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之城

作者: 夕颜容若

  日期:2010-8-15 11:08:00
  前言:
  一直以来,想讲一个沉静而激越的故事,它和婚姻有关,和爱情有关,和生存有关,也和内心的信仰有关。
  看过一个笑话,说一个外国人坐在公交车上,观察乘客,居然能很容易地分辨中国女人和韩国女人,正确率达到百分之百,他的理论是这样的,中国女人面部肌肉僵硬,喜欢哭丧着脸,但是韩国女人表情放松。为什么呢?因为中国女人的老公找小三蔚然成风,中国女人都是怨妇!
  还看到一个故事:两个女人是好朋友,其中一个向另外一个哭诉,说自己的老公出轨了,但女友很不屑,出轨算什么?出轨值得哭吗?

  我讲这两个故事的意思是说,经过庞杂而痛苦的无数事例的洗礼,很多人已经在心目中对这个时代的爱情和婚姻有了定位,仿佛是普通老百姓对娱乐场所“天上人间”的定位一样,它存在是正常的,有一天不存在了,我们才震撼,在这之后,我们心目中残存的、还没有被磨灭掉的良知才会慢慢苏醒,好像,这中间是一场噩梦。
  但是,我们担心的是,噩梦之后继续会上演噩梦。
  应该说,很久以来,我们都习惯麻木了,冷漠了,生活中毫无希望,而我们却要孤单前行,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而且,我们希望活得更好!
  佛教有项教义:“思想产生业力”,所谓的业就是现象之所以产生的原因。换句话说,人的思想就是原因,而展现出来的结果就是现实。这就是在告诉我们,人的所思所想都极为重要,念头并不会马上制造出结果,因此或许不是那么容易了解,可是如果我们把时间拉长,就会发现,几乎所有人的人生,最后的发展都是自己内心念头的延长线。

  可是,当这个时代令人眼花缭乱的爱情观和婚姻观遭遇到了内心的忙乱和怀疑时,就不需要二十年或者是三十年了,也许只需很短的时间,我们的生活就会完全改变。
  那么,是谁错了?这个时代还是我们自己?
  内容简介:
  潘家四个男人的婚姻都出现了不正常:老大的婚姻是一场歇斯底里的博弈过程;老二的婚姻看似波澜不惊,其实跌宕起伏;老三闪婚闪离之后重新陷入爱河;而潘家的权威人物——他们的父亲,却在得知自己大限降至时决定结束三十五年的婚姻。
  潘家成员婚姻的动摇,内因是自己,外因是顾家,老大和大嫂在外是幸福的楷模,在内却是长期分居的仇敌;老二是一个孤僻的老处女;而老三的女朋友却在结婚前推三阻四,神情恍惚;

  离异女人凌越身处桎梏,和潘家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甚至让潘家父子几乎反目为仇,在一场世俗和理想的较量中,她只求心安纯粹,却无法左右命运的变数。
  所有温婉的、狂野的、清醒的、迷茫的情感,在生活的各个角落以戏剧的形式上演,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各路人马粉墨登场,轮番上阵。有人安静隐忍,有人恩怨分明,有人智谋迭出,有人甘愿糊涂。
  故事百折千回,结果出人意料。
  日期:2010-08-15 11:08:54
  第一章暗涌起伏
  1

  咖啡厅外的一帘雨氲遮住一片天地,有意而无意,飘忽而婉约,看似清晰却又模糊,明明晦涩却又清透,雨珠从窗子的玻璃上滑落,凌越盯着玻璃上的雨痕,努力压抑着要拍案而起的冲动,缓缓把目光从窗外转向了坐在对面的男人。
  男人大约四十左右,微胖,衬衫熨贴,领带系得很讲究,再配上金丝边眼镜,整个人倒是显得有点知识分子的清高,但镜片后的眼神中有着恐慌,咖啡厅内的虽然气温适中,可男人还是出汗了,汗从他的额头和鼻尖冒出来,像黄豆似的在上面颤着,让人看了之后很滑稽。
  凌越慢慢悠悠地搅动着咖啡,安静娴熟,优雅自在,并不正眼看面前的男人,偶尔喝一小口咖啡,目光再次转向窗外。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对面的男人开始用手擦汗了。
  “热了?”凌越看了他一眼,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面巾纸,扔在了男人的面前,说:“擦擦汗吧!其实,我就是找你有点事!”

