　又一阵哄笑搀杂模仿：马莲像冯程程、像娃女
　　女老师端着的严肃脸色里，有憋不住的笑和恶心加厌恶的综合情绪；“小流氓——你们别笑了，这不是光彩的事儿——你们几个干什么了”，老师转头问其他几个站着的男孩子
　　汪国军抢先回答：我们没干什么

　　老师疾步走到汪国军身边，用左手食指戳点着他的太阳穴，牙关紧咬：“顶数你一肚子坏水——是不是你组织他们几个每天放学去李子沟老王家篱笆边抽烟？另外有人说了，去年秋天咱班一帮男同学偷香瓜被抓那次，虽然你没被逮着送学校来，其实带头的就是你——你倒人小鬼大，别人被抓走送学校了，你躲在瓜地旁的苞米地里消消听听把大家挑好的瓜都给吃了——还撑的窜了好几天稀！

　　她顿了顿，缓了口气，掉转目光：还有古月明，你别仗着你脑瓜儿好使学习成绩好，就和他们这几个不学好的玩意整天混在一起啊——能混出啥好来啊——就算学校不把你的大队长给撸掉，明年都6年级了，你要考不上郊区重点校18中，你也是种地的扔货，不用你不知道好歹…………
　　其它三个男生几乎异口同声：老师，这些事儿和古月明都没关系
　　老师：还讲江湖一起纳？下午放学前，让你们的家长来我办公室………………
　　日期：2011-02-28　10:47:55
　　前一天下午外 两个村子间的一个石砬子山头
　　太阳已偏西，几个小学5、6年级模样的男孩子，正在用铁锹戳挖着一片浮沙土盖着的乱葬堆。

　　古月明蹲在最后面，紧张和恐惧让他的脸通红，额头都是汗：国军，大人说这里好像是埋烈士的地方，咱们不能挖吧？”
　　国军早脱了蓝布外套，穿着小背心，不时随手往后撇出一块烂到疏松的棺材板子或者糟烂了的裹尸布：什么烈士墓？要是烈士墓，咱们前一阵子清明节扫墓，学校不就带我们上这里来扫了？我听说这里埋的都是国min党dong动派——你挖不挖啊，我们谁挖到枪归谁，你可别想白沾光”
　　月明犹豫了一下，哈腰拽起锹凑上前去……
　　孙志刚：哪有枪啊，净烂棺材板子和骨头渣子
　　刘晓峰：这帮gou日的国min党fan动派，可能是他们的家伙都被咱们jiefang军给下了、搜走了
　　古月明：国军，还挖啊？

　　汪国军：还挖个屁——看大道，马莲和尹丽她俩大概总算把课文和生字表背下来，
　　孙志刚：这俩笨蛋，连我都不如
　　刘晓峰：马莲可真好看啊，像冯程程，腿比蛙女都白
　　汪国军：弟兄们，想不想像许文强抱程程那样抱抱马莲？
　　古月明：不行吧——她俩能让么？回头告诉大人，不得打死咱们？

　　国军：用这个，看她们敢不答应，敢告诉别人。
　　他左手托着个骷髅头，右手模仿《射雕英雄传》里梅超风的样子，把中指和无名指分着插入骷髅的眼眶里说：吓死他们
　　四个少年各抄起铁锹和骷髅头，或者大腿骨一类的骨头棒子，呼啸着从石砬子冲下。
　　日期：2011-02-28　10:49:24
　　两村子之间的3里来地，因为笔直而且两边少树，竟然显得很漫长。
　　马莲和尹丽看到了她们那亘在相邻几个小村子村路上的男同学的时候，这条漫长的村道上前后都无人。她俩看到他们四个横在路中央，路中间一块石头上横撑着两根长骨头，上面架着一个泛着锈红色的骷髅头——骨头渣酥碎了一地

