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碑,一个匠,那些不能惹的匠人》
第58节作者:
悲惨的父亲 唯留下区老师拿起我的保证书,当做书法作品一样,啧啧惊奇。
老杜是舍长,我去老杜那里说一下,填一个条子,晚上就不用回宿舍。
拎着木箱,再次去如意旅馆。
出校门时,碰上刚打完羽毛球的章雯怡。
章雯怡家里就在市区住着,跟我们这些留宿生不同,人家是走读生。
我老远打了招呼,“章雯怡?”
天已近黄昏,太阳慢慢地钻进薄薄的云层,变成了一个红红的圆球。西边天际出现了比胖娃娃的脸蛋还要红还要娇嫩的粉红色。太阳的周围最红,红得那样迷人。红色向四下蔓延着,蔓延了半个天空,一层比一层逐渐淡下去。
一摸红霞打在她的脸上。
大汗淋漓之后的她,微红的脸蛋还未褪色,又被另一摸红光盖上,或害羞,或腼腆,或是我梦中常见的模样。
“她,真的好美。”
“郞邪琴。”蹦蹦跳跳追到我跟前,“你这是要,回家?”
有些害羞的嘿嘿一笑,“没有,我出去转转。”
“出去转转还带着你的箱子,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宝贝不成?”
略有些调皮的她脸上挂满笑容,“雯怡,快走吧,等会电影开始了。”
在这里强调一下,96年那会最最流行的并不是电影院,而是录像厅,为什么,电影院一般人不愿去消费,录像厅两块钱就能待一天。
不过,录像厅都是地痞流氓混混待的地方,放的那些片子多以THREE级为主,电影院倒比较高雅一点。
“哦,郞邪琴,不跟你说了,我还得跟小曼看电影,拜拜。”
“拜拜,郞邪琴。”小曼也冲我挥挥手,她的背影已经离我而去,而我却还站在黄昏中,静静的发呆。
红尘,如此易冷!
叹了口气,该干我的活了。
刚刚跨出校门,一种不良的气息传来,几个隔壁上纹着纹身,穿着黑马甲,戴着露指黑手套,骑着赛摩虎视眈眈看着我。
我低着头只管走我的路,但他们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我。
我应该是摊上事了。
砰!
一头撞进一人的怀里。
“妈的,眼瞎啊。”
“对不起,对不起。”说着,准备躲开走我的路。
“嘿,往哪走,撞了人了你知不知道,就想这么走了。”
肥头大耳,一颗牙齿应该是重新镶上去的,比其他的牙齿大出半个样头,跟吃了大山楂丸一样,牙口呈褐色,看得人恶心。
几个人从胖子四周凑上来,冲着我脑袋就是一巴掌。
“咋,眼瞎啊,撞了人就这样走,啊。”
啪啪!
“哎哎哎,都文明点,别动不动就打人,这周围人都看着呢。”
胖子一把将我揽入怀中,肥胖的肉身发出一股恶心的臭味,我的脸正贴他的胸口,死死将我勒住。
快喘不过气来。
“兄弟,你这不讲究啊,撞了人就这么走喽,你老师没教过你怎样做人啊,那文哥就教你怎么做人。”
用力给上一提,咔嚓!
脖子要断了。
“走,咱换个地方谈吧。”
那些年的日子,过来人都知道,混混横行霸道,那会人也老实,不敢跟这些人作对,要放现在,估计活不过当天晚上。
毕竟两千年之前,你只要不怕死,靠着一双拳头还是能打出天下。
也不能说那会社会风气不行,我觉得也就那会,江湖还有义气,社会还有规矩。
打架归打架,杀人归杀人,不像现在……好了,又扯多了。
过来人都知道,那会流行的不是寸头,那会的职业混混最喜欢的发型是《阿郎的故事》里,周润发演绎的阿郎的长发,一身健壮肌肉,留着这个发型,一看就是个混混。
两个留长发的将我推到赛摩上,油门一轰,窜了出去。
千不该,万不该,让她看见。
“雯怡你看,郞邪琴怎么跟那帮人在一起?”
章雯怡定神一看,“啊,真的是他,他不像是那种人啊。”
“雯怡啊,你真是单纯,现在的人最擅长伪装了,咱们以后可得小心点,不能跟这种人来往,小心吃亏。”
章雯怡默认点点头,她相信自己看见的不会错,对我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华安市,圣杰砖厂。
“他妈的,还坐着,老子抱你下来啊。”说着上来一个大嘴巴子。
咱到底还是年轻力壮,经得住打,这一路扇了不下五十个嘴巴子,还撑得住,我估计来到砖厂才是真正的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头。
已经做好被群殴的准备。
堆的跟山一样的砖头,将我们困在里面,油红的砖块,搞的气氛里都弥漫着血色的味道,确切的说,被困住的是我。
“小子,还挺狂啊,箱子里装的什么破玩意,我看看。”“别动。”一路没反抗的我看见胖子抢我箱子,急了。
那里面装的可是我们朗氏碑匠的荣耀,父亲一再叮嘱,腰牌在,人在,腰牌碎,人亡。
“妈的,还挺横,给我打。”不知道被群踩了多少脚,我只知道我身上没一块地方是干净的。
见我趴在地上,灰头土脸,肿起的大脸盘子,鼻血和灰尘混在一起,和成了红泥。
“文哥,给,箱子。”小弟捡起来递给文哥,文哥边打开箱子边骂着。
“草TMLGB,,这他妈哪朝哪代的箱子,古董啊,打开我看看。”
推开楔子,箱子里的东西提起他们的兴趣。
“艹,这TMD什么东西,黑石头,玉?”
文哥点起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拿在手里揣摩,看见黑玉腰牌后边的落款,“朗氏碑匠?”
“艹TMLGB的,这玩意不会是个古董吧?哈哈,喂,兄弟,这腰牌就当你赔我的医药费了,哥几个,走了。”
“别走,别走,还我的腰牌,还我的腰……”
“还你妈个B。”马仔上来又是一脚,踹晕过去。
谁也没想到,我的黑玉腰牌,就这样活生生的从我手里丢掉。
从现在开始我叫它碑神,它,是我们碑匠的魂,一个碑匠要是把魂丢了,那他……
在地上爬了足足有半个小时,这才有点知觉,拼劲力气晃晃悠悠站起来。
嘴里还呼喊着,“我的腰牌,我的腰牌。”
离家的孩子流浪在外边,没有那好衣裳没有好烟……
对啊,此刻的我就跟那离家的孩子有什么不同,就连那我引以为傲的碑神,也被人抢去。
看看天,再看看地,突然油生一种想自杀的冲动,一了百了。
回头想想,既然都不怕死了,先把那家旅馆的事摆平再说,要是真的死在那里,倒也洒脱。
鼻青脸肿的去了西站。
圣杰砖厂离西站有一个小时的车程,眼下天色已黑,这附近又没有公交站台,心一狠,豁出去了,打车。
人生中第一次打车。
我记得那会儿是,桑塔纳9.4元5公里一般给10元不找零。夏利4.8元5公里。10公里开始加50%,70公里以上加100%,夜间11点到早上5点加30%。
华安市是西北的内陆城市,那是的出租车车费还是比较便宜的,那只是相对来讲,你问问你的父亲,那会的人很少打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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