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5-14 22:26:31
　　五十一
　　今有雾霾，从古至今的江湖从来就是尘埃满天。尘埃，何处惹尘埃，风中的尘埃会沾惹盛放的花艳。风尘中的花艳，她们不会是淤泥中盛开的花莲。
　　倾一生的韶华等待花开，大多数男人恐怕不会有如此的定力；外表灿若桃花，内在坚如磐石，大多数女孩也恐怕不会有如此的毅力。当暧昧的余地被填满，当欲迎还拒的机关被算尽，雨打芭蕉几乎是无言的结局。
　　“主任，不瞒你说，这个地方让我感觉很难放开，真的有点不大习惯，而且听说这里的小费要比其他地方高不少，这钞票也太好赚了呀！”不懂江湖规矩，没等观众向老师鼓掌致意，六指开始了抢先发言。
　　说来也不能全怪六指，这哥们今晚的确是憋得难受。本就有碍于重要关系户和直接上司的在场，身旁高个子美眉的矜持又让他不敢胡作非为，六指感觉简直亏到了大鼻子他爹。
　　六指感觉吃亏，这种说法却引起了书生主任的反感。大学之大不在于大楼，书生之白面也不在于皮肤之白，皮肤稍黑的书生主任明白事理。他弹了弹烟灰，慢悠悠地回应道：×经理，不同的男人追求不同的口味，你问问吴总，他是不是跟我有同样的如鱼得水之感觉。×经理，男人出来玩要讲究品味，来这种地方也是一样。
　　六指的脸上微微涨红，他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掌。

　　“×经理，你前面讲到这里的钞票太好赚了。是的，我现在就告诉你，女人不是穿得越少越值钱，女人也不是越骚越浪越值钱，路边店露出大半个胸脯的女人根本不值钱，大会所里收费高主要是因为小姐的长相和场子的高档，而不是因为女人的光身子。你自己想想，当女人跑上来就脱光衣服骚到了底，接下来还有什么议价的空间。反过来再看看这里，小姐们浑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看上去清丽脱俗的仪态气质还让你不敢乱说乱动，她们脱一件就是一件的价钱，她们骚一分就是一分的惊喜，这就是她们的价值。今年是09年，吴兄弟经常在外面领世面，你们上海市中心几家有名的大会所里脱光了衣服坐台小费才五块，其他一般店的小费才两块三块，而这里的素台小费也是五块，这就是建立在她们价值上的价钱。”主任接着说道。

　　主任的说法完全正确，老吴可以为其提供证明。09年时的上海滩，坐台小费行情一般也就是两块到三块，说到知名会所的台费五块，某些地方还包括了露骨表演以及无上装再加无下装。其实说到底，主任的观点还符合审美心理学的原理。记得上海曾有两位潮女打出过“我可以骚，你不可以扰”的雷人标语，但依我看，哥们扰你一个骚女算是瞧得起你，如果女人的**股沟齐辉映，就不要指望男人待你如淑女。话再反过来讲，上点档次的小姐如果衣着妆扮较得体，寻芳客照样待你如嘉宾。当然，变态社会中的一些变态现象，确实也无法适用常理，只是它们断不会有可持续的能力。

　　此外，网虫们一般都看到过一位叫做什么露露的与她母亲的合影。合影里，裸身的×露露两只硕大乳球真的好煽情，可她一脸横肉的老妈硬是微笑着遮掩了最顶端的中心，不露顶尖颜色的乳球才能整出好价钱。人家一脸横肉大妈都熟练掌握的经济学原理，我们兄弟姐妹们千万不能落到她的后头去。
　　“主任，你前面的介绍兄弟都理解，你讲的一些东西也确实蛮有道理，但兄弟还是觉得这家店的经营模式不具有普遍性，特别是不具有可复制性。首先，这里是老板自己的物业，这使得他必须采取保守的经营；其次，自己的物业成本相对较低，他逐渐积累客人可以耗得起时间；第三，浮躁社会中的粗糙男人不会有太多的闲情逸致，单纯的感官刺激还是欢场的主流趋势，这家店经营模式的存续和发展，应该是得益于周围部分港台人士和周边吴越文化传承的较高层次；最后，我们也不得不承认，福建女孩子温柔的性格和嗲嗲的语气，也是这种风格形成的关键因素之一。如果离开了这些必要的前提，我认为当代中国根本没有这家店的生存空间。”充分肯定了主任的介绍和意见，老吴也亮出了自己的观点。

