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人与怪、善与恶之间》
第48节

作者: 勾魂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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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靡虽是半信半疑,十方却一点怀疑都没有,因为他压根不信。

  我就世上哪有人能未卜先知,十个算命九个骗,还有一个瞎扯淡。他师父装模作样,故作高深,十有八九就是那个瞎扯淡的。
  虽然十方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可没敢,刚才就因为自己随口一句,黛靡险些翻脸,十方可不敢再随意诋毁黛靡的师尊了。
  “如果真像姐姐师尊的,还有性命之忧,那姐姐你何必还要查呢,更何况还要受那几个少爷姐的窝囊气。”
  黛靡摇了摇头,“我身为混元教弟子,本就以降妖除怪为己任,身处险境是家常便饭,岂能为此就生放弃之念?不过此事与你并无关系,你也没必要以身犯险,如果害怕,还是及早离去为好。”
  十方并不知道,黛靡虽身为女子,但性情高傲,极为争强好胜。
  此次师父派她单独下山,黛靡早就暗下决心,这是自己第一次挑大梁,如果查不清血傀儡,辜负了师尊信任,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回混元教,是宁可一死,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十方见黛靡毫无畏惧,不免有了自惭形愧之福
  她一个女子尚且不惧,我十方六尺男儿,又身为堂堂夜提刑,岂能连个女子也不如?我可不能让黛靡姐姐认为我是个贪生怕死的窝囊废。
  黛靡一番好意相劝,反而激活了十方死了七年的自尊。
  十方一拍胸脯,“姐姐的哪里话来,我也是堂堂夜提刑,连阴煞摩罗都不惧,哪会怕什么血傀儡,这次我们夜提刑混元教联手,必定大杀四方,无往不利。”
  黛靡听十方这么一,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冲十方点点头,以示感谢。
  十方方才极尽谄媚,也没能博得黛靡一笑,此刻见这梨涡浅笑,顿时连北都找不着了。
  心当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自己一直觉得这哥们就是个傻子,为搏美人一笑,连江山都不要了,现在才明白,为美人一笑,江山他娘的算个屁。
  十方就跟打了鸡血一般,恨不得立刻查明真相,好能再求美人一笑,一边盯着黛靡的俏面,一边问道:“姐姐,那血傀儡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其实血傀儡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师尊只等我到了木乡楼,自然就知道了,但自从我来了,凡是问起血傀儡,所有人都嗤之以鼻,那不过是个传而已。”
  “传?”十方微微一愣,“是什么传?”
  黛靡煞有介事道:“他们,所谓的血傀儡,是孝沧镇一直流传的一个故事,如果有人坏了孝沧的规矩,就会有个笑脸的傀儡,身穿红袍,手拿刻刀,将坏规矩的人做成一具没有脸的血傀儡。”
  十方听了忍不住扑哧一笑,“姐姐,这听起来怎么像是大人为了吓唬孩子故意编出来的故事呢?”
  黛靡没好气的瞪了十方一眼,“连你也这么,你也跟那些人一样想要嘲笑奚落我吗,早知道不告诉你了,更可恶的是那几个少爷姐,还我没事找事,要不是贺员外,估计早就把我撵出孝沧镇了。”
  十方本来见黛靡一本正经地了个这么不靠谱的传,才忍不住发笑,但是听黛靡贺家的几个少爷为此竟要把黛靡赶出孝沧,心中就是一动。
  “姐姐,我本以为姓蒋的他们是瞧不起我,才处处刁难,但姐姐你是他们师父特意请来的,他们也如此,恐怕其中必有缘故。”
  黛靡也点点头,“你总算不笨,如果血傀儡真的只是个虚无缥缈的传,他们为何像防贼一样防着我,而且血傀儡是我师尊所,一定不会是无稽之谈。”
  二人正在猜疑,就见贺家的少爷披着麻衣从主房过来,到了二人近前,木然道:
  “爹爹外礼已经完了,马上要行内礼,希望你们一起观礼,因为和怪物有关。”

  不等二人答应,少爷扭头又跑了回去。
  十方心中愈发奇怪,等少爷走了,才向黛靡问道:“姐姐,你没觉得奇怪吗?”
  黛靡不明所以,“哪里奇怪了?”
  “这是贺家的少爷,那他的爹爹……”
  “噢,你不知道?他的爹爹就是贺员外。”
  “贺员外?不会吧,少爷看起来也就十岁不到,贺员外多大了,看样子五十了吧。”
  “贺员外面老,实际不过四十出头而已,而且他也不是贺员外的亲子,而是义子,叫贺员外爹爹有什么奇怪。”

  “义子?”
  “我也是来了才知道,贺员外忙于木坊生意,常年在外奔波,膝下并无儿女,平日里就是贺夫人打理木坊,如今贺夫人仙逝,往后贺家管事的很可能就是大少爷蒋毓技了。”
  “没亲生儿子?这么有钱竟然没儿子继承这偌大的家业?”十方有点不可思议。
  “这是人家的家事,咱们也管不着,咱们只需要查出到底是什么怪物就行了。”
  “就算是养子,也算半个主人,贺家有的是下人,来叫我们这样的事让个家丁办就行了,怎么会让正在祭奠亡母的少爷亲自当这跑腿的呢?”

  十方挠了挠光头,自言自语道。
  尽管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但没时间细想,一看黛靡已经转身而去,十方便跟在后面,往主房而去。
  刚到主房门口,就见贺员外头戴素冠,身披麻衣,由大少爷搀着出了房门,看样子方才应该是哭的死去活来,这会儿还泣不成声。
  后面跟着其他几个徒弟,各个白衣孝服,面带泪水。

  尤其是四少爷,脸上的妆都花了,还嚎啕大哭呢,十方心好在是这么多人一起,不然单独碰见四少爷,还以为见鬼了。
  那个疯疯癫癫的三姐,也是梨花带雨,怀中抱着丑陋的木偶人,从黛靡身边经过的时候,却哼了一声,之后又再次呜咽起来。
  十方不禁感叹,真是应该让诹取看看,他要是有这些饶演技,往后还愁吃饭的问题吗?
  最后出来的是那个五大三粗的二徒弟,就见他一人在前,扛着一口金丝楠木的大棺材,棺材后面是四个家丁一起帮忙扶着,往木乡楼而去。
  十方看的惊奇不已,心这二徒弟好大的力气,一个人竟能扛起这么大的棺材?
  等众人过去,才有一人出了房门,一看十方和黛靡,几步过来,一躬道:
  “二位先生,内礼要去往木乡楼,老爷交待,让我给二位带路,到时老爷自会跟二位细。”
  十方一看来人,一副仆人打扮,头发花白,看样子年纪不。
  “何叔,不必客气,往后叫我黛靡就行了。”
  黛靡也赶紧还礼。
  何叔前面带路,十方才低声问道:“姐姐,这是谁啊?”

  “他是贺家木坊的老家人,从贺员外师父那时就在木坊,别看是个仆人,但地位很高,就是蒋毓技见了他,也要恭称一声何叔,不过他人不错,挺和气,和那几个徒弟一点都不一样。”
  黛靡同样压低声音道。
  十方点点头,两人不再交谈,跟着何叔,到了木乡楼下。
  等二徒弟抬着棺材上去了,何叔一边给十方和黛靡讲木乡楼的布局,一边带着二人上楼。
  听何叔介绍,木乡楼已经有将近十年的历史了,是在贺家发家后,为方便制作傀儡,专门建造的一栋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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