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脚步》
第9节

作者: 刘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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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动之余都会围着碉堡演练攻防打仗。
  我们玩得比较多的是西边外冲头那个。
  碉堡就位于山咀头,下面是10来米高的石壁,两边很陡的弯曲小路可以爬行。外面就是闸门和海塗。

  南来北往的人走累了也会在石壁下乘个凉息个脚。
  赶海的我们也会因为等潮水聚在那里。
  那时正好放“渡江侦察记”、“上甘岭”等打仗片,总会有人发头:“去,打仗去。”
  大伙就“冲啊!”,爬到碉堡里。
  分成好坏两派,演习抓特务、炸碉堡,一片冲冲杀杀的声音。
  玩得饿了,就在边上的山地挖些土豆、蕃薯、蚕豆、大豆、玉米等当季的土作,再捡些柴火,烤了吃,玩着玩着时常忘了去海边拾贝,忘了回家吃饭。

  这辈子没见到过这些军事设施里的激战和硝烟,但也见证了他们时常飘舞的细长的炊烟。
  因为做路,孤立于石壁上的那座碉堡已不在了,东边的二座还在。
  我从小就非常崇拜军人。
  骨子里向望军营生活!

  我们附近没有部队营地,但时常有军舰在村子外的海上避风,因为与对面的长白岛之间形成了天然的避风港。
  有时军舰靠得很近,舰上的烟囱、大炮,甚至水兵的活动清晰可见。
  舰上会放下小艇到毛峙村进行补给。
  毛峙是一个很大的渔业村,人口较为集中,有市场,也有供稍社等,象个小集镇。
  “海军吃得很好!”大家都这么传说。
  于是幼小的心灵对眼前的舰艇和水兵充满了向往,总觉得遥不可及。

  穿绿军装的陆军则见的是比较多的。
  那时每年都会有几次在村外的海塗上进行大炮实弹演习。
  每次实弹演习都会有大批的官兵集中在村子附近,去毛峙小学读书的路上都是来来往往的军车。
  比较玩皮的大点孩子会追着从后面爬上车子搭一点点路。
  因为海塘的路是软性的泥路,留下一道道车辙,高低不平,开得很慢,而且到了毛峙村里车也会故意停下或慢下来,没见出过什么事。
  开车的兵哥哥挺好的!
  但我不敢,我认为有危险的事情不能做。
  上下学的时候我们喜欢围着这些当兵的转悠,当兵的也会和我们开玩笑,问我们“想不想当兵呀?”之类的话,挺和蔼可亲的。

  慢慢我们都认得出穿四个口袋是当官的,只有二只口袋的是当兵的。
  他们有的拿着仪器在测量,有的戴着耳机在发报,都非常引得我们好奇。
  有时遇到他们吃饭也不舍得走开。
  看到他们菜里都放着肉片,暗自想:
  “当兵真好,平时都有肉吃!”
  想当时农村里只有过年过节才会去买肉。
  打炮都是在潮水涨的时候,确保海塗上没有人。
  提前在靠近海边的位置插上几株毛竹,再绑上几朵松树枝。
  所有的行人都被拦在安全的位置。
  炮是从很远的地方打过来的,说是过山炮。
  我们听着大炮从头上掠过的呼啸声,一会看到一股水注在“靶子”周围升起,接着传来一声巨响。
  有时会在晚上打炮,大半夜都是炮弹的呼啸和爆炸声。
  当时真的有点担心炮弹会不会落到村子里,不停的听着呼啸声的远近,等着爆作声过了才放心,不敢睡去。
  大人们则根据声音,估计演练结束了就去海塗边。等潮水退了,去把没打烂的毛竹拔上来,上面挂着的灯是用一种特殊电池做的,能点很长时间,对还没通电灯的村里人是很稀罕的。

  我从小喜欢玩水。
  水性也很好。
  在村口与向北延伸的平坦低洼的田地之间,有不到百米的平缓的下坡路。
  路的右手是用来种玉米蕃薯的山地,由于比较平坦,取名平地里。
  路的左手是一个长和宽均不到百米的小水库。
  小小的水库,承载了儿时太多的记忆。
  一到夏天,大小的男孩子都爬在水库边沿。
  会游泳的在深水处各种姿势的畅游。
  不会的就在边上戏水,慢慢的自然都会游了。
  当然也是有危险的,7岁那年我滑落在深水里差点淹死,喝了很多水被长我2岁的二哥救起。
  都说我命大,因为更小的时候先后两次跌落在水井和粪坑里都被救了过来。

  水库里盛长螺蛳,用力吸口气,潜到水底,胡乱的用两手抓挖泥土,每次不会少于10几颗。
  最省力的是沿着水坝,在被淹没的石缝间,慢慢的挖,总有收获。
  我最喜欢推一只小木桶游到水库中间靠近上游的位置,那里有块大石头,人站在上面掂起脚刚好露出嘴巴鼻子。
  那石头上面和泥缝之间螺蛳特别多,很快就捡满半桶。
  海边落潮时,大人小孩都会去海塗上捡贝类捉鱼虾,上岸后都会在水库里把收获的东西洗去海泥,顺便把身上拈满泥土的衣服洗干净凉晒在堤坝的石头上。

  这时男人都会光着身子,沉在水中消除赶海过程中的疲惫。
  也有大胆的结过婚的女人光着上身,清洗衣服,然后走到路边的玉米地。
  此时米玉长到一人多高,人钻进里面外边是完全看不见的。
  她们会脱掉湿透的裤子,反复拧干水份再穿上,炽热的太阳一会就把衣服晒干了。
  水库里有很多河鲫鱼,还有河鳗。
  河鲫鱼是比较好抓的,正好钻在石缝里基本无处可逃。
  河鳗是很难空手抓的。
  我学会用缝衣服的针制作成鱼钩,也叫直钩或冷钩,串上一条蚯蚓。晚上放第二天去收,还真抓到过几条斤把重的河鳗。
  有一年大旱,水库见底,一个上午众人抓上来几百斤鱼。
  吃好中饭我去捡漏,看到泥水中有很多河鳗露着半个头在吸气,足足抓了有20多条,好开心。
  前两年水库由上级投资作了大的整修,有点风景池的味道了。

  这几年回去都会带自家养的金毛蛋卷沿着河堤转转,告诉它这是我儿时的玩场。
  若是正好是大热天,就会把它推下河里,看着它在水中扑腾的样子,仿佛时光又回到了童年。
  牛是我童年时见过的最大动物。
  也是儿时的玩伴。
  一直没有忘记牛背上度过的快乐,时光。

  耕牛是农民的重要帮手。
  听大人们说:
  “天上老君叫牛大王到凡间传话,叫人每三天吃一顿饭。”
  牛王一路记,一路背。到了凡间传错了话,说成了“一天吃三顿。”

  牛王回到天间复命后,天上老君感到不对。
  “一天三顿,哪来这么多粮食?”
  于是把牛王罚到凡间,帮助人类生产粮食。
  牛王自知自已有错,甘愿当人苦力。
  人类也感恩牛的付出,友善对待。
  大集体的时候,耕牛有它的户口,不得随意宰杀,那是要坐牢的。
  村里基本保持3一4头牛,一般是二头水牛,一头黄牛。
  水牛的力气大,水田里的耕、耙、犁这些重话,由它们当苦力。

  山地活相对轻松,就由黄牛也承担。
  但是牛也得吃好才有力气,所以每天会安排一男一女来喂养这些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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