　　国军：马莲，晓峰说你长的像冯程程，说你比《香港地恩仇记》里面的蛙女还白呢——晓峰，你不是说想学许文强么？
　　马莲：汪国军你妈才像冯程程，刘晓峰你妈在铁路大煤坑洗澡的时候才像蛙女呢。
　　她的嘴还硬，可是被那堆骨头吓坏的眼神满是惊恐
　　晓峰装着大人的腔调：别怕，大爷就想像许文强抱程程一样抱一下你——过来。
　　说着，他往马莲跟前凑

　　尹丽：你们几个大混蛋——马莲快跑
　　晓峰已经冲上前，拽住马莲裙子腰，揽过来，嘴也凑上去
　　马莲伸手在晓峰脸上猛划拉一把：明天告诉老师，告诉你爸，打死你
　　晓峰的嘴似乎都已经碰到了马莲的左眼睛，提到他爸，仿佛被这个警告吓得从迷梦中惊醒，停了手，呆在那里。两个女孩趁机返身往学校方向跑，书包在大腿跟儿处不断颠逛。
　　国军：晓峰，让你抱她们也没让你亲她们啊，更没让你咬她们

　　月明：这下完了
　　志刚：又jb惹祸了——月明，你放心，我们会担着的，不会坑了你这个大队长——瞧你那胆小样儿。
　　说着，哈腰抓起一个骷髅头，助跑着向俩女生投去：我让你俩告诉老师、告诉家长
　　…………
　　日期：2011-02-28　10:54:34

　　两天后“四大金刚”家
　　古月明家
　　其母亲满脸是泪，发了狂一般左手推搡着他的肩膀，任满脸是泪的他左躲右闪也没躲开，笤帚疙瘩在屁股上接连实实在在的抽打。
　　嘴里绝望的声音：你能跟人家孩子比嘛——我这辈子算毁到你身上啦——我这辈子算没盼头了呀…………
　　正午阳光下月明直挺挺跪在两间茅草房子前的土院子里，两个倒扣的破碗的碗底儿上垫着膝盖；
　　汪国军家
　　国军坐在炕沿旁边的一个小椅子上操纵游戏机手柄；
　　汪父也趴在这火车站附近铁路家属平房的炕上，嬉皮笑脸看着电视屏幕的魂斗罗游戏，不时指点两句，其母亲则在数落：跟你一个德行，这么点儿就知道稀罕（东北话：喜欢）脸蛋儿粉的噜的女孩子了，长大了可咋办啊……
　　刘晓峰家
　　其父将其用绳子捆结实了，一脚踢跪倒，然后掐着大手指头粗的绳子在水桶里蘸足凉水拎出，劈头盖脸抡到晓峰的背上、脖子上，嘴里骂着：老子脸都让你给丢尽了——让你给老子丢人——让你长大了祸害人，不如现在打死你……
　　母亲搂着其嗷嗷大哭的4、5岁模样的小弟弟，惊恐的躲在灶间和大屋之间的门旁。
　　母亲以谁都听不到的声音嗫嚅：别打了，再打打死了……
　　晓峰开始也边哭边求饶，后来不出动静了，咬紧的呀不断吸着凉气，皱着眉毛的眼睛空洞的瞅着屋地上的某个角落，仿佛挨打的不是自己

　　孙志刚家
　　孙志刚和三个哥哥在水库边用鱼网抬鱼，几个人蹲拢一起，低头从网里往外挑鱼
　　大哥：老嘎瘩（东北话：称家里排行最小的孩子），往后可别碰人家女孩子了啊——要稀罕过几年等你长大了再说
　　志刚：我没，都是汪国军和刘晓峰干的，我在旁边卖呆儿（东北话：看热闹）来着
　　二哥：算你点儿高，咱爸身体不好让大哥替他去学校了，否则你不得挨顿暴揍
　　三哥：是啊——怎么报答我们啊？

