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迁的坟》
第4节

作者: 柠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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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雷畏畏缩缩的往棺材里一看,见棺材里是空的,突然胆子大了,扑倒在棺材上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喊,从他这一声喊,我算是听明白了,在他走的时候老王叔其实就已经入棺,可现在老王叔的尸体却不翼而飞了,难不成真的被蛇吃了?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行了行了,别他妈的哭了。”
  我捣鼓了王雷一下,他的哭声止住了一下,嘴巴一瘪,就又要哭,我一眼狠瞪过去,恨不得就是一脚踹上去,“能不能有点出息,去,拿两个手电,还有锄头铲子,带我去你们祖坟。”
  “还要去?”

  王雷被我说的一怔,看样子有些怕了。
  “算了,看你也是个怂货,老王叔有你这个儿子真是脸上无光。”我冷嘲热讽的说了句,四周看了看,抓起一把蜡烛就打算走,被我这么一激,王雷慌慌忙忙的去找了俩手电,扛了一把锄头就跟了出来,“我王雷虽然被人叫狗子,但是狗子不狗!”
  “狗子不狗。”听这话,换做平时我估计就直接笑出来了,可今天,怎么着也笑不出来,相反,心里无比的沉重。
  王雷家的祖坟不远,一个多小时就到了,看到他家这祖坟的时候,我眉头忍不住拧巴起来,夜晚视线不好,借着手电光往坟头看去,这里是一个下坡处,周围再没有别的坟,就这一座坟,坟头却早就被挖开了,一旁还有一把带土的铲子,坟前面摆着一些香烛纸钱。
  “陈师傅他们那天挖的,没人敢来填......”
  王雷看出了我脸上的疑惑,在旁边解释道,听着,我点了点头,走上去手电往那打开的坟里看去。看来师傅他们那天挖了一半不知道遇见了什么事儿,土刨下去很深,土层下面依稀能够看见棺木,估计再铲不了几铲子土就能把棺材给挖起来。
  迁坟的一个大忌就是破土之后把棺木曝在阳光下,尤其是不能曝在正午的阳光下,正午阳气最重,棺木为阴,会搅的土里的人不得安生,所以开棺的时候就算是不得不经过中午,都会在棺材上面用黑布搭上棚子,等过了正午再动土。一般来说,迁坟都得提前择日,然后焚香告知,破土,迁尸一气呵成,不打扰土下的人安宁。

  看着眼前的景象,我默默算了下时间,算起来师傅来打开这座坟的那天冲煞,不宜动土。动了一半,坟被打开,又经过一天的水吹日晒,愣是把最忌讳的几条都犯了一遍。
  我的这些本事都是师傅教的,他又怎么可能不懂,想到那天老王叔去找到师傅在院子里两人说的话,还有师傅怒气冲冲的表现,我越发怀疑这件事,或者说这座坟,本来就有问题,师傅不让我管,到底是因为害怕我出事,还是有什么事压根就不想让我知道?
  “不管那么多了,事已至今,狗子来搭把手,咱们把坟给打开。”
  看着他有些犹豫,我也没什么好眼色,找了个地方把手电一搁,刚好能够看见坟里,抄起地上的铲子,就跳下去开始往上扬土。王雷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也赶了过来,两个人一起铲土,瞬间快了很多。
  看起来没有多厚的土,铲了足足半个小时,最薄的地方才勉强看见棺木。坟井里的空间不大,要够着棺材了,两个人挖不方便,我瞅了一眼外面,总感觉这地方有些不对劲儿,瞥了王雷一眼,索性把铲子往外一抛,冲他招呼了一声,让他先挖着,起身拿起手电四周看了起来。
  可我这刚走不到半步,王雷哇的就是一声惨叫,“怎么了!”

  我惊叫道,生怕他出什么事,赶紧跑了过去,只见王雷一屁股坐在旁边,双腿就在地上搓,想要往起爬,铲子落在他的脚跟边,我冲过去他哇哇叫着盯着铲子处,“血!血!有血啊!棺材冒血了!”
  我被他喊的一怔,猛然往他紧盯着的铲子处一看,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把我都吓了一跳。
  他拿的那把铲子斜插在地上,铲子柄上沾了不少血,而铲子插进去的那地方,从土里一股一股的往外喷着血,就跟捅破了水管一样,血溅起半米高,刚挖出来的黄土都被图被打湿了,侧身瘫软在地上的王雷不住的搓着身子,想要上来,那铲子一偏,引的土里冒出来的血跟着往旁边一溅,撒了王雷一脸。
  “鬼啊!鬼啊!有鬼啊!”
  血往脸上一打,王雷哇的一声,哭声更大的。见状,我一把拽起他,硬生把他拽了上来,土里的血还在喷,一股子血腥味难闻的很。
  王雷被吓得只哆嗦,双手乱挥,叽叽哇哇的让本来就烦躁的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那坟井里从棺材上那一层土里喷起来的血,我不住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被他叫的心烦意乱,忍不住就是一巴掌豁了上去,“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出息,安静点。”

  王雷被我这一巴掌打的一懵,抽泣了几下,哆哆嗦嗦的还是不住的说有鬼。其实我心里哪儿又底,可闻到这血的味道,又加上这血一直喷,我也是有些奇怪,大起胆子抄着地上的铲子,往边上绕去,我倒想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见我还要上去,王雷一边抽泣着,一边一把拽住我,“要不咱们别去了吧,有鬼,这里有鬼,我,我不想死啊。”
  “废物。”
  我一把甩开他,拿着手电已经到了旁边,说不害怕是假的。土被那喷起来的浇湿了,铲子有些不好对付,好在血慢慢的小了下去,一会儿之后就只能看见从土里时不时的渗出一点点。
  手里捏着一把汗,我小心翼翼的扒拉着土,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还有汗湿的衣服,都能让我知道现在现在的我心里其实还是害怕的。
  可随着土被慢慢的拨开,恐惧的心却跟着慢慢变得复杂,事情再一起让我感到诡异。
  “又是蛇!”

  铲子无力的从我手中落地,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这一声却是王雷叫出来的,我和他四目相对,谁的心里都不好过。我大着胆子把土刨开,看清了土下的情景,刚刚喷血的竟是一条大蛇,这也是王雷喊到又是蛇的原因。
  棺材上有好几个很大的破洞,在那破洞处,是一条足足有碗口粗的大蛇川来川去缠绕在棺材上,而刚刚那血,正是王雷一铲子把蛇身上给铲了个窟窿,是蛇血!把泥掀开之后,蛇也不见动,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咋滴。
  看到这个样子,我连着吞了好几口口水,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师傅他们为什么挖了一般就不挖了,为什么临死前再三叮嘱我不要再管这件事。
  “这是蛇抱棺,我师傅都只是听说过,从来没见过。”

  “蛇抱棺?”
  王雷听到我的话,疑惑的看向我,嘴里喃喃道,“陈师傅都没有见过.......”
  我点了点头,“因为见过蛇抱棺的人,没有活下来的。”
  蛇抱棺,我心里乱成一团糟。以前跟陈师父迁坟时偶然听起过一次,只不过那时他年纪还小,那些偏僻的用语和师父脸上提起时的古怪让我觉得幼时的记忆蒙上了一层纱。
  现在面前摆着的事实让我开始暴躁而又无奈,难怪师父不让我沾手,那些师父临死前的各种接近诡异的话跟表现现在也有了一个大概的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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