  男人用面巾纸擦汗,问:“什么事?”
  凌越拿出了烟和火机,点燃,抽了一口,把眼圈吐得很是潇洒,这种动作和神情让凌越身上呈现出了一种强烈反差的魅力,因为凌越很纤弱清秀,乌黑的头发被盘成了一个好看的发髻,清爽古典,白色镂空的旗袍更是让她有种洁净柔和的美,但是烟雾缭绕之中,眼神却像是剑一样刺了过来,伴随着淡蓝色的眼影,那目光显得寒光闪闪。

  凌越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对着纸念了起来,音调不高,但是非常清晰:“你叫杨大伟,在德信房产做销售经理,家住在金源小区十六楼二单元三零一室,你父母住在同一个小区的十二楼一单元东门,你老婆在市百货大楼二楼做收银员,叫张莉,你的儿子在解放路小学五年级一班,你儿子叫杨子凡,聪明可爱,每天坐38路车自己回家。”

  凌越念完这些,把纸张放在了桌面上,问:“杨先生,我调查的信息怎么样?是不是完全正确?”
  杨大伟看看凌越,又看看凌越身边的凌凡,神情复杂地点了一下头。
  凌越把纸张收起来,眼睛盯着男人已经冒汗的脸,慢条斯理地继续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的情况查得那么清楚吗?就是希望你今天能在我面前说实话!”
  凌越身边的凌凡害怕了,拉住了凌越的胳膊:“姐,你别乱来啊!……”
  凌越几乎在妹妹的话音刚落之后就甩出了一个巴掌,实实在在地打在了凌凡的脸上,反问:“姐?现在知道你有姐了,早干什么去了?你搞婚外恋还有理了是不是?把你的嘴巴给我闭上!”

  这个巴掌让凌凡闭上了嘴巴,捂着已经发红的脸,眼泪掉了下来。凌越面不改色,继续和杨大伟说话:“听说你和我妹妹在谈恋爱,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婚外恋,是吧?”
  杨大伟又点点头。
  凌越轻笑:“说实话,一听到‘婚外恋’这三个字,我都想吐,很多已婚男人擅长此道,杨先生是不是觉得自己智商很高,可以玩弄感情于股掌之中?”
  杨大伟立刻反驳:“不,我是认真的!”
  “认真?你有什么资格认真?认真地搞婚外恋?呵,脸皮不薄啊!”

  杨大伟不说话了。
  凌越冰冷的目光从杨大伟脸上扫过,继续说:“你说这结了婚的男人能不能变点别的花样出来啊?怎么一出事就是婚外恋?你的业余生活就那么枯燥无味?不搞婚外恋难道会死啊?”
  凌越的音调在后两句陡然走高,引来了一些顾客的目光,伴随着窃窃私语,凌越抽出了第二支烟,点燃,把打火机狠狠摔在桌子上,对着那些射来的目光说:“想听就过来听,别偷偷摸摸的!”
  那些目光瞬间又消失了,咖啡厅重新恢复了安静。
  凌越看了一眼杨大伟,问:“现在,我问你句话,你打算怎么办呢?是离婚娶我妹妹呢,还是继续和我妹妹保持这种藕断丝连的暧昧关系?”
  杨大伟脸上有汗冒了出来,凌越又递过去一张面巾纸,男人接的时候,手有一点发抖。

