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精神科医生时遇到的一个诡异患者》
第1节

作者: 云际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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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20-01-02 14:38:07
  十六年前的事了,之所以现在才说出来,是因为涉及到一桩命案。说“命案”也不准确,当时警方的调查结论是自杀,最后的定性并非刑事案件。
  时移世易,作为除了我之外另一个重要的当事人,也就是我在京北精神病院的帮带老师——岳老师——也于上个月去世了,所以,我几乎是整件事情唯一的完全知情人了。岳老师的离世,让我在写下这个故事的时候,心理上的压力又小了一些。请原谅我不能提到岳老师的真实名字,其实他也不姓岳,就用化名吧。
  二零零二年七月,我从中科院心理所博士毕业后,在京北精神病医院做实习医生。我的帮带老师就是岳老师。
  我要讲的是我和岳老师接诊的一个非常奇怪的精神病人,他在京北精神病院治疗了一年,一直是我和岳老师负责的患者。有一天他突然意外死亡了,人命关天,而且家属还有不小的势力,警方介入了调查,调查非常地认真仔细,最终认定为自杀。但是无论如何,医院脱不了干系,也赔了一些钱,总算是过去了。医院为避免惹来更多麻烦,封存了该患者的所有医疗记录。我作为医疗方案的主要制定者和执行人,也不能逃脱责任,尽管岳老师也向医院领导求情了,但医院还是需要一个责任人,我只好走人了。客观上,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主观上我确实也很自责,所以对于医院的处理也并无怨言。岳老师推荐我去了一家大学的心理咨询室,后来又跳槽到一家私立的心理诊所,一直做心理咨询师。

  这么多年来,我常常想起那个患者,他的症状实在太奇怪了,他身上发生的事情一直困扰着我。确切地说,不应该称呼这个患者“他”,应该称“他们”,因为这个患者是人格分裂,有两个人格。尽管人格分裂患者很少见,但作为一个精神病医生,这对我也并非新鲜事。奇怪的是,这位患者却有几个匪夷所思的症状,这些症状是非典型的,有些症状不仅仅违背了心理学原理,而且可以说违背了一般常理。

  他的一个人格叫做任雁南,另一个人格我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因为这个人格自称外星人,不是地球人,按他的描述,他的身型就像是一匹马,但长着人脸,我叫他“任头马”。
  任雁南清楚的知道,任头马是什么时候闯入的。患者的身体原来是任雁南的,突然有一天,门外来了一个陌生人,就是任头马,他开始只是在门口徘徊,偶尔进门来看看,后来便驻扎下来,甚至喧宾夺主。这并非人格分裂患者的典型症状,心理学上也很难解释。
  一般的人格分裂患者,几个分裂的人格是互相独立的,不会互相对话,但是任雁南和任头马却可以互相对话,还经常吵架,在他们睡觉的时候,他们就会在患者的脑袋里同时出现,经常话不投机,甚至激烈争吵。
  按照常理,如果一个患者身上有几个人格,这几个人格有的是小孩,有的是老人,有的是男人,有的是女人,有的聪明一些,有的笨一些,这都是可能的,但是无论如何,这几个人格的知识水平和认知能力都不可能超越患者本身,这是符合常理的,因为知识水平和认知能力需要外界的输入和训练,患者大脑中可以生出来几个人格,而不可能凭空生出知识来。奇怪的是,任雁南只读了一半初中就因为心理问题辍学了,而任头马的知识水平却高得让人恐怖,我完全相信任头马已经超越了大多数教授,甚至我也怀疑,任头马的知识确实超越了“所有”地球人。所以,任头马说他自己是外星人,我一开始觉得是胡扯,后来半信半疑,这么多年来,我越思越想,越来越相信他可能确实来自遥远的深空,否则很多事情就说不通了。

  我在京北精神病院工作的第三个月,逐渐熟悉了工作程序,生活和工作按部就班,对于一些精神病的症状,刚开始还觉得新鲜,甚至有点可笑,几周后也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工作了几个月,却开始心生厌倦,我有点忐忑,以后几十年就这样度过吗?这种忐忑一直持续到岳老师接诊到任雁南。
  我当时也在诊室里,帮助填写患者信息和整理病历。任雁南是他的父母亲陪着一起过来的,他穿着一套合体的深蓝色运动衣,一双白色运动鞋,在当时看来,还是很时髦的。他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他的父亲穿着白衬衫和灰色的休闲西装,虽稍显疲惫,但眼睛还是炯炯有神,说话干脆利落,看上去就像个领导。后来我才知道,他父亲确实是中部某省的一个县委常委。他母亲穿着红色的风衣,在医院这种地方,大红风衣略显突兀,搭配着她的波浪式卷发和高跟鞋,很吸引人眼球。他母亲也没怎么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听我们沟通。出于心理医生的职业敏感,我觉得他母亲对他关心不够。后来知道,这是他的后妈,这就难怪了。

  根据他父亲的描述,我在病历本上记下:任雁南,1987年7月26日出生,因患精神疾病,初中二年级辍学。在中部某省人民医院就诊一年多,不见好转,且自己感觉甚至恶化,转来北京就诊。

  中部某省人民医院给出的诊断是:妄想症和抑郁症。
  岳老师问了任雁南几个问题。
  “你可以做个心理测试吗?”
  任雁南抬起头说:“可以。”然后又低下了头,不看任何人。
  “你可以和云医生到隔壁屋做这些测试吗?”

  听到岳老师这番安排,我已经站起身来,等候任雁南回应。
  任雁南看到我站起来,明白了我就是云医生,什么也没说,也站起来,面向着我,等待我引领。
  岳老师又说:“你做这些题的时候,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随时问云医生或者来问我。”
  任雁南点点头,我带他走进隔壁的屋子,把心理测试题交给他,他坐下来,慢慢地做起来。我听到岳老师还在隔壁跟他的父母沟通,因为隔着墙,听不太清说什么。
  他在做题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个子不低,皮肤很白,脸圆圆的,虽然眉眼不能算俊郎,但很可爱,给人很踏实可靠的感觉。他一直安静地做着测试,看上去就像一个初中生在做试卷一样,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异常,我甚至都不敢相信他有精神问题,因为很多患者根本无法安静地坐这么久。
  做完测试,我汇总了分数,岳老师看了一下结果,沉思了一会儿,说:“我再给开几个脑部检查吧”。

  他父亲说:“您看着办。”
  又做了几项检查,包括脑部CT、超声和视力听力测验。任雁南都很配合,结果也没有什么异常。
  岳老师看了结果,想了想说:“结果也没什么问题,可能需要心理咨询,你们是要住院还是定期过来?”
  他父亲说:“我工作忙,顾不上定期来,住院吧。”

  他母亲没说话,从包里翻出一些卡和身份证之类的,看上去已经在准备办住院手续了。
  任雁南还是安静地坐着,任由大家安排。如果不是看到晚上睡觉时他的表现,我可能都会怀疑他是不是父亲母亲不想要他,才把他送到精神病院的。因为目前他的表现和检查结果都无法确认他有什么生理或者心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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