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童话——一个男人在深圳谋生和感情的真实故事》
第38节

作者: 严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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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6-03-11 09:25:40
  从分享会上下来,我吹着口哨去上厕所,在厕所里居然撞上颜经理,他冲我发火道:“你平时能说会道的,这次你怎么了。”
  我翻一下白眼,进入小隔间掏出活儿撒尿说:“我怎么了?”
  颜经理说:“你怎么把我跟你说的那两句话当众说出来,还有你就不能在老板面前多夸我几句。”
  我从小隔间出来去洗手,说:“我已经把你吹嘘了,还吹你,你不怕爆了,我都怕被人耻笑马屁精了。”
  颜经理指着我鼻子,气得脸都歪了。

  发提成和奖金的日子是业务部最热闹的日子,也是同事之间最热情的日子,每当这一天大家都撕毁了兽性的伪装以天真的孩童般的心情在一起吃喝玩乐。我喜欢这个日子,只有在这个日子里我才能跟同事们以诚相待,大家才能彼此像个人一样说话和玩乐。
  日期:2016-03-11 09:26:00
  颜经理在文乐酒店开了两桌,陈剥皮都到场与我们一起共欢。大家把酒言欢,憧憬着未来。XX笑话依然满桌跑,酒瓶仍然桌上桌下滚。陈剥皮陪我们喝了几杯后,就借口有事先走了,陈剥皮也知道与我们不是同路人,陈剥皮一走大家更加放纵起来,男女业务员玩笑开得越发放肆。
  “颜平说荤段子,大玉又那个了,你给她来一段让她过过瘾。”
  “死阿文你放屁,你小心今晚回去交不了粮被你老婆踢下床。”大玉挺着身子说笑,把男同事的眼珠都看得快要掉了,男同事们越发起劲愈说愈放肆。
  ……
  阿文对大玉笑道:“大玉我给你猜个谜语,你猜中了有奖,猜不中罚酒三杯。”
  日期:2016-03-11 09:26:44
  大玉一口将杯中酒喝掉,说:“说。”
  阿文朝大家坏笑了一下,然后对大玉说:“大玉我问你有一件东西,半尺长,硬梆梆,一头有毛一头光,常在洞口逛,那时候摇摇晃晃,出来的时候XX。这是什么,要说真实答案,说错了,罚酒三杯。”
  男男女女叫大玉说出答案。
  大玉说:“阿文你有半尺长吗,拿出来让大伙瞧一瞧才知道是真是假,大家说我说得对不对。哈哈。”
  大家都朝大玉竖起大拇指,夸她不愧是女中豪杰。

  这时我的手机在口袋里响起秋燕的来电铃声,我专门为秋燕的来电用了邓丽君的《梅兰梅兰我爱你》,这是秋燕最喜欢唱的一首歌之一,每次听她唱这首歌我就想笑,那神情,那腔调好纯真可爱。
  日期:2016-03-11 09:32:02
  我急忙跑到那边通往厕所的走廊里去接电话,这时里面有一个男人在跟人打电话,我听到他说在开会。
  我说:“秋燕你在哪里,我在文乐酒店跟颜经理他们一起聚餐啊。”
  (那个男人急忙说:“老婆,我是在开会,不是在文乐酒店。”)
  秋燕说:“我也跟同事在一起聚餐啊,哎呀好烦哟,我今晚想去你哪里可以吗?”
  我笑道:“你快来吧,我都想死你了。那好你先过来吧,我过一会儿就回去,对了,秋燕我今天拿奖金了,有五千呢——同喜啊——是啊,我是在文乐酒店啊,他们都在,都是我们业务部的,他们等一下男的肯定会去找荤,我有老婆才不去呢。你才小样,嗯,那就这样吧,我呆会儿就回去。”
  我听见旁边那个男的急得在对着手机直冒冷汗解释:“老婆你听我说,我是在开会,我们跟领导都在开会,不是在文乐酒店花天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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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6-03-11 09:42:46
  我对着手机大声说:“老婆,我在文乐酒店,这里好吵啊。”说完挂断手机就准备离开。
  “喂,你他妈的找死啊!”那个男人冲我凶道:“我在哄老婆在开会,你他妈的一个劲说在文乐酒店,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我冲他凶道:“你他妈的又什么意思。”
  那个男人冲我凶道:“你他妈的一个穷打工仔还敢凶我,你信不信我明天一个命令让你从西乡消失。”
  这时有两个男人跑过来,急忙劝开我们,他们样子挺富态的,还打着官腔,看样子是官。我不由得害怕起来,赶紧打住溜走。
  我回酒桌时,突然看到李丹,她被一个中年男子搂着朝这边走来,她看到我抬了一下眼皮然后就不看我,我也不再看她,彼此擦肩而过,行同陌路人还陌路人。这就是跟我曾经相爱的女孩,一个曾经跟我发过山盟海誓的恋人,我们的梦醒了。
  日期:2016-03-11 09:48:57
  我点燃一支香烟,从淹没在灯红酒绿的男女之间走过,任凭颜经理他们喊我也不回答,更没有再去回头看往日的恋人一眼……我什么都想不通,只想离开这种场合,走出大门,迎面的寒风吹来,牛毛的细细冷雨也飘洒过来。我迎着寒风淋着冷雨走在繁华的街头,我看不到自己的孤独,看不到恋人离去的背影,我希望孤独,希望世界消失只有我一个人,但是眼前这片凄迷的雨夜却在光怪陆离的灯火中,欺骗着人们的眼睛。

  我站在十字路口等着绿灯,身旁的人一趟趟地过了绿灯,我的绿灯却仍然是红灯,我忘记了冷,忘记了雨,忘记了风,更忘记了世界。
  日期:2016-03-11 10:32:21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突然我听到身后响起秋燕的声音,一把雨伞遮在了我的头顶,遮住了我孤独而又寒冷的灵魂。
  这是秋燕回我的出租屋——不,是我和她的出租屋必经之路。她肯定是路过这里看到了我。
  “秋燕,我爱你!我爱你!”我一把抱住她,不顾路人的侧目而视。这世界消失了,只有我和秋燕——不,只有我。
  秋燕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给我擦掉头发上的冷雨,说:“你怎么了?在哪受刺激了?”
  这话多没情调,我顿时发现看我们的人愈来愈多,他们的眼神让我一下从失控的情绪里回到现实,我还很在意他们看我的眼神,我害怕他们说我是疯子。
  日期:2016-03-11 10:32:41

  我笑了笑,说:“没什么?走吧,我们回去。”
  我们回到出租屋楼下时,看到好多丨警丨察,一个小女孩在那里拼命地哭:“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我跟秋燕好奇地问围观的人,“出什么事了?”
  有人回答:“那女人死了?”

  “怎么死的?”
  “听她女儿说睡觉就睡过去了。”
  “不会是谋杀吧?”
  “谁谋杀她,这么穷又带着一个女孩。”
  “是累死的。这个月她厂里天天加班加到晚上一二点,有时候还加通宵,这女人也真是的加不了就请假喽,真是要钱不要命。”
  “请假要罚款的。”

  “大家让一让,不要看了,有什么好看的,走走走。”丨警丨察开始驱散围观的人群,让护士把尸体抬上了救护车。小女孩拼命抓着自己母亲的尸体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秋燕拿着手机在咔嚓嚓地拍照。
  日期:2016-03-11 20: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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