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之上——黑暗地界 、邪恶谋杀、惊天迷局,地狱尽头是家乡!》
第52节

作者: 王安军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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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9-07-20 20:26:04
  36、
  伴随着木屋落成,头人药元霸的大喜之日也来临了。
  药元霸平日里的威信在此刻收到了效果,晚宴前后,宾客们不敢造次,保持着礼节,杯觥交错,尽皆欢喜,然后又早早离开,以便让这对新人好好休息。在张太九细心安排下,几个婆娘片刻间便将木屋内外收拾得干干净净。

  木屋里恢复了安静。时浓时淡的木料纯香混合着喜气,让人陶醉。
  来归真有点羞涩,不敢看他,心中却盘算着如何抓到树林中的妖怪。
  药元霸喝了点酒,浑身盈满幸福和难以言表的兴奋感。经过多年苦难,他如愿以偿带领大家找到桃花源,众人对他信赖敬服,现在又得娶娇妻,他感到自己实在太幸运了。
  这都是神的赐予。他明白这点。
  想着即将到来的春色,药元霸的咽喉无声吞咽了几下,连手脚都有点不听使唤了。这让他羞赧之余也暗自失笑,像是又回到了少年时代,青涩而慌乱。

  药元霸坐在床榻一侧,细细打量着新娘子。
  她变了,变得与以往有点不同,脸上多了疤痕,很可怖。他知道她定是遭遇了非常之事,吃了百般苦楚,才成了这样。只要能拥有她,即使她变成天底下最丑的女人,也是好的。何况她还是那样的美丽、温婉、善良和果敢,这都是她以前具有的品质,也是他喜欢的。既然她什么都记不得了,那就重新开始吧。
  但他总是为另一件事担心忧愁,他很害怕再次失去她。如果真的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可能再无法承受了。他很清楚这一点。
  日期:2019-07-20 20:27:28
  今天是个好日子,不想这些。

  药元霸笑了笑,撇开杂乱思绪,解开她的衣服,轻轻触摸内衣里的柔软,异样的饱满让他一阵心动,熟悉久违的感觉回来了。他将手掌停留在她胸口中间的胎记上,心中百感交集,感动莫名。
  “你瞧,我跟别人不一样吧。你也是。我们都是星宿下凡,不同常人,我们是一伙的…”
  他们第一次成亲那晚,她曾晃荡着真真假假的三个乳峰得意洋洋地如是说。渐渐地他接受了这个说法。相比于关山镇上的人,他们确实与众不同。
  烛火轻摇,漾起来归真满脸的红晕。她感觉怪怪的,很想说我们熄灯睡吧,困死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但她紧闭双眼,喘了一口气,最终什么声音也没发出,只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全身绷紧。
  漫长静默中,来归真差点睡着了,迷糊中她睁开眼睛,才想起今晚是自己的新婚之夜,此时此刻正与丈夫洞房呢,可为什么没有动静了?
  她一转头,便看到了药元霸,看到他奇怪的样子,不禁大惊失色,想要放声尖叫,却又在第一时间克制住自己,伸手到床头拿起一个东西,一个能要人命的物事。
  日期:2019-07-20 20:29:41
  药元霸的五官本就不正,嘴巴向右歪着,看上去俨然一个丑八怪,好在他内心足够强大,平时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遇到难事从不妥协,这几年领着众人南行,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一股威严风范。然而在这洞房之夜,就在床榻上,他却突然间变成了另一幅模样,眼里全是血丝,面孔涨红,面部肌肉不可抑制地抽搐着,脖颈青筋暴起,整个人正在激烈颤抖,配上他歪斜的嘴巴,看上去可怕至极,像是中了邪,得了失心疯。

