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的故人》
第19节

作者: 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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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说道这里,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入塔升天,可这座塔的构造是倒着建的,也就是说,你不仅升不了天,反而会坠的更深。
  胖子接下来说的,和我想的差不多一样,可是,为什么要见这么一座倒吊着的塔,建这座塔的人又是谁?我突然觉得,这件事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胡子,胡子”胖子说话的那会儿,小蔡拿过手电,自己一个人去“欣赏”烈士塔,可看着看着,他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你们来看看,塔里面好像有东西!”
  听小蔡这么一说,我急忙望向手电照着的地方,那是烈士塔的的窗户,里面隐约有什么东西在晃动,正想仔细看看,只听见小蔡叫了一声:“妈呀!里面吊着的是人!”
  “吊死个人而已,用不用这么夸张啊!”胖子是做着行当生意的,所以并没觉得害怕,可我却觉得有些奇怪,这座倒吊着的塔总体高度总共也就正常四层楼房的高度,每层也不过一百平方米,所以说,要是里面吊着的是人,那一定吊不了几个,而且每一层也不够一个成年人的身高啊,难道吊着的是小孩?
  于是,我从小蔡手里拿过手电,稍稍上前了一点,仔细看了看塔里,这一看清,顿时觉得渗得慌。塔里吊的的确是人,只不过,是密密麻麻的小泥人!
  每一个泥人做的是有鼻子有眼,惟妙惟肖,不得不佩服当时做泥人那师傅的手艺。可是,这塔里为什么要吊着这么多泥人了?我有仔细看了看,突然,看到泥人的身上写着字,每一个都有,像是写的谁的名字。看到这里,我明白了,这每一个泥人,就代表着每一个被困在烈士塔里的亡魂!
  小蔡和胖子也走了过来,看了看那些泥人。胖子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小蔡也哆哆嗦嗦的说道:“那啥,咱还是赶紧走吧,我怎么觉得这儿阴冷阴冷的”

  听小蔡这么一说,我也发觉的,这会儿比刚才好像是冷了些。可接着,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个房间,只有进来的那条甬道,并没有其他出口啊!我举着手电又四处照了照,除了墙上那几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烛灯,再没有别的什么了。
  “四处找找看,说不定有什么机关”胖子对我们说道:“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千万不要乱动,等我过来!”
  说着,我们便朝着四周的墙壁散了开来。
  四周的墙壁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所铸,虽然干燥粗糙,却又异常的坚固和阴冷,并不像是普通的泥土,一路敲敲打打,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难道,这里真的只有甬道着一个进出口?
  “胡......胡子,你们过来看看!”小蔡突然在一边喊道,我心想,是找到机关了?还是又被什么玩样儿给缠上了?接着,我和胖子都走了过去。小蔡呆呆的站着,脸色有点发青,指了指身边的墙说道:“你们看看,这......这是不是人的手?”
  人的手?墙里面为什么会有人的手?我和胖子顺着小蔡指的地方看了看,墙上隐隐约约浮现的,真的像是人的手臂。可是,墙里面为什么会有人的手臂了?胖子猛地抬起头来,拿过手电对着其他地方也看了看,接着用手抚了抚墙上的灰尘,然后说了句:“该死!”
  看胖子的样子有点奇怪,于是,我也走过去看了看,这一看,心头顿时一凉,墙壁上隐隐约约,浮现的全是人身上的器官!难道,搭建这个房间的,除了普通的泥土,还有活生生的人的血肉?我望了望四周,这么大的房间,到底要牺牲多少人才能搭建起来啊!
  忽然,烈士塔里传来了铃铛声,叮叮当当急促的响着,胖子到了声“不好”拉着我们飞快的朝塔的方向跑去,我回头望了望,四周的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黑色的东西,那东西飞快的蠕动着,接着微弱的烛光,我仔细看了看,那分明是我在甬道里遇到的黑色的头发!密密麻麻的头发飞快的朝塔中央靠近,像是条黑色的河流,分分钟就能将我们淹没。我们退到了塔下,眼看这些黑色的头发即将靠近,胖子咬咬牙,说道:“进塔!”

  如今的业洲镇,已经找不出做会做泥人的师傅了,曾经听外公说过,在他们那时,泥人是非常流行的,但并不是用来当玩具,而是供奉着以保平安。
  那时的邺洲,还能找到许多观音土,然后找个手艺好点的师傅,捏个神仙佛像,或者家里寿终正寝的人的样子,供奉在家里。而且一定要用观音土,以前我也问过我外公,为什么这种土要叫观音土?外公说:“很久以前,战乱饥灾,人们饿的连树皮都拔的干干净净,再也找不到什么吃的了,无奈,老百姓们就到观音面前苦苦跪拜,拜着拜着,突然发现,身前地上的细土变得像糯米一样白,于是,人们拿它蒸成馍馍,又软又白,与真的馍馍很像,于是,饥民食用以此充饥,也就称这种土为观音土。”

  那时的我深信不疑,所以,很想尝尝观音土的味道,无奈观音土做成泥人后根本咬不动,才打消了这个念头。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观音土根本不能被人体消化吸收,虽然少量吃不会致命,但会使得腹胀,以及便秘,而且因为没有营养,不能消化,绝大部分饥荒的人食用后还是会死的,只不过,当时的老百姓虽然知道,但都不愿做饿死鬼,所以还是会选择吃这种土。
  说道这用观音土做成的泥人到底灵不灵,我是没见过,也就是听外公以前当睡前故事和我说过。
  那是我一个远房表叔家的事,他住在一个离镇子不远的小山头,他媳妇死的早,还没得娃就早早的离去了,说是得了什么病。表叔那时很伤心,挖了点观音土,捏了个媳妇儿的泥人,搬到了山头做了个守山人。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着,表叔时不时巡巡山,其他时间便倒两杯小酒,把媳妇的泥人放在饭桌上,泥人一杯,自己一杯,就着花生,对着泥人说说心事。
  可是,有一天晚上,怪事发生了,那天半晚,表叔巡完山,回到家一看,供奉在柜子上的泥人不见了。表叔着急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找来找去,终于,在屋外的门槛旁找到了。表叔觉得奇怪,这巡完山进门的时候怎么没看到它呆在屋外?而且,它又是怎么跑到屋外来的?难不成,这泥人活了过来?
  虽然这么想,但表叔也没当回事,抱着泥人准备进屋,却突然发现,大门被关上了,怎么打都打不开。表叔看了看手里的泥人,笑了笑,说道:“行,你不想进去,咱就不进去,咱在外面看看星星!”说着,表叔就地坐了下来。
  天,是渐渐的暗了下来,迷迷糊糊的,表叔突然听见了“啪”的一声。表叔睁眼一看,手里的泥人裂了条缝,表叔觉得不对劲,这好端端的,没撞它,没摔它的,怎么会突然裂开?表叔站立起来,又推了推房门,还是打不开。

  突然,阴暗的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表叔想,总待着也不是办法啊,干脆下山到亲戚家凑合一晚。于是,连夜下了山。
  到了第二天,表叔还没睡醒,便听见屋外唧唧喳喳的说话声,走出去一看,聚了好多人,一打听,才知道昨夜下了大雨,自己守的那座山遇到了泥石流。表叔抱着媳妇的泥人痛哭流涕,觉得,要不是媳妇的泥人,自己恐怕就要死在那场泥石流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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