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灭——海陵王完颜亮的九维人生》
第28节

作者: 一峰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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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锜在淮南按兵不动不甘心,过河决战又不敢,就时常派二三百人,或四五百人渡河与金兵交战。一开始徒单贞见宋兵过淮来战不知所措,交手不久就后退,淮南方面也不续发船来,宋兵小胜就又渡淮回去。这样来回一二次,徒单贞摸出门路,待宋兵再来,虽人数增至一千,徒单贞即命全军万人相敌,刘锜见过河的宋兵战败也不再派遣缓兵,这一千来人就交待给了金兵。没过几天,就再派遣一千来人渡江过来,都持刀斧,与金人鏖战。二十年前的顺昌城下,刘锜就曾经依靠刀斧队战胜过金国的铁浮图和拐子马。可是此次刀斧队面对的已不是当年的铁浮图和拐子马,全无当年的神勇。前面是两万金国骑兵,后面是滔滔淮河,十之八九的渡淮宋兵都是有去无回。

  日期:2017-03-02 19:50:47

  徒单贞开始还是小心翼翼,后来也觉得奇怪,对手下将领道:“主上说刘锜是宋国名将,极善用兵,曾在顺昌打败过梁王。我看刘锜用兵十分怪道,也不知是什么兵法,一会儿派几百人来决战,过会儿又派千把人来送死,胜了也无大军追击,败了也无援兵解救。就这样一口一口地喂我吃饭。主上让我等大军合兵,这刘锜是不是怕我闲着无聊,无功可立,就给我解闷玩啊?
  就这么个主儿怎么胜得了当年的梁王呢?我比梁王可差远了,要是梁王在此,用不着等什么大军,这两万人就足以渡淮杀败刘锜了。”命人将此处战情报与完颜亮。
  完颜亮知道后很高兴,但叮嘱徒单贞不要轻敌,不要渡淮,等大军合攻。又命徒单贞给萧琦军送粮草到滁州,徒单贞伪装粮船,最初刘锜还以为是要试探水深,后来刘锜找来几个水性好的人潜入水中,凿沉了粮船。徒单贞发现计谋被识破,只得另想他计。
  日期:2017-03-03 13:26:32
  就在徒单贞与刘锜你来我往之时,萧琦已率十万精兵杀奔扬州而来。
  萧琦临出发前,完颜亮对他说:“朕此番用兵非比秦王、梁王之时,朕心在一统,南民也是朕民,卿此番攻伐以夺城略地为功,杀敌非所愿。沿途要爱惜子民,千万要告诫将士不可掳掠、放火,更不可杀害百姓。有违命者随卿处置。”萧琦领命而去。

  十月十日,萧琦率兵攻破定远县以南的藕塘关。
  十月十二日,初战告胜的萧琦仅派出几百名骑兵攻取滁州以西的重要关隘——清流关。清流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可是萧琦只用两天时间就攻下了。
  萧琦随即率领十万大军由清流关进军,直抵滁州。
  宋淮南转运副使杨抗听闻萧琦领兵来,命令州县乡村临驿路十里置一烽火台,其下积草数千束,又令乡民各置长枪。杨抗催督严切,乡民不胜其苦。及萧琦进入滁州,宋滁州知州陆廉闻风丧胆,弃城而逃。乡民也全都弃枪逃跑。金军正愁马缺草料,自入滁州界内,每十里便见一个大草堆,还有乡民的长枪也扔得到处都是。

  萧琦入滁城后治军甚严,秋毫无犯。令士卒入州县者以好语安慰宋国民众,各安本业,并发榜安民。严命不许伤一个宋民,不许烧一间民舍。在水口镇之西有金兵烧毁民居草舍一间,萧琦立即将此人斩首,并发榜文告示过往金军。
  在滁州休整两天后,萧琦率兵由滁州出发准备经六合向真州进军。当大军来到瓦梁时,被滁河阻住去路。萧琦命人找个当地人来问路,兵卒找来一个名叫欧大的当地人。这位欧大听说金兵要渡滁河,就想起二十年前,韩世忠率百骑去定远县,虚惊而回,到瓦梁时也渡不过滁河去,就尽毁民居架设浮桥。欧大害怕金军也学韩世忠的样子,就说从竹冈镇可以直接到六合。萧琦让他带路,欧大带着金兵绕路走了半日,才到六合。六合人隔河见金军绕道而来,得以全数逃走。萧琦过六合,又向真州进发。

