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白骨笔,一张人皮纸》
第22节

作者: 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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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爷爷说,人分三魂七魄,三魂是指胎光、爽灵、幽精,又称天魂、地魂、人魂,是先天而生,七魄是指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指喜、怒、哀、惧、爱、恶、欲等七种欲望,依肉身而存,人死七魄则散,而三魂之中的主魂则是胎光,胎光丢了,人就死了,人死之后地魂会重归地府,天魂也就是胎光一魂会散于天地之间完全消失,所以,描魂师的本事就是重新以密法收敛散掉的魂魄化为“魂引”之墨,进而描绘出人像图案来。

  听到这里我滋滋称奇,心想着还真了不得,怪不得之前爷爷画那秀芹老公遗像的时候能够无墨作画呢,原来原因在这里。
  至于描魂师的一不做则是指:大奸大恶不做!
  当然,这其中的做可不仅仅是指爷爷这种只画遗像了,而是有帮助的意思,这样一理解就很明显了,对于这大奸大恶之人,别说是我们描魂师,就算换作任何一个人也不会贸贸然的帮他呀!
  说到这里的时候,爷爷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缺啊,爷爷一生行得正,坐得直,唯独不该接殡仪馆那事啊。”
  “为什么?”我一听奇了,虽然我也觉得不该管那事,但是,我没觉得有太多特别的呀?
  “我感觉,那秀芹的老公死得不寻常”,爷爷直视着我低声说到。
  “当然不寻常了,您没看他的脸都弄成什么样了”,我一听立马接到,但却见爷爷摆手打断了我,又接着说:“我是说,他丈夫的死恐怕和她有关!”
  一听到这话我顿时打了个哆嗦,差点没跳起来,心想怎么可能,秀芹老公死了,秀芹都哭成了泪人儿,怎么会和她有关呢?
  但是,爷爷却没再深说这事,而是轻轻叹了口气,慎重的对我说了一句:“人生天地间,但求无愧于心,缺啊,记得爷爷这话,千万不要犯错啊。”
  虽然我觉得爷爷这话不管对于描魂师还是普通人,都是最基本的法则之所在,但是,我看他表情总觉得话里有话,于是问他是怎么回事。
  爷爷没有直接回答我,反而轻声说了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爷爷跟你打个赌怎么样?”
  一听打赌我就来劲了,于是问他打什么赌。
  只见爷爷神秘的说:“不出一个月,这秀芹必不得好报,如果你赢了,咱们家的财权交由你全权打理。”

  “那您赢了呢?”我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想着以后左手进钱,右手数钱的日子,心里都乐开了花。
  “我赢了啊”,爷爷呵呵一笑,长叹了口气,仰着脑袋看了看天花板,过了好半天才开口道:“我赢了的话,你到时候帮爷爷帮一件事怎么样?”
  “您说吧”,我呵呵一笑,心想着难道我这还能输不成?
  “如果我赢了,到时候你到我房里,揭开我挂在墙上的那张布”,爷爷嘿嘿一笑,竟然转过头去,离开了我的房间。
  “那张布?”我看得一头雾水,爷爷房里我也去过,墙上哪里来的什么布啊?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每天捧着这破书细细看了起来,从画班花变成了画这些牛鬼蛇神,也不得不说,至少在画画这方面我还真有天赋,这一阵下来,我将这里面的画还真记下了大半,大多几乎能做到信手拈来。
  至于爷爷,反倒是依然像从前一样,没事出去溜达一番,偶尔接个小活什么的。
  但是,让我感触最深的是,这一段时间来,爷爷像是完全变了个人,几乎没再对我吹胡子瞪眼睛,就算我偶尔犯了小错爷爷也只是淡淡一笑,根本不予计较。
  有时候我甚至想,其实,日子就这样过也不错啊,等到我能独自揽活了,我就让爷爷歇在家里,没事弄俩钱花花,给爷爷开开荤,然后再凭自己的本事画一个漂亮老婆,实在不行再来俩,多好啊。