　　许多人都喜欢号称知音，但真正的知音必定是高山流水的心有灵犀。“唉，吴兄弟不是一般人呐，谈问题讲具体，说观点重理据，你的观点我同意。我估计吴兄弟以前可能在经济管理部门工作过，也可能在正规的外资企业有过经历，这种分析问题的严谨细致不是随便可以养成的。”主任叹道。
　　抛开主任对于老吴的夸赞，他的感应分析显然对路。老吴曾任职于政府的经济管理部门，老吴还曾是正规洋人公司的高级白领。但要说到老吴的严谨和理性，它恐怕也是哥们今生最大的痛苦。老吴的性格当中交杂了感性和理性，我经常称之为自己的性格分裂。如果说人格分裂往往会造成他人的悲剧，那么性格分裂则往往会造成自己的悲剧。
　　“主任，还有一点，虽然你前面反复强调了这家店的保守经营，但据我所知，这家店的小姐也是有出台的，只不过这家店对于小姐的出台好象特别谨慎。”经过了前面好一阵的遮遮掩掩，老吴终于憋不住提出了关键，同时也结合了上回国庆时妈咪的谨慎反应。
　　没有立马回应，环视了一下四周，主任朝我的跟前凑了凑：男人喜欢女人到了一定的程度，最根本的想法还是弄上床，有文化有情调的男人和其他糙男人没啥不一样。吴兄弟千万不要说你不是这样的哦，你跟那个小姑娘的事情，呵呵呵。
　　哇噻，主任到底有内线！不过，主任提到的男人终极心理还是有点道理，这铺垫的过程再是漫长，它终归是要过渡到极致的目的。在一般情况下，如果没有相应外力的干预和限制，男人们通常管不住自己的**。也正因为如此，老吴非常不屑所谓的自我约束、自我完善等让人笑到下巴脱臼的冷笑话。
　　“但是说实话，我是看着这里的老板起家的，人家打擦边球十多年屹立不倒真是不容易，而他最终对小姐的出台也只能是睁一眼闭一眼，但他还是有所限定。第一，老板规定，约小姐出去开房的客人必须是熟客，而且双方真实姓名、年龄和住址彼此要问清楚，万一有事情可称作私人感情。”没等老吴开口，主任继续他的回应。
　　主任的说法让老吴将信将疑。如果只能跟熟客出去，那么林娟第一次见面就同意跟哥们出去何解？到底是主任故弄出台难的玄虚，还是林娟自身的原因？“那么第二呢？”暂且搁置心中的疑问，老吴故作轻松地探询下文。
　　“第二，老板从不在小姐的出台当中抽头，他说自己不希望因小失大，真有事情可以装作不知情，毕竟其中没有他自己的经济利益。”
　　老吴不由心里暗笑，福建老板虽说谨慎和精明，可他不免百密一疏。假如真有事情的话，不说你组织、教唆和引诱，最起码还有个容留的问题。“还有第三吗？”老吴随口再问。

　　“哈哈哈，吴兄弟听上瘾了吧，就当我喝酒说酒话吧。第三呢，老板还是坚持了他的敲木鱼。老板反复跟小姐们讲三点，一是你们能不上床尽量不要上床，新鞋落地价钱立马掉一半，许多敲小背的迟迟不肯跨出敲大背的一步也是同样的心理，你们坐台聊天还能一个月收入上万元应该要知足；二是假如实在要上床，则次数一定要控制，再好吃的小菜，吃上个三顿也就没有了味道，其他店里可以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批小姐，我这里不会老是换小姐；三是真要上床，上床的时机最好往后移，男人一旦得手，以后过来捧场的次数立马就减少，得不到的东西往往最容易让男人花大钱，真正的昂贵在于过程中的不知不觉。”主任继续美化他的老友。

　　说实在的，福建老板的敲木鱼不会引起老吴的新奇，它们只是生意场上的一般道理。然而，主任转述中的福建老板最后一句木鱼，它着实引得哥们后背突发一阵凉意，仿佛有一个人影在眼前瞬间闪过。
　　正在这时候，闪过的人影没看清，倒是听清了自己手机的铃音——夏川里美的“泪光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