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凤雏——噩梦云集,胆小勿入》
第3节

作者: 温血动物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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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环顾整个车厢的时候,暮然发现就在最后面一根立柱的左侧后方,坐着我们单位的龚老师。龚老师四十出头,待人亲切,虽然有时候话多了点,可人和人之间的联络,除了说话之外,剩下来的实在不多。
  龚老师没搭理我,这么说也许不恰当,因为她根本就是面无表情、脸色惨白、直勾勾地目视前方,压根儿就像旁边没我这个人一样。
  “怎么了你?”我心里禁不住一沉,龚老师可是单位里的大好人,男女老少、上上下下没有不熟络的,莫非什么时候无意中得罪她了?(后来的后来,我才突然意识到,龚老师那一脸冷汗的模样,明显乃是晕船的反应)
  日期:2012-08-23 21:30:31
  “不舒服吗?是不是中暑了?”我说完转身在龚老师右侧的座位上坐下,弯腰把背包放在地下,掏出纸巾来擦汗。这样热的天气,即便中暑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立柱没有了,龚老师也不见了!客车的座位也变成了一排排密密的双人座位,我坐的位置是非常靠后,紧挨着窗户。一股热流瞬间冲上脑门,我心里也禁不住咯噔一声,这可真是见了鬼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日期:2012-08-23 21:31:50
  等我意识到额头上满是凉凉的汗水时,人声再度鼎沸,似乎原先只是静音的黑白画面,色彩和声音突然在一瞬间爆发、还原。
  “麻烦你递给我那个红色的包。”
  “喝水不喝?”

  “坐吧你!”
  “咱们两个换换座位行吗?”
  “你认错人了,我不姓龚。”坐在我左手边的高个白领说,神情颇为不悦:“也没中暑。”
  ……
  日期:2012-08-23 21:38:56

  一直到旅游车缓缓启动,我都没能还过神来,也许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我打了个盹,或者得了懵癔之症,甚至老年痴呆提前了。得了,别自己吓自己了,我安慰自己,开始能够感觉出自己的心跳,虽然快了些,似乎还伴随着一阵一阵的早搏,毕竟是在跳了。
   出门前我就有种预感,这一次的旅行不会顺利,但现在不必预感了,因为我突然闻到一阵死人的气息。没有人能确切说出死人是什么气息,即便天天和死人打交道的殓葬工人,也未必说得清那到底是种什么气味。
  日期:2012-08-23 21:40:02
   有人觉得那就是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也有人觉得是尸腐臭味(一般人恐怕见不到腐烂的尸体),还有人觉得就是福尔马林的味道(用来浸泡尸体防止腐烂的试剂)。但在我的记忆里,那是种腐土混合了一丝甜兮兮的味道。因为我第一次接触到的死人,是内科病房里结肠癌晚期的老人,那也是我第一次给病人做胸外心脏按压急救,结果很明显地摆在那里——没有成功。

   我也还能记起那会儿的手感,他的皮肤冰凉油腻,让人感觉到恶心,就像胃里有一只鳗鱼在向上翻涌,但我强忍住没吐。
  后来因为用力过猛压断了老人的肋骨,于是每压一下,他的嘴里就发出类似破烂风箱的声音,呼哧呼哧,让你后槽牙发紧,嘴角歪到一边轻轻张合,似乎在嘲笑什么,又像是在诉说着死亡的秘密!
  日期:2012-08-23 21:42:33
   当所有仪器统统撤走之后,只剩下床上干巴巴的尸体和床边他的老伴,同样干巴巴的一个老太太,骨瘦如柴,似乎吹一口气就能倒下的模样,只有眼珠偶尔眨动,显示她还是一个活人。说实话,床上的尸体反而没有她让人觉得可怕,因为她枯瘦的面容,呆滞翻白的眼珠,让人不由自主联想到巫婆,黑暗世界里的巫师。
   “你看她一会儿,等家属来了通知我。”值班医生吩咐道,那会儿我还是实习生。

