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倒栽葱说起过，十来年前的高考可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当时一到高考，所有商家都涨价了……
　　毕竟学生们高考耽误不起，商家就趁这点功夫宰客多赚点呢。无论是宾馆、饭店、出租车、文具店……全线涨价！

　　然后，现在完全反过来了，出租车免费，宾馆对持有准考证的学生一律按成本价，饭店和卖饮料的都是半卖半送了，就连交警执勤，也完全向高考倾斜，考生优先。
　　要是有考生睡过头出发晚了，宾馆都能立刻联系安排一切，送饮料食品，坐免费出租，还能享受警车开道，保准耽搁不了考试。万一有考生丢失了准考证，只要发一条消息，整个城市的近千万人挖地三尺也要给你找到送来……
　　民风越来越好！自民国之后旧的道德观被彻底打碎以来，半个多世纪了，经过几代人的呼吁和推广，新的道德观才在最近十来年慢慢成型。高考的前后对比，就是证明。
　　2020年7月10日

　　一大早倒栽葱来找我，说是关州市有一家的孩子在河边游泳，溺水了，尸体沉入水中找不到了，悬赏两万元寻找尸体。
　　关州市毗邻黄河，每到夏季就有不少人去河边浅滩游泳，却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发生意外。每到这个时候，黄河边的捞尸人就格外忙碌。
　　帮人寻找尸体是件积功德的事，就算没有报酬，碰上了我也是要帮忙的。
　　我让倒栽葱应下了，发来地址。等慧成来了之后说起这事，问他要不要一起，他满口答应，于是我和慧成一起打车去了黄河边。
　　这是我第一次到黄河边，眼前的黄河……没来之前，我脑子里一大串形容黄河的词语：波澜壮阔，汹涌澎湃，中流砥柱，大浪滔天……
　　但真到了眼前，却发现黄河怎么这样？
　　黄河古道很宽，南北超过两公里，但是……近处的河床入眼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干地，零星有几个懒洋洋脏兮兮的临时餐馆。沿着河床向北走快一公里了才是片片黄沙，再往北，才看到一条涓涓细流由西向东而去。这……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黄河！如果不仔细看，你甚至都感受不到河水的流动。最尴尬的是，这段黄河最窄处，竟然只有十来米……水量连我老家的防汛沟都不如。
　　在河边，我见到了正主，是一对四十岁左右满是悲戚之色的夫妇，他们旁边是四五个古铜色皮肤的光膀汉子。
　　我已经习惯了被人怀疑能力，毕竟我才只有19岁，说是个高中生都不会有人意外。慧成自报家门，说是观音禅寺的和尚，以身份给我做担保，说我的确是个高人。观音禅寺在关州也算出名的正牌寺庙，有了里面的高僧作保，至少他们不那么怀疑我是骗钱的假道士了。
　　一番带着疑虑的简单问候之后，那男人说起了情况。
　　他的儿子刚参加完高考，跟几个朋友约在一起来黄河边游泳。

　　他们也都还小心，只是在浅水边游。不过游着游着就出了问题，据同行的人说，他儿子身体忽然下沉，来不及呼叫只挣扎了几下就消失在水面，他们连忙游过去救却不见了他的踪影。据他们说，那情景不像是遇到水下冷流引起的腿脚痉挛，而是像被水底什么东西拽了下去……
　　这种情况我……居然见过！
　　小时候我跟山下的同学们去水坑里游泳，一个伙伴正游着呢，忽然身体向水下坠，岌岌可危。那伙伴临危不乱，笑着叫到：“快过来拉我一把，有个大鱼咬我的脚呢！”
　　我们几个小伙伴一听也笑了，都游了过去，五六个人拽着他就往岸边游，终于把他捞上来了。然后发现……他的脚上，有一片黑色的淤痕，那形状，就像是人的手印。
　　村里人说是水鬼求代，淹死在水里的人的鬼魂，必须要在水里害死一个人，自己才可以重入轮回。说的煞有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个伙伴是幸运的，当然这也是靠他一颗聪慧的脑袋。估计也是家里长辈说起过水鬼的事来吓唬他，他才能在被水鬼抓住的时候，急中生智，说是被大鱼拖拽。要是喊“被水鬼抓住了脚”，保准小伙伴们都吓得各自逃命，他就活不了了。
　　不过有人就不幸了，当年邻村的一帮小伙伴在一个小水坑洗澡，因为那里是一个废弃的打沙坑，深不可测，其中一个就淹死了。为首的小孩还威胁其他几人不许把事情说出去，就当被淹死的小伙伴自己一个人游泳出事了，不然就杀了他们……当然，这种事瞒不住，后来法院判决赔了百十万！
　　说回正事，这人得知儿子出事后，虽然万分悲痛，当务之急却是要打捞到儿子的遗体，就花钱请了活跃在黄河边的捞尸人。
　　在古时，黄河边的捞尸人有很多，都是挣些辛苦钱，他们熟悉黄河的水情、环境，气候，很大几率能捞到溺死的尸体。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黄河变幻莫测，透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黄河捞尸人逐渐各成派系，根据捞尸实践发展出了这样那样的规矩，还认了古人作祖师爷。
　　不过，发展到现代，黄河捞尸人逐渐后继无人，毕竟这种经常与尸体打交道的行业，大部分人都感觉到晦气。现在关州一带的捞尸人，只有一家还有传承，却已不再是职业捞尸人，更多的像是一种义工，平时有自己的职业，事故多发的夏季才抄起旧业。
　　那几个光膀子古铜色皮肤的汉子，就是附近村里的捞尸人的团队。
　　他们说，几个人下水找遍了事发点下游四五里，都没有找到尸体。

　　我看着涓涓细流的黄河，问道：“有没有去上游找过？”
　　这个问题很无礼，甚至有些刁难的意味！因为这个问题太反智！谁都知道如果在河上落了什么东西，都该从下游找。
　　但捞尸人的队长却微有差异，看我的脸色也正式了许多。他点了点头，说：“找过了，上游三四里也都找了，没有！”
　　“有没有你儿子的衣服？”这话，是问向死者父亲的。
　　“有，有……”死者父亲从不远处的汽车上拿出了一套夏装，双眼通红，哽咽的说，“这是小文高考时穿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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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20-04-17 22:48:03
　　系统又出问题了，手机发了一遍，在电脑上和手机上都能看到，半小时后，这一帖就……丢了。再发一遍吧
　　【正文】黄河捞尸（二）
　　这是一件纯白色短袖！我接过后双手微一用力，撕下了胳肢窝那里的布。胳肢窝是人体汗腺密布的地方，短袖的这个位置有比较多溺亡者的汗液。我要的就是有死者气息的东西！
　　我把布撕成一个人形，取出朱砂笔在布上花了一道符，口中念着祝词，这道布符歘的立起，在我手上微微抖动。
　　这一下，不仅孟思庄（溺亡者的父亲）夫妇惊呆了，就连旁边的捞尸人团队也都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慧成和尚面无异色，好像早就料到会这样。

　　布符人抖动片刻，忽然向西飞去……那是上游！
　　我跟着就追了上去，慧成紧跟在我后面。孟思庄夫妻俩和捞尸人团队面面相觑，随后也都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