  凌越把烟灰弹了一下,说:“别害怕,我只是问一下你心里的真实想法,我父母都不在了,我就这一个妹妹,年龄比较小,不懂事,她的婚姻大事我要把关的,问问你的想法,这不过分吧?”
  “我会……尽快离婚!”杨大伟终于说话了。
  杨大伟看看凌越,又说:“得缓一段时间,我确实有自己的难处!”
  凌越笑了:“我知道你很为难,像你这种有了家庭还搞婚外恋的男人,其实很累!在你老婆面前,你一定会说有一个小狐狸精缠住了你,你正在竭尽全力地摆脱她;在我妹妹面前呢,你会说你家有悍妻,每天你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你上有父母下有孩子,所以忠孝不能两全,而我妹妹既然那么爱你,那么贤惠,就应该理解和体谅你作为一个男人的艰辛,继续做你的地下情人,以便满足你为人子为人父的孝心的责任,对吧?”

  杨大伟的脸变了又变,目光在凌凡脸上匆忙扫过,似乎在寻求帮助,这让凌越很恶心,她的声音冷了起来:“就这点魄力和能耐还玩婚外恋?别给男人丢脸了!你还真的以为拿两块砖头垒了个狗窝自己就成房地产商了?我呸!”
  “我一定会离婚!”杨大伟的语气似乎坚定起来。
  凌越喝了一口咖啡,语音里有了调侃的味道:“你是房产公司的工作人员,那么,我就说说你最熟悉的楼市,咱打个比方:其实男人说离婚,就好像国家说要调控楼市,一般来说,总是以失败告终,为什么?因为房地产商和政府好像是夫妻,像媳妇一样的房地产商已经和政府全方位地纠缠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牵扯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调控的结果往往是虎头蛇尾不了了之,没准还来一次救市,所以,处在尴尬位置上的老百姓就像是那个已经被欺骗了很多次的情人一样,不再相信那个当初的诺言了,但是,我认为,只要是有泡沫,总是要破的!从这个逻辑上来判断,婚外恋总有一天会东窗事发,总有一天会鸡犬不宁,无论你在偷情的过程中多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日期:2010-08-15 11:10:54
  杨大伟不说话了,他望着眼前的女人,不知所措。
  凌越继续,又说:“退一步说,你以为你离婚了我妹妹就会嫁给你了?你以为自己离婚了,我妹妹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就欢天喜地地和你拜堂成亲?你还真的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就你这种男人,到大街上一抓一大把,闭着眼睛都能找一个比你好的!”
  杨大伟的脸变红了,有了怒气,但强忍着,不敢发脾气,而且,凌越的气势让他不敢轻举妄动,杨大伟看了看凌越,问:“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句话听说过吗?”

  “怎么还?”杨大伟语气软了下来。
  “你说怎么还,用钱还!”
  “凭什么?爱情和钱扯不上关系!再说,我们是自愿的!”
  “那好,现在我们就坐车去你老婆那儿,把这句话重复一遍!”
  杨大伟不说话了。

  “怎么不说话了?”凌越问。
  “多少钱?”杨大伟问。
  “十万!”
  “太……多了!”
  “不给钱也行,你可以把这身衣服脱下来,只留下内裤,然后从这个咖啡厅走出去,我就不问你要钱!”
  杨大伟冷笑。

  凌越说:“你别冷笑,有你哭的时候,我告诉你,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妹妹流过一次产,由于年纪小,不知道爱护身体,现在已经落下了毛病!”
  杨大伟沉默,沉默之后突然抬头,说:“你妹妹既然能和我搞婚外恋,我怎么能保证她不和别人搞婚外恋?你怎么能肯定那流掉的孩子就是我的?”
  凌凡手指着杨大伟,发抖,但是一句话都出来,只有眼泪刷刷地流下来。
  凌越的目光冷了起来,语气并不急躁,上上下下打量着男人:“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我告诉你,我会在这间咖啡厅里扒了你的这身衣服,如果你态度再强硬,我就让你在单位呆不下去,让你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说到做到,绝不含糊,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让你选择!一,二,三……”
  当凌越数到六的时候,坐在角落里一直独自喝咖啡的潘云帆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其实他一直坐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注意着凌越,听着凌越说的每一句话,他觉得这个女人像极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已经把那个搞婚外恋的男人衣服刺破,挑了下来。
  他觉得眼前的场面很有意思,自己想凑一份热闹,所以,潘云帆以那种很酷的姿态站在了男人的面前,说:“哥们,你到底是脱呢还是不脱?”
  杨大伟看了看潘云帆,脸色铁青:“这是犯法的!”
  “你婚外恋还犯法呢?那个时候你怎么不遵纪守法?这是人家仁慈,不仁慈就告你强奸!让你坐牢!”
  杨大伟语气高了起来:“什么强奸,这是她自愿的,我们是恋爱!”
  “我只要是当证人,就能把你送到监狱,你信不信?”