  日期:2017-03-03 13:38:38
  正当萧琦所率金兵兵临真州城下时,真州的宋国守将邵宏渊正在痛饮,闻金兵至,吓得酒醒了一半,率众与金兵相拒于胥浦桥。萧琦一面命金兵箭射宋军,一面令将士用稻草填河,踏着稻草抢渡胥浦河。争战中宋兵死伤惨重,三名驻守胥浦桥的南宋将官全部阵亡。邵宏渊只得率领亲兵毁闸桥,放弃真州城,渡长江求生。
  邵宏渊败走后,萧琦过真州城不入,沿江北向扬州进发。
  萧琦率十万大军在江淮间纵横驰骋、所向披靡,十天之内连下三城、两关。此时徒单贞也率军渡淮河。刘锜得知王权战败,金兵已杀奔扬州,唯恐腹背受敌,不敢与徒单贞恋战,只得快速撤离淮河南岸,赶在萧琦到来前移兵至长江北岸的扬州。淮甸之民当初以为有刘锜驻守,可以高枕无忧,等看到大军南撤,这才知道刘锜已不是战无不胜的天将,更不是佛祖。百姓们扶老携幼,仓皇南逃。

  徒单贞领兵渡过了淮河,攻占了淮阴,又进兵盱眙,攻下盱眙,在盱眙略事休整,然后南下与萧琦合攻扬州。
  此时萧琦率领十万大军屯兵平山堂,向扬州发起攻击。扬州守将刘泽请求刘锜放弃扬州,退守瓜洲。刘锜决心死守扬州,抵抗萧琦。可是整个扬州城的军民已无战心,纷纷出城南逃。
  万般无奈之下,刘锜终于选择了放弃,他命令官兵拆除民居房屋,搭设浮桥,从南门突围后退守瓜洲。
  已经占据扬州的萧琦派统军高景山率军追击刘锜,萧琦随后率大军争夺瓜洲渡。
  瓜洲和镇江隔江而望,瓜洲渡口是从扬州过江到镇江的重要渡口。刘锜知道这里是金兵必夺之地,他派左军统制员琦、统制官贾和坤、吴超率军在皂角林阻击金军,命部将王佐率四百强弩手设伏于此。
  十月二十六日,当高景山率军进入皂角林时,宋军强弩齐射。金兵看到运河岸狭窄,不利骑兵,就向后撤,宋军乘胜追击,金兵死战,被俘者数百人。
  宋军虽在皂角林小胜,但也很清楚萧琦的大军马上就到,在瓜洲驻守四日后,宋军士气非常低落,无心作战,都想尽早过长江,退守镇江。
  刘锜为了稳定军心,决定将自己的妻儿老小全部接到瓜洲,以示和瓜洲共存亡的决心。
  在二十年前的顺昌城中,刘锜也曾誓死保卫顺昌城,否则全家自焚而亡。
  可是历史没有重演。还未等刘锜的妻儿老小来到瓜洲渡,本来就体弱衰老的刘锜经受不住战事奔波及屡战屡败的焦虑懊恼,又病倒了,这时又接到赵构旨意,命他“专防江上”,只得将瓜洲渡留给自己的侄子——中军统制刘汜率兵一千五百人驻守,而瓜洲镇则由二十年前北伐刘豫的李横率领八千精兵驻守。刘锜自己则过长江,退守镇江。

  日期:2017-03-03 20:37:40
  到了镇江后,刘锜派人持黄、白两色旗帜登高岗观察战况。叮嘱道:“若敌至就举白旗,两军交战举黄白旗,胜利就举黄旗。”
  此时宋国知枢密院事叶义问来到长江南岸的镇江前线督战。叶义问本是一个文人,不通军事,却一向以儒将自称。他的侄子十分崇拜他,曾说:“方今儒将,家叔知院一人而已。”叶义问到了镇江,把自己打扮成周瑜模样,乘坐大座船,让两名小校执着器械立在船舱两侧,左右看见没有不先惊后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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