　　志刚：我回头跟国军说，把游戏机借来给你们玩一阵子，那玩意可时兴了——大哥，我再替你割一个月喂马草
　　日期：2011-02-28　10:55:41
　　两个礼拜后外李子沟旁老王家篱笆下 日
　　李子树都挂了浓密的叶子和厚厚的小果，所以这个一边靠山一边靠篱笆，离大路又远的地方简直是个谁也发现不了的世外洞天
　　国军嘬了口不带过滤嘴的“金葫芦”香烟——外号“9分损”：跟你们说个好玩的事儿
　　大家：啥事啊
　　国军：你们保证没见过——我也是刚跟咱们老大见识的
　　众人眼神里极为迫切
　　国军转向月明：把词典给我
　　月明像老学究样从书包里掏出本厚重的《现代汉语词典》
　　国军：这么沉，也就你能天天背着——好好弄啊，将来考个大学出息了，哥几个还得指着你呢---------哎，弟兄们看啊，这三道杠原来也这么骚

　　原来国军看字典有叠折页，顺着打开边翻边说--------那几页上有这么几个词下面明显有深深的手指甲划的印和唾沫沾手指按上的指纹：胴#体、生zhi器、阴hu、bi、性jiao………………
　　这几页看来是没少翻阅，即便把折页打开合上，切口的黑边合起后，也已经很容易让人翻到了。
　　国军：那，就这个，性jiao——你们知道咋回事不？
　　大家剧烈的期待：胸口发闷喉咙发紧，可是嘴里还不服：不就是大人骂架时候常说的“操*nima*个b”那个caobi么
　　国军：你们听说1000遍骂架又有啥用，见过么？志刚，别以为你敢把那肏#屄俩字都刻到你家东院张艳梅家门口那棵大榆树上就牛#逼了，可是你知道那俩字儿是什么意思么？跟你们说吧——不是吹牛啊——咱们大哥和他马子干这事儿的时候，让我在旁边看着了

　　晓峰：别吹牛了——我上次无意中在他家西屋看见老大亲他马子，他都把我给轰出来了
　　国军：要不说老大和我才是真铁子呢——他又嘱咐了一次，只要附近这片的学校——甭管中学小学还是社会上的，有谁欺负咱们，就去铁路技校找他去。
　　志刚：赶紧说，老大怎么这个事情也能让你看呢？
　　国军：老大听说咱们上次截马莲的事情了，觉得我们太没见识，给他丢脸，往后都没法介绍给他那帮兄弟，所以想先让我见见世面开开窍，回头传授传授你们
　　月明：性%交——肏#屄——好看么----好玩么？

　　国军仿佛进入回忆的样子：看着好象挺舒服的，好象还挺疼的，他那马子直叫唤——后来老大还很累的样子，很快就睡着了，我就先走了
　　晓峰：还能累睡着了？那得多累呀——到底啥滋味呀？
　　国军：你们先耐心等一阵，我试了之后再告诉你们
　　志刚：怎么试啊？和谁试啊？
　　国军伸脖子左右张望了一下：尹丽家不住我们屯最后那趟房么？上次我们截了她们之后，不怎么地，她忽然变得可愿意和我近乎了
　　………………………………
　　日期：2011-02-28　11:32:43
　　暑假过后新学期开学不久外学古村砖厂大窑上傍晚

　　志刚正和月明在把嫩的粘苞米套到铁丝钎子头上，伸到窑顶吸风的洞眼儿里烤；
　　月明把一穗熟了的用苞米叶子擦擦浮灰，掰成两段，把尾部大段递给志刚
　　志刚：他俩不是说去那家喝口水吗，咋这么长时间？
　　月明：是啊——哎，你看那，儿晓峰在招呼咱俩呢
　　大窑的台阶处，晓峰冲他们俩边招手边喊：你俩快来，有好事儿

　　志刚和月明一下来了精神，转身向一个也在烤苞米的窑工：我们这还有烤着的，帮看着点啊小山东，一会就回来。
　　说着冲向台阶
　　日期：2011-02-28　11:34:20
　　砖厂东边大约200米一家独门独院
　　月明、志刚似乎感觉到生命中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屏住呼吸跟在晓峰后面进了院子，经过正房时候看见了正房上着锁，就向西下屋走去

