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之山村诡事》
第56节

作者: 魏晋之逸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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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12-4 16:16:00
  萧道成扯下后背桃木剑,跨过厚厚的碎骨碴儿,穿过后墙的门洞,来到大殿后面的台阶之上。只见这殿后的天井十分的开阔,长宽至少各超十丈,三面围墙高耸,也有二丈上下。围墙之上也是大洞小洞,老籐缠绕,青苔满布。虽然此时天色已发白,但天井上的天幕,只觉得昏昏沉沉,一片阴霾,压得人喘不上气。
  天井内满庭荒草中呈梅花状分布了五株合围粗细,二三尺高低的树桩,断口处生出的些许新枝只有姆指粗细,看上去弱不禁风,风吹来时,摇摇晃晃,刷刷作响;树桩暗合有五行之势,当中一口井,井沿是青石所制,素面无工只有石纹斑驳,看得出制式古拙,年月久远;井口处阴煞黑气滚滚,浓重浑厚,直冲云端。
  萧道成见了这格局气象正暗暗吃惊,忽听一阵如沸水翻腾的咕咕噜噜的声音从古井中传出,紧接着井中涌出一股大浪来,冲起有七、八尺高,落下时如大雨倾盆,打湿了井沿周围方圆丈余。随了水柱冲出,一个 “人”从井口中浮了出来,缓缓升到井口上三尺有余方才停下。那“人”披了件宽大的黑色大袍,遮住了全身,手脚面目不能分辩,只露出双眼闪着妖异的两点红光来摄人心魂。

  立定后,发出一阵笑不象笑、哭不象哭的声音来,抬手一指萧道成,厉声说,你这道人好不晓事,前番几次坏我大事,本想让你多活几日,待我大功成时再去找你,不想你竟自家闯来这里寻死!说话声音依旧干涩嘶哑,刺耳刮骨的叫人难受。忽然话峰一转缓和了口气说,看你降我护法,破他百毒阵又毁我骷髅炼墙,也有几分真本领,倒有些不忍下手,不如你识些实务,归顺了我,同在这一方水土称王为霸,共享快乐,岂不胜你整日清修,奔波劳苦!

  萧道成听它说完,仰天大笑,少时面色一凝,手中桃木剑直指那“人”说,你这老妖,真是不知羞耻!岂不闻‘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古正邪不两立,你却来游说我,实在可笑!你在此处,作恶多时,手中血债累累,几次三番又来害我家人,今日到此正要与你了断!
  2012-12-4 16:19:00
  那“人”听了萧道成的话,又怪笑一阵说,出家无家,你这道人怎么还如此挂念着俗事?若是前些时日,我还惧了你三分,现在却不同往日了!忽的声音一寒说,既然你要找死,我就成全你的功德!先收拾了你,再除你全家,扫平此处!话音未落,双手一展,身上黑色大袍遮天蔽日的展开呼啸了卷将过来。
  萧道成还未及展开身形,便被它罩在当中。四周围顿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忽一阵疾风扫来,数十只无肉的骷髅枯手迅急如电直冲他面门、胸口、四肢齐齐抓来,若非他有望气之术,能在黑暗中辩物,哪里躲得过?萧道成见枯手来的又急又散,不敢一一挡击,只急挥手中剑,舞动的如一张密网,将身护的泼水不进。那些枯手均撞在剑身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响来,变成残指断节,全部掉在地上。击落枯手,萧道成不敢大意,仍是凝神屏气全神贯注,防它又来偷袭。果然只得片刻,黑暗中只觉一股腥臭味儿扑鼻而来,冲人头脑,接着又一阵阴寒逼来,冷彻骨髓中去,当中夹杂了无数的喃喃碎语,低不可闻。萧道成心说,这个老妖,又来这套,上次攻我不备险着了你的道儿,这回还故技重施,却不是失算?急凝住心神,闭了耳窍,不受那妖咒骚扰;一手持剑立在身前,一手以指为笔虚空中画出一道符,念动真言,引动了罡气,去挡阴冷腥臭的煞气。

  岂料这一击只是佯攻,正是要扰了萧道成分心---黑暗中又有十多只无肉枯手慢慢从他身后探出,这一次却是悄无声息的一点点向萧道成背后缓缓靠近。萧道成正专心抵住妖咒和前面的腥冷阴气,突然觉得后颈裸露出的皮肤上犹如针扎一般刺痛!心知不好,知道这是阴物的煞气前锋,后面必有东西要来偷袭!急发动内丹,催动后天罡气,转过身去,桃木剑护在中间门户,也不细看,提起真气将一口罡气喷在剑上,刹那间,桃木剑幻化出百十道剑气映出红光飞射出去,一时间红光罩满身前!萧道成这才定睛来看,见十多只枯手离他已不足二尺,已发动了疾抓而来,正迎着他身前剑气。只见剑气红光上下左右翻劈旋斩,白骨森森的枯手直冲在其中,剑气到处,枯手纷纷落下,化为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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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化开这偷袭,萧道成也惊出一身汗来,暗道,好险,若非以前用功,养成了后天罡气,哪里躲得过这枯手飞抓!
  后来大伯告诉我说,这罡气分为两种,一种就是罡气,另一种称后天罡气。罡气是天地之间固有,修道之人画符念咒,可以催动了它,只是本领越高强则催动的罡气愈刚烈、厚重;修行差些的也能催动,但要弱许多。而后天罡气却是修练之精,养在修道人体内的,功效类似内丹;不是每个修道人都有,非要道法高深,修养十数载始能获得不可。这后天罡气轻易不肯用它,非到万不得已能不用则不用,只因使出来固然有力但亦颇费真元,一口气出三年修行毁于一旦。