  潘云帆继续说:“不过就是让你脱脱衣服,让你的真身暴露一下,有什么害臊啊?你要是不脱,我帮你啊,我告诉你,……外面还有一帮哥们在等着我发号施令呢,我一声令下他们就冲进来,那个时候,可不是你自己脱这么斯文了,抓紧,别自找难看!”
  杨大伟终于开始脱衣服了,咖啡厅里所有的人都开始注视,甚至是工作人员也开始注视这场好戏。
  杨大伟脱得只剩下一个内裤。
  凌越看着几乎是赤裸的男人,说:“好了,你可以走了,顺便说一下,就你这副德行,你老婆能容忍你就不错了,好好在家守着老婆孩子过,别以为外面的花都可以采,稍不留心,你就被毒死了!”
  潘云帆带头鼓起了掌,紧接着,咖啡厅里有掌声响起来。
  杨大伟走后,潘云帆做到了男人刚才做的位子上,说:“精彩啊!”

  凌越说:“谢谢!”
  潘云帆笑了一下,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没什么值得谢的,但是我有一个疑问,如果我不帮忙,你怎么扒他的衣服啊?”
  凌越笑:“我敢打赌,他一定会脱!”
  “如果他拒绝呢?你亲自去扒?”
  凌越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笑了一下,声音很轻:“我学过跆拳道!”
  “可是,你不是穿着旗袍吗?怎么施展拳脚啊?”
  凌越笑了一下:“我还会空手道,行了吧?”
  说完,凌越就和妹妹一起走出了咖啡厅。留下位子上的潘云帆愣了很长时间,然后,追了出去。
  日期:2010-08-15 13:35:11
  2
  咖啡厅外,潘云帆追了上来。

  “……我想认识你!”
  凌越回头看了一下,笑:“谢谢你的帮助!”
  “怎么谢?”潘云帆有点嬉皮笑脸。
  凌越看了看身边的凌凡,说:“你先回去吧,待会我还要回公司!”
  凌凡看了看潘云帆,把伞撑开,离去。

  凌越看着妹妹的背影消失之后,转过身来,问潘云帆:“想说什么直接说,我不喜欢绕弯子!”
  “好,痛快,我就喜欢你这样豪爽的人!我的意思是说,我刚才帮助了你,现在,你能不能请我吃顿饭?”
  凌越听完这句话,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钱包,抽出两张一百的人民币,问:“够不够?不够再加上两张!”
  “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

  “我们一起吃个饭!”
  “对不起,我没时间!”
  “我刚才帮了你!”
  “我没有让你帮!”
  潘云帆看着凌越,又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刚才看你很……犀利,所以,想交个朋友,怎么样?”
  凌越打开了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潘云帆。潘云帆拿着名片念出了声:“挚爱”婚姻介绍所,总经理,凌越……
  再抬头看,凌越已经离开了,潘云帆想了想,继续追了上去:“凌越,凌越!”
  凌越停下,在蓝色的雨伞下抬头,问:“还有什么事?”

