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城夜话——70岁老人来聊聊自己遇到黄皮子的故事》
第34节

作者: 幸福老王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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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20-02-17 21:05:31
  我和长生走出洞口,太阳已经很高了,估计已经九点大多了。
  长生跟我商量:“三哥”,他已经知道我叫‘三子’了,“我爹跟我姐大概快过来了,咱去吕神婆那儿吧。”

  “行。”
  大神到底是怎么给人看病的,我一次也没见过,一定要过去看看,算是长长见识,也为我的黄仙研究积累些资料。
  我知道,父亲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和他们一起过来。
  日期:2020-02-17 21:06:55
  果不其然,父亲陪着长生爹,用一个手推车把水仙送了过来。

  他们后面,也跟了一些看热闹的人。
  人们推开门,帮忙把送水仙的推车连抬带推的弄进屋里。
  屋子里黑黑的,两个窗户都被什么东西挡死,一点光线也进不来。
  靠北墙搭了一排神龛,神龛上方吊着一盏马灯,借助灯的微弱光线和门口射进来的阳光,我看见神龛是供了一排高低不一的神像。
  我往近前凑了凑,只见正中供的是黄仙,像是瓷的,有半尺多高,造型跟大殿里的有些相似。像后面的墙上还贴了块红纸,上面写着‘黄三太奶之位’。

  其余的像就多了,有玉皇大帝的,张天师的,老冉的,王母娘娘的,八仙的,关公的等等。还有几个佛像,我认识的有,如来佛,观音,还有孙悟空,其他我就不认识了。
  神像前面摆了几个香炉,还有一些供果,什么香瓜,切开的西瓜,西红柿,还有一堆没太成熟的沙果。
  日期:2020-02-17 21:07:46
  还有荤的,半个已经发黑的熟猪头,几个干巴馒头,一盘点心,一杯白酒,还有半盒香烟。
  敢情他们家的神佛,口都挺壮的,荤素都敢造。

  日期:2020-02-17 21:08:47
  见大家都来了,一个五十来岁的矮个子男人从西屋门进来,一边跟大家打着招呼,一边帮着把水仙和推车安排在堂屋正中的位置。然后招呼人把门关上。
  屋里顿时暗了下来,人们也安静下来。
  长生悄悄告诉我,这个男人是二神。

  二神是大神的助手,就像说相声的那个捧哏的。
  这时,西屋里‘咚,咚,咚’,响了三声清脆的鼓声,紧接着又哗啦啦地响了一阵金属片子撞击的声音,我知道,主角要闪亮登场了。
  日期:2020-02-17 21:10:42
  随着轻轻的鼓声和哗啦啦的金属片子声,从西屋扭扭哒哒地走出来一个半大老婆子。
  只见她披头散发,上身穿一件猩红色的长褂子,下身穿一条绿色的肥裤子,脚上一双绿色绣花鞋。
  这套叶子我倒不陌生,典型的二人转女主角的装束。所不同的是她腰里系了条黄带子,带子上挂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金属东西,有的像铃铛,有的像提鞋的鞋拔子,神婆一走动,腰里的东西就发出晃朗晃朗的响声。
  她手里拿着根二米多高的长木棒,上头挂满了红红黄黄的布条子,长生说,这叫‘招神幡’。
  这就是大神吕神婆了。
  日期:2020-02-17 21:12:16
  10

  神婆哗啦哗啦的先来到水仙身边,绕着水仙转了一圈,什么也没说,就去了神龛前。
  她点燃了四柱檀香,虔诚地举着香,拜了四拜,然后把香插进香炉,后面插了一根,前面插三根。
  然后她跪下去,磕了四个头。二神也跟着磕了。
  后来我问父亲,他们为啥烧四根香,磕四个头?父亲说,民间有种说法,叫神三gui四,他们要驱gui,得先拜gui,礼多gui不怪。
  接着,二神从裤兜里掏出来两张二十块面值的钱,压在了香炉下面。
  长生低声说:“这钱是昨天我爹给他的,算是先孝敬大仙的。”
  日期:2020-02-18 09:31:19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
  吕神婆一屁股坐在祭台前面的一把椅子上,弯腰撅腚把头一低,使劲晃了晃脑袋,整个脸面被一头乱发遮盖住了。
  然后她一动也不动,昏暗的屋里寂静到了极点,静的叫人有些发毛。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吕神婆突然身子一晃,低着头‘啊泣’一声,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她又连打了两声‘啊泣’,先是披头散发的脑袋开始晃动,紧接着身子也开始哗啦啦地晃起来。
  二神见状,急忙说:“仙来了,大仙降临了。”他告诉长生爹,“你有啥事,赶紧告诉大仙。”
  长生爹磕磕巴巴地说:“大,大仙啊,我家闺女前几天得了个怪病,连咳嗽带喘,人也上不来气,打针吃药都不好使,求您给看看,救救我闺女吧,我不能没有她呀。”
  说着,眼泪跟着流下来。
  日期:2020-02-18 09:32:22
  又过了大约五六分钟的时间,神婆晃晃脑袋,抬手把脸前的乱发往两边分了一下,嘴和鼻子露出来,她把嘴吧嗒了几下。
  二神忙说:“大仙要抽烟了。”
  他急忙从神坛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放到神婆嘴里,划火点上。
  神婆狠狠地吸了一口,这一口就吸进去了半截,紧接着又是一口,一支烟就没了。
  日期:2020-02-18 09:32:55
  神婆连烟雾带烟屁,‘呸’的一声,吐出去好远。
  她又开始吧嗒嘴,二神问道:“大仙,您老没过够烟瘾啊,我再给您点一根?”
  神婆晃晃脑袋。
  二神问:“啊,烟不抽了。那您老还要点啥啊?”
  神婆把脑袋往上扬了两下,二神赶忙说:“大仙这是要喝酒了。”
  他去神坛上把那杯白酒端过来,放到神婆的嘴边。

  神婆一昂头,一杯酒就灌进肚里,这杯酒足有三两多,这神婆酒量可够大的。
  二神解释说:“这烟酒都不是我们喝的抽的,是替神仙造的。”
  日期:2020-02-18 09:33:48
  酒一下肚,神婆子来了精神,她从椅子上迅速站起来,身子连晃带扭加嘚瑟,弄得金属片子一阵哗啦哗啦地响。
  二神忙说:“大仙显灵了,开始给水仙看病了。”
  他急忙去神坛上拿起一面手鼓,这鼓边上带有一圈铁环,把鼓一晃动,铁环就跟着响。
  二神左手持鼓,右手拿个柔软的鼓槌,他先晃了晃鼓,鼓面发出几声清脆的金属碰击声,然后嘣嘣嘣地敲起来。
  二神的鼓敲得很有水平,鼓点时快时慢,听起来,有时欢乐,有时悲伤,鼓音厚重,再配上神婆腰里的哗啦声,颇有几分震人心魄。
  日期:2020-02-18 09:34:29
  11
  鼓声响了一会儿,伴随着鼓点,二神开始唱起来,二神的嗓音不错,用的是地地道道的东北话。
  他唱道:
  “日落西山黑了天哪,关上城门上锁栓,
  喜鹊老鸹回山去,家雀哺鸽上房沿。
  十家上了九家锁,只有一家门没关,
  这家为啥门不锁?扬鞭打鼓接神仙啊。”

  随着二神的鼓声和歌声,神婆有节奏的一边扭动着腰上的金属片子,一边拿着那根‘招神幡’左晃右晃,还时不时的往地上戳达几下子。
  日期:2020-02-18 09:35:26
  二神继续唱:
  “我左手拿起午马未羊羊皮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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