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我们流浪的青春》
第26节

作者: 章望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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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二时,有一个大三的学长拼命追求文亦婷,学长家在省城,喜欢穿帅气的阿仕顿西装,风度翩翩,绅士气十足。身材苗条、相貌清丽的她,在校园里还是非常引人注目的。那学长极尽浪漫,每天送她玫瑰花,带她去看音乐会,去沙滩上逐浪。文亦婷终于没能招架得住,一头扎进了学长的怀抱中。
  学长经常带文亦婷去宾馆开房,疯狂的**,学长在床上经验稔熟,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让她高丨潮丨迭起。不过从疲倦中醒来,看到窗外清冷的月光时,文亦婷会想到家乡的小树林,从树阴里漏下来的月光,照在邓团英俊的脸上。她的心会一阵绞痛。
  那天,文亦婷找到学长,说:我怀孕了,见见家长把我们的关系确定吧。
  学长看一眼她,脸上没半点笑容,冷冷地道:谁知道是不是我的种?我调查过,你在老家一直有个做流氓的男朋友!我靠,想赖到我头上,门都没有。不过站在人道主义立志,我赞助你一千块钱打胎费,以后一刀两断。
  他一直只是玩弄她,然后把跟她**的细节当吹牛的谈资,与他的朋友们分享。
  文亦婷五雷轰顶,眼泪像秋天的冷雨一样在脸上狂乱地流淌。

  在城中村的小诊所里,文亦婷的流产手术做得很失败,流了好多血。她下身好多天还滴沥不断,脸色白得像一张薄薄的纸。
  在小城找到邓团时,他正在巷子里的小酒馆里,一个人喝酒。小酒馆没有几个人,他喝得东倒西歪,站在小小的舞台上声嘶力竭地唱歌。
  ……
  你的笑里藏着温柔的屠刀
  你的爱是让人上瘾的毒药
  当你的要求我再也满足不了
  你就对我狠狠一刀一刀
  你心甘情愿走进华丽的囚牢
  换取半生可有可无的依靠
  爱在现实之中显得如此潦倒
  我的痴情变得多么可笑
  心苦苦的哀嚎你却冷冷的走掉
  ……
  文亦婷扑过去,想要拥抱他,邓团血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忽然疯狂地笑起来,笑声在麦克风里显得空荡而恐怖。
  省城的那所大学,校门口发生了一桩极其残忍的凶杀案,那位从外面泡妞回来的学长,被人用三棱刮刀捅了无数个孔,全身的血液流干了。据说,那杀人的凶手眼睛里冷得像冰,嘴里不断地吼着:我的女人,你可以爱,但不可以玩!绝对不行!
  邓团很快归案,案情很简单,他被判处死刑。历史惊人的相似,和他的父亲同样的结局。不过,他父亲是为钱财,他是为爱情。
  处决邓团的那一天,没有一个为他亲人送行,包括他在红灯区**的母亲。
  刑场外,文亦婷听到那声沉闷的枪响后,眼球定定地半天不动,忽然她疯狂地笑着,手舞足蹈蹦跳起来,手里挥舞着一件崭新的阿仕顿西装,边唱边跳:
  如果今生你真的能够幸福到老
  我依然为你献上最真的微笑
  如果今生你真的能够幸福到老
  我依然为你献上最真的微笑
  ……

