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风呢喃――写给已然流逝的岁月里不曾忘却的日子》
第44节

作者: 徐至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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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力捂着胳膊暗想,生子真敢扎他,要不是躲得快一点,说不定扎死了!
  又一股寒风吹过来,大力打了个哆嗦,耳朵像猫咬似的痛了起来,他明白大海为什么抢走了自己的棉帽子了,他一把抓过毛子的帽子戴在头上说:“抓紧吧,这么卖下去还不把耳朵给冻下来呀!”
  毛子着急了:“卖给谁呀?这么贵!”
  三个人一起骂大海。

  日期:2014-09-22 17:15:54
  在小新街转了好几圈儿,手里的票一张没卖出去,两顶棉帽子轮流戴,三个人冻得一个劲儿的蹦。三个人垂头丧气没招了,就在绝望的时候,卖瓜子的老太太又凑了过来,她笑着说:“傻小子,刚入道吧?你们这样白耽误挨冻的功夫!”
  大力忙问:“咋样才行?”
  老太太又掏出瓜子来:“买一缸,我就教给你们招法!”
  毛子说:“你先说怎么能卖出去,我们再买。”三个人围住了老太太。

  老太太固执说:“我保证你们能卖出去!先买一缸,我教给你们。”
  三个人兜里都没有钱,大力眼珠一转说:“行啊!别来一缸呀,每人来一缸吧!”说着撑开衣兜向老太太伸了过去。
  日期:2014-09-22 17:30:31
  老太太从怀里舀瓜子每人口袋里倒了一缸,然后向大力伸出手。大力抓了把瓜子边嗑边冲着老太太笑嘻嘻地说:“没钱呀!”
  老太太伸手抓着大力的胳膊,拉下脸来说:“小子,刚混个熟脸儿就跟我来这套?”
  大力赶紧说:“老奶奶!现在哪有钱?你快点教给我们怎么卖票,卖出钱来,不就给你了吗?”
  老太太笑着骂道:“小兔崽子,以后不许跟奶奶玩这个!”
  老太太拉着他们走到路边,指着街里面说:“你们三个要分开,街口站一个,邮局门口再站一个,剩下那个去远点,在那个照相馆就行,反正选人多的地方。头里那个最关键,别光卖票,还要看着那个大鼻子。碰上要买票的就告诉他五毛一张,啥话别说,他嫌贵就再往前走,碰到邮局那个还是这个价。街口这个就不能这么卖了,街口这个要便宜一些,人家见有便宜占,就情愿掏钱儿了。”
  日期:2014-09-22 17:45:59
  大力说:“我就说是上下集两集,两集肯定要多花钱呀!”
  老太太盯着他格格地笑了起来:“你小子入道快!不过唬人可不行,这玩意不是一锤子买卖。再说一遍,千万留心街上那些管事的,挣多少都抵不上人家没收的!尤其当心那个大鼻子,看见了就吆喝一声,地瓜糊了!街上那些捞外快的都有个准备,以后人家也照应你,听明白了吗?别忘了还我瓜子钱啊!”
  毛子张嘴喊了一嗓子:“地瓜糊了!”老太太和他们都乐了。
  大力见老太太笑的时候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觉得叫她奶奶有点不值。这时毛子用手捂耳朵,阿嗄又把棉帽子送给毛子。
  日期:2014-09-22 18:10:52
  三个人马上就按着老太太的招法去试,果然好使。天色将晚的时候,他们把票都买了出去了。大力急忙捂着耳朵急忙找大海,把卖来的钱交给他。大海很高兴,转眼又拿出一打票来说:“就这些了,这回卖完你们每人留一张,明天看电影。”
  大力不大情愿,大海伸手就要打人,大力只好说:“那你把棉帽子还我行吗?”
  大海依旧阻沉着脸说:“少罗嗦!”
  三个人又出来买票。刚卖了两张,买瓜子的老太太过来了:“小子,该给瓜子钱了!”
  大力说:“那几个钱,你着啥急?”
  老太太说:“多少都是我的!凭啥老放在你兜里?”
  大力向后退缩着说:“大姨,这钱都是大海的!我们哪有?”
  老太太抢上一步说:“你不提他倒好,提他呀?”说着伸手抓着了大力的胳膊,大力刚伸出另一只胳膊来招架,老太太已从他兜里把钱抓出来。她麻利地从中拿出来两张一角的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又摸出一枚五分的硬币,连同其余的钱一起塞回大力的衣兜里。这一切似乎是在眨眼间完成的,大力还没反应过来,老太太拍拍破大衣的口袋转身走人了。
  日期:2014-09-22 18:22:38
  功夫不大,大力他们把电影票都卖了出去。大海又把他们领到那个车库里,把大力的帽子扔给他,大力戴上棉帽子就要往外走,大海叫住他们,歪着脖子问道:“你们就这样走了?”

