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踪迹十年心》
第34节

作者: 长亭日落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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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20-10-15 12:19:13
  (99)
  我告诉青我在图书馆工作。当然,青和所有的人想法一样,图书馆—适合我的地方。因为工作地点远,而且工作时间要倒班。他第一反应就是见不了我的面了,抱怨我都不去看他一下,他甚至有点惆怅地说,他都好久没有见过我了…我说:“是啊,本来我想旅游回来抽个机会出来见你的(头一个月外出旅游了),毕竟三年多没有见了,哪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他说:“那么久了,我好想抱一下你,亲一下你”,他问我老公出差吗,又问地铁是否到我家,当然也没说个所以然,但是感觉他不顾一切地想见我。

  第二天,他又主动问我,“上班感觉如何”,我印象里,他是极少这样问我的,像是在关心,破天荒的关心。我告诉他很累,他说书很重吧,还鼓励我说,中国最牛的人都是图书管理员,比如说天龙八部里的扫地僧,比如说***。这,才是我喜欢的青,有关心也有鼓励。刚到一个新单位不久的我,很是孤独,枯燥又繁重的工作,让我觉得和他说话好温暖。有时一大早上班,心情并不美丽,快步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想着要是这样的上班,每天都能看到他该多好。一切都是幻想,他在离我好遥远的地方,此刻,还没有出门,还在家里跟妻子腻歪吧!(我上班时间很早。)

  那段日子我很想他,上班的每时每刻,看手机的每一次。甚至我的QQ都是为他而挂,对于他,我一直有种恋爱的感觉。这么多年以来,我曾试图去忘记他,也确实在短暂的某段时间暂时忘却了他,可是,无论我身在哪里,无论过着怎样的生活,经历了怎样的人和事,我始终还是没能忘却他,我对他的感情,偏执到我都讨厌这样的自己!我无法控制对青的感情,就像张爱玲那么偏执地爱胡兰成一样,青说他对我下了“痴情蛊”,我莞尔一笑,虽不会承认,却觉得真是这样。人就是那么无奈,如果感情可以控制,天地间又哪里会有那么多虐心的纠葛!

  日期:2020-10-15 12:22:10
  (100)
  若无相欠,怎会相见。想来,人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孽缘也是如此。
  再次见到青,距离之前最后一次相见,已隔三年。

  那天是9月29日,国庆大假的前两天。时间是我定的,下班我开车去了他的公司HR大厦附近等他。车里放着那首《漂洋过海来看你》: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飘洋过海地来看你,
  为了这次相聚,
  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意表达千万分之一,
  为了这个遗憾,
  我在夜里想了又想不肯睡去…
  那天的我,长卷发,白色蕾丝连衣裙,橙色单鞋,背着精致的小挎包,化了淡妆,我恢复了苗条的身材,一点看不出生了孩子的模样。我在车里等着他下班,看着他向我的车走来。车子穿过附近的几条街,停了下来。灯火通明的街边,一溜排着无数的火锅串串店,袅袅油烟散发在缠绵的夜色中,热气腾腾别有情趣。
  我这才看清他,穿着黑色暗纹的长袖衬衣,看起来崭新平整而干净。跟他走一起,依然觉得他高高的,也没有上次发过来的自拍照看起来胖。

  当然还是吃火锅,我们坐在二楼阳台靠外的位置,聊天中他总是主动提起他的老婆,她喜欢国学,她总是一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样子,她管他很严,她喜欢摸摸他的头,摸他的肚子,把他当孩子,还喜欢叫他“宝宝”… “宝宝”,这是多么甜腻的称呼,她宠爱他。
  我一直微笑地看着他,感受着他的幸福。火锅店里围坐的人形形色色,喧哗杂闹,而我此刻的感觉却有些落寞又伤感,时隔三年的相见,千百种滋味袭上心头,就像邻桌刚端上来的红白两色,五味俱全、滚烫翻腾的沸汤。
  吃完火锅,我们并肩走入灯火辉煌的喧哗之中,街沿边的小桌子旁早已坐满了喧嚣的食客,那街头的霓虹灯在夜幕中露出醉人的笑,毫无防备的,青忽然握住了我的手,我犹豫了一下,没有挣脱,他马上与我十指相扣。那一瞬间,我像是被电到了一般,猛烈地战栗,我听见了心底的悸动。他的手指在我手背上摸索,几次又紧紧地握住,他问:“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我说:“一直是这样凉,你大概是忘了。”这样十指相扣走了很小一段,我竟然像一个初恋的少女,战战兢兢,享受着心悸和甜蜜时刻。明明没有起雾,却觉得夜色朦胧了,直到手心的温热渐渐褪去…

  开着车我们晃晃悠悠来到河边,下车走进被花草小树环绕的小径里,秋天夜晚的凉风,宁静的小路上弥漫着树木的清香,透出甜美的城市夜色。青遂不及防地从身后抱住我,又把我转过身,迫不及待地吻上了我,一瞬间嘴间传来那熟悉的烟草味道,一切仿佛回到了从前。可是从前,我们无处安放的爱情还能让他在街边吻我,路灯下吻我,而今现在,这般见不得光的感情,只能在如此偏僻的小径里释放…

  林子深处,他吻着我,抚摸我,直到我站立不稳两腿发软到要瘫下去,是我脑子里还残存的一点点理智喊停了激情,不再继续。后来并肩坐在长椅上,他拥着我,我靠在他的肩头,我抬头望见着枝繁叶茂的树荫,那夜色里七零八落的斑驳树影似乎见证了我们这8年来最为残缺的爱情…
  若无相衬,也不枉费。委婉幽暗,无言以对。即便如此,我也想时间在此刻停留,因为相见不易,他却说再不走她要打电话来查岗了,由于我俩住在相反的两个方向,我不想一个人开那么远的车回去,我请求他陪我一段。于是那一段路他陪着我,窗外霓虹斑斓闪烁,我的心也跟着恍惚迷离,稍微侧脸就能看到喜欢的人的样子,我已经太久没有这样的感觉。此刻我想把车开得慢一点,再慢一点,我多希望回去的路程远一点,再远一点,在这只属于我和他的空间里,我能多感受一下他的气息…

  我想在车停稳以后和他吻别,再深情地凝视他一眼,无奈地铁口好些摩的挡在我的车前,破坏了那种感觉,我只能和他简短地道别,然后看着他消失在地铁站口。
  我一个人开车回去的路上,心是有失落的,大概是因为期待的过多,我想我们可以多呆一会儿,想我们可以互诉好多的情话,想说说没有相见的这三年多各自是怎么过的,可是都没有,他除了抱我,吻我,对我的身体充满渴望,然后急着回去,再也没有了,我甚至有点后悔费尽心力来见他,却像从前的无数次见面一样,次次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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