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之上——黑暗地界 、邪恶谋杀、惊天迷局,地狱尽头是家乡!》
第40节

作者: 王安军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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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9-07-05 20:57:57
  28、
  黑烟消失处,弥漫着光华,这光华绚烂而有活力,因为它来自一个人的身体,一个美丽至极的女人在黑暗的房间中赤着身体带着一片光华出现在他面前。
  女人向他微微一笑,略带几分戏谑促狭之意,正是她一向的习惯表情。他的她。
  他连思维都僵滞了,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与他此前的猜测相比,这一切确实离奇,却不可怕。在他的感觉中,这是神迹,神灵制造的奇迹,正是他日思夜盼的,因为她是如此真实。
  对的,我是在做梦,这是早已确定了的。
  想及此,他便什么也不顾,上前搂住她,细细温存,却不知觉地忆起她死之后自己无法排遣的思念之苦以及这些时日的古怪遭遇,心中顿时充满无法言说的酸楚和感动。
  她“噗哧”一声笑,“傻啊你,这么久不见,也不好好看看我,只拼命抱着,当我是热被窝呢?先让我喘口气,呆子。”虽是埋怨,却是说不出的柔情。
  他听在耳中,只觉得舒畅无比,心想这一刻便是死去也是好的。
  “终于可以在一起了,真好。”她幽幽地说道。尽显过去难得的温柔。
  他不吭声,只默默看着她,如同往日。
  这一晚,在这个长长的梦中,两人便在木板上恩爱缠绵,直至拂晓。

  还是有点遗憾啊,他悄悄地想,这么美的梦,没有拔步床和蚕丝被,竟是在这破木板上,着实不地道。
  念叨完,他又向神灵告了声罪,然后在甜蜜滋味中翻了个身,抱着她,沉沉睡去。
  日期:2019-07-05 21:06:31
  日上三竿,阳光从墙壁缝隙中照进来,使得房间里蓬荜生辉。
  他已醒,却不愿动弹,好让梦中春色还有那满心的舒畅继续在脑中萦绕回荡。少顷,他还是睁开了眼,忍不住先自喟叹一声,触摸着身下的木板,怅然若失。
  这么长时间了,你为什么不早些入我梦乡?只要能看到你,我不在乎真幻,你可知道,没了你,我活着全是受罪?
  这些话他没有对她说,在梦中,面对着她,他被喜悦充满,说不出这样的话。醒来后才意识到,做梦,并梦到她,这样简单的愿望,从未实现过。
  他坐起身,一扭头,便看到身旁散落着一个物事,是一件女人的绿花裙,属于她。他一把将花裙抓起,放在胸前,又移至鼻间。
  浓浓的血腥恶臭味冲天而起。

  他浑身颤抖,无语凝噎。
  微风从门外吹过。几片树叶拥着飞絮随风飘舞,悄然进入房间。
  他踏着树叶飞絮,走到门外,看着漫天阳光晴朗天空,四顾茫然。
  日期:2019-07-05 21:08:39

  继续上路。
  他一边行走,一边对身后的包裹有了异样感觉。
  那件绿花裙是她最喜欢的两件衣裳之一,另一件陪着她下葬了,这一件他一直带在身边,时不时拿出来瞅一瞅,便多了点活下去的勇气。这段时间以来,绿花裙和她几乎融为一体,变成他的精神支柱。早上它无故散落在木板上,不免使他对昨晚的梦境产生了怀疑。
  身后那两个人再次出现,不紧不慢地跟着,走路姿势依然那么古怪,好象幽灵,或是黑白无常。也不知道他们昨晚是怎么度过的。
  他旋即醒悟过来,昨晚的遭遇会是这两人搞的鬼?
  也可能与那破屋有关。

  这个猜测让他接下来的行程大为减慢,他很想往回走,再到那破屋中待着,等夜晚来临好与她相见。
  在踌躇中,他度过了漫长的白天。经过这一番心理历程,傍晚时分他没有考虑在野外或是人家屋檐下过夜,而是寻找到一间无主房屋住下。此时太阳还没下山,他已然将全身收拾利落,又整理好床铺,只等着晚来风语。
  日期:2019-07-05 21:11:51
  难熬的黄昏过去了。夜色慢慢笼罩下来。四周响起夜鸟啼叫和各种虫鸣。春回万物醒,尤其是夜晚,处处充满生命的期待,包括他。唯有高高在上的天穹一如往昔般深沉沧桑,亘古不变,永远以万物并作、吾以观复的姿态存在,似乎无欲无求,无生无死,无缘起无缘灭,无开始无终结,虚之极矣。
  初更过去了。
  他瞪着两眼,满心期待着。
  二更敲响。
  他渐渐有些着急,暗自祈祷神迹再现。
  三更过后,他在恍惚中闭上了眼睛。等到再次睁眼,天已大亮。他挣扎着坐起,沮丧而萎靡。这一夜的期盼落了空,就像是心脏被割了几刀后再被往下拉扯,疼痛中带着浓浓的惆怅,让他无法喘气,唯有不断叹息叹息再叹息,方好受些。但他内心的失望和落寞难以排遣,只能任其滋长并渐渐将他整个人包裹,直到连叹息都无法发出,空瞪着眼睛,看着布满蛛丝的墙角,心中犹豫是回到昨晚那间破屋还是继续行程。