　　听见一种声音传来：国军，别弄了，我疼——也没你说的那么有意思啊
　　国军恍恍惚惚的声音：我也纳闷啊，我老大说可舒服了，我也没感觉到啊
　　等三个人巡声走进只有略微光线的西下屋，看见国军和尹丽已经在穿衣服——他们站在一个铁路上拉煤的翻斗里——农村家用这个春天浸稻种冬天装大米，就夏天空着——很高，把他们俩的腰以下都遮挡住了。在把裙子套到头上的瞬间，大家注意到了尹丽白惨惨的躯干和略有突起的胸部。
　　尹丽：汪国军你不是说没别人知道么？
　　国军：晓峰我不是说只让你自己偷看么，你怎么把他俩也叫来啦？
　　晓峰：…………

　　月明：我俩烤完苞米想找你一起吃
　　志刚：咱们不是拜了把子了么，不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么——你这有啥好事儿呀还背着我们俩？
　　国军：不是，这不尹丽说这个事不能让人看嘛
　　志刚：啥事儿啊？
　　国军：那个啥……
　　晓峰：傻#逼，啥啥，前一阵子他说的，字典里那个性#交呗，“肏￥屄”呗

　　尹丽：刘晓峰，去你*妈的，人家大人说那叫‘俩个人好’
　　月明：那，那，怎么个好法啊？
　　晓峰：你个书呆子，就那样（边说边比画模仿），先搂搂抱抱，然后脱衣服，然后摸，亲嘴，然后……
　　志刚和月明齐声：然后什么呀？
　　晓峰：然后，把你的牛子（东北话：指男性生•殖￥器）杵她们裤裆那的一个缝里
　　志刚：缝——啥样地呀
　　晓峰：你去尹丽裤裆里看看不就知道了
　　志刚转向尹丽

　　尹丽：你瞅啥——国军你不说只咱俩知道，咱俩玩么，你瞅瞅你这几个兄弟
　　国军边系好军挎书包带一类材料剪缝的裤腰带，边一翻身从铁斗子跳出来：好啦好啦，别问了——就那么回事儿，插进拔出的，弄了半天也没啥意思，没啥感觉，挺无聊的——咱们老大说最后还有什么东西要出去，说是那时候最舒服都能舒服死累死，我也没感觉到有啥东西出去啊，也没感觉怎么舒服怎么累啊
　　尹丽：我也是——你还说怎么浑身得劲儿（东北话：舒服）呢，我就感觉疼了——你那个东西像个虫子进进出出的磨的人生疼——而且这下屋里又潮又凉，把我冻够戗
　　月明：那铁斗子里不凉屁股啊
　　国军：垫着木板铺着麻袋片儿呢

　　尹丽：你们快走吧——我妈和我姐我哥都快从砖厂回来歇气儿了
　　国军：记住联络暗号啊——你们几个嘴也给我严点啊，这个事儿让大人知道了，好象挨骂都是轻的
　　尹丽：你往后多洗洗屁股啊——裤衩上还有屎道子呢，臭烘烘的
　　大家哄笑
　　国军脸通红：谁呀谁呀——你们别听她胡说——我两天一换裤头儿——月明才好多天不换一次裤头呢，他家就没钱给他买裤头，哈哈

　　月明：去你的——那也比志刚强——他妈死的那么早，就从来没人想起来给他穿裤头儿
　　志刚：去你~妈的吧——人家是图省事儿
　　尹丽：国军，你答应给我的18色大盒水彩笔别忘了啊，要不你往后就别来找我了
　　日期：2011-02-28　11:35:20
　　内月明家的两间茅草房 秋夜
　　月光把裸着黑土地面的屋地都泼亮了，可是靠北墙的土炕上人们都还被遮在暗影里
　　月明妈低沉的声音：孩子睡着了？
　　月明5岁的弟弟月亮响亮的呼噜声以及月明细沉的呼吸声