  三个人怔了一下,毛子说:“钱都给你了?”
  大海说:“过了今天,不过明天呀?你们把人家打成那样,我一句话也不能管一辈子呀,大力,你说对不对?”
  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咋回答大海的话。
  大海说:“我这人仁义。我帮人帮到底,你们既然说要跟着我混,我肯定帮你们了这件事,不过,你们也得做出个样子来给人家看看吧。大力,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意思谁不明白?就凭今天一下午的功夫,让大海把打坏生子的事儿了了,怎么可能?说要跟着他混,还能唬弄住他?大力看了毛子和啊嘎一眼,见他俩并没有自己这样顾虑,于是就敞敞亮亮地和大海说:“明天我们接着来。”
  大海脸上好看了,拍了一下大力的肩膀说:“义气!”
  临走,大海嘱咐他们:“倒腾票这事不能和任何人说,生子事儿我还要再找老奎唠唠,千万别再僚搔他们,能躲,就先躲躲。”
  日期:2014-09-22 18:39:28
  从电影院出来,大力没让毛子和阿嘎直接回家。大海的话让人心里不托底,他们三人往单三家走,大力要让单三去打听打听生子那边的动静。
  没想到走前进街口碰到二滨子,二滨子见他们面就说:“你们好大的胆儿呀!竟敢给生子开了瓢?我特意来给你们报个信儿,老奎刚从万家回来,四处找人撒气呢!你们把他弟弟给开瓢了,这不是老虎嘴上拔须子?”
  大力让二滨子说的心里直扑腾,他连忙问:“生子咋样了?”
  “咋样?差点没砸漏了!多亏戴着棉帽子,缝了好几针呐!”二滨子比划着说。
  毛子得意地对二滨子说:“大海答应帮我们说合。”
  日期:2014-09-22 18:58:07

  二滨子有些意外,他转了一下眼珠子问大力:“大海?你们咋搭葛上的?大海可是个狐狸猴,他凭啥帮你们?”
  毛子张嘴就要说话,大力记着大海的嘱咐,就抢着说:“我们院的大国跟他好。”
  二滨子叭哒叭哒嘴说:“大国?没名!不过大海要是能帮你们说说,也许老奎能给他点面子。”
  啊嘎问:“大海咋有那么大面子?你刚才说狐狸猴是啥意思?”
  二滨子大咧咧地说:“他有啥面子?还不是因为看我爷爷的份上!啊嘎,你咋连狐狸猴都不懂?狐狸猴就是狐狸和猴子配出来了,又奸又灵的玩意。大海就是那样的人!他能帮你们说合,不一定图那个大国啥呢?”

  日期:2014-09-22 19:08:34
  二滨子这样一说,大力又闹心起来,他后悔答应大海明天接着倒票。现在他明白了,大海拿着生子的事儿牵着他们,明天去了,后天、大后天也不好说。和生子这一仗竟然整出这么个事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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