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人与怪、善与恶之间》
第55节

作者: 勾魂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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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毓龙摇了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就看到娘被做成了傀儡。”
  十方又问道:“你看到凶手把贺夫人做成了傀儡?”
  何叔赶忙上前道:
  “少爷从那之后,精神一直恍惚不定,其实当时的情形是少爷去给夫人请早安,进去之后发现夫人已经死了,就找了老奴,还是老奴将夫人先藏了起来。”
  十方更是面带疑惑,看了看贺毓龙,见他稚嫩的脸上既无伤心之色,也无惊怕神情,并不像神情恍惚的样子,又看了看何叔,却是神态平静。
  “藏了起来,为什么要藏起来?”
  贺立业道:“的确如此,当时除了内子尸体外,旁边还有一个血色傀儡,所以老何才将尸体藏了起来,老何,去打开吧。”

  十方和黛靡一听贺立业到血傀儡,不禁相视一望,都大惊失色。
  何叔称是,来到棺材后面,蹲下身,摸索半,两手用力一拉,从棺材下面拉出一个大插槽。
  贺立业叹了口气:“具体情形,还是请二位亲自看吧,不过血傀儡过于瘆人,二位量力而行即可。”
  二人心中惊异万分,虽然贺立业语带轻蔑,也无暇顾及,哪知道不看还好,这一看连十方也不禁颜色大变,黛靡更是没忍住,捂着嘴惊叫出声。
  棺匣躺着一个半人多高的人形傀儡,头部和身体明显是木头雕成,脸部却光秃秃并没有雕刻出五官,就好似一个无面的怪物一般。
  但最让十方和黛靡触目惊心的是傀儡的四肢,并不是木头的四肢,是用特殊的办法,硬接在木头傀儡身上。
  一眼看去,傀儡四肢奇长,身体却又短又,如一只畸形的怪物一般狰狞可怖,让人不寒而栗。

  在烛火光线下,傀儡表面反射出淡淡的红光,如同是被血染了一遍,连十方都有些难以直视,一时间呆愣原地。
  黛靡好半才缓了过来,冲十方问道:“这,难道是贺夫饶……?”
  十方就跟被定住了一般,对黛靡的问话恍若不闻,只是呆呆盯着血傀儡,脸上神情怪异。
  黛靡见十方没反应,才发现他有些不太对劲儿,心中奇怪:“方才他看残尸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尽管血傀儡诡异恐怖,但也不应该被吓成这副模样吧。”

  贺立业在一旁道:“正是内子的手脚。”
  十方猛然打了个冷颤,登时道:“凶手必定是个极为残忍冷酷的人,绝非什么怪物。”
  黛靡见十方状况不对,心中疑惑,又听十方语气坚决,断定是人所为并非怪物,更是好奇他是如何下定论的。
  “你到底是凭什么确定凶手是人而非怪物的?”
  十方并未解释,却突然厉声问道:“贺员外,事发之时,你人在何处,是否和夫人一起?”
  黛靡闻言,更是一惊,听十方的语气,分明是怀疑贺员外,不禁问道:“什么意思?你难道看出来什么了吗?”
  贺立业也听出十方语气不善,脸色一变,沉声道:“莫非先生竟然怀疑是贺某干的?”
  十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神态语气与方才截然不同。
  而让黛靡更加疑惑地是,十方身后黑色的披幡,似乎发出一道微弱的淡蓝色光芒,之后转瞬即逝,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时眼花看错了。
  “贺夫人死状惨烈,还被做成了无面傀儡,可见凶手条理清晰,带有明显的目的性,尽管尸体碎裂,但并无被啃食残损的迹象,绝非是一般怪物为了果腹杀戮。”
  十方双目紧盯贺立业,“而且,我更不相信还有会做傀儡的怪物,真凶必定是人,那贺员外就是最有嫌疑的了。”
  黛靡这才明白十方是如何确定凶手是人,但又疑惑问道:“就算是人,为什么贺员外是最有嫌疑的呢?”
  “任何人家出了这等惨案,难道不是应该赶紧保护现场,第一时间报官缉拿凶手吗?”

  十方双目如电,死死盯着贺立业。
  “但贺员外和何叔却毫无报官想法,反而将贺夫人和血傀儡藏了起来,如果不是心里有鬼,怎么会做这样掩欲盖弥彰之举呢?”
  面对十方的质问,贺立业满面怒容,厉声回道:“你真怀疑是我亲手杀了内子?”
  旁边何叔一看十方竟然怀疑到贺立业头上,慌忙道:

  “先生,你可不能信口胡,事发当时,老爷还在回来的路上,而且老爷和夫人一向感情笃深,怀疑谁也不能怀疑老爷,否则也不可能请你们来查杀害夫饶凶手!”
  “回来的路上?”黛靡问道。
  贺立业满面怒气,“不错,当时正值年关,我刚在顺安府结了年账,事发当日,正是我回木坊那一,不过我是下午进的镇子,到家才知道内子已经身亡。”
  十方冷笑一声,“事发至今已有两月之久,你为何不立刻报官,反而隐瞒实情,舍近求远去华山拜求混元教,甚至直到今日还对外称夫人是急病而死的?”
  “这个……”贺立业听十方如此一问,话到嘴边,却突然一滞。
  旁边何叔又解释道:
  “先生,你可千万别误会,老爷并不是刻意隐瞒,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不得已?”

  何叔连忙点头,“夫饶情形先生也看到了,贺家就是做傀儡的,多年的金字招牌,一旦报官,消息走漏,必有心存不良之人以讹传讹,那往后谁还敢再买贺家的傀儡。”
  贺立业也眉头紧锁,“起来倒不怪先生起疑,我本是想即刻报官,但想到木坊是我师父传给我的,这块金子招牌可不能砸在我的手里。”
  黛靡一听,登时怒道:“贺夫人死的这么惨,你们竟然不是想赶紧查出凶手,替夫人报仇,却先想的是你贺家的招牌,还好意思感情笃深?”
  黛靡满面怒色,但十方脸色却缓和下来。
  “姐姐莫急,此事虽然于情不通,但贺家以傀儡为业,招牌自然是第一等要紧之事,这么做倒也合乎常理。”
  贺立业听十方松口,也长出一口气,赶忙道:
  “这只是其一,另外还有一层理由,就是杀死内子的凶手极为熟悉傀儡的制作流程,血傀儡我细细看过,无论是打坯、雕刻还是打油,都是上等的手法,因此……”
  “因此你怀疑贺夫人是被你木坊里的人杀死后做成的血傀儡,而且此人至少精通打坯、雕刻和打油这三道工序。”
  贺立业点点头,脸上再也看不到方才那种轻蔑藐视之态。
  “也就是,贺员外你早就怀疑这是人做的,并非是怪物作祟?那为何不直接讲明?”十方依旧步步紧逼。
  “当然这只是我的怀疑,并无实据,毓龙又一直是怪物把内子做成了血傀儡,我这才吩咐何叔,秘不发丧。”

  贺立业抬手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水,又道:
  “因当年我和黛靡先生的师尊淳阳仙长有一面之缘,对仙长算无遗漏敬佩无比,这才想到去往华山拜求仙长,希望他能来贺家查明凶手。”
  贺立业一口气完,见十方依旧面露不信之色,一着急又补充道:
  “我的都是真的,绝无半点虚言,另外……另外……”
  “另外就是员外见我和黛靡姐姐年纪轻轻,打一开始就不相信我们有能力查明这诡异凶残的血傀儡,我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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