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八年,单枪匹马奋斗恍然如梦》
第18节

作者: 紫寞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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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9-22 10:50:30
  在内地,当你将简历递上去的时候,面试官会先看专业和学历,经常连面谈的机会都没有。他们用人的理念不是唯才是举,而是唯关系是举,其次是唯专业学历是举。反此种种,一脸居高临下姿态。
  他们是否还生活在第四次科技革命的21世纪,如何参与市场经济的竞争?对此我深度怀疑。
  后来我明白了,他们根本不需要参与竞争。
  至于创业?父辈们普遍觉得每天固定时间上下班才叫工作,创业、互联网、自由职业那是瞎搞不误正业,对此极尽打击和羞辱。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命运如菜,全靠投胎啊。

  无论内地还是深圳,从现实分析,这个国家其实不需要那么多的大学生,因为大量的产业都处于世界产业链的下游和底层。其二,整个国家资源的畸形分配,大家都懂的。
  深圳的情况则截然不同,至少以我个人经历看是如此,这得先从她的发展历史说起。
  改革开发初期划归为经济特区,借助比邻香港的区位优势,大量的人才、资本涌入,很早就确立了出口导向、外贸、高新产业、金融、物流主导的产业发展战略,很快成为制造业、外贸出口的中心。深圳原就是个小渔村,人口很少,至今也就只有寥寥1—2所高校—深圳大学,至于南方科技大还是后面才成立的。她没有体制负担,同时也没有什么自然资源,发展只能靠吸纳和创新,对外来人才、资本的吸纳,及对产业技术、管理的创新求发展。

  日期:2018-09-22 11:50:45
  刚开始依赖于出口,承接香港转移而来的出口贸易、物流、制造加工,而后很快大力扶持高新产业、金融、服务业。深圳的高新区在八十年代就已经建立,还有2个保税区,及2大港口盐田港和蛇口港。
  从深圳关内的城市道路你就能看到,都是按国际化水准去规划的,很少见有挖路修路的情况,各种天桥纵横交错。反观内地某省城,就呵呵了,挖路修路是一门艺术,每年都要去演绎,没有挖埋的次数限制。
  这个活力经济体没有“单位”这种概念,因为她活跃着大量的改革创新细胞,你所知道的银行、保险、医院、学校、媒体等都允许民营资本渗透,她是试验田,亦是改革的必然方向,就如同改革初期的农村家庭生产联包。你去看看欧美最好的大学、最核心的技术、最好的创新都在哪里就知道了。
  这种经济体显然不是单纯靠投资来驱动,而是出口、创新。后面我会谈到深圳的创新。
  我并不想过度美誉其高速经济发展的奇迹,她有其他城市所没有的地理优势,本身就是中国改革开放的一个自然成果。倒是想思考除经济成果以外,深圳这块试验田给这个国家带来了哪些创新和启示。
  她的历史和特殊现实,造就了其有别于中国很多内地的独特发展模式,不仅仅是经济上,还包括政治、教育、人才、管理等等诸多方面。
  日期:2018-09-23 09:58:00
  没过多久,阿光的女朋友从老家跑来深圳,他就搬了出去。这样就我和祖帅2个人共同负担400块一个月的房租。
  我的生活圈似乎都混迹于这种地方:车站、城中村、人才市场,它们有一些共同的特征就是:拥挤不堪、饿狼扑食、阴坑套路多。恰似一局游戏,打怪升级。
  机会何时会到来呢?相信它终究会来,只是希望这个过程不要太长,口袋里的米越来越少。
  能做的事情,只能是每天上网关注招聘信息,见机撒网。
  这天一早,我期望的通知来了:“梁先生吗?我们昨天在人才市场收到你的简历,通知你今天下午2点过来面试…”
  赶紧记下了对方的地址,如同在沙漠跋涉的人,眼前看到了绿洲。公司在梅林关丰泽湖山庄,一个住宅小区里。初到深圳,不管什么地方,对我来说都是遥远的地方。午休又泡汤了,加油吧。
  坐上一辆公车,跟着它一路狂奔,也不知东南西北。下车,手拿着一张地图,左突右问,才找到目的地。
  走进小区,烈日当空,绿树成荫,居然不见一个人影。炙烤重熏的风袭来,从头发切割到了脚底,不禁一阵目眩。
  呼唤门禁上了住宅楼,敲门进去一看,大厅内摆着两排电脑桌,几个年轻人敲打着键盘,果然是个创业型小公司。说明了来意,前台MM招呼坐下,递上了一杯水,我一饮而尽。