  “能不能让我到你的伞下避避雨?你看这雨,越来越大了!”潘云帆的头发已经湿了,滴答滴答地向下滴水。
  “不能,有话说话!”凌越跟干脆。
  潘云帆楞了一下,说:“我确实有几句话要送给你!”
  “说!”
  潘云帆犹豫了一下,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用了一种他经常在女人面前夸夸其谈的高深语气,说:“有的女人天生像猫一样具有灵性,但猫的灵性里有股子邪气,纵然有‘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旷世情怀,也免不了像猫一样孤寂。”

  凌越笑了一下,说:“ 如果我是猫,你就是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耗子?……谁?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杨大伟是耗子?……”
  凌越看了潘云帆一眼,似乎很不屑。
  “我是真心实意想和你做朋友的,人总是要有朋友的,对不对?”
  “对,但是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为什么?”
  “因为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了玩世不恭和色情,这就是原因!”
  “我色情?”潘云帆笑。
  凌越的眼神很直白,似乎根本不像绕弯子,又似乎想知道接下来潘云帆要说什么,所以,她静静地等着,像是一个等待着学生回答问题的学生那样。
  潘云帆笑了一下,接着点了一下头,说:“不得不承认,你很厉害,很敏感,是的,我有那么一点点色,但是我认为男人色一点不是坏事,不色哪来的激情和创造力!我是搞艺术的,艺术的来源是什么?是爱情!爱情说到底就是色,色在生命里的位置太重要了,要不,怎么会有人为爱情去死?因为没有爱情,生命是苍白的,可是,生命是从哪里来的?生命的本源是男人,生命的孕育者是女人,在赐与和接纳中,女人将这源泉汇聚成海,我们的生命方能奔腾不已,汹涌不息!”

  凌越这次是真的笑了,仿佛潘云帆很可爱,她点点头,说:“你的演讲很有激情,看过很多小说,对吧?”
  潘云帆也为凌越的笑而感到高兴,因为从他开始注意凌越一直到刚才,凌越都是冰冷着一张脸的,异常冷漠,自己的话稍微表现出了一点幼稚,凌越就笑了,无论是嘲笑还是冷笑,毕竟是笑了。
  男人有时候装一下傻,也能把女人逗笑,潘云帆想了想,觉得有很多时候女人真的是幼稚。
  “影楼的摄影师,虽然目的是赚钱,但我自认为是搞艺术的!”
  “哦,……我对搞艺术的男人一般都是敬而远之,再次谢谢你的帮助,再见!”

  凌越说完转身就走,这一次,潘云帆没有去追,他只是再次看看凌越的名片。
  一直以来,潘云帆对待女性都是一个态度:进则春光无限,翻云覆雨;退则游刃有余,毫发不损,如果当初不是赵圆圆对他死缠硬磨,他怎么能上了赵圆圆的贼船,和赵圆圆成为夫妻?不过,即使这样,潘云帆在大部分情况下依然觉得自己是单身男人,依然觉得自己只要是有冲动了,就可以和没结婚之前一样,对女人尽情追逐。这个世界女人那么多,一到夏天,满大街姹紫嫣红,一片桃红柳绿,春色满园啊!但是见识的女人多了,潘云帆很多时候就觉得没意思,没有意思的情绪往往让潘云帆觉得生活毫无乐趣可言,因为太平静了。

  他想起了凌越的眼神,冰冷冰冷的,让人有刺痛感,这种痛感触动了他,在被触动的同时,他觉得自己的触动是色情的,他的色情是与众不同的,他的色是诗意的色,是无限美好的色,是壮美升华的色。当一个女人给了男人这样的欲望和启迪,他怎么能在这短短的生命里让凌越从他身边溜走?!
  他觉得凌越是一个猎物。
  日期:2010-08-15 21:08:48
  晚上夜幕降临的时候,凌越在厨房里忙活,她一样一样地把菜摆放在桌子上,并且拿出了一瓶红葡萄酒。
  “姐,你还有心情喝酒啊?”凌凡问。
  凌越看了凌凡一眼,说:“今天喝酒是为了庆祝你有一个新的开始,以后要记住了,只有单身,才有资格谈恋爱,有家的男人别沾,这一次,就是一个教训,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说完,凌越摸了一下凌凡的脸,问:“还疼吗?”