  来归真心里一沉,想起昨晚两个婆娘的嘱咐,其中除了行房细节、婚后服侍丈夫等要点外,还有几个风险提示。看他如今的样子,既然没有被锁阴,那就剩下另一种可能了,他定是得了马上风。
  可他还没有正式行房。
  来归真拿过床头的簪子,小心推了一下药元霸。如果事情确有不歹,她将用簪子刺过去。这是婆娘们的指导意见。谁知药元霸突然抓住她的胳膊,让她无法动弹。她吃了一惊,原因并非自己被抓住,而是他紧紧盯着自己的胸口,仿佛见了鬼。更怪的是,他眼中竟然盈满了泪水。她这才察觉自己的内衣被解开了,上身全然裸露着。想起身体上的特别之处,她有点忐忑,知道他被自己吓坏了,尤其是那颗小小的人头。

  日期:2019-07-20 20:32:45
  她没有猜错,导致药元霸如此这般的因素确实是那小人头。
  当他解开来归真内衣时,第一眼便看到了它,不禁一怔,心说这是什么?她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怪物事?然后又不由自主冒出另一个念头,这真是自己的她吗?
  小人头瞪着他,呲牙咧嘴,满脸凶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药元霸仔细打量着来归真的身体,看着她的面容和大面积疤痕,看着她胸口的三个柔软,得出答案:这是她,但又不是她。她不记得原先的事情了,已不是原来的她。但她的身体没有变,只不过多了点东西。
  这定是神灵的意思,神灵大能,高深莫测。他这样想。
  这个念头刚刚浮起,他便发觉不妥,某种奇怪的事情正在悄悄发生着,他感受到了,却不知道那是什么,这让他恐慌起来,因为这个变化好坏难测。想到她可能会再次离开自己,他几乎要疯了。
  不过他的身体已经提前做出了反应,那是本能在起作用,他的身体内猛地涌出一阵无法形容的感觉,像是被雷电劈中了,这种感觉涌到表面,于是他的皮肤表层流过阵阵战栗,毛细血管紧缩,汗毛耸立,鸡皮疙瘩瞬间暴起,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然后,他眼中的世界悄然出现了变化,迅猛的变化,天翻地覆的变化。
  药元霸愣在那里,一时间手足无措,直到他终于明白过来,直到他确定自己没有做梦,才想起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他很想大吼一声,喉咙早已哽住,他还想大哭一场,却只是面孔涨红,全身颤抖,无法做出任何自主的动作。
  日期:2019-07-20 20:38:12

  木屋中烛影依然轻轻摇摆;木料的纯香,果酒的醇香,胭脂的奇香,混合在一起悠悠飘荡;年轻的新娘子脸泛红晕,身体散发着诱人暗香,躺在床上待君采摘;卧室中洋溢着浓浓的喜气,好一幅旖旎美丽画卷。
  药元霸欣赏着这一切,贪婪而感动,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些香气、这些颜色都是真的,他用不着费劲千辛万苦依靠想像才能获得,这些美妙事物向他涌来,让他豁然开朗。于此同时,一同涌来的还有另一种东西,他一直渴望却疏远已久的东西,一种没有声音存在的氛围,人们称之为:安静。安静的感觉,简单,奇妙,令他着迷。
  困扰了他多年的轰隆炮声惨嚎声、恶臭血腥味、满眼的血红色在这一刻突然消失,如同披枷带锁忽地松脱,让他为之一震,为之一轻,又有点不习惯,因为那一切早已浸入他的血肉骨髓。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或是酒精的缘故。他保持着原有姿势,调动起所有的感觉,小心翼翼地求证着。
  胸腔中有点窒息,泪水慢慢涌上来。

  到南方去。
  到南方去。
  到南方去,那里有人帮你。
  他看着她胸前的小人头,终于明白当年的梦中指引应在这里,应验在这个极为特殊的对象身上。
  神灵大能,高深莫测。

  好了,一切全都好了,他成了一个五感齐全的正常人,这些与生俱来的本能感受很是久违了,让他欣喜又惶恐,可他仍不能相信,怕它们再次消失。没有人知道他从当年的失去到如今的获得之间经历了什么,现在的他变了,变得连他都有点不认识自己。
  他一直坚持的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的自我修炼终于熬成了正果,他确实应该高兴,可为什么他还有那么一点怅然呢?
  看着眼前的女子,感受到对方的关切,药元霸心里再次涌出经常思考的那个问题,那个他想祈问、追问、诘问神灵却总是不敢动念的问题—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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