  日期:2018-02-12 09:08:15
  逆子,竟然逼母亲去卖
  韩珍姨妈搬到我家隔壁时,是一辆手扶拖拉机拉过来的。
  一车斗破破烂烂的家什,后面坐着韩珍和她儿子,那时节虽然是春天,但空气潮湿而阴冷,韩珍把她儿子搂在怀里,用棉袄的帽子严严实实的包住头脸。车停了,韩把儿子小心的从车斗里抱下来,那小家伙一双大眼睛黑色发亮,像两粒黑玛瑙。
  我母亲告诉过我,我们隔壁会有一家人搬过来。我家住在市滑石粉厂的宿舍楼,这栋六层的旧楼长年被石头的灰尘沾染,显得脏极了,看着雾蒙蒙的,像是从尘土里爬出来的一只甲壳虫。厂里所有的家属楼都是这种颜色,每天车间轰隆隆的机器碾磨石头的声音格外刺耳,让人牙齿发酸。但没有办法,我们的父母都是滑石粉厂的职工。
  韩珍是平江山里的农妇,顶她男人的职才到滑石粉厂来的。
  她男人窦黑六,一个结结实实的汉子,是厂里的高级机修工,但上个月死了。窦黑六工作很积极,别人下班的时候,他还在修理螺旋式磨粉机,结果,一个刚招上来的青工没有检查机器,直接拉上了电闸,窦黑六被绞成了肉泥,与几吨石英石一块磨成了齑粉,尸骨无存。经过厂丨党丨委研究,窦黑六被评为烈士,给了最高额度的抚恤金,并把他老婆韩珍招为厂里的正式工。
  韩珍那时也才三十多岁,眼睛很大,齐耳短发,显得很干练。虽然她一直在大山里务农,但皮肤很白净,甚至比城里女人还要白,嘴唇也红彤彤的,挺好看。由于她是新手,又是烈士家属,厂里照顾她作了车间安全员,专门负责为工人们收发劳保设备。

  我母亲也姓韩,所以,我妈就让我们叫她韩珍姨妈,显得亲切。
  因为我家与她家对门,我母亲又是韩珍在这里最先认识,更主要的是我妈也跟她一样,都是寡妇,所以我们两家关系特别要好。我妈甚至把她当成亲姊妹一样交往,家里有了好菜,也要叫我盛一碗送到隔壁去,给她儿子窦朝阳吃。
  窦朝阳比我小两岁多,六七岁了说话还夹着舌头说不太清,我经常逗他玩,当成小玩具。小孩子玩耍时总会闹些不愉快,所以窦朝阳经常被我逗哭。韩珍姨妈非常护短,每次儿子一哭,她总脸色不悦,斥责我欺负了她儿子。
  有一次,我拿着自己崭新的连环画册和窦朝阳一起看,我上厕所的时候,窦朝阳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将端在碗里的酱油泡饭洒在画册上,整个图书全部染成了脏兮兮的褐黑色。我很气愤,伸手打了他一个耳光,窦朝阳哇哇大哭起来。韩珍冲了出来,脸色涨得通红,怒吼着:你们城里孩子欺负农村孩子,算什么本事?然后她一把扯着我的耳朵往我家里撵,揪得我耳朵差点出了血。我妈看我哭了,也很生气,说:小孩子打架犯得着大人动手吗?韩珍姨妈大声吵起来:小孩子?你也不看看你家孩子比我家朝阳大多少岁,再说,我儿子长这么大我没舍得打一次,别人随便能打的?

  从此,我很少再跟窦朝阳玩了。不过,我妈和韩珍没过多久又关系密集起来,毕竟,小孩子的事,不值当放在心上。

  窦朝阳智力很低,小学一年级读了三个,成绩还是下游。而且性格懦弱,个子比同班同学高一截,总是被别人欺负,经常被人打得鼻涕长流,咧开大嘴巴哇啦哇啦哭泣。韩珍姨妈也不在意,经常当人面将十岁的儿子搂在怀里抱在膝盖上,我妈就说她:你这样子会惯坏儿子的。韩珍越发将儿子抱得紧了,道:我崽可怜,六岁就没了爹,我再不疼他,谁疼他呀。
  韩珍姨妈的勤劳是厂里女工中首屈一指的。下班后,她总是拉着斗车,在厂区角角落落里捡拾残砖烂瓦,堆在我们楼下的侧面墙根。我们楼的北面有一块空地,我妈妈问她到底捡了有什么用,她笑而不答,眼睛狡黠地笑笑。这样蚂蚁搬家似的攒了一年废旧砖瓦,第二年,韩珍居然请了三个民工,在那块空地上盖了二间小平房!很简陋的平房,屋顶上盖的石棉瓦,墙面凹凸不平,地板用水泥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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