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冯雅芝吗？”魏红英不相信。
　　“真的不是她。”跟我约会的人是杨铭的大女儿杨瑛，但我不想说我昨晚见了杨瑛，相谈甚欢，免得又要跟魏红英隆重介绍一番，然后又扯到厉、杨两家的恩怨上去。
　　“那是谁哟？介绍一下嘛！”魏红英笑着问。
　　“呃，她是我去年在经博会上认识的一个同行，身高跟你差不多，年纪比我小六岁。”我变相介绍了一下杨瑛，我不这么说，魏红英还会问我的。

　　“小六岁？哎呀！小六岁不行呀！绍棠。”魏红英快人快语。
　　“为什么？”我问。为什么小六岁就不行呢？我得问清楚这个缘故。
　　“小你六岁与你相冲呀！不管她是不是家中长女，你不许跟她继续发展，知道吗？”魏红英这段时间特别相信命相之类，她居然找了一个这样的理由，让我不得不防着她的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不行，还有别的人选嘛！小七岁呢，或者小一岁呢？也不行吗？”我说的是纪嫣红和梁玉蓉的年庚，我大纪嫣红七岁，而梁玉蓉小我一岁，但她结过婚，还是厉以东的前妻。纪嫣红未婚，但门当户对方面，她比梁玉蓉差了一截。
　　“这么说，你还有一个小七岁和一个小一岁的备胎女友了？”魏红英立时欣喜起来。
　　“是呀！不然，这段时间，我哪会这么忙？”我一时得意起来，心想我这么搪塞着魏红英给我找她喜欢的对象张茜，让她无法跟李副市攀亲，我觉得很有意思的。
　　“那你的终身大事，你抓紧时间落实好了，我就不替你忙这事了，我跟你说个事。”魏红英停了一下说，“你哥给你约到杨局了，明天晚上六点，在丰江大酒店海丰房。林局那边，你大哥说你最好跟紧一点，有空了，多给他打电话无防的。”

　　“好，明天晚上我准时到。”杨局——杨过六年前从华阳市调到高雷市，先是市委办，后是维稳办、信访局、林业局，再到现在的规划局。魏红英要我跟的林局——林劲松五年前是前市委书记陈乔林的秘书，到市委工作不到一年，就又给调到高雷市驻京重点项目办任主任，四年后，他回调高雷市计委任主任，我的新项目现在就落在他手里。
　　挂下魏红英电话，我看了看时间，拔了市计委主任林劲松手机，林劲松没有接听，他也许在开会，我于是改拔林劲松助理——梁玉蓉的小舅林嘉兴的手机。
　　林嘉兴接了问：“黎老板，有什么指示？”
　　“林主任，我哪敢指示你呀！我那个报告还在林大主任那里吗？”林嘉兴是市计委办会室主任兼林劲松的助理。一个月以前，就是他接的我的项目申请报告，他按审批程序，不到一周就签了意见，往上呈递。为区别称呼，我通常叫林劲松“林大主任。”
　　“我不知道呀！按程序，我上月先送周副主任的，但是时间也这么久了，应当转到劲松主任那里了。”林劲松虽然比林嘉兴小五岁，可林劲松因了与当前市高层领导的关系，他成了林嘉兴的新领导。林劲松到任后，让林嘉兴兼任他助理。
　　“你是林大主任的助理，你都不知道我的报告是不是在他手里？”看来，我这个新项目还得通过市委大秘宁振华，他出面的话，林劲松肯定不会拖着不办。
　　“呃，你的这个项目可是个投资性项目，跟你们先前的海佳农贸市场完全不同。我怎么说呢？你的项目或许得跟其他公司的项目在市项目会上一起讨论，甚至得转送市发改办，市发改办也认可、审批了，我们才能给你正式批复。”林嘉兴不说我的报告是否还在林劲松手上，反而给我介绍了投资性项目审批的程序。
　　“原来是这样，那林大主任在家吗？我刚才打他手机了，他没接。”我说的“在家”是指他是否在单位上班，想知道林劲松是否因了出差等原因才来不及审批我的项目。
　　“他不在家呀！上周跟苏副市去了上海、苏州，昨天下午又出差了，你要是想打他电话，得等他周四回来后。”林嘉兴跟我说了林劲松出差的事，我猜得果然没错。
　　“那我们先这样，我迟点再找他。”我挂下林嘉兴电话，心想市计委都还没批复，明天晚上跟规划局局长杨过吃饭，我们能谈些什么呢？按程序，只有市计委和发改办批下的项目，才有必要找市规划局的。想不到我大哥黎绍林比我还心急。
　　忙到中午十二点，我叫了盒饭和我侄子小炜一起吃了才午休。
　　下午三点，纪嫣红的设计还是没有发给我，我给她打了手机，纪嫣红说他们正在修改，问我晚上是否有空？我说：“我晚上还没有约，你说，什么事？”
　　“上周末我们签合作协议时吃的那个饭，是我个人请你的，今晚呢，我老板李总、李闻华他想请你出来坐一坐，还有我们公司的一位美女，上下两个半场，怎么样？赏个脸呗！”
　　“好呀！在哪呢？”自从当了小业主，除了上报项目和招商需要求人外，我被求的事，大多因了广告和现场促销场地、活动需要而被求的。
　　“呃，上半场在皇家假日酒店，下半场在中国城，怎么样？带劲吧？”纪嫣红说。
　　皇家假日酒店是梅通明的物业，开业五年多了，它的外围广告也是包给采纳公司的，中国城则是高雷市最新的欢场，是高雷铝业集团廖汉斌老板的物业。
　　“这么隆重呀？那你抓紧时间改好设计稿，打印好带过来，我晚上再瞧瞧，就不要网传给我了，我得出去一下。”我想再去一趟“前进2012”吧厅看看，如果可行，我就参股进去，与梁玉蓉合作经营，而不是整个受让接手。
　　“好的，我们会早点过去的，你也早点过来吧！”纪嫣红说完挂下电话。
　　交代管理员按时巡视我的农贸市场，搞好卫生事务后，我开车去了“前进2012”吧厅，吧厅门前空位太小，只能泊一排车子，而且不到十部车，这是这个吧厅的“配套”的最大缺陷，我只能将车子停在民主路对面的小游园，然后走路过去。
　　走到里面，迎宾小姐一如上一次我来时一样给我递了热毛巾，我有意打听老板是谁？
　　迎宾小姐说老板姓梁，但不经常来，她也不认识。

　　我上了二楼走了一圈，再上三楼，进了上次我与厉以东见面时进过的“公牛”房。由于时间还早，客人稀稀落落的没几个，我找来一个服务生，问吧厅客人最多时是什么时候？
　　服务生说客人最多时间在晚上九点之后，通常得后半夜四点到四点半才能收市。
　　“这么说，白天没什么生意了？”我一边看一边问服务生。
　　“白天的客人大约是晚上的客人的四分之一，有时还不到，当然了，如果是周末，白天的客人大约有晚上的一半多一点。”服务生介绍说。

　　“这么说，周末的房间，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得预定了？”我觉得这个生意的对象是年轻人，特别是刚参加工作的时尚青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