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念那些年的摇滚老炮们》
第34节

作者: 蚊子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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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2-03 22:48:52
  99年末,张楚回到了西安,在一个修车厂干活,新千年的八月中,笔者也来到这求学,没有任何交集。初次听到张楚的歌是舍友唱的《蚂蚁、蚂蚁》,开始没听清,以为是卖、卖、卖、卖蝗虫的大腿,卖、卖、卖、卖蜻蜓的眼睛,卖、卖、卖、卖蝴蝶的翅膀,卖、卖、卖、卖没问题,天底下不多不少,两亩三分地…..。听完后笔者觉得怎么还有这么怪异的歌,有点接受不了,后来慢慢地听了《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在说他自己吗?)、《赵小姐》(在追求陕西机械学院那个主播姑娘未果后,管人家叫“躯壳”,似乎是讽刺她徒有其表,不知这歌和这姑娘有没有关联)、《造飞机的工厂》(西安的阎良区是我军著名的试飞基地,估计也研究怎么造飞机)、《上帝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一度还记成上帝保佑吃不饱饭的人们),听到那首著名的《姐姐》(这歌真挺棒,但是94红磡为啥没唱?)才真正领略到,高音还可以这么唱上去,感觉好极了。但是没想到那时候张楚就在同一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隐居,想来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在后来听到的对张楚歌声的评价里有这么一条,说张楚唱起歌来总像是跑调,但跑来跑去,到最后总能跑回来,笔者觉得这似乎是对他歌声最形象、最恰如其分的评价了,唱歌都唱得都那么写意,歌词呢?歌词可不得了,如果我们把他所有作品的歌词结集,删去那些不必要的重复部分,出版后,估计效果也不比那些所谓诗人们差,何况张楚他唱的就是诗呢。把这些年的诗人们拢一拢,从五四后的新月派诗人开始,徐志摩、闻一多、卞之琳、臧克家等人,再到戴望舒、艾青、穆旦、何其芳这些现代派诗人,再到文『革』中的食指,再到80后的朦胧诗诗人舒婷、顾城、北岛,再晚一些就到了北大三诗人海子、骆一禾、西川,有人就说了,楼主这些写的太笼统了,还有不少人落下了,笔者这么写是有原因的,再写就把中文系教材上涉及的诗人全写上去了,脱不了剽窃嫌疑啊!大致地说出点那个意思就行。在西安当地的诗人除了伊沙,还有个年龄比伊沙大些的叫秦巴子的人,当时看报纸或者杂志经常能看见他写的东西,当然不是诗歌,而是写随笔或者时评什么的,还有专栏。伊沙和秦巴子也熟悉,估计俩人也趁研讨诗歌的间隙交流过当地的风土人情、夜场新闻、价格波动等等。笔者总是这么三俗,把我们的诗人想象得这么不堪,其实诗人也是人,列宁的三大生活理论适用于所有人。

  诗歌之所以为诗歌,因为早在春秋时期就是以一种寓诗于歌这种方式传播的,并不是说我们所想象的镌刻在青铜器上、刻在竹简上、誊抄在宣纸上、印在线装书上,一茬茬的学子,每天用功苦读,觉得这些东西文采好,然后一代传一代地流传了下来,其实这些做法只是一种记录的形式,古时没有录音机,不然乐谱也能记下来,有人就问了,不是有宫商角徵羽吗?有这些就能记录下来了,唐朝张若虚作词的《春江花月夜》不就流传下来了吗?因为历朝的乐工都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随着政权的更迭,这些吃官粮的公务员也都相继失业了,新王朝的统治者往往对这些制造靡靡之音的乐工非常反感,杀几个人也不好说,比如那隔江犹唱后庭花的歌者就该杀。即便是有幸流落民间的,因为硬件条件达不到,也没法靠音乐讨生活,谁家没事还放个编钟啊?古代的铜可是可以铸钱的,所以容易流传下来的也就是歌词了。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看到的一些古诗词,很可能在当年就是一首流行歌曲的歌词。诗歌的艺术张力是通过唱这种形式广泛传播的,从汉乐府(乐府我们可以理解为官办的演出、管理、经纪公司)到唐诗宋词,李白的《赠汪伦》里汪伦的踏歌声就是李白有感而发的作品,就是汪伦在岸边唱歌送李白,李白感动得不得了。唐代著名乐师李龟年,他的地位我们现在可以理解为现在的著名吉他手李延亮的地位。宋词就有词牌名、曲牌名了,干吗用的呢?点歌用的,比如说那个谁你唱个菩萨蛮吧,然后伶人就问了,菩萨蛮哪款啊?你就说小山重叠金明灭吧,然后伶人就知道了,要唱温庭筠的,而不是辛弃疾的书江西造口壁。元曲呢?顾名思义,也是可以唱的。到了近现代,就不唱了,你见过有文章描写闻一多、徐志摩边谈吉他边唱诗吗?没有吧!其实他们吟诗,就是说写的过程中会朗诵,哪块不对可以改,改完了再吟一遍,直到满意为止,那时候也有沙龙,诗人们是可以吟诗作对的。就好像我们听摇滚乐一样,在车里听、电脑前听、MP3听、用手机听、躺床上听,哪种都不如去现场听,感觉绝对不一样,现场的感觉太好了。诗人们的交流方式也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在各种诗会、散文笔会上,不是说把自己的作品复印多份,每人一份,然后大家低头默默地看,看到精彩处然后击节赞叹,其实不是那样,通常是轮流把自己的作品抑扬顿挫地朗诵出来,这才有诗的真正感觉,所以我们要读诗一定要读出声来,有条件的话,可以大声读出来,感觉绝对跟我们看着默读不一样,天呐!这得需要多少的二杆子精神?我们的诗人张楚,就通过吉他把他的诗唱了出来,这得给他作品的艺术感加多少分。

  篇末为大家奉上笔者最喜欢的诗人、散文家刘亮程的一首诗,当然还有张楚的一段歌词,不必比较优劣,因为诗歌都是从地里生长出来的。
  黄沙梁——刘亮程
  一年秋天我们离开父亲
  到很远的野地播麦子
  第二年父亲离家远行
  我们守在家里因为身边手边的事
  就把远处那片麦地忘了
  长在黄沙梁上那片矮玉米
  有一年看见我们的父亲
  疲惫不堪走向老黄渠
  很多秋天我们听叶子的声音
  猜想黄灿灿的谷粒去了哪里
  父亲们类似一种晚秋作物
  我们守着他长熟
  最后遗落荒地
  那些捡不回来的粮食
  让我们饥饿地感到富裕
  多少年后父亲和我们
  在一块荒地上相遇
  摊开骨头麦节一样完整的骨头
  冥想我们一生一世的麦穗
  在什么地方扬花

  大片生长着的粮食
  依旧远远看着人们低头赶路
  匆匆忙忙错过一片一片沃土
  那时活着的人们会用最后一点记忆
  想起我们忘记收割的麦子
  想起我们自己

  一样被遗忘
  就在黄沙梁这块地方
  我们和父亲父亲的父亲
  等同一粒麦子长熟
  更多的麦子绕过黄沙梁
  一年年熟落下去
  张楚《冷暖自知》歌词节选

  走出城市 空空荡荡
  大路朝天 没有翅膀
  眼里没谁 一片光亮
  双腿夹着灵魂 赶路匆忙
  烟消云散 和平景象

  灰飞烟灭 全是思想
  叫或不叫 都太荒唐
  疼痛短促如死 道路漫长
  天不怨老 地长出欲望
  麦子还在对着太阳生长
  天空的飞鸟总让我张望
  它只感到冷暖没有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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