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皇明的征战史》
第21节

作者: 青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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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老子不喜欢他,掌握后宫的郑贵妃恨不得弄死他。
  可想而知,这位太子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了,这也是大明朝下心的一块疮疤,只是被马城不留情面的揭开了。
  马城看着直喘粗气,想要吃人的亲爹,又平静道:“敢问父亲,当年国本之争,支持太子殿下的朝重臣,还有几人,如今朝浙党,楚党,齐党,诸位大人可还愿意抱成一团,支持太子殿下扫荡后宫?”

  马林逐渐平静了下来,突然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骇然。
  马城趁热打铁,又狠狠敲了一记重锤:“儿子断言,当今圣下大行之后,朝必将有一场大乱,父亲当早作准备。”
  马林已经听不下去了,暴喝一声:“够了,闭嘴!”
  马城话已经说完了,恭恭敬敬站在旁边,摆出一副孝子的姿态,不吭声了。

  马林可坐立不安了,他当然马城更了解朝局乱相,万历末年,万历皇帝身体状况十分糟糕,失去了对朝臣的掌握,党争是从这个时期开始了,现如今朝齐楚浙党,如饿狗一般互相嘶咬,在朝堂争的头破血流,从大明立国以来从来没这么乱过。
  朝廷大臣忙着党争,哪还能抱成一团,毫无保留的支持太子殿下即位。宫里,可还有个虎视耽耽的郑贵妃呢,以马林的政治智慧,被儿子稍一提醒,自然也惊醒了,一旦万历皇帝驾崩,朝大乱是不可避免的。
  马林脸色是真的很难看了,端起一杯凉茶,连手都不受控制的颤抖了。
  马城重新给他倒一杯热茶,小声提醒:“父亲,朝大乱,这个势字,父亲无论如何是借不了。”
  马林脸色又是一变,朝大乱,辽东也会跟着乱,辽东一乱,孤悬域外的开原,铁岭,抚顺,甚至沈阳都会变的很危险。还不要提什么借势位,到时候连保住身家性命都是奢望,顶在最前面的开原一线,几乎是一定会遭到建州女真疯狂的攻击。

  马林脸色接连几个变化,是越想越觉得可怕,罕见的在儿子面前乱了方寸,失手打翻了一碗热茶。
  马城也不能再卖关子了,沉声说道:“父亲,儿子有下三策。”
  马林想也不想沉声呵道:“说!”
  马城垂手站在旁边,侃侃而谈:“这下策,请旨还乡,颐养天年,远离开原这个烂摊子。”
  马林脸色沉吟起来,这一策倒也可行,死道友不死贫道,交出开原兵权回山西老家养老,想来是行的通的。然而马林在开原做惯了土皇帝,让他回乡养老,简直杀了他还难受,这一策很难说服他。
  马城看着父亲脸色,又沉声道:“这策,请调朝鲜,可保我马家下富贵无忧,徐徐图之。”
  马林脸色已经好看多了,这一策也是可行的,大明在朝鲜也是有驻军的,马氏父子和朝鲜的关系不错,请调朝鲜,这件事情只要朝鲜方面愿意,朝廷也没道理拦着。最重要的是,这一策可以保全马家两千精锐,手有兵,心里自然不慌了。
  第二十六章策

  马林脸色好看多了,又催问道:“策呢。”
  马城突然变的意气风发,狂妄起来:“策,请父亲整顿卫所,扩军备战,我马氏以军功起家,怕过谁来!”
  一句话,说的马林哼了一声,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眉宇之间有些跋扈了。
  马城是不怕他不动心的,无论如何,扩军练兵总是没错的,实力,是辽东军阀在朝说话的资本。大明朝虽然是贵武贱,可到了明末乱世,手握重兵的军阀将领,在朝一贯是大嗓门说话的。
  刚愎如崇祯皇帝,官,督臣杀了一个又一个,可是没敢动手握重兵的武将。
  马林在开原当了这么久土皇帝,被儿子这样一提醒,自然明白其的轻重,也该警醒过来了。
  听了这下三策,马林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了,又恢复了平时的做派。
  有意无意用手指敲着茶杯,马总兵脸色又有些纠结了,好半天后才叹气道:“难,开原弹丸之地,缺钱又缺粮呀。”
  马城心说这倒不是无病呻吟,开原的粮草军饷,以前是捏在李成梁手里,李成梁死后,又被杜松拿捏住了,这是失势的下场了,受制于人呀。
  马城倒是早有准备,轻笑出声:“父亲,你怎的忘了儿子这个巡检司,是有稽查走私之责的。”
  马林眼睛亮了起来,盯着马林看了半天,才哈哈一笑终于明白了。父子两人心照不宣,一个字,榨,开原城守着火暴的马市,朝鲜人,蒙古人,晋商,浙商,不榨出几分油水来,这开原土皇帝白做了。