　　月明爸：听动静都睡着了
　　接下来是一阵月明很熟悉的声音：妈的很压抑的“哎呀哎呀”声，爸的不知道是什么情绪的“哦-哦-哦--------啊--------------”。每次都在大约20分钟后，随着最后那个尾音深长的“哎”，睡在炕头的两人归于宁静。
　　从9岁第一次被这种声音惊醒以后，每次，和弟弟睡一个被窝的月明，就都不再能像以前那样睡得踏实和沉稳——总惦记一探究竟，所以每隔6、7天就会有一晚，在爸、妈躲到灶间声称“洗洗屁股干净干净”后，月明就保持脸朝炕柜背对父母的姿态，眯着眼睛假睡，而脑子里在不断的猜测：他们要干什么？他们在干嘛呢？
　　可是今天下午，在经历了尹丽家下屋的情景后，似乎有更强烈的好奇牵着月明闭着眼睛转回头，嘴里伴随着模仿弟弟一样的呼噜声，相当自然的返身脸朝棚顶仰躺。
　　那边的动静立刻顿住了。

　　月明妈的声音：老大醒了？
　　月明爸：没，翻身呢，可能是睡热了
　　接着那种幽咽的喘息又响起
　　而月明则把眼睛眯开，用左眼角觑到爸妈裹着大被子，只有两人的脑袋在外面露着，而被子像一座能变形的山脉，曲线不断起伏变形
　　月明眼里出现了尹丽白惨惨的躯干和微隆的胸，以及马莲粉里透红的脸和白白的脖子……
　　日期：2011-02-28　11:37:11

　　寒假内 月明家 日
　　月明妈:孩子还有半年就考中学了,要上不了18中只上个24中,天天瞎混,那就是个扔货-----你也不管管
　　月明爸又喝多了,嘟囔了句:你就看着整吧,能考上我累折腰筋砸锅卖铁也供不就得了，绝不丧良心.
　　说完倒在炕头扯过来个破褥子蒙头就睡;
　　月明妈:整天就知道喝大酒糊猪头（东北话：形容贪睡），也不分个白天晚上。大明啊,你跟别的孩子都比不了你可千万记得啊

　　月明:你咋总说这句话呢
　　月明妈:…………那什么，咱家不是全学古村都最困难嘛——你看你这么大了，这棉鞋棉帽子都还得大队救济 ，说出去都丢人。都单干这么些年了，日子也没个起色，看看十里八村的，就咱们家最寒碜了——妈这辈子要想在人家眼前抬起头来，看来就指望你啦
　　月明酸楚又无奈：不行我就下来种地吧，或者出去扛力工——我看我老叔出去干瓦匠活，一天能挣5块呢，小日子不挺红火的？
　　月明妈霍然变色，眼泪也很快涌出：要真这么想那你立马别念了，明天就给我滚下来去火车站拣煤核儿——你个没出息不懂事的玩意，我算白为你吃这么多苦遭这么大罪啦
　　月明：人家家长咋都没象你对孩子这么邪乎这么厉害呢，人家孩子咋都比我过的轻松呢

　　月明妈：你能跟人家比嘛
　　月明：又来了——我咋就不能跟人家比，我也有爹有妈——不就是家里穷点么
　　月明妈：你，你，长大你就明白了
　　月明爸好像听到了这句，忽然从褥子里伸出脑袋，冷冰冰看了月明妈一眼，又忽然果决地缩进褥子里
　　志刚的声音忽然在窗外响起：月明，你出来一下