  闲话少提,且说萧道成被拢在老妖黑袍中险象环生,频遭突袭,不得脱身。暗想,只守在这里下去迟早落了下风,还是先破了它衣罩,出去好展开手脚再与它相斗;它这衣袍定是施了术的,寻常不能坏它!想到这儿,不等老妖重又施术来攻,先自家咬破了舌尖,将血喷在桃木剑上,祭出血刃来。又振奋了精神,挥动桃木剑,但见剑光翻飞,挟风带怒,一路斩劈向前。
  前冲了三、五步,只听得 “刺啦”一声,原来剑锋已划破了黑袍,萧道成只觉眼前一亮,疾冲几步,闪了出去,将剑一指,你这老妖,还有什么阴谋邪术,尽管使出来好了!说话,跨步就要上前。
  老妖先见萧道成出来了,手中桃木剑红光闪耀。“咦”一声说,又是血刃么?果然有些不同!说罢两臂向后一缩,将黑袍收了回来,又将双臂左右展开,但见它身上黑袍鼓荡,少时一个如它真身大小一般的黑影从它身上脱出来,直扑萧道成。萧道成见了,止了步,急从怀中取出几道符来,起七星咒飞投出去,纸符在空中化为数道金光,冲老妖激射而来。金光与黑影半途相遇,撞在一起,发出轰的一声响,只见金光纷纷坠地,黑影也击的四分五裂,化为缕缕黑气四下散去。老妖身上黑袍不住的鼓荡,影子接二连三的从它身上脱出,萧道成这边也是七星飞符连发,与它相抗,一时间僵持不下,谁也占不了半分便宜。

  2012-12-4 16:23:00
  他俩个相峙了半枝烟的功夫,忽然萧道成伸手在怀中,不似前面迅急的取符发出,而是左右的摸索,好象一时摸不着符了。老妖看的真切,心下暗喜,更将黑影发动的迅急。他手上这一缓,没了七星咒的阻挡,一道黑影眨眼已冲到眼前,萧道成叫声,哎呀不好!想要再闪已来不及了。说是迟,那是快,老妖将双臂一拢,那黑影随了它主人的动作,一把将萧道成齐肩死死抱住,萧道成只觉一股大力将手脚缚住,虽然是拼命挣扎,只是无效。这厢老妖见困住了他,自家将身一抖,收了分影术,却念起咒来。

  须臾,黑影分化成一缕黑气如绳索般一道道将他从肩至脚捆了结实,黑气的一端又爬上他的脸颊,只要寻了的口鼻耳有孔洞处要钻将进去。萧道成情知不妙,面露恐惧之色,张大了眼睛,紧闭了双唇,只将头上下左右来回扭动要来躲它。无奈身体动弹不得,头颈转动范围只是有限,却哪里能躲得过?
  不一时,黑气寻到他鼻孔处,“哧溜”一声钻将进出,紧跟着,捆在萧道成身上的黑气都随着那头全部也都钻了进去。此时萧道成面色发白,双目涣散无神,手中桃木剑也不能把持,“啪嗒”落地。身形踉跄,跟着晃了几晃,眼睛一闭,“扑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老妖见状,抬头又发出一阵哭不像哭笑不似笑的刺耳怪笑来,笑声放肆乖张,不绝于耳。忽然笑声一停说,指着昏到在地的萧道成说,你这道人偏要与我做对,却不是不知死活?!现如今中了我的分影压魂气,已是瓮中之鳖,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间。前番好言劝你,你又执迷不悟,待我收了你的生魂,再叫你做我护法,岂不胜过那些荒野村夫百倍!先驱你杀了自家人,方乘我心!说着掐指起咒,发动邪术,要来摄萧道成三魂。

  原来这老妖这法,是分出煞影将人扑住,再将煞影化为煞气缠绕着了,让他不能动弹,然后寻了人的七窍,钻入体内,先封死了人的三魂七魄,让人心智全无昏死过去,只比死人多口气,再用摄魂咒将人的三道生魂收在身边,只解封七魄留在人的体内,变成它的傀儡,为它所用。
  却说大伯在符阵中看不到天井里的情况,心中只是忐忑不安,惦念着萧道成的安危,又见风铃久久不响,正越发的焦躁。又听见那刺耳的笑声,心下大急,寻思着,不好!一定是那老妖占了上风,这才发出得意的笑声!想到此,在符阵中再也坐不住了,正待起身摘了符阵,要去寻萧道成。
  忽然眼前一花,一个人影立在阵外,大伯定睛看时,来的正是萧道成,只是虽模样在,但是隐隐约约,若有似无,模糊不清。大伯只道是自己眼花,急揉了眼睛来看,萧道成的样子却仍是如前般。
  大伯疑惑了说,三弟,是,是你来了么?怎么这般模样?如此模糊?
  萧道成回说,大哥不要惊疑,正是我转来了!却不是真身,只有一道生魂。
  大伯听他这话,只觉晴天里起了一个霹雳,大惊了急说,三弟,莫不是你遭了老妖毒手,肉身已失,魂魄与我来相见?!说着,眼中垂下泪来。又咬牙说,既如此,我也不要偷生,虽然我本领平凡,也要与那老妖殊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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