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碑,一个匠,那些不能惹的匠人》
第40节

作者: 悲惨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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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胆小的鲁老师第一次被老鼠吓的一晚上睡不着,窝在墙角哭,最后是尚老师出来撒尿起来看见里面灯还亮着,有人在抽泣。
  这才进去帮鲁老师抓老鼠。
  没曾想这一幕让学生看见,不明真相瞎闹腾的学生一传十十传百,把这事传的有点不正常。
  那天班主任县城的相好来之前,尚老师刚帮鲁老师提了桶水,提水之前把外套搭在床上,等提上来再穿。
  鲁老师发现尚老师的外套裂了一道口子,可能是穿的时间太久,就让留下来她帮他补一下,举手之劳。
  没曾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件避孕T的事情鲁老师自己提出来的,我不好意思问。
  她说那会儿正全力搞计划生育,镇政府和镇医院务必要将避孕T发到人手一份,这是硬性任务。
  我不知道你们那会有没有,反正我们那会是正儿八经的,村部院子里到处都是避孕T,一些不懂事的孩子拿着吹气球,然后里面灌满水,满庄子拿着转悠。
  其他老师把领到的避孕T要不用了,要不就放着。
  一件事单纯放下来不是事,就怕与另一件事有意无意的搭上边,那就糟糕了。
  宾馆是宾馆,男女是男女,从宾馆走出来的男女,你想都不用想说他们是开,房去了,就是这个道理!
  避孕T是避孕T,陈宝军是陈宝军,陈宝军看见鲁晓娟房子里的避孕T那就是两回事了,他肯定说相好的偷人。
  学校的老师都知道那盒避孕T是怎么回事,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解释,为什么?不要问我为什么?我想你也选择一样的办法。

  其实安俊生最能证明,鲁老师是什么样的,只有他最清楚,不过从他的脸上坦然的态度来看,鲁老师说的全是大实话。
  不过,很多年后的鲁老师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她还是不愿意回我们县。
  尚红科是死了,但他的名声回来了,可她却为此背负一辈子骂名,说她是个浪荡之货,她心中这个疙瘩解不开。
  公丨安丨局对尚红科的平反大会没有开,档案里始终记载着他是因故意杀人案而死,不过记载归记载,人的嘴可不这么说。
  村民们兑现了他们当初的诺言,尚红科儿子一直上到大学,都是村里集资凑的,每年丰收时,打麦场的年子上都会放一个斗,村民们自觉把钱或粮放在里面。
  或许,这是马木庄村民唯一能弥补的方式吧。
  我们镇中学对尚老师的平反大会也没有开,不过,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都把他放在心中尊敬,他是一个可敬的汉子。
  老学生走了,新学生升上来,还在这里任教的老师闲暇时间会把尚老师的事迹整理成故事讲给同学们听。
  其他的且不说,就说他勇于为马木庄的村民担当这尊杀人案,他在我们这些凡人心里,就是英雄。
  尚老师死的那天,全县整整下了三天大雨,就连县长也怕了,难道真的是判错了?
  若要为尚老师做一个总结的话,我只讲一句话,公道自在人心。
  甘警官至此事后,闷闷不乐,最后以自己旧伤复发的原由,不能继续坚持在一线,拒绝了马局长再三挽留,在我们镇捞了个派出所所长,下乡休养来了。

  盛夏,清风徐徐,月升东山。老槐树上虽然没有鹊儿,但知了却不停地鸣叫着,池塘里的蛙声大作。
  村道上,乘凉的人很多,男女老少,三五成群。
  老汉拿着烟枪,胸有成竹地谈论着今年的收成;老太轻轻地哼着催眠歌,不停地拍着怀里甜睡的宝贝孙孙;姑娘小伙子们正在争论电视剧里最后的坏蛋是谁,时而发出阵阵笑声;那些天真无邪的儿童,正在追捕着繁星似的流萤;像我,躺在凉床上,仰望天空,进入了甜蜜的遐思……
  当关于尚老师的小道消息传到我们镇里来的时候,学校已经放暑假。
  田军跟着我来我们村玩,这段日子可疯坏了。
  拉着王亮三个人,上山捉鸟,下河捉鱼,正赶上果实成熟的季节,吃的各个拉稀,人生没有比如此亲近自然得来的快乐更快乐。
  三个人骑在树上,田军在树上给自己搭个窝,这小子还真是把能手。
  “哎,邪琴,你还没告诉我,我看见的那个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哎呦,放假那几天净顾着复习了,忘了问了。”
  王亮扔了一片树叶,“啥事啊,神神秘秘?”
  田军因为王亮小,老欺负他,一摆手,“去去去,一边去,啥事还都要让你知道。”
  王亮也是个刺儿头,眼睛一撇,小声骂道,“把你一个外村人还在我们村撒野。”
  “你说什么?有种往下走。”
  两个人怎么说着说着就掐起来了,“行了,都给我点面子好不好。”
  田军指着王亮,“小子,听好了,要不是给邪琴面子,我早就捶你了。”说着举起拳头,一个捶人的姿势。
  王亮低着头拉着袖子还在瞎嘀咕。
  王亮这学期去就上初一,我和田军初三了,要还想在我们镇中学混,就不能得罪田军。
  陆续从树上下来,回了我家。

  父亲坐在轮椅上在房间里乘凉,收音机里放着京剧《杨家将》,屋内正是穆桂英的唱词。
  “你听说西夏吓破胆,我看那王文也等闲。你要求和递降表,我要杀敌保河山。杨家将岂容人信口褒贬?天波府宝剑埋尘锷未残。老太君若是挂了帅,穆桂英就是先行官。抖银枪,出雄关,跃战马,踏狼烟。旌旗指处贼丧胆,管叫那捷报一日三传。……”
  三年时光已经过去,父亲站起来是没有可能,唯独只有右手可以拿起毛巾来,喝水都是买的小管子当吸管用。
  这三年来,我在学校没法照顾父亲,多亏了王亮爸和王亮妈,这两个人对我们郞家的恩情太大了。
  自从父亲伤残后,我们再也没有接过一单生意,开始还有人来问,后来父亲瘫痪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朗氏碑匠无人问津。
  院子里还有当年留下的石料,那都是我练习用的。

  父亲说了,我回家只能痛痛快快玩一周,这一周他不管不问我敞开玩,但一周后,就得老老实实在家学手艺。
  我一把推开门,田军擦着满脸的汗,“这天热死了,我先洗把脸。”
  接着往屋内喊了一声,“郞书,我们回来了,你还好吧。”
  父亲也随即应道,“哦,回来了啊,我好着呢。”
  我也洗了洗,王亮后脚跟来了。

  他跟村里东口那几个家伙尿不在一个壶里,老喜欢跟着我们屁股后面。
  王亮手里捧着两梨,进门后的第一句话,“我给我郞叔吃去。”
  “喂,王亮,这两天梨还没熟呢,你别把我爸肚子吃坏了。”
  “郞邪琴,我都尝过了,能吃。”
  田军挽起袖子,准备拽出来,我拦住了,“行了田军,随他去吧,他跟咱们还能尿一个壶里去,收拾收拾做饭。”
  和田军在河里逮的鱼做了一顿鱼肉麻食,(老实讲,我现在想起肚子都饿了。)父亲用他那只能拿起毛巾的右手,拿着勺子慢慢送进口中。
  看父亲吃的很香,我和田军都满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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