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羽毛 ——一段“裸贷”风波引起的往事,有关青春与爱情……》
第34节

作者: 老猫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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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6-09-26 17:23:36
  欧阳给舒朵儿打电话,但是没人接。等欧阳洗完澡出来,看到手机上有一条短信息,说:“睡了吗?刚才出去跑步了。”欧阳假装自己确实睡觉了,没有回电话也没有回信息。他打开电脑,搜了几家旅游网站,找了一个相对最便宜的,预订了两张去上海的飞机票:一张是自己的,另一张是用舒朵儿的身份证号订的。
  日期:2016-09-26 17:24:37
  然而天公作为欧阳的老对头总是适时的出来搅个局,竟然接连下了几天的暴雨,天气预报甚至发布了蓝色警报。欧阳在屋里抽着烟看着老天爷就像一个突然回光返照的健忘症患者,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责任,该下的雨还没有下完,于是打算一次补全。结果却害苦了欧阳,家里的宽带到期,外面马路上洪水滚滚像是黄河泛滥,可惜欧阳生活的城市里没有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大禹。欧阳只希望自己能有一只可以划的小船儿,让他在别人羡煞的目光里逆流而上独善其身。

  日期:2016-09-26 17:27:06
  到了第三天傍晚雨才渐渐变小,歇过一夜,第二天继续肆虐成灾。欧阳出不得门,又上不得网,只能用手机和舒朵儿聊微信,期间舒朵儿突发奇想的要视频,欧阳说自己家里没有wifi,舒朵儿哦了一声。欧阳感觉简直像辜负了她的一生那样难受,气急败坏的在家里咒骂苍天。到了第五天总算是雨过天晴,欧阳迫不及待的要把自己的计划告诉舒朵儿,打算给她一个惊喜,结果突然接到家里的电话。

  日期:2016-09-26 17:29:30
  电话是欧阳的老爸打来的,说是有急事让他赶紧请假回去。欧阳丢了工作的事没敢和家里说,以为老爸听到了风声,旁敲侧击的询问到底什么事,老先生只是说急事,至于什么事只字不提。欧阳从老爸的语气里似乎没感受到有什么紧张和不满的情绪,但是又父命难为,只好买了一张高铁票赶回去。
  日期:2016-09-26 17:30:38
  欧阳老家住在一个偏僻的县城,距离沈阳只有一个小时车程,但是已经出了辽宁省的地界,隶属于吉林,只不过当地人平仄不分的口音暴露了地理上的偏向。
  他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摆着异常丰盛的菜肴,于是以为又是相亲的那一套把戏,急忙问谁来家里。妈妈说这孩子,在外面时间长呆傻了,非得谁来咱们才能吃顿好的,就不能让你回来改善改善生活。欧阳老爸高血压,戒酒多年,平时只喝点药酒强身,而且以身说教,让欧阳坚决不能染上喝酒的恶习。唯独今天却破天荒的摆了一瓶“牛二”。
  日期:2016-09-26 17:31:24
  欧阳一边啃着猪蹄子,一边讲述着自己的近况,当然按照惯例报喜不报忧,其中又夹杂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说辞和瞎编的套话。也不知道从多大开始,欧阳很少在父母面前说真话,似乎跟他们聊天总要小心翼翼的用些手段,就跟做特工似的,这让他想起了那部著名的电影《史密斯夫妇》。
  欧阳老爸喝了两杯后,妈妈就把酒瓶撤了下去。老爸对这样冒犯的行为表现了豁达的宽容,对欧阳说儿子不管你过的是真好还是假好,以后都是真的好,诶!只要你痛痛快快的,只要你不惹是生非,那些后顾之忧就不用你自己操心犯愁了,啊,哈哈。欧阳笑着说爹你酒量是真不行了,喝两杯就多了。

  日期:2016-09-26 17:35:28
  欧阳打开两个存折,从后到前数了一下,两个都是二十五万。欧阳妈妈又指着那张银行卡说这里面是八万,给你的。欧阳这才知道原来是老家的动迁款下来了,一共是五十八万,这在他们那个不靠炒房子发家的偏远小城已经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欧阳妈妈说这五十万加上老两口之前存起来的,差不多够给他在沈阳买一套房子了,另外这八万就给欧阳当个零花钱,一个人在外面身上没有些积蓄不行,不能连请小姑娘吃饭的钱都拿不出来。

  尽管老妈的话伤了欧阳的自尊,但他还是坦然的接受了馈赠,因为他突然想到自己确实需要这笔钱。
  日期:2016-09-26 17:36:17
  欧阳只在家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午饭都没吃,就迫不及待的返回沈阳。下了火车,刚坐上地铁,欧阳就接到李树打来的电话,说今天公司下午组织面试,你来走一个过场。欧阳无奈,只得转头去了公司。
  今年这一批一共招了五十几个学生,然后平均分配到各个分公司去。欧阳看着那些排着队等待领军训服的学生,突然想到《辛德勒名单》里的犹太人,当然他们总归还是比犹太人幸运的,至少这还算是一次重生的机会。
  欧阳没有参加所谓的面试,只是随便填了一个单子,然后李树告诉他按照规定有七天的准备时间,还有给学生培训的七天,最后统一上岗,所以欧阳有至少半个月的空闲时间。
  日期:2016-09-26 17:38:48
  去舒朵儿学校的路上,欧阳透过公交车的玻璃看着外面雨过天晴的天空格外的清澈干净,稀薄的云层丝毫掩盖不住湛蓝的底色,偶尔会有只燕子从高处突然落下,又倏忽间飞向远方,像是划过了一颗黑色的流星。远处鳞次栉比的楼房清晰可见,随着车子的飞驰那些楼房一点点的向后退去,欧阳感觉就如同坐在了旋转木马上,体味着没完没了却又无忧无虑的起伏颠簸。

  日期:2016-09-26 17:39:32
  欧阳想起多年前看过的一篇韩寒写的作文,叫做《永远的远方》,于是又不禁感激起老天的安排。多少人一辈子枷锁在一个地方,无非就是因为缺少钱和时间,而此时的欧阳,却恰恰两者兼具。他戴上耳机,点开手机上一首老掉牙的歌曲,听着许巍沧桑破碎的声音,欧阳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少年般的冲动,那冲动在他高中毕业那年出现过一次,仿佛他挣开了枷锁,心中充满力量,像在黄金时代的王小波一样,想飞翔,想变成天边的云,想恋爱,想他所有曾经不能想东西,而青春如此短暂,他就要奋不顾身勇往直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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