   于是在接下来的十多分钟时间里,我默默站在一旁,盯着老太太干涸的眼睛,要不然会误以为屋子里有两具尸体!再加上总觉得有尚未远去的魂灵,一想到这,我就吓得浑身僵硬,值班医生走的时候,随手带上了门,这下可好,万一尸变我连跑都没处跑!
  日期:2012-08-23 21:46:39
  老太太看也不看我,一对死鱼眼睛只是盯着老头,一双婆娑的老手握住老头的手,缓缓摩挲,仿佛生怕他会手冷似的,又像是在施展一种魔法,能让死人回魂的魔法!
  那种混合着腐败泥土和一丝丝甜兮兮的味道,伴随着似乎永无止境的恐惧,就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里,兴许到死不忘!
  (身患绝症的老人入院后就没办法洗澡,味道自然难闻,而探病的人送来水果,所以会有一丝丝甜味混在其中。)
  日期:2012-08-23 21:49:56
   可现在我是在车厢里,这般奇怪的死人味道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我坐的位置是后面倒数第二排右边靠窗户,在我左手边的是个白领,就是上车时拼命抢在最前边的高个子,我想我是误会他了,因为上车以来他一直在试图跟前面的美女搭讪。不消说,那是为了“占座”。

  当然我也明白他抢占左边位子的用意,按照行程的方向,那个位置不会太晒。
  但我此刻心里寒意弥漫,整个人如同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某种水果,从里往外散发着寒意,正巴不得让太阳晒一晒,烤一烤,也好还还阳,虽然心里知道杯水车薪。
  日期:2012-08-23 21:55:47
  白领的身上自然不臭,反倒残余些古龙香水的味道,李宁牌的吸汗衫、ck的牛仔裤,耐克的鞋,自然该撒些香水,没有才让人觉得奇怪。
   在我们前面是两个女孩,虽然不至于香气扑鼻,却也不可能发出异味。尤其左边坦露半个香肩的,更是一袭长发飘香的样子。当然就出门旅行的安全角度来讲,右边的女孩则无疑高得多,无论样貌还是穿着,就连绛紫的半袖衫也要庄重许多。因此白领男的目光统统被他正对的女孩吸引,跟人家说话的语气几乎算得上是谄媚。

   正坐在我前面,一身绛紫的圆脸女孩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回过头来微微一笑,我也勉强回了一笑。
  日期:2012-08-23 21:58:27
  坐在我身前,一身绛紫的圆脸女孩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回过头来微微一笑,我也勉强回了一笑。
  虽然因为有极糟糕的预感,心怀忐忑,但礼貌总还是要的,尤其是遇到年轻的女孩子。圆脸女孩的脸色是那种微黑的健康小麦色,我不由对她心生好感,因为她让我想起实习那年夏天暗恋我的女生,不由一阵暖意,就像中了末等奖,虽然寥寥,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当紫衣黑妹第三次回头看我的时候,我依然只是笑了笑,没有挑起话头。倒不是因为她长得丑,再说了,十八无丑女。是我早过了跟女孩胡乱搭讪的年纪,虽然头上尚未生出白发。

  日期:2012-08-23 22:02:54
  我猜自己正是她喜欢的类型,当然也许是我有些自恋,十五岁时曾经深以为耻,后来某一天在见证过某位“千年尤物”的倾城一笑之后,这才讪讪地发现,原来不自恋的人才真真是凤毛麟角!(并非芙蓉姐姐)
   不愿意搭讪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我最讨厌出门旅行。没有人不讨厌未知和不可控,都不像我那般痛恨,即便结果有可能是好的。当然更加让我惴惴不安的是,这次我能预感到结果会很糟糕,虽然是毫无根据的预感,但我就是笃信这结局。
  即便是客车开得再平稳,也会出事,一定会有人莫名其妙的丢了脑袋,只剩下喷血的腔子和刺耳的尖叫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道,令人作呕!
   我不由自主想起浅催眠实验的结果,心想满纸的“我想自杀”也许指的正是我选的这辆破车,恐怕命中注定我是要死在这里的。
  日期:2012-08-23 22:06:58

  日期:2012-08-23 22:10:23
  得了,人该多想想好的事情,我自己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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