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艺术治疗师,谈谈我见的那些命案》
第2节

作者: AI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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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医生!这话绝对是讽刺。在国内,我这种职业叫心理咨询师,但我擅长用艺术疗法,也可以叫治疗师,只是没有处方权。但无论哪种,绝对称不上“医生”这一称呼。这家心理诊所,唯一能担得起“医生”的,只有韩牧之。而他这种不阴不阳的语气,除了嘲讽,就是嘲讽!
  他写了名字,我就得存一份档案,我写着报告:基本情况:陆曾翰,男,29岁;家庭情况:未知;个人成长史:未知;精神和身体状况:意识清醒,有自制力;主诉(自述):有杀人倾向;诊断:——我下不了笔。
  我给韩牧之打了电话,一起走出了诊所。
  韩牧之的车开得平稳,看我一直不说话,笑道:“怎么了?又遇到棘手的案主了?”

  韩牧之终归还是了解我的,我把陆曾翰的情况和他讲了:“你说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难道真的想杀人?还是找茬来的?”
  韩牧之的脸色很难看,扶了扶眼镜道:“你把他的档案转给我,下次他再预约,我让客服把他改到我那里。”
  “也许他不来了。我看他是闲得无聊寻开心,压根没病。”我换了个坐姿,车外的风雨越来越大,好在从诊所到我租住的公寓很近,十几分钟就到了。
  我准备下车,忽然想起来转头对他说:“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谈吗?要不上来待会儿?”
  “算了。明天再说吧。”韩牧之温和看着我笑笑,“早点休息。”
  “好。”我转身跑上了楼。
  那夜,睡得很不安稳,不知道是不是那个陆曾翰的原因,梦到好几次血淋淋的场景。猛地惊醒,阳光洒了满地。昨夜的台风已经过境,这次的台风动静不大。我望了望窗外,对面楼顶“远航置业”的招牌一点没歪,地上只有一层被刮下的树叶和几株小树枝。心情稍微好了些,我这个北方人对南城的气候还真有点不适应。
  楼下有个老阿婆挑着担子在卖莲雾,可能是台风的缘故,莲雾上有些伤痕,我买了两斤。要说南城有什么吸引我的,就是水果吃足了过瘾。
  日期:2018-09-13 13:41:31
  坐着公交车到了诊所,还剩几个莲雾,我拿给了韩牧之:“诺,你也爱吃的。”

  韩牧之摇摇头:“你也不洗洗就吃。真是不讲究。”
  我往沙发上一坐,看韩牧之不急不慌洗好莲雾,放到一个精致的骨瓷碟子里,不禁心里又叹几句南方男人的精致,说道:“对了,你昨晚要和我说什么事?”
  “来,这回吃吧,洗干净了。”韩牧之把碟子放到我面前,坐在我身边,扶扶眼镜,“是这样的。昨天六院精神科的同事给我电话,有个案主,想请你帮忙。”
  “什么情况?”我问道。
  “一个女孩子,被强bao后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不肯说话,家人很着急,带着到处看病。六院你也知道,以开药为主,越吃越迷糊,所以就转到这儿了。吴医生点名要你来诊治,我替你答应了下来。”韩牧之镜片后的眼睛都在闪光,“你的艺术疗法现在连专业的精神科医生都认可了。”
  “哦。”我应了声,思绪却开始飘。强bao,PTSD,这个案主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韩牧之常说我太善感,做心理治疗,首先要自己心理强大。我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强大,但仍然容易跑偏。善感的好处是容易共情,和患者能建立一个良好的信任关系便于互动和沟通,但更多的是坏处,容易被情绪带到不理智。譬如昨天的陆曾翰,就让我险些失去方寸,如果换成冷静理智的韩牧之,一定不会那样。