  凌凡摇摇头。
  “姐,今天那个帮咱的男人是不是要追求你?”
  凌越笑了一下,说:“男人和你搭话就是要追求你?你长点脑子好不好?”
  凌越看了看凌越,说:“姐,你都三十六了,难道,你和姐夫离婚之后就不再成家了吗?”
  “我的事情你少管!”

  “我是关心你!”
  “你关心好你自己就行了,我不会和你一样傻傻的,那么容易被男人欺骗!”
  凌凡不说话了。
  凌越换了一个话题,说:“你不是一直很想换个环境发展吗?去吧,自己的世界还是要自己闯闯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困难!姐不能永远保护你,你要学会自己生存,这两天你就辞职吧,你以前不是有梦想吗,那从现在开始,你就身体力行,好好努力,记住姐一句话,做人要有梦想,人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实现梦想!如果实在混不下去,你就打道回府,姐养你!”

  凌凡笑了一下,点头,眼泪落在了地板上。
  晚饭后,凌凡睡下了,但是凌越怎么都睡不着,她打开了手机里的电子照片,那是一个男人的照片,沧桑稳健,深情款款,凌越用手轻轻抚摸手机屏幕,然后把手机紧紧放在胸前。
  窗外是万家灯火,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空气清新,凌越打开窗户,大口地呼吸着雨后新鲜干净的空气,心里有了一丝亮堂,她抬头看了看夜空,发现雨后的夜空上是星星点点,凌越出神地看着,突然觉得无人和自己一起共享这良辰美景是一种遗憾。
  从这里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小区娱乐中心,凌越看着路灯下悠闲的人群,他们都各有各的去处,各有各的家,家里有老有小,贫穷或者是富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生活轨迹,爱情或者是对一个人的想念又是多么的卑微?因为它存在生活的夹缝里,尴尬并且不屈服,其实并没有多大意义。
  她想起了很多故事,关于爱情或者是婚外情的故事,越发觉得爱情其实战不过平凡的生活,爱情,就是突然用力刺出的一剑,亮晃晃的,带着气势,一剑或者是几剑刺过去之后就没有力气了,就气力衰竭了,可是,平凡的日子就是滴水穿石。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聪明的人越来越多了,都学会了浅尝辄止,因此总能如燕子掠水,轻盈于空中和水面,偶尔沉浸,也有可能万劫不复,永远与流水相伴,人生长恨水常东。
  她爱潘岳霖,她在人生的这个时候能确定,这就是爱。可是,爱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平淡的日子?难道,真的还能有什么不同?
  在这个夜晚,凌越站在卧室的窗前,面朝小区,吹着晚风,在艰难地进行自我教育,凌越很仔细地想,很周到地想,她控制住自己内心的狂野不安以及脱缰野马般的渴望,把自己能预料到的事情一一想过,然后安静地问自己:凌越,你看,就是这样,你是不是还要继续?
  日期:2010-08-16 09:35:05
  3
  六十五岁的张秋艳看起来更像是七十五岁的老人,幽怨,愤懑,凄凉,并且无所事事,她这一辈子的主要工作就是生孩子以及操持家务,所以,气质或者是风度这样的词语和她沾不上边,甚至,她有点邋遢,现在孩子们都结婚了,结婚之后也都有了自己的孩子,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有点邋遢的张秋艳坐在床沿上翻看相册,目光在一张全家福的照片上停留,那是小儿子潘云帆结婚时照的,在一大群人的中间,是她和潘岳霖,潘岳霖虽然五十五岁了,但依旧有气宇轩昂的感觉,那种从容和沉稳兼并的男人气度是很多人无法企及的,她看着这张照片,用手指轻轻抚摸照片上潘岳霖的面庞,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她的丈夫潘岳霖不但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而且比她小十岁,就算是从照片上看她和潘岳霖不像是夫妻,可是,却和她度过了接近三十五年,她拥有了这个男人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

  张秋艳的目光从相册转移到了床上,她看了一眼床上的枕头,那是一只孤零零的枕头,看着看着,张秋艳的眼泪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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