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碑,一个匠,那些不能惹的匠人》
第39节

作者: 悲惨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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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是太适合当丨警丨察了,我要把这个报告给甘警官,或许我就可以破格当丨警丨察了。”
  年轻人的思想还是幼稚的,甘警官找我们不难,但我们找甘警官就太难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田军鼓起勇气走进校长办公室。

  “你们两有什么事吗?”校长板着脸在喝茶,不知道为什么领导见了小人物总是一副冷酷的样子。
  “我们要找甘警官,我有重大线索要报告。”
  “瞎胡闹,案子都已经结了,还报告什么,回去上课去?”
  田军急的头上汗都下来了,“我可以证明我们语文老师不是凶手?”

  “嗯?”校长放下茶杯,“尚红科自己都认罪了,你们还能证明,难道他就那么想死,快去去去,回去上课去,别在这给我瞎添乱,别以为你们班主任请假了就没人收拾你们。”
  田军差点跪下,“校长,我和邪琴说的都是真的,您怎么就不信呢?”
  校长可不愿意搭理我们,这全校师生大会都开了,尚红科的罪行都已经公开批判,现在要说他无罪,难道他要在全校人面前丢脸吗?
  “再不滚回去上课,让你们家长把你们带回去反省。”
  无奈之下,只好和田军回了教室。
  班主任已经回家好多天,每日在家以泪洗面,就连她的父母看待她也挂了眼镜,亲戚朋友更不用说。
  很多人都骂他是潘金莲,但班主任解释了无数次,她不是潘金莲。
  没人会听的她的话,也没人会相信她的话,学校里对她的处分也已经落实。
  班主任鲁晓娟老师不得不离开这个伤心地。
  唯一能证明她清白的只有语文老师,可他已经被定为死罪,班主任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个罪名她将要背负一辈子。
  那天下午,我看见鲁老师回来了,她是回来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金色的阳光如同美酒,树叶的颜色越发深沉,在那漏进我们宿舍来的下午的温暖阳光中,山毛榉和菩提矗立在那儿,又是黄色的,又是褐色的,倒象有个看不见的画家,在我趴在课桌上发愣的那会儿,把它们变成了一个个火炬,在纹丝儿不动的阳光里纹丝儿不动地矗立着,没有一片树叶在飘拂。
  我忽然想起一篇文章。
  孤独的日子,我,无路可走,无迹可寻,不可避免的醉在悠远绵长的疼痛里,倒在无人踏至无人问津的角落,任凭心酸涩泪无声流淌,抖落一地凄凉。
  我想,我的班主任此刻的心境就是如此吧。
  她选择下午来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来过,她不想面对我们这般学生,跟不想面对那些人前同情她,背后却侮辱她的老师。

  人性真的很复杂!
  她没在校园待多久,校门口停着一辆吉普车,匆匆把东西收拾完放在车上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身影。
  甘伟的十二小时也是痛苦的,我和期待他能够来一趟我们学校让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他,或许事情还能有转机,但是他没来。
  他去马木庄劝导村民联名上书,将当年的情况说清楚,尚红科就不会被枪毙,但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最后遭到的竟然是村民的抵制,拿着棍棒将他撵回来。
  为什么当初替尚红科出头的也是村民?现在让尚红科背黑锅的也是村民?

  曾几何时,多少个日日夜夜甘伟想了多少次这个问题,最后他想明白了。
  都抢着争着当好人,但没有人愿意为当好人付出代价。
  因此,道德经里的一句话说的好,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这才叫人。
  甘伟这一闹,尚焕成和表舅梁解放也成了罪人,在马木庄抬不起头,后来不得不脱离这个庄子。
  故事的结局是悲凉的,十二个小时甘伟并没有将证据找出来,我和田军也没有在十二个小时里将证据送出去。
  听人说,刑场上的语文老师很坦然,最后那一刻,他抬头看了看天,不知道他到底在看的什么。

  尚红科可能没有认为自己的死是不值的,他认为他的死是值得的,马木庄的村民也认为他的死的是值得的,而我和甘伟还有你们这一群读者却认为尚红科不值。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悟出点什么东西来没,你以为你在做一件替天行道的好事,殊不知你正在为他人酿下祸水。
  这件案子,名义上直到今天也没有翻,时间越拖越久,想翻也翻不了。
  不过,民间却对尚红科翻了案,从开始骂他猪狗不如,逐渐的画风开始转变,小道消息不知道从哪里散发出来,犹如星星之火,越传越凶,直到今天楞是把他传成一个英雄。
  不过说也奇怪,知道这件事的人,没人骂马木庄的人见死不救,让尚红科背黑锅,也没人骂公丨安丨局批评他们办案不公,倒是把死者邢春霞骂了个底朝天。
  班主任鲁晓娟在家休养一个月后,实在是被县里的流言蜚语搅合的待不下去,决定离开这个伤心地。
  天苍苍,地茫茫,哪里才是她的栖身之地。
  拎着一个大皮箱,跨进茫茫人海的城市,午后的黄昏照的她那件白衬衫金灿灿,黑玫瑰仍然是黑玫瑰,只不过没有以前开的那样鲜艳而已。
  上苍似乎冥冥之中安排好一切,就在这个黄昏,一直没什么胃口的鲁晓娟散步在人民公园门口,因为一颗小孩的糖葫芦勾起她的食欲,也正是这颗糖葫芦,让安俊生和鲁晓娟两个命苦的人邂逅在一起。
  后来,我和安俊生和我们中学班主任鲁晓娟坐在一起喝酒畅聊当年的时候,她把当年的详情复述一遍。

  尚红科已经死了,在这里我就开始称呼尚老师吧。
  记得那会儿,尚老师每周来到学校都是愁眉苦脸,蓬乱的头发看起来脏兮兮,身上的皮夹克穿了一个冬天也不知道洗洗,与人也不怎么交流。
  善良的鲁晓娟以为尚老师家里出了什么大师,又加上她和尚老师是学校的左右邻居,早上跟早读的时候,总会不约而同碰在一起。
  久而久之,这两个人也算是相识。
  班主任是一个很会过日子的人,她每顿饭都会自己做着吃,有一天她的水桶没水了,马上就要煮面条,没有凉水掺,面条熟不了。

  情急之下才敲开尚老师的门,只见他凉水就着冰馒头在啃,因为馒头太干,地上掉了一堆馒头渣。
  实在看不过去的鲁老师硬拉尚老师去她那吃了顿饭,反正一个人也是吃,两个人也是吃,添双筷子而已。
  鲁老师从那天开始,会故意多做一点饭,就说吃不完浪费,天也越来越热,又没冰箱,就坏掉。
  尚老师会时不时的被叫来吃碗热乎面条。久而久之,尚老师也把自家的事情给鲁老师提了提。

  毕竟不是什么风光的事情,鲁老师只是认为可能家庭矛盾而已,别人家的事情她有不好说辞,只能简单的安慰安慰。
  尚老师每回提水的时候,也会帮鲁老师捎带上水桶,日子过着过着,逐渐压抑的尚老师开始变的略微开朗起来,最起码早上起来还和大家说两句。
  那天晚上,鲁老师房子又闹老鼠,山里的小镇嘛,三天两头闹老鼠,正常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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