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日记:三国原来可以这样读》
第30节

作者: 口合口合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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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11-21 00:47:03
  二十八 子龙
  公孙瓒说这次的胜利是他这阵子遇见的第三件高兴事了,上一件是我们哥仨前来投奔他,而上上件则是一个叫赵云的人投奔他。因为刚来就是喝酒,喝完酒又上阵去打仗,所以我们并没有来得及与赵云相认识,现在终于可以有机会结识一下这个能让公孙瓒高兴的人了。
  哦,原来就是那天战场上歇斯底里称自己是“常山赵子龙”的家伙啊!

  作为一个资深逃犯,我表示自己是绝不会在打仗的时候嚷嚷自己名号的。打仗就会要杀人,杀人就会有仇恨,问题是仗打完了可能就完了,仇恨却永远不会消失。今天为了什么主义路线方针政策而都得你死我活,明天可能就坐在一起约炮喝酒了,何必斗得那样你死我活?退一万步讲,就算要死人,那也不是不能理解,所以我们经常看到官方教材里说什么某某某死于乱军之中,为的就是消弭仇恨——冤有头债有主,死于乱军,你找谁去报仇?

  所以敢在战场上自报姓名的人都不是什么好家伙,人家老爸被你打死了,回头一问,目击者都说就是那个“常山赵子龙”干的,这不作死吗?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之所以敢这么承担被报仇的风险,为的还不是想在战场留下自己的威名?不然谁这么吃饱了没事做?
  三弟也是这种人,以前他上阵也常自称是“燕人张益德”,不过这几年跑内地的时候他就不怎么喊了,因为有一次一个黄巾贼就说之所以怕三弟是因为大家统统把他的话错听成了“阉人张益德”:跟宦官作对,找死啊!于是三弟便再也没喊了。不过一阵时间过后他又闲不住,进而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留胡子,还是络腮胡。当然没有人会把留胡子的人当阉人,所以益德便可以如愿以偿地继续自报家门了。

  扯远了。
  子龙是个很威武雄壮的男人,几乎就是外貌完美的益德再加上一个完美的性格,合起来简称完美中的完美男人。要说唯一的缺点的话,那就是他人比较较真,而且特别较真一些很遥远的东西。
  他的故事得从袁绍讲起。据说董卓在帝都废了皇帝后袁绍便跑出来组织军队与他作对——关于这次起兵,公孙瓒的评价是:我以为自己算是个糊涂人了,没想到现在能见到这么多糊涂蛋。
  首先孙坚从长沙前往北方参与讨伐董卓,一路上把自己的同事和上级杀了个精光;紧接着兖州刺史刘岱又不知什么原因和东郡太守乔瑁吵了一架,然后回家便带兵把他给灭了。除了曹操和孙坚,几乎没有人和董卓作对,大家在一起整日整夜地喝酒唱歌玩游戏,没多久便散伙了。
  散伙就散伙吧,大家好说好散嘛,结果孙坚又和袁术一起去打荆州刺史刘表,被打死;然后袁绍也连坑带拐地欺骗冀州刺史韩馥,结果自己做了冀州的一把手。袁家四世三公,很多人都慕名前去投奔他,这其中就包括幽州的很多人,而这时身为冀州人的赵云居然反其道而行之,往北前来投奔了公孙瓒。
  当时公孙瓒很惊奇,他自嘲地问赵云怎么吃饱了撑了走错了方向?结果赵云说道:“我只管仁政在哪,哪管什么四世三公!”
  听到这话时我们几乎都要笑喷了,公孙瓒跟仁政有什么关系?后来转念一想才恍然大悟:原则上公孙瓒仍然是幽州牧刘虞的下属,而刘虞大人确实是一个宅心仁厚之人,所以赵云大概就是看到这一点而来投奔的幽州。而他本人也表示自己读书不多,文的干不了,不好意思去见刘虞大人,所以就只好来找公孙瓒了。
  对此我们不禁感慨:一个平民要知道上层的真相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就一般人看来,公孙瓒是刘虞的部将,两人一定是一条心的,所以刘虞是仁政的代表,那公孙瓒也一定支持仁政。但事实却是,公孙瓒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而且因为地盘和战利品的问题他和刘虞大人经常吵架。虽然两人在公开场合都表现得无比亲密,但事实则是,公孙瓒无时无刻不在心里问候刘虞他全家(他自己说的),至于刘虞的话……我不知道,不过也不重要了。
  这年头,被传销组织欺骗并不可笑,因为很多人都被传销过,很多人也传销过别人(突然怀念起我们自己以前的日子了),但像子龙这样傻不拉几地自己被卖了还给人数钱的就真不多了。
  但问题在于,他是被那些花花绿绿、堂而皇之的东西欺骗的,而我们一生下来就在被教育道:那些东西都是伟大光荣正确的。那么我们究竟是应该嘲笑被洗脑的人,还是应该谴责那些洗脑的人呢?
  说实话我对子龙并没有什么好感,三弟也是。他追求的东西,我们都曾幻想过,不同的是,我们已经过了幻想的年纪——尽管益德比他年纪还小,但我们都知道,心理年龄和生理年龄从来都不对等。只是大哥好像非常喜欢子龙,他们经常促膝长谈到深夜,搞得我和益德觉都睡不安稳。每次子龙说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哥都不住地点头称赞,分手时又表现得非常的恋恋不舍,我们都很纳闷:大哥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国家大事起来了?

  终于有一天,赵云向公孙瓒提出了辞职,说是哥哥死了,要回去奔丧。大哥拉着他的手问道:“真的不愿意和我一起吗?”子龙说道:“不忍心做违背道德的事情啊!”然后,他便走了。
  从头到尾我都云里雾里,而大哥则对我们说道:“子龙此去,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
  “因为我告诉了他公孙瓒的真相。”大哥说道。
  “等等等等。”我表示脑洞有点大,于是问道,“你告诉他公孙瓒的真相?不对啊,这算怎么一回事?”
  “就是告诉他公孙瓒和仁政毛关系都没有,叫他早些走人。”大哥说道。

  “为什么啊?”益德问道,“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嘛!”
  “益德你吃醋了!”不对,好像这个词不该我说的,算了,当我没说。
  “不是吗!”益德说道,“你们天天聊天,我睡觉都不安稳,哼!”
  “我这是说正经事。”大哥严肃地说道,“子龙是个有志向的人,我怎么能眼见着他在这里浪费青春呢!”
  “那你又为什么要挽留他?”我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是想挽留他在我身边,而不是挽留他在公孙瓒身边,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他太死脑筋了。”大哥叹道,“他说我留在公孙瓒身边就是和仁政对立面站在一起,所以他不能辅佐我。”
  这确实是赵云会说出的话,我一点都不奇怪。
  “不过没关系。”大哥说道,“我们迟早会再见面的。”
  “为什么?”我和益德问道。
  “因为我也不会永远和仁政的对立面站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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