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支的批发价减少20元。一次只进40支，这个许主任用药还真是谨慎。尽管许主任一再强调不收回扣，但我想在送药的时候一定要买些礼品感谢许主任。
　　到药剂科，我把提单给郑主任。和其他医院一样，郑主任不但要公司所有的证件，还要价格的批文。
　　郑主任看过价格的批文，说：“批发价163.8元，减少20元，现在的批发价是143.8元，按80扣进药。”郑主任拿计算器计算，“115.04元。”他把计算的结果给我看。
　　看到这个价格，我心里早有准备，一点也觉得吃惊。但我还是想争取更高一点，我说：“郑主任，能不能多加5个点，我把加的5个点都给你，你看行吗？”

　　“我们医院进药都是80扣，你就是给我再多的点，我也不能要。”郑主任说话的口气很坚决，容不得我有丝毫的想法。
　　没花一分钱就搞定一家医院，虽然不太理想，但能进药就是好兆头，而且以后用药也不用给兑现款，完全是靠天收。
　　事后，我把这件事说给丰经理听，他说这样的医生真的很少的。他还说许主任不收兑现款，要我也要给，如果不给以后就很难卖了；如果给了也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这家医院虽然没给过兑现款，但我经常买一些小礼品给许主任和医生，以后每月都可以用三四十支，这是捡来的便宜。
　　日期：2020-06-07 19:01:18
　　第四十章　承 山 老 陈
　　有一天晚上九点多钟，马总来电话。办事处的电话可以接听长途电话，但只能打市内电话，长途打不了。
　　马总首先询问了办事处的情况，我简明扼要地重点作了汇报，重点是两位新来的员工已经对她们进行了培训，已经每人分配了三家医院，大家都在努力地工作；马总要我对新员工要多加指导，让她们尽快熟悉工作；还要我多督促小岳，让A医院尽快再回款，必要的时候让小岳带我去A医院，以后要经常去，把A医院做为我工作的一部分。让我经常去监督小岳，这不是乱弹琴吗?小岳都拿不下的医生，我去就能拿下？以后如果这家医院的用药量下来了，小岳还说是我把事情搞砸了，到那时，我是有口难辩。但我还是对马总说我会抽时间去A医院的。马总问小岳在吗？在，我让小岳听电话。马总让小岳以后要天天去A医院，还要让我陪他一起去，要他完全服从我的领导，小岳说一切听钟主任的安排。

　　小岳把电话给我，马总在电话里说：我们公司的林总有个战友老陈，曾经是承山市的一名政府官员，现在退居二线，基本不上班了，可能是在家闲得无聊，找林总想拿红胞素在承山的代理权，林总碍于战友的面子，让老陈直接来北州办事处和我联系。让我先接待一下，观察看看能不能做代理。我说好的，他什么时候来？马总说就这几天，要我可以多给他一些产品说明书，但不要给他药品，如果他以后开发医院成功，让我送药过去。我问也是按我们拿药的底价给他？马总说就按照同样的底价，还特别提醒我不要和老陈说有关办事处的任何事情，并说以后承山的一切事务都由我负责。

　　放下电话，岳光明对着贴在墙上的《中国地图》说：“我给你看看承山在什么地方？”他很快找到用手指点承山的位置，“在这儿，离北州不远，估计二三个小时就能到。”
　　“一个政府退休人员能放下架子去做这求人的事情？”我对老陈做医药代表不抱有期望。
　　“像他这样的退休人员绝不会自己去求人的，都是找关系，人托人，而且他找的关系决不是普通的关系。”岳光明的看法有一定的道理。
　　“这要看老陈在退休之前是干什么工作的，如果是普通工作人员关系不够硬也不行；如果是某部门的头，或者是个什么处长之类的那一定不费事就能把医院搞定，你说是不是？”
　　“那还用说！我以前在我们家乡也做过业务，没有关系门都找不到，你找任何人都说找他没用，做业务完全靠关系。不仅仅是做业务，你就是去办任何事情，没有关系也不好使。所以，像我这样没有靠山的人只有离开家乡去南方了。”岳光明愤愤不平地说。
　　“他即使有关系开发医院，可临床工作他自己去做？”我认为他这个年龄每天去医院做临床求医生不太可能。
　　“如果他有办法开发医院就有办法做临床，这不是我们能想到的。”岳光明认为只要有关系就能做好业务。
　　是的，很多情况不是我们能想到的，他既然能做代理就一定有做代理的办法。有些事情，我们认为很难搞定，可在他们的眼里就是小菜一碟；甚至我们有时认为不可能的事情，他们很轻松就拿下。这就是现实。
　　日期：2020-06-07 19:03:58
　　第二天傍晚，北州市下起小雪，我从医院回来。岳光明对我说承山的老陈下午来电话了，他说明天上午过来，让你在办事处等他。

　　“他知道我们办事处的地址？”我问。
　　岳光明说：“我告诉他了。”
　　这么快就要过来，看来这个老陈干事情也是雷厉风行，说干就干。
　　晚上在办公室，我和大家边聊天边说：“这个老陈，我们对他还不了解，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好业务。所以，不要把我们办事处的事情对老陈说，特别是有关开发医院和怎么做临床的事情，大家都听明白了吧？”
　　“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他做好了不也是公司赚钱吗？”黄娟提出疑问。
　　“这是马总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而且所有的费用都是他自己承担，公司不给报销。”我说，“你们只要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就行了。”
　　大家都说记住了，尽量不和他谈有关办事处的事情。黄娟说：“他要是问也不说吗？”
　　我说：“他要是问你，你就说你是刚来的对办事处的情况不了解。”

　　“他要是问我怎么办？”岳光明问。
　　“你是个老业务员了，对付这样的事情你还能没办法？”我认为岳光明完全有能力处理好这种事情。
　　“到时候我就随机应变，绝不泄露办事处的秘密。”岳光明调皮地说。
　　“我们办事处有秘密吗？我怎么不知道？”我说，“我想马总不让我们说业务上的事情，更多的是考虑对老陈的不了解，看老陈在承山的关系如何，能不能把业务做好。大家不要猜那么多，按马总说的去做就OK了。”
　　日期：2020-06-07 19:15:51

　　上午八点多钟，我站在汇北饭店的门口，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把北州市妆扮的银装素裹，寒冷的空气将雪花凝固，我用手将落下的雪花接住，慢慢地看着雪花在手中融化。我很喜欢这种雪花飘飘的景色，记得还是在家乡的时候，有一次也是这样的大雪纷飞，我打着伞在雪地里漫步走了一个多小时，空旷的原野上“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只有我一人在彳亍独行，那种融入大自然的感觉只有在那一刻才有最真实的体会。

　　一阵寒风迎面扑来，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我返回饭店的大厅，大厅里暖和多了，我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住宿的客人在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