  转眼间就过去了两个多星期。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和爷爷之间的赌约还真应验了!
  我本以为,爷爷和我的这个赌约不过是兴起之后随便说说而已,也并不认为有可能再见到秀芹这个我印象还算可以的女人。
  记得那是一个早上,爷爷一大早就接到了生意,同样是给别人家里画遗像,活简单,都是熟人,知根知底,所以在对方一个电话之后爷爷就拎着他那个百年不换的破木箱子出了门去,至于我,则又像着平日里一样哪出一张宣张,取来一支狼毫,照着那破书上的样练起了画来。

  我这次画的是地府罚恶司圣君钟馗,虽然他在阴间鼎鼎大名,但是,他的明号在阳间同样是人尽皆知,是中国民间传说中能打鬼驱除邪祟的神,他的画像被人们用来保家安宅。
  对这于位爷,我是喜欢得紧,已画了不下十遍,早是熟得不能再熟,心想着单不提咱这描魂师的名头,就仅仅只是画在宣纸之上的这一手,这图拿出去最少也能卖个十几二十块。
  轻轻松松画完,我拿起纸来细细端详,只见这钟馗铁面虬须,手持斩鬼利剑,一身浩然正气跃然纸上,尤其是那奇异(丑)的面容,更是让人一眼就能分辨这位爷是谁。
  “这位小哥,行行好吧”,我正看的得意的时候,一个凄凉而且低沉的声音传来,同时隐约还有股子特别难闻的气味,像有什么东西腐烂了似的,我不由得眉头一皱,心想着就我们这小地方怎么还有乞丐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放下手中钟馗抬头一看,却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身污秽的女人低头站在门口,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灰布衣,手里拿着个破碗轻轻摇晃,碗里装了零星几张纸币,凌乱灰白的头发一缕一缕扭成了麻花,颈口一个拳头大小的脓包,上面结满了绿色的脓痂,那股子难闻的气味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一看她挺可怜的,于是摸了摸口袋,也就几块钱的零花钱,于是抠抠索索的给了她两块钱。
  “谢谢”,这女人抬起头来道了声谢。
  但是,就在她这一抬头的瞬间,我顿时觉得有些熟悉,细细一看,只见她虽然满身污垢,脸上黑一片白一片,但是,依稀间秀芹那精致的眉目却清晰可见,我顿时一愣,轻声道:“你是…”。
  “不是我,不是我”,她一听立马慌了,身形一颤,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一把摔在地上,我正要上前扶她,但她却像是看见了瘟神一般的,连掉到地上的碗也不捡了,转身就朝一旁跑去。

  不用说,就冲她这么大的反应我也知道,她必定是秀芹无疑了,只是,这才几天没见,她怎么弄成了这个样了?她这模样,看上去就算说她有七十岁也没人不信啊。
  “报应啊”,一个声音从身旁传来,我侧脸一看,是个穿着一身休闲服的男人,三十来岁,手里带着块表,看上去挺高端的,看着秀芹远去的方向正不住的摇头。
  “嘿嘿,那个…大哥,你认识她?”我想着和爷爷的赌约,于是想详细了解一下,正巧身旁这人好像了解似的,于是腆着个脸问他。
  “可不”,这男人从兜里掏出支烟,慢悠悠的点着了之后,斜着头看了我一眼说:“我就住她家对面,以前还一起吃过饭呢。”
  “大哥,您请坐,请坐”,一听这话,我立刻将这男人请进了店里,又给他倒了杯水,对他说:“我感觉她好像是我们这里以前的一位客人,所以想多了解一下。”
  男人细细看了我一眼说:“你记得她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吧?”
  我讪讪一笑,没有回话,却见男人又接着说:“她可是咱们那里有名的一朵花呢,没结婚前身后的追求者都排起了老长的队。”
  我一声没吭,静静的听男人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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