  马林也是枭雄人物,眼睛一转又温和道:“此事你放手去做,所得钱粮你留两成自用,你我父子,倒不必分的如此清楚。”
  马城心狂喜,脸还是恭恭敬敬的点头答应:“是,父亲。”
  马林这才满意的站了起来,脸色又有些阴沉了,阴沉之,却多了几分桀骜之色,这毕竟也是当过一任辽东总兵的大员,能在辽东这种地方坐稳总兵的位子,这可不是个窝囊人物,做起事来自然不会畏首畏尾。
  临走之前,马总兵又柔声嘱咐了几句:“城儿,今天这些话,不要说出去给人听,泄露半句,你我父子都要人头落地。”

  马城恭恭敬敬答应了,看着老爹眼精芒一闪,翻身马,在大批亲兵护卫下扬长而去了。
  三日后,巡检司衙门。
  数十名军兵护卫着一批军械,赶着十几辆大车进了巡检司衙门,还带来了马国忠等人的调职书,马国忠等人保留马营军职,调安乐州巡检司公干,马小三马小五一干子弟兵,也被安插到了开原兵营,有了军职,一并都塞给了马城,等于是马城的部下在巡检司公干,却领着双份的军饷。
  子弟们在皮甲之外,穿明军制式的鸳鸯战袄,此成了大明官军。这十六人等于是马城的亲兵卫队,也是马林对这个儿子的奖赏,这支领着双份军饷的精锐卫队,是安乐州巡检司的核心力量了。马城自问这位老爹,出手也算很大方了,打虎亲兄弟,阵父子兵的道理,马大人还是明白的。
  这样一支精锐卫队,只是马城的私人力量。
  巡检司的基本武装力量,其实是开原城外大大小小的村落里,那些农户人家的顶粱柱,民兵弓手。按照大明会典,巡检司制度和里甲制度是并行的,召集民兵弓手操练这些事情,都是要靠里长甲长来执行的。

  马城手握老爹送来的黄册,心还有些小小的激动。
  黄册,开原土生土长的农户并不多,满打满算,加起来也只有不到三千户,壮丁只有不到千人。然而开原是复杂的多民族聚居区,这些生长在开原的壮丁,从小和蒙古人,女真人混迹在一起,一生下来是出色的猎人,骑手,除了种地,打猎是这些开原人的主业。大明朝的辽东地广人稀,实在是太富饶了,富饶到提着弓箭山转一圈,绝对不会空手而归。
  马城的打算,是从这些壮丁征召一批职业士兵,来打造他的长弓兵方阵。
  放下黄册,马城是真的犯难了,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开两个字,钱粮。
  眼下已经是四月了,抚顺很快丢了,留给马城的时间实在不多了。
  整理着手的黄册,马城铺开纸笔写了个告示,为稽查不法,限开原各商家,商会,一月之内至安乐州巡检司衙门,登记造册,接受质询,逾期不至,以不法论。
  用了巡检司的官防大印,命人把告示张贴在四面城门,市集,各处紧要位置。

  一声戎装的马小三,狐疑问道:“少爷,这告示管用吗?”
  马城不动声色的回答:“自然是不管用的。”
  马小三越发狐疑了:“那为啥还要贴告示?”
  马城咧嘴轻松一笑,心说你要是能明白这些手段,你都能当少爷了
  派人帖完了告示,马城留下马国忠商量对策。
  关起门来,马国忠才沉声问道:“盐,铁,茶,马,粮,不知少爷要动哪一家?”
  马城不动声色的回答:“你怎么看。”

  马国忠四方大脸,苦笑连连:“依标下来看,哪一家都动不得,这开原的盐,铁,多是晋商把持着,茶,马,则是大太太的娘家人操持的,晋商动不得,大太太的娘家人更动不得,标下愚钝,委实是猜不透少爷的意思。”
  马城当然明白动这些商人的难度,晋商势力太大,不是他一个小小巡检能动的。
  大太太的娘家人也动不得,那泼妇的娘家可是姓周的,也是山西人,前大同总兵周尚的小侄女。周尚,对祖父马芳可是有知遇之恩的,没有周总兵的赏识,马芳还是个蒙古逃奴呢。
  周家虽然已经有些没落的样子,可周马两家三代人的交情,也不是那么容易翻脸的。
  马城沉吟片刻,故做神秘道:“现在动不得,一月之后便能动了。”
  一个月之后抚顺都丢了,抚顺城破,开原大军后路被断,等于彻底成了一支孤军,到时候马城随便动哪一家,便宜老爹都会支持的。
  家业,性命都不保了,哪还顾的什么脸面,交情。
  马国忠自然是茫然不解,狐疑问道:“这是为何?”
  马城稍微沉吟了一会,才闭眼睛疲惫道:“国忠,某这些日心绪不宁,总觉得心惊肉跳,有大事要发生了。”
  马国忠只好劝慰道:“少爷是太劳累了。”
  第二十七章将乱
  家业,性命都不保了,哪还顾的什么脸面,交情。
  马国忠自然是茫然不解,狐疑问道:“这是为何?”
  马城稍微沉吟了一会,才闭眼睛疲惫道:“国忠,某这些日心绪不宁,总觉得心惊肉跳,有大事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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