  韩牧之握住我的手,神情几丝喜悦:“吴医生说,如果这个案例成功,她想请你去六院做个讲座。可乔,我说过,你会成为这个行业的一匹黑马的。”
  “牧之,我没有那么大的志向。我来南城,只是为了——”
  我还没说完,就被韩牧之笑着打断,“好,我不说了,但总归是件好事,你的事业越来越好,我也跟着与有荣焉。”
  三年前,韩牧之已经是南城第六医院精神科最年轻的主任医师,由于受不了体制内的生活,从六院辞职,创建了这家心理诊所“驿桥”,也叫康复中心。而当时的我从美国UMN硕士毕业后,在田纳西一家社区服务中心做心理咨询已经两年。
  我一直忘不了那个深秋的傍晚,当我在纳什维尔的一座教堂里虔诚地祷告时,温文儒雅的韩牧之就那么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他说服我跟着他回了南城一起创业,他说心理咨询在国内渐火,他说我的艺术疗法前景广阔,而我跟他回南城,不是为了打造多么宏大的事业,毕竟美国的艺术疗法已相对成熟,而国内还是起步。我随他回来,只是因为他的诚意,更多的是,南城是我的姐姐,辛可怡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一、PTSD患者
  韩牧之说的案主,三天后来到了诊所,只是我没有想到的,陪着她来的并不是她的家人,而是刑警队的丨警丨察。一男一女,都穿着便衣。
  日期:2018-09-13 13:50:09

  男的很爽朗,长得也高高大大,虽然有点黑,但掩饰不住青春和阳光的帅气:“我该称呼您辛医生还是?”
  我微笑:“叫我名字辛可乔,或者辛老师,都可以。我不是医生。”
  “辛老师,麻烦您了。我姓杨,杨意泽,那位是向警官,这是小敏。”杨意泽主动握手。
  顺着他的眼光,我细细打量着他身边瘦弱的女孩子,唇红齿白,素颜也很美,只是全身上下都被一层惊恐和悲哀包裹着。我点点头。女警带着小敏进了诊疗室,杨警官在会客室里和我简单介绍了小敏的情况:贺小敏,南城大学大四的学生,上个月某晚,被人在一栋别墅里灌醉后强bao。由于醉酒且被捆绑、蒙着双眼,小敏无法指认凶手。嫌疑人没有留下**,也套取不到指纹,无法通过痕检确定凶手。而小敏出事之后,变得痴痴呆呆,谁问也不说话,逼得急了就自残,无法录口供,也无法回忆细节协助破案。市局的心理疏导组对小敏进行心理疏导三周,没有一丝进展,小敏闭口不言。关于案情及嫌疑人的详细信息,杨警官不便透露更多给我。我的任务,是尽快让小敏恢复正常情绪,说出案发时的细节。以帮助警方查找凶手。

  我走进诊疗室,小敏看到我有些不安地扭着身子,眼神里都是茫然。我温和地对她说道:“小敏,我是辛可乔,你可以叫我可乔,或者辛姐姐。我们可以聊聊吗?”小敏没有反应。我轻声补了一句:“如果可以,你点点头。”等了许久,小敏都没有任何反应。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小敏已经从刚来的陌生感中抽离出去,继续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防御着一切,任我说什么都不再有回应。看到她这个样子,显然常规的聊天或者是MMPI测试(明尼苏达多项人格测验)都是没法进行的。

  我从架子上把沙盘取下放到她的面前,通常患者对沙盘会有兴趣,可小敏依然没有反应,我提醒了好几次,眼皮都没抬一下。
  没有它法,只好再进一步,加入物理干预。我把小敏带到佛洛依德榻旁,示意她躺上去。弗洛伊德榻能将特定频率的音乐分离出来再放大传感,让身体能感到震动,从音乐和震动两方面让人感到安全舒适,起到催眠作用。可以很好地让患者放松。小敏将信将疑地躺上去,闭了眼,眉头却是越来越紧,满脸痛苦的神色,我急忙关了音乐。小敏仿佛从噩梦中惊醒似的大口喘着气,满脸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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