  到南方去。
  他迎着朝阳,大喊着这个声音,壮怀激烈,阔步向前。
  经过一个时辰的心理调整,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如此神灵定不亏他。
  到了晚间,他也无所谓过夜之所,只在树林间架起火堆,躺在地上看漫天星辰发呆。只过了片刻,光影晃动中,火堆迅速黯淡下来。他发现自己已被漆黑浓烟包裹。
  日期:2019-07-05 21:18:03
  “你来了。”他看着光华绽放处轻声说道。声音微颤。
  “想你啦,不行啊?”她瞪了瞪眼。
  此时她背对着火堆,身体轮廓在火光映照下散发着光晕,圣洁而神秘,说出的话却依然是往日的腔调。
  “怕你着凉,快过来。”

  “又猴急…”
  夜幕下,树林中,火堆旁,以地为床的天作之合就此颠倒鸳鸯,梅开数度,直至火堆熄灭,东方晓白。当他再次醒转时,感受到自己脸上的笑意,却一咕噜爬起,抓过散落在身旁的绿花裙,仰天长啸,嚎啕大哭。
  无论如何,情形并不是很糟,而且希望还在。
  另外一个变化是,跟在后面的那两人似乎消失了。

  此后的日子里,他白天做着各种联想和猜测,在极度思念和期盼中迎来夜晚,而最后的结果不总是令人满意。她有时来,像先前那样,在浓浓的黑烟中出现;有时任他怎么呼唤,也不会现身。好在他渐渐摸到了规律,基本上每隔一天她便会出现,那是他真真切切快活似神仙的时刻。
  直到有一天,情况终于发生了变化,这个变化来源于他。
  日期:2019-07-05 21:25:14
  这一段时间,他常常盯着包裹里的绿花裙发呆。这其中有太多他不理解的东西。有时他还会拿出她的头发轻轻抚摩。他猜想是不是她的魂魄在绿花裙或头发中,每当他的思念积聚到一定程度,便能将她唤出来。
  他不知道真实答案。
  即便真是如此,他也并不介怀,相反,他期望这是事实,如此他便可以永远将她带在身边,像她临终所说的那样。
  再后退一步,如果这是假的,完全是他的幻觉,晚上是他一个人独自迷迷糊糊地将绿花裙拿出来自我疯癫,他也不以为意。感觉最重要,感觉快乐所以快乐,那时的他获得的极致快乐无与伦比到超出语言所能形容的范畴,那是真正的独享的妙不可言之觉。
  然而那所有的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梦吧。他这样自我解释。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月。随着时间推移,他快乐依然。但他心里有一个物事在悄然滋生并迅速壮大,这物事的名字叫好奇。他很好奇她从哪儿来,白天在哪儿?她的真实状态是怎样的?他很想了解她—他的亡妻—这个神秘神奇女子的一切。
  有一天,他终于开始行动。
  日期:2019-07-05 21:37:00
  要做到这一点,看似简单,其实难度不小,有很多事情他无法把握。

  他想到的第一个突破口是,看她如何离开。
  这个办法以失败告终,他始终控制不了自己,销魂过后,他一定会沉沉睡去,就像被人打了一棍子一样,完全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的,醒来后照样看到绿花裙散落在身边。
  经历第一次挫折,他也不气馁,她还会来,只要用心,事情总会有所转机。
  这个转机出现在此后的第四次约会中。在他的感觉里,她每次出现,便是一次甜蜜的约会,让他盼望,也让他忐忑。
  在此后的约会之前,他做了一些准备,比如在房顶上做一些设计,利用沙漏的功效,到了一定时刻,房顶上会掉下一个布袋将他惊醒,假如他是在做梦或是魇着了的话。但这个设定根本没用,布袋确实掉下来了,而他却在约会结束后一觉到天明,一如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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