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开了腔,戏就不能停》
第9节

作者: 吕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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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别人说,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这么看来这条路经常是有人走的,只是这么晚了,他要去干什么呢?

  火把照出他有些肥胖的身躯,窸窸窣窣地走进了林子里,月光在这片林子中,仿佛是失去了主场一般,被黑暗直接吞噬了个干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也越来越深入。
  从远处看过去的话,他前进的方向,好像是……后山……
  清晨,阳光从窗边爬上了窗棂,落在了书桌上。
  一点,再点……

  镜子里,清姐正一勾一画着,略微上了点妆。
  昨儿个答应了杜姨,今天要去挨个看望他们,以前爷去世的时候大家也帮过不少忙,不然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可难以操办好爷的丧事。
  白脸哥看着镜子前梳妆打扮的清姐,眼底藏着一抹柔和,嘴里头叼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草根,看上去痞里痞气的。
  “你们女孩子这稍作打扮,还真是‘稍作’,我这都等了快一个时辰了,还不见好。”
  白脸哥打趣着,这一大清早的他就来了,没想到却是在这坐了半天的冷板凳,只是看她化妆,好像还有点意思。
  后面这话,他当然是不会说出来的,口头上的抱怨催促倒是越来越多。
  清姐放下手中的胭脂纸,扭头看了眼白脸哥,无奈道:
  “你就先忍一会吧,半小时都等了,也不差这一个小时。”
  话是这样说,可是这样干坐着也太无聊了,白脸哥觉得自己就是因为爱动,所以才会喜欢唱戏的,毕竟以前在私塾的时候,他也是不安分的一个。
  他转身闪进了厨房,打算做点吃的。
  清水荡开木梳,将有些凌乱的头发梳得服服帖帖的,她双手往后一缠,也不知是怎么动了几下,马尾干干净净地立了起来。
  整个人,也瞬间精神着了。
  清姐鼻尖抽了抽,好像,闻着点什么香味,寻着这香味看过去,是从厨房传过来的。
  “原来他也是有一手的。”
  之前相处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清姐在解决吃的问题,就连这次出门,两人一路上也是吃着干粮过来的,这么一提,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可以吃到白脸哥的手艺。
  喉咙极不出息地上下动了动,隐约间可以听到咽口水的声音,清姐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左右对了对,看起来化得差不多了。
  “过来过来,吃东西了。”

  白脸哥的声音,不对,是吃的,勾引着清姐一步步的挪了过来。
  说起来从昨晚开始就没怎么吃过东西,现在又闻到这香味,不饿才怪呢。
  “没想到白脸哥还会做馄饨,真是赶鸭子上架头一回。”
  迫不及待地吸溜了一口,也没管它烫不烫,重要的是填个味。
  刚吃下去,清姐的脸色就变了变,她本来打算着,要好好夸奖白脸哥一番,这手艺没的说。
  可是当她吃下去那一刻,竟是有些开始怀疑,刚才闻到的香味真是这碗馄饨吗?怎么会有东西闻起来香吃起来……一言难尽的?

  “白脸哥,你听话,下次不去厨房玩好吗?”
  清姐极为勉强地,挤了个笑容出来,本来还饿着的她,忽然的就不怎么饿了。至于这碗混沌……
  “怎么
  了,这馄饨可是我精心制作完成的,不吃完不许走。”
  外面有些吵吵嚷嚷的,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清姐如获大赦,正准备起身出去看看,顺便躲这一碗馄饨,门就被人打开了。

  “快…快去村长家,出事了!”
  几乎是同一时刻的,清姐与白脸哥两人皆是脱口而出:
  “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惊讶。
  “我也不清楚,杜姨那已经快炸开了。”
  等这人抬起头来后,清姐才看到她的相貌,原来是孟雪。
  小的时候孟雪也是个戏迷,爱到我家来听戏,只是我打小就不乐意听,老是跟着白脸哥厮混去了,跟她的交道不多。
  但我爷跟孟老二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爷走的时候孟家也是出钱出力,这一点清姐记得很清楚。
  “孟雪,你先别急,我们一起去看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这样子一来,这馄饨就可以不吃了。”
  后面这话,清姐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白脸哥一番好意,打击他的自信心也不太好,但这个味道真的……
  心里头念头一闪而过,三人直接向村长家走去,一路上走过来也碰到了好几个行色匆匆的村里人,看起来也是得到了消息。
  整个村子并不大,谁家要是有点事基本上很快就可以传遍整个村子,消息灵通得很。
  孟雪带着他们七拐八拐地,拐进了村长家。
  “刚刚那个是小门,不是正门,现在正门那早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根本进不了,所以才带你们从小门进。”
  孟雪一边解释着,脚上的步子可是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房间里,传来杜姨轻轻地啜泣声,以及一道更为惊讶的声音,令清姐他们的步子都是随之一滞:

  “什么?你说村长不见了!”
  (十四)
  远处的闪光,只是一瞬时,却是响起了惊雷之声。
  她猛地醒来,手用力往旁边一拍,就好像早就知道旁边没人了一般。
  她的眼睛一睁,又是一阵光亮,远处的闪电把房间照亮了一瞬间。
  “你干嘛啊,大半夜的不睡觉。”
  男人窸窸窣窣地不说话,自顾自的穿着衣裳,就好像没听到她说什么一样。
  她来气了,大晚上的不睡觉还不回话。“喂,问你呢老杜,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想干嘛!”
  他忽然的转过头来了,把她给吓了一跳,她拍了拍额头,那阵闪电已经过去,房间又陷入了黑暗之中,但她却是知道,他是转过头来了的。

  把被子掖了掖,她想了想,语气柔和了一些:“继续睡吧,明儿个还要去看看清妹子呢,那个苦丫头……”
  后面的话,她慢慢的声音降了下去,虽然看不见,但她可以感觉到,老杜完全没有要继续上床睡觉的意思,恰恰相反的是,他慢慢的在往床边探过来。
  “老……老杜?”
  她发现自己竟然是在害怕,怎么会害怕呢?自己边上这个人,可是在一起十多年了。
  轰隆!
  一道惊雷,让她紧绷的身体都是一颤,她在紧张,是的,这个时候她清楚的感受到,她在紧张。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老杜吗?
  “我去后山一趟,你要是拦着我,我就杀了你。”

  老杜说话的调调,她一听就听得出来,但是那话语中同样能够听出来浓浓的杀意,喉咙上下动了动,她咽了咽口水,竟是拿不出勇气去阻拦这个人。
  一道闪电,将房间内再度照亮了一下,留给她的,只有一个背影,还有少了一个人的房间……
  清姐有些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身子有些颤抖着,要不是白脸哥眼疾手快的扶了一下,恐怕此刻她就倒下了。
  “怎么了?杜姨她在说故事吧,毕竟这么扯,村长怎么会好好的没事去那个后山呢!”
  毕竟,村子里从来都没有人会主动去后山,小孩子们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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