  日期:2018-09-23 10:58:30
  “你好,跟我来吧,上机机试。”一个男人叫了我一声,我抬头一看,正是人才市场面试我的那位。
  走进一个无人的房间,找了一部空闲的电脑,他交给了我一份机试题。
  “半个小时内完成。”说罢他走了出去。
  开始通关游戏,我拿起鼠标,快速写码。除了数据库操作,还有一些面向对象的题目,最后被一个重载的构造函数难倒了,水平菜没办法,游戏戛然而止。
  时间一到,那个面试官立即走到我跟前,将我叫停,在电脑前浏览了一下我写的代码,不多时,他似乎已经心中有数。
  “我感觉你是做过项目的,只是还不太熟。”他说,“你稍等下。”
  几分钟后,他将我带进了另一间办公室,一个看似老总的中年男人端坐太师椅。
  这老总一脸淡定,看着我的简历,问了些过往的工作经历,并简单介绍了公司的情况,原来是一家专做餐饮系统的软件公司。
  “你觉得自己的优缺点在哪里?”他最后问到。
  “优点是学习能力强,缺点是毕竟是新手,实战经验少,做项目估计要老员工带一带。”一切实话实说。
  他定睛看着我,沉默了一下,说:“你先回去吧,还有其他人来面试,综合考虑后,我们会在3个工作日内通知。”
  走出小区,感觉打了一次酱油,当然也就没有了下文。
  回到赤尾村,我掂量身上的米,连1千块都不够了,工作还没有着落。
  日期:2018-09-23 11:58:45
  仰望了一眼天空,有TM想大喊一声,这就是所谓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吧。
  失魂落魄,遗忘,空白,低头看着地面,两条腿都不知往哪走。
  路过快餐店,10块一份的快餐,还吃吗?算了吃不起,啃包子吧。路口,一家熟悉的包子店还正开着门。
  “来两个肉包。”
  “肉包没有了,只有馒头。”老板应声到。
  “那就2个馒头吧。”
  手拿着2个馒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用力地啃上一口,年华付诸流水,今夜多么清凉。

  回到宿舍,我将面试中自己的知识空白点,立马钻研补上。打酱油的面试也有意义,让我不断地升级和修行。
  往后的日子里,我的生活质量被迫降级—正餐不是吃2个包子,就是5块一小碗的牛杂面。当时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还很自信,就这样坚持了好几天。
  即便如此,却没有悔意,我不后悔来深圳,从来没有。在我看来,在老家啃老拼爹,或拿着简历被插队,或不分青红皂白地被秒杀,才是最让我感到羞辱的事情。在深圳,我看到这么多的机会,每当我将简历投递上前,收到的不是白眼,而是平等地待见和接纳,不带歧视,这是我坚持留下的最大理由。
  这天傍晚,蹲在房间里啃包子,谁知祖帅下班回来,最终还是被撞见了。

  “不是吧,这么虐待自己。”他说,我苦笑了一声。
  日期:2018-09-23 12:59:15
  我以为一切安然无事,结果迎来了体质危机。几天后,我往楼梯上走,发现两条腿像灌了铅,连上楼梯的力气都没有了,竟然有这种事?我开始还不敢相信,之前身体可是相当好的,读书的时候长年晨跑,曾经疯狂地一跑就是五六KM,晚上练肌肉,仰卧起坐,学校的田径校运会,名次都是拿过的。
  我努力用手扶着大腿往上走,刚走上一层,突然眼冒金星,漫天黑影。糟糕,我真的吓坏了,赶紧弯腰垂头,好让血液顺利循环。
  歇了一会,才缓过劲来。
  “不是吧,不要这样虐待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祖帅出现在了我身后。
  我苦笑一声:“你先走。”
  绝地求生,事已至此,他人的不解,讥讽,偏见,何虑之有,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内心有一股信念,相信自己能挺过来,眼前所经历的苦楚,皆为历练,都只是暂时的。
  祖帅当然不了解我的背景,我也不想流露于任何人。那些所谓的至亲,对我来说早被掩埋了。拼爹和啃老,在我的人生词典里是没有的。

  “选择来深圳就是折腾的,吃快餐,睡烂床又有什么,我对吃住这些东西都没什么太高要求,关键是自己的成长。”回到宿舍,祖帅开始煲他的鸡汤。有意思的是,精神鼓励的同时,他对身边的人却有点不屑一顾。
  我自然理解,同理是,如果只睡到自然醒,吃喝别人捧到你面前,天天玩游戏看肥皂剧,不到外面世界看看,那要青春有毛用?
  阿光和祖帅也只是普通的朋友,谈不上挚交,工资也不高,基本月光族,我也不好问他们借钱。
  日期:2018-09-23 13:59:30
  祖帅是大专毕业,家境尚可,只是有点不甘现状。这家伙同样在华强北上班,从事硬件销售和系统集成,生活中,他一边慷慨陈词,一边对我不屑一顾。在这个世界上,别人帮你是善待,不帮你是本份,我没有什么苛求。
  哪怕异常艰苦,我也坚持不向他求救,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数月后,轮到他向我求救。
  戏虐我的同时,祖帅自己却上演了一出猫捉老鼠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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