　　随着声音，几个人影被阳光投映到玻璃外御寒的塑料布上——有模糊的几张脸贴到玻璃上在往屋里张看
　　月明妈：你那几个狐朋狗友又来勾魂啦——你就不能离他们远点，用寒假多复习复习功课——考18中，全学古公社——学古村才一个名额啊！
　　几人来到西房头，站到猪圈东侧的背风处，来的三个人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激动，脸色红通通
　　志刚：让你看一样好东西
　　晓峰：老刺激了
　　国军：费老大劲才整（东北话：弄、搞）到的
　　说着国军从鼓鼓囊囊的鸭绒服怀里掏出一个蓝皮日记本给他：老大那借来的，半个月，现在还有三天，你抓紧看啊——千万别让你爸妈和别人看见了——听说看这个被抓住要蹲监狱的
　　月明也紧张又急切起来：啥玩意这么邪乎

　　随手翻开第一页，蓝黑钢笔水写着工整但缺乏专业训练和章法的字迹，最顶行中间写着《少女之心》，往下第一行写着：现在我来为大家叙述一个我的亲身经历，我叫曼娜…………
　　国军一扒拉他：你自己找地方看吧，这太冷了——我们先走了啊——看完别睡不着觉啊，哈哈
　　几个人脸红扑扑，互相挤了下眼睛，转身离去
　　日期：2011-02-28　11:38:22
　　内爷爷家的西屋 下午

　　月明靠着个堆起来的被子，倚在靠柜的西墙角，手里拿着用报纸包了树皮的一本“书”，全身前面盖着个背子，只留了小脑袋和两手在外面端书，极其投入的看着，这页标题是：三、性的折磨
　　只有爷爷和奶奶以及白天出去打工的老叔住的老房子，不认识字的爷爷和奶奶只以为孙子在看书，只说：来东屋看吧，东屋天天烧，暖和；西屋一烧炕就倒烟呛人，烧的时候少，连墙上都是霜
　　月明只答：没事儿，不冷，西屋清静
　　随着阅读，月明只感觉裤裆越来越紧涨，胸口闷的难受，不知道作点什么才能好受一些
　　忽然，妈妈的声音隔着钉着塑料布的玻璃响起：回家吃饭

　　月明手一哆嗦，“书”差点掉炕上
　　转眼，还在“育红班”（现在叫学前班）的弟弟，拉着妈妈的手进了屋，学着妈妈的声音：月明，回家吃饭
　　日期：2011-02-28　11:41:15
　　6个月后外 菜市场日
　　月明正在家度过小学最后一个暑假

　　离月明家村子不远的军工厂——“五五一五”厂住宅区的市场，月明和奶奶面前摆着豆角、葱、豇豆、西红柿。
　　一晃中午了，眼前的菜竟然都光了
　　奶奶：你拿那些东西卖了多少钱啊，大孙子
　　月明：我数数——4块多钱吧
　　奶奶：我怎么感觉得有5多块呢——想自己留几个零花是吧
　　月明：奶奶您别瞎猜啦——你们先回家吧，我去这附近的一个同学家

　　日期：2011-02-28　11:43:11
　　市场边一个租书亭旁
　　老板：五木宽之、西村寿行和大薮春彦又有新书来了
　　月明两眼放光：几本，我看看——《青春之门》《喋血香岛》《妖窟魔影》、《荒暴》——都租……
　　书拿到手，月明迅速用提前叠好的几个报纸书皮儿把封面上那些白晃晃耀眼的女人胳膊大腿包起来

　　日期：2011-02-28　11:44:20
　　半小时后军工厂职工医院的后侧一个敞着门的单间水泥房子里
　　月明熟练的把装菜的塑料编织袋子铺好，枕着上面现成有的砖头，舒服的躺在这个凉洼洼的床上——看着大薮春彦和西村寿行书里那些比《少女之心》更有味道和想象力的描写，以至于在这个沁凉的屋子里却仍然感到莫名的热和闷；
　　外面一个惊恐的年轻男人的声音：太平间那有个躺着的
　　一个老年男人：上一个昨天晚上都拉走了呀，刚死这个这不还没推进去呢么

　　年轻人：活的——还看书呢
　　老年男人：这谁呀这么会找凉快地方——以前就后勤老赵有这么大胆儿——可是他都死一年多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