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说不下去了。
她总不能说钟一白掀了她的裙子。
她不说,但不代表别人不会问。
对面的男人终于开了金口,“今天怎么?”
苏眠,“......课间操的时候,他掀了一个女教师的裙子。”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机智。
在心里默默的为自己点了个赞。
对面的钟南衾,漆黑的双眸看着她微微泛着绯红的脸颊,紧抿的唇角微不可见的扯了一下。
但依旧没出声。
话都说到这份了,她见对方依旧没有想要说点什么的意思。
苏眠郁闷了,再开口,语气有些严肃,“钟先生,对孩子的教育很重要,三到六岁是幼童教育的关键时期,我希望您能重视起来。”
小姑娘发火了。
那原本绯红的脸颊更加红了。
钟南衾看着她,两人视线相对。
他开口,嗓音低沉而缓慢,“我是一个商人,平时工作太忙,对他教育的确有些不到位,苏老师今天说的我都了解了,回去之后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
苏眠听着,偷偷舒了口气。
但一想到钟一白见到他跟老鼠见了猫的可怜样......
“他其实还小,一些道理说给他听好,他那么聪明,你说给他听,他能明白的。”
她怕钟一白回去会被揍。
现在很多家长都很暴力。
仿佛看透了她心里所想,对面男人淡淡的嗓音传来,“苏老师在担心什么?”
“我......”苏眠对他那双能看透一切的深邃黑眸,说话也跟着结巴了,“没.....没呀。”
钟南衾没再说话,这么看着她。
他的眼窝很深,显得那一双眼眸深邃漆黑,让人一眼看进去,犹如掉进了无底深渊。
苏眠觉得自己的心肝肺都在颤抖。
这位钟先生......有点吓人。
银灰色的宾利车快速的行驶在马路,车内,一片寂静。
钟一白抱着自己的书包坐在后座,小脸紧绷着,一双眼睛时不时地去瞟后视镜,透过后视镜偷偷的瞅着正在开车的男人。
男人的脸色不太好,两条眉毛紧皱着,还有那一双紧握着方向盘的大手.....
钟一白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这两天在学校干的那些事,苏老师估计都告诉钟南衾了。
一想到回家要接受狂风暴雨的洗礼,钟一白的小心肝开始颤。
于是,偷偷的从书包里掏出手机,将身子往窗户边缩了缩,开始偷偷给奶奶发信息。
他还不会打字,现在又不能语音,他狂发图片。
每张图两字.....救命!
很快,钟家老太太给他回了信息,但让钟一白抓狂的是,奶奶给他回的是语音。
他看着那条语音信息,欲哭无泪。
说好的默契呢?
还能不能愉快的做祖孙俩了?
于是,他又给她狂发‘不要’的图片,老太太很快给他回了信息。
幸运的是,这次发的是字信息。
但不幸的是,面写着......
“乖孙子,你是不是又在逗奶奶玩呢。”
钟一白,“......”
你体会过什么是绝望么?
钟家老宅在市区,老太太喜欢闹取静,没事和姐妹们跳跳舞打打麻将,小日子过得不要太爽。
但钟家其他人都不喜欢住市区,钟南衾更是成年之后搬了出去,现住在北城环境最好的‘皇苑’。
北城有座山,名叫皇隆山。
‘皇苑’建在皇隆山山脚,环境优美,林木葱葱,宁静怡人,最适合喜静的人居住。
车子一驶入‘皇苑’大门,钟一白坐不住了。
他抱着自己的书包,打算车子一停开溜。
当车缓缓停下来,钟一白伸手去开车门。
车门打开,他内心窃喜不已,刚想溜之大吉,听见驾驶座传来一道声音,“先去书房等我!”
嗓音低沉,透着明显的不悦。
钟一白,“......”
他终究是逃不过老钟的魔爪。
别墅二楼的书房内,钟一白垂着小脑袋站在钟南衾面前,一声不敢吭。
钟南衾看他一眼,一边抬手解着衬衫领口一边沉沉开口,“信不信我把你丢去埃塞俄亚放羊?”
嗓音清冷不悦。
钟一白一听,小脸都吓白了。
他赶紧说,“爸爸,埃塞俄亚太远了,那边的饭也不好吃,你还是把我丢在国内吧。”
还敢贫嘴?
钟南衾紧皱了眉头,“你皮痒痒了?”
钟一白立马举起小手,做认错投降状。
他一脸真诚的认错,“爸爸,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错哪儿了?”
“我不该抢小朋友的大鸡腿,也不该抢小朋友的被子和枕头。”种一白一边说一边拿眼去瞅钟南衾脸的表情,见他表情没什么变化,胆子也大了起来,“不该把水洒小石头的床说他尿床了......”
“继续。”
“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是不该当着所有人的面去掀苏老师的裙子......”
钟一白现在特后悔,他在想,如果不是今天掀了苏老师的裙子,把她惹急了,保不准他还能在学校多逍遥几天。
“我给你两个选择,”钟南衾冷睨着他,“扣罚一个月的零花,明天跟苏老师和小朋友道个歉;另外一个,去埃塞俄亚......”
钟一白一听,立马大叫,“咱能不提埃塞俄亚么?”
钟南衾挑眉,“选好了?”
钟一白郁闷的嘟着小嘴,“我还能有别的选择么?每次犯错都扣零花钱,我零花钱本来不多......”
他本来还想着多攒点零花钱给隔壁家的小姐姐买礼物呢。
这么一来,礼物肯定是买不成了。
也不知道没有了礼物,隔壁的小姐姐还会不会理他?
钟南衾显然没时间听他抱怨,伸手拿过一旁的件夹,“明天我会派人落实你道歉的情况。”
“道个歉你也要落实一下?我是那种只说不做的人吗?”
这一次,钟南衾只是淡淡瞥他一眼。
随即挥手,表示他要忙了,让他出去。
钟一白鼓着腮帮子出了书房,回了自己房间。
他翘着二郎腿躺在床,黑琉璃般的大眼睛转了几圈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他要向奶奶告状,说钟南衾又欺负他了.....
最后告状的结果是,被钟南衾扣掉的零花钱被奶奶补了。
嗯,目的达到,钟一白的心情又美美哒。
苏眠做得一手好饭菜。
此刻,晚七点,余苗一边大口吃着碗里的饭菜一边口齿不清的说,“亲爱哒,你这泡椒牛柳做得实在太合我胃口了,我能再吃一碗饭你信不信?”
苏眠好笑的回她,“小余同志,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体重已经过三位数了。”
余苗,“......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苏眠好笑的摇头,没再说话。
余苗吃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苏眠,“听说你们班今天来了一位长得超级好看的学生家长?”
苏眠喝汤的动作一顿。
“嗯,”苏眠用勺子轻轻地搅着碗里的鱼汤,“钟一白的爸爸。”
“那个掀你裙子小孩的爸爸?”
苏眠脸蓦地一红,她抬眸瞪着余苗,“这事咱能别再提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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