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而且，”护士脑子也很懵，心头发毛的吞咽着流口水，“而且，跟她合照的那个人，上个月就已经死了……”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中年人吓到了，“照片是她昨天白天发给我的……难道是上个月就拍了？”
　　唐朝没理会他，拿着手机快步跑下楼。到了泌尿科一看，护士站布局跟照片上的完全不同。
　　一打听，周芳芳早就被辞退，早都有新的医生来替代她的位置。而且泌尿科主任说，当时周芳芳被辞退的时候很干脆，她自己也没辩解，还把赔偿一下子给完了。

　　中年人赶下来，正好听到这些话，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差点没给晕过去。
　　“不可能，她每个月都给我打钱，工资都给我保管，怎么可能有这个么多钱。”中年人脸色发青，“这不可能，她要是被辞退，为什么没告诉我，前几天还给我上交工资，还说有加班费……”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开哭出来了。这加班费好像，是绿色的钱？
　　唐朝没理会他，拿着他的手机不停打周芳芳的电话。没关机，只是一直都没人接，让唐朝有种不祥的预感。打第三次的时候，终于接通了。
　　唐朝正要将手机递给中年人，里边却传来一个男子焦急的声音：“喂，你是周芳芳的什么人？她被车撞了，在新民路这边，好多血……”
　　听筒声音不小，中年人听得清楚，脑子顿时眩晕的往后倒，得亏护士及时扶着。
　　唐朝沉着气：“你冷静，慢慢说。报警了吗？”
　　“我，我不懂怎么报警，我就是个学生，骑自行车的……一辆大卡车。她是先从一辆面包车上被推下来，然后大卡车就撞上来了。现在大卡车跟面包车都跑了，我……好多血，我感觉她死了，我该怎么办？”
　　对方着急得都哭了，估计年纪也不大。
　　唐朝双眸凛然，赶紧跑下楼，同时对着手机道：“你冷静，先伸手摸一下她的脖子，看看还有没有脉搏……”
　　蓄意谋杀，而且为什么这么巧？
　　跑出医院，拦了一辆计程车，唐朝一直在跟那个人打电话，同时还用自己的手机报警。一开始说还有脉搏，可那个人根本不懂怎么抢救，唐朝只能让他别乱动，要不然死得更快。
　　也就十分钟，唐朝赶到新民路。就在江边的对面，正好是一个尚未晚上新区，周围也没什么摄像头。这个地方基本没有车辆往来，周围极为冷清。
　　大老远的就看到鲜血了，出租车司机都吓到了。地上躺着一个人，还有个少年正伸手按着，旁边停了一辆共享单车。
　　看到唐朝跑来，少年喜上眉梢，喊着：“她还在流血，怎么办啊？”
　　唐朝跑过去，心头其实已经凉了几分。地上都是血，时间又那么久了，只怕……
　　蹲下来摸了一下周芳芳的脖子，果然不出所料，脉搏已经没了。应该是刚死，身体还有一点温度。不过，已经开始僵硬了。

　　暗叹了口气，唐朝轻声道：“松手吧，她已经死了。”
　　“啊？”少年脸色发青，把手从周芳芳的伤口上挪开，血粼粼的，“我，我已经尽力了。”
　　看他害怕的样子，唐朝不由一笑：“别慌，没事。本身伤口太大，再加上撞击太猛烈，基本属于当场死亡。你已经很勇敢，不要给自己任何心理压力。”
　　说话间，唐朝将周芳芳转过来，瞳孔骤然紧缩。胸口有一块玻璃碎片，正好插入心脏。可是，周围并没有看到有玻璃碎片，那大卡车应该没有破碎，玻璃碎片从哪里来？

　　玻璃很厚，很像是家用的双层隔音玻璃？
　　除了手机，身上什么东西都没留下。唐朝拿过手机看了一下，已经恢复出厂设置，而且刻意的重新格式化。可是，手机后盖写有周芳芳的名字，还像是刻意写上去的。
　　“就是那辆车，那辆车！”
　　少年忽然惊叫，唐朝抬头望去，远处一个楼盘后边一辆蓝色面包车快速离开。没有车牌，车子也很破旧。让唐朝吐血的是，车窗内伸出一只手，竟然还竖起标准的中指。
　　沃日！
　　唐朝立即撒腿追上去，对方竟然知道自己在调查……
　　到底是没追上，面包车速度实在太快了。当然，唐朝也没指望真的能追上，只是想能看到一些端倪而已。
　　站在路口，看着面包车消失在远处，唐朝微微喘息。对方似乎料定自己会出现，难道说，他们知道自己在调查杨芸的死？
　　郁闷啊，怎么事情越来越复杂，又死一个医生……

　　等唐朝跑回到案发现场，救护车和警方也都过来了。因为周围没有摄像头，这个事都交涉清楚，要不然会影响到学生的未来。还好，那个男生李智确实可以，虽然害怕，可他的头脑很清醒，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足足有半个小时，事情才处理妥当。看着脸色略显发白的李智，唐朝拍着他的肩膀安慰：“别想太多，你已经尽力了。很勇敢，不要给自己任何心理压力。”
　　李智勉强的点着头：“谢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血，没想到死人是这个样子。”
　　唐朝一笑：“所以我们活着的人才更加努力活着，要不然多亏。对了，刚才听你说，你是财经学院的学生？”
　　“是的，财经学院金融系，大一。”李智点着头回答。

　　还真是巧了，正好跟谈晓一个学校。
　　“认识金融一班的谈晓吗，也是大一的？”唐朝试探的问道。
　　李智却摇着头：“不认识，我是三班的。”
　　这倒是让唐朝松了口气，如果都这么巧，那可就有问题了。也没多想，唐朝轻抿着微笑：“走吧，我请你回学校，顺便去你们学校办点事。”
　　李智也没多问，两人顺着公路走了一段，拦了辆计程车回去。
　　谈晓在变傻之前，在学校经历过什么，只怕秦兴都不清楚。
　　周芳芳的死足以证明，杨芸的背后肯定涉及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很有可能牵扯到谈晓。
　　把所有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理一遍，唐朝甚至怀疑杀害周芳芳的人就是之前想要带走谈晓的那些杀手。只是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目前还不清楚。
　　已经是下午五点半，财经学院内。

　　还是在李智的帮忙下，唐朝找到了谈晓的班主任，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戴眼镜男老师，姓张。
　　听唐朝说明了身份，张老师不由叹息起来：“谈晓这个学生，给我的印象很深刻。她高考成绩非常好，到我们班也算是比较拔尖的。这开学还没多久，她就……哎。”
　　看他一脸的惋惜，唐朝轻抿着微笑：“是这样的老师，我想问一下，谈晓在出事之前，在学校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这个……”张老师顿时尴尬了，“其实我就见过她两次。一次是第一天开学，第二次是迎新晚会。她出事的时候，我正好不在学校，所以……要不这样，我带你去找她宿舍的同学问一下，她们应该知道。”
　　唐朝哭笑不得，那你刚才还说印象深刻。不过唐朝也理解，毕竟大学管理比较松散，班主任经常几个月不见人也是正常。虽然他没上过大学，却也知道大学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