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岔口的年华》
第19节

作者: 阿渣是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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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6-02 03:55:28
  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韩菲赤身裸体,躺在一张床的半边。另一边,是一个有着些微印象的身体。韩菲费力支撑起自己,抬头环顾四周。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周遭的陈设大概可以辨别出,是一间宾馆的房间。身旁沉重的呼吸拉动她茫然的思绪,她回头,望着那个人,望着他。
  男人面露满足的神色,鼾声大作。他每次的出声,都让韩菲已经紧绷的心再次突兀地跳动起来。
  韩菲呆呆地看着男人。
  男人似乎意识到身旁要将自己穿透的目光,转过身,睁开惺忪的睡眼。
  紧接着,他对着韩菲笑。
  韩菲紧咬嘴唇,揪起身前的被单,片刻间她已明白所有。男人打个长长的哈欠,带着戏谑的口吻道,早啊,宝贝。
  韩菲的脑袋“轰”地响起一片炸声。
  颤抖,她用手抚摸脸颊。她发现有什么东西滚落下来,好烫。是不是泪水。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梦里自己抱起了床头的枕头,忽然,她发疯一样蒙住男人的头。韩菲在哭,用尽所有的力气哭泣。男人开始挣扎,右手凭空乱抓着,揪起她的头发,韩菲疼得哭喊出来,手却不曾松开。

  剧烈的疼痛感激发起一个男人所有的血性。韩菲终于被打翻在地,脸颊有火辣辣的疼痛感。男人捂起受伤的肩膀,看到淋漓的鲜血后,原本嬉笑的脸庞瞬间怒意十足。
  臭**!男人高声怒骂,同时一脚踹向韩菲的小腹,韩菲痛苦地倒地。一只脚踩在她的脸上,韩菲嘶吼着,用指尖疯狂撕扣他的腿部。我操!男人使劲抽打韩菲的身体,眼看这个疯狂的女人显然已经神志不清,男人回头张望,发现手边的桌上有一个半空的酒瓶。
  啪!一声凄烈破碎的声响。片刻间,韩菲什么都听不到了。
  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滑下,带着剧烈的疼痛感,揪心地灼烧她的眼球。韩菲沉沉地倒在地上,意识,终于开始模糊。

  左眼中有汩汩的血液流出,睁不开眼,全是疼痛,噬人的疼痛,像刀割一般……她意识到锋利的碎片扎破了她的眼球。鲜血,鲜血让她看到的所有都是血红的一片,那么阴沉,那么混乱……韩菲,定定趴在酒污与鲜血中,什么都感知不到,只是闭起眼睛,毫无生气。破碎的眼,破碎的泪。
  男人早已离去。临走还不忘恶狠狠地冲着韩菲低声咒骂。
  光。
  ……
  阳光从窗口洒进房间内,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曾几何时,这样的陌生房间,有过此生最明媚的温暖。
  子辰……
  韩菲忽然惊醒。在最疼痛的时刻,恍惚似有血色的阳光照进她的心口。她挣扎着起身,用一只眼费力地望向门口。有人,悄无声息站在那里。
  子辰。
  冰冷的眼,韩菲从他的神情中看到了不解与伤痛。
  韩菲怔怔望着他,一时间两个人没有再说什么。阳光在眼角灼烧着自己。阳光,疼痛。

  韩菲才意识到,原来子辰,一直都活在自己梦境的光明里。而自己,永远都疼痛在那片血色的晨光中。
  韩菲睁着眼,望着他。
  子辰没有变,只是,一直以来都可以从他的脸上寻找到的那一寸温柔,不见了,换来的却是此刻自己心中无穷无尽的恐慌。韩菲喃喃开口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终究变成了哽咽。
  子辰漠然无声,转身,离开这里。
  就是那一刻……世界仿佛随着自己的心,一起轰塌了。
  别,别走!子辰,你别走!……韩菲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用力站起身,奋力奔向他。不顾身上的裸露,不介意让人反胃的肮脏,在他离开门口的瞬间抓住他的脚踝。子辰,我被人骗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人给我下了药,子辰,你别再离开我了,我爱你,你听到了么,我爱你,子辰,你别走,我求求你……
  韩菲无法想像子辰离开后自己会是什么样,她无法,也不敢去想。她只有紧紧拽住子辰的裤脚,然后听见前方那个安静的身影第一次发出的声响。
  被人骗了?
  幽幽的,安静的声音,只有让人忐忑的平静。韩菲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韩菲,滚吧。
  子辰,背对着自己,再没有任何话语。在转角处,韩菲看到他脸上的嘲笑。
  韩菲看他渐渐离开,眼泪汹涌。她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子辰,子辰!……走廊里有人探出身子看个究竟,看到满脸是血的韩菲,赤身裸体跪在地上,嘶声喊叫,一时间吓得退回房间里。

  无人的走廊,破烂的身躯,悄悄向前方爬行。细声呢喃,似莫名的坚持。
  韩菲缓缓爬向楼梯的转角,沾满血的手刻下昏厥前最后的话。
  子辰,你相信我……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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