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皮匠》
第27节

作者: 容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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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里的村民,大多有着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相信那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儿,都是被一些未知的神秘力量所操控,那些神秘的力量或许来自邪魅鬼祟,或许来自上天,仙神,他们心中畏惧,对我便有了深层心理上的依赖,所以我这么做,也不只是为了钱,或者说我们是在各取所需。我得到了钱,而他们得到了一种慰藉!”
  “这就像在孩子脖子上挂上一块长命锁,给襁褓里的婴儿穿上虎头鞋,在大门的两边贴舞刀弄枪的门神一样,花了钱,买个心理踏实!就拿今晚小友遇到的事情来说,如果贫道不给你解释,相信你一定以为是邪祟作怪,并且,这将成为你一辈子的一个噩梦!”

  孙道长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通长篇大论的解释,说的自己跟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似得!不过不得不说,孙道长把村民们的心理拿捏的很准,分析的很透彻!
  可不管如何,我还是怀疑今夜之事是他所为,我继续不依不饶的问道:“那你为何在这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附近,又巧巧的听到我的呼救声呢?”
  “因为我本就是来找你的!”孙道长答道。
  他话音刚落,我心头一惊,‘蹬蹬’后退了两大步,与之拉开了距离!

  娘的,看来我猜的没错,果然是来找我灭口来了!那你他娘的跟我费这半天唇舌干啥!
  双目防备的盯着孙道长,眼角的余光却撇着旁边的一把木椅,我心说,老杂毛,你不动我不动,你要发难,即便打不过你,老子也豁上跟你拼了!
  “哈哈,小友想是对贫道有些误会啊!”孙道长哈哈大笑,似乎我充满戒备的模样很滑稽可笑。
  笑够了,他不紧不慢道:“虽然贫道年纪大了,可也会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如果贫道存了害你的心思,那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他这话说的虽然文绉绉的,可话意中却是对我赤luo裸的不屑。
  不过他说的也对,之前在山根下,他从徐贵手中挣脱的时候我看的清楚,根本就跟玩儿似的,所以他要想加害我,那也是轻而易举。
  这下我糊涂了,迷茫道:“既然如此,你找我有啥事?”
  孙道长收敛起笑容,面色严肃道:“贫道就是想在临走前跟你说件事儿!”
  瞅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我心头一紧,问道:“啥~啥事儿?”

  他目光如炬的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当心老刘头!”
  “啥意思啊?老刘头咋了?”他话音刚落,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说话的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老刘头是看着我长大的,虽然爷爷不待见他,可这丝毫不耽误他对我好,我永远忘不了,他在我上学那会,等在我家门口,偷偷往我书包里塞俩热乎乎的鸡蛋,或者一把糖果…… 在我心中,老刘头就像是我的亲人,长辈,我为啥要当心他呢?难道他还能害我不成?
  孙道长看着我的样子,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贫道知道这么唐突的说出来小友很难相信,可作为一个道门中人,我又不能眼睁睁的看你被迷惑而不自知,故前来给你提个醒,贫道言尽于此,信,你便多提防着点儿,不信,那你自当贫道今晚没有来过便是!”
  说完,孙道长转身就走!可刚走两步,他忽然又站住道:“小友可曾注意到,你那好友近日有些古怪!”
  好友?古怪?
  好友显然指的是圈儿,古怪吗……自打秀儿死后,圈儿就像变了一个人,他以前大大咧咧,爱笑爱闹,现在整日沉默寡言,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可他跟秀儿姐弟情深,这些现象不都在情理之中吗!
  不对,孙道长以前又不认识圈儿,咋知道他性格如何!他说的古怪铁定是指其它事儿!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圈儿发生了啥事我不知道!好像---好像那天,我吞下尘珠昏迷的时候,朦胧中听到圈儿跟老刘头说,啥事不能告诉我。醒后我问他,他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他跟老刘头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此时再看孙道长,一条腿已经迈出了门槛。
  “道长留步。”我连忙喊住他,紧跑两步上前问道:“道长可否说清楚些,你指的古怪是啥?”
  孙道长顿住,回头看着我道:“小友肯信我了吗?”
  我挠挠头,要说信他,我还真不信,可他的话点儿卡的好,巧巧的勾起了我的探知欲,我倒是很想听一听,于是点头道:“信不信在于真不真,道长若说的在理,哪容得我不信!”
  孙道长点头道:“小友说的对,那贫道说你那好友已经是个死人了,你信还是不信?”

  孙道长的话像是晴天霹雳给了我当头一击,我的脑中轰轰乱响,愣是半天没缓过神来。
  完全没理会我的目瞪口呆,孙道长继续说道:“你那小友满脸死气,贫道第一次见他,便知他是个活死人。至于为何他还能行动,或许是他死时魂魄没有离体,也或许他死后发生了尸变,成了一具醒尸,又或许是有人用术法,把他的魂魄封在了体内……”
  “你胡说。“我大吼一声打断了孙道长的话。“这怎么可能,死人为何能走能睡,能吃……”说到这里,我心中忽然一颤!
  “小友说的不可能,是因为你不了解。一般来说,生不见魂,死不见尸,意思就是,活人看不见自己的魂魄,死人看不见自己的尸体,所以有些突发意外死亡的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魂魄还会像以前一样生活,可实际正常的人已经看不到他们了。你那小友比较特殊,他魂未离体,所以亡魂还一直驾驭着自己的尸身,看起来如同是正常人……”
  孙道长篇大论的给我解释,可他后面说了些啥我已经听出清了。因为我忽然想到一些事情。
  圈儿回来的头一晚嚷着饿,狼吞虎咽吃下了一盘饺子。隔天早上,他从徐福家跑出来疯狂的呕吐,呕吐物却还是囫囵个的饺子,食物在胃里一晚,竟丝毫没有消化!
  那时候我只是觉得恶心,并没多想----可自那之后,圈儿好像就没再吃过任何东西!还有老刘头在他身上闻到的死人味,他跟我一起奔跑时大气不喘,我偶尔的一瞥总会看到他那张死气沉沉的脸……
  圈儿死了,这些天我竟然一直跟一个死人在一起!!
  “贫道这里有一张符,小友若还是不信,把这张符化水让他喝下,真假自辨。”孙道长说着,往我手中塞了一张黄符!
  我茫然失措的盯着手中的符纸,想起那天老刘头也要给圈儿灌符水,若不是我忽然拉着圈儿跑了,那天他的魂魄应该已被逼出体外了!
  那天老刘头的态度很坚决,后来却再未提及此事?由此可见,他们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了某种共识,并且瞒着我!他们为啥要瞒着我呢?
  心中生出了一丝疑惑,我盯着孙道长问道:“你刚才为何说让我当心老刘头,难道他会对我不利吗?”
  孙道长摇头道:“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对你不利,不过我知道他在练一种禁术,所谓禁术,必有伤天和,多不择手段,乃至害人性命,成全自己,所